《徒弟别黑化》时非雨

26、第一课

　　回去的路上清以风一直在思索刚才的对话，这溯影阁主身份神秘，之前交手虽然双方都没拼近全力，但是对击中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实力并不在自己之下，清以风在脑海里排除了一个个可能的人选，却始终无法将其身份确认，对方的话是否是真的，也要等与燕洛羽碰面才能得知，如今燕洛羽已去妖界，自己伤势并未恢复，此时闯入妖界也并不合适，思来想去还是等伤养好了再说。

　　回到云渺后不久，清以风就被苏简州叫走，往茶室走去。

　　“此去溯影阁，可得到什么消息？”苏简州问起。

　　“确定了一部分，只是还有一些事情尚未明朗。”

　　清以风觉得此次调查只是他个人的事情，与宗门没太大关系，也不好说的太详细。

　　“既然眼下人间的危机暂除，我看你也可以稍微放宽心些，一年后就要门派大比了，这可关系到仙盟大会各域参与的名额，你还是多把精力投入到弟子的修行上吧。”

　　苏简舟的提醒让清以风想起还有这件事，看来确实应该暂时把心思从燕洛羽的事情上收回了，他点了头，同意了苏简州的说法，

　　“好，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

　　清以风回到南域，安排弟子将自己的物什收拾好带到天池峰，自己也从云渺主峰迁出，在天池峰住下，不为别的，只为这天池峰里的愈灵泉，这是云渺唯二可以加快伤势和灵力愈合的灵泉，另一座在苏简州的主峰上。

　　因为这聚灵泉，天池峰的灵源也要比其他峰更浓郁，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只是非经域主允许一般人不得随意入内。这也是北域一直觉得宗门分配不均而不满的原因之一。

　　一切安排妥当后，清以风开始了督促弟子修行和疗伤的日常。这些日子他白天在主峰处理南域一些必要的事务，偶尔会去看看几位弟子的修行进度或者给弟子答疑，晚上在聚灵泉疗养，
　　他本身喜静，也不喜欢周围有其他闲杂人。所以天池峰与其他峰相比虽然显得清冷寥落很多，但对清以风来说却刚刚好。

　　日子很快到了当月下旬，在早课结束后，萧映寒如约来到天池峰东侧，看到清以风已在那里等候，心中有些忐忑，算了下时间，确认自己没有迟到，才稍微放宽心，

　　“师尊”

　　清以风点头示意后说道，

　　“这些天你应该对云澜心决有一些基本的了解和掌握了，今天便是云澜剑诀入门的第一课”

　　清以风将萧映寒带到东侧的一座陡峭的瀑布下面，从底下往上看，瀑布水流湍急，山崖壁上树木丛生，顶部的夹缝间长着一些天池峰独有的泽兰，而瀑布后的山壁上竟分散地钉着一些木桩，数量虽然不多，但一路蜿蜒致瀑布顶端，将往下的流水分叉，但因为长度不一，水流量大的地方偶尔会将木桩覆盖，远远看过去若隐若现。

　　“师尊，这是要做什么？”萧映寒略感困惑。

　　清以风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交代说，

　　“你看好了，我只演示一次。”

　　清以风轻巧地跃起，从瀑布最底端开始，蜻蜓点水般顺着一阶阶木桩轻跃至崖顶，姿态飘逸如白鹤翻飞，待跃到顶部时，顺手摘下一朵山壁上的泽兰，随后一个转身落回萧映寒面前。将手中的泽兰往萧映寒身上抛去，并下达了此次修行的第一个任务，

　　“第一课，沿着这瀑布的木桩而上，将山崖顶上的泽兰摘下，便过关。”

　　萧映寒忙不迭地接过泽兰，垂眸时眼角瞥见清以风的白靴非常干净，鞋背上竟然一滴水渍都未溅上，视线移到清以风身上，发现清以风的衣服也非常干净，一滴水都没有粘上。

　　一股压力袭来，

　　----我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不，师尊可以，我也一定可以。

　　虽然清以风并没有将衣不沾水作为要求，但是萧映寒却暗暗下定决心，以清以风能做到的程度为标准，

　　“好，我试试！”

　　萧映寒走到清以风跃起的位置，回忆了一下刚才清以风跃升的路径，抿唇吸了口气，从瀑布下的石台跃起，本以为一切顺利，可万万没想到，这瀑布上不知哪来的飓风，他甚至没能踩上第一阶木桩，便被劲风吹歪了身形，狼狈的地从瀑布上摔下，眼看就要砸入瀑布下的泉水里。

