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反派重生后》快然

32、滑雪

　　“师尊，紧不紧？”

　　“舒服吗？”

　　“很暖和吧？我都有点热了。”

　　“漠儿，有点太紧了。”

　　“那松开一点吧。”萧漠扯了扯绑带，调整好松紧，又问了一遍：“怎么样？可以吗？”

　　师尊点点头。

　　全身护具都穿好了，萧漠起身，给自己穿戴好。

　　“穿好啦，师尊，我坐前面吗？”

　　未等回音，萧漠蹦进鲜红的小火箭中，拉起安全带。

　　她们八点就到了凝香山滑雪场，晴光映雪，一片刺目的白。放眼望去已有不少人影，有拖着滑板慢慢上坡的，有在坡头蓄势待发的，也有在空中旋转炫技的。五颜六色的滑雪服，上下飞舞，仿佛一群雪中的蝴蝶。

　　她们欣赏了下这群大佬的神通，欣然选择了最简单的项目：滑雪小车。

　　走到地方，穿好护具，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白日愈发粲然刺目，高悬头顶，天空像是个透明的大冰块。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刚刚遮在眉上，猝然车身一震。

　　“师尊？”

　　手中的安全带松开了，车往前滑，她往后看，张开胳膊却扑了个空。

　　师尊还没上车。

　　车速越来越快，她紧抓靠背，一个颠簸，整个身体往上飞起，再重重落下，视野变成一片晃动不安的白色。

　　眨眼后，视野却再次稳定下来。

　　车不动了。

　　霜樱抓着车子，稍稍缓了口气，微微勾唇：“没事吧？”

　　“没事……”萧漠盯着那只抓住了车身的手，纤细雅秀，白的反光，凸起的青筋略显狰狞。

　　她愣了两秒，笑着跳下车，扑进师尊怀里：“谢谢师尊～”

　　二人将车拖回坡顶，同时跨入车里，系好安全带。

　　“准备好了吗，师尊？”

　　“嗯。”

　　“抱住我呀。”

　　萧漠笑道，牵起师尊一只手，放到自己腰上。

　　“冲！”

　　小车从坡顶滑下，冷风迎面而来，尽数灌入萧漠大张的嘴中。

　　“哈哈哈哈哈——啊！！”

　　但她毫不在意，仍旧大声尖叫，哈哈大笑。

　　一共玩了三次，因为戴着一身护具上山实在太累，第三次玩完后，二人先后扭头，面面相觑了几秒，同时笑了。

　　萧漠去交还护具，师尊在一棵松树下休息。

　　“去照相吧，漠儿。”

　　萧漠回来时，师尊已经有了下一个目的地，牵起她的手。

　　刹那间，萧漠心头闪过些微不适感。

　　师尊怎么知道有照相的？还知道在哪？

　　然而很快她就瞥见了不远处的蓝色标识牌，疑问似乎也有了交代：师尊是休息时看完了牌子上的内容才知道的。

　　这么多字……师尊居然这么快就看完了啊。

　　念头如闪电一般在脑海中猝然出现，又匆匆消失了。

　　师尊牵着她来到一个小亭子前，摄影师就站在这，抽着烟打着电话，看上去挺闲的。

　　对方起初懒懒地瞥了这边一眼，旋即瞳孔瞪大，面露喜色，一把挂掉电话，直直向这边走来，表情还有些傻乎乎的。

　　“大哥，烟。”

　　萧漠笑了笑，示意对方把烟掐了。

　　大叔立即照做，对她们过分殷勤着问东问西，萧漠一一笑着作答，虽然没有一句是真话。

　　但是大叔听了很开心嘛。

　　“不要钱不要钱，多照几张，来。”

　　再次路过标识牌时，萧漠总算看见关于“照相”的介绍，原来只能免费照一张，再照的话，收费就很离谱了。

　　萧漠唇角微翘，捏着那一沓相片，朝师尊炫耀地挥了挥。

　　师尊微微勾唇，笑容三分无奈七分宠溺：“小心点，莫让风刮跑了。”

　　“不会的～”萧漠说着将照片塞进胸口里：“我会好好保管的，过一百年我们再来看。”

　　霜樱忍俊不禁：“一百年？哪有你