　　清以风见状迅速跃身飞出，一把捞过萧映寒的腰身，将他牢牢接住后带到对面的石台上。

　　待站稳以后，萧映寒内心一阵慌张和尴尬。。。

　　---完了，太丢人了。。。

　　清以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身法，是剑术的基础，我想你刚才应该已经感受到这瀑布的不同之处，剑术考究的便是对身法的调动，和对灵力的分配，如何控制灵力与这罡风对抗，控制身形不被劲风吹倒，都是你今后要学习的内容，如果这都无法掌握，那也就别提学习第一式了。你的师兄师姐们都是从这第一课开始的，摔落致泉水里的人也不在少数。”

　　得到清以风的解释后，萧映寒心安了不少，紧张感少了一半。

　　“眼下你最先要做的，不是如何想办法从底部跃升，而是要先想办法，在木桩上站稳，循序渐进，才能有所收获”

　　面对清以风的耐心教导，萧映寒心里一软，

　　“多谢师尊提点，弟子明白了。”

　　清以风趁这空档把修行的时间和一些要务给萧映寒交代清楚。

　　“修行时间为申时到酉时之间，期间你可在这瀑布练习，或者在旁边的洞府修炼，东院有更衣的居室。”

　　----竟然连更衣的地方都有，可能早料到我迟早会落水。。。。

　　萧映寒心里想着难怪师尊一脸毫不意外的表情，或许已经见惯不惯了吧。

　　“映寒记住了，请问，弟子可以再试一试吗？”

　　“好”

　　清以风稍作后退，给萧映寒让出位置，有了之前的心理准备，萧映寒第二次落脚的情况比第一次要好得多，虽然结果还是被飓风吹倒，但好歹在木桩上小蹭了一会。

　　清以风仍旧如第一次一般，在萧映寒要落水时把他捞到岸上，并将他第二次哪里处理得不妥的地方点出，给他做出建议。

　　时间在萧映寒的来回尝试中渐渐过去，在清以风的指点下，萧映寒能站在第一阶木桩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虽然结果都是摔落，但是每一次都被清以风牢牢接住，没有一次落水。

　　“今天就练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好的，师尊”

　　结束修行后，清以风背身往回走，萧映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师尊”

　　“什么事？”清以风停下脚步。

　　“我。。我想，我能不能每天这个时间来这，我。。我不是要师尊每天都来陪我，我只是想能多些练习的机会，师尊可以不用理我。。。”

　　萧映寒望着清以风的背影，略带忐忑，他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得寸进尺了，但是一想到那几年的空白期，他想要把握住一切能够修行的机会。

　　简短的沉默后，清以风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可以，只不过，活动范围只能在东侧，其他地方不可擅自走动。”

　　得到清以风同意后，萧映寒眸染喜色，高兴极了，

　　“弟子谢过师尊。”

　　“走了”

　　清以风没再搭理萧映寒，径自往西院走去，那是他的住所，也是愈灵泉所在之地。

　　回到弟子居后，萧映寒躺在床上，从怀里掏出今天被清以风抛来的泽兰，白天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学习身法和灵力的控制上，当时自己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想着如何能够稳妥顺利地在木桩上站稳，此刻终于有时间将今日事情重新复盘，

　　----没想到师尊对入眼的弟子如此耐心，怪不得三师兄那么喜欢亲近他。

　　他将泽兰凑到嘴边嗅了嗅，却皱了皱眉，

　　---不像，一点也没有师尊身上的气味。

　　萧映寒将泽兰拿开端详着，之前在密室，他只简短的靠近过清以风，当时受法器影响加上情况危机，他没有太多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而今天清以风频频把他从水上捞起，他靠的很近，清以风身上有一股清简的香味，像这仙峰上缥缈的云雾，又带着一种苍松般的清冽，总让他有一瞬失神，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每天都能跟师尊待在一起多好。

　　但又想到自己已经争取到了每天去天池峰修行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为何师尊归来后便从主峰迁走了，可相比其他人，自己每天与师尊碰面的机会要大很多，又不由得高兴几分。

　　将泽兰小心的收好后，萧映寒拉过被子，闭眼前想到今后每日都可以去天池峰修行，心中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充满期待。

　　----师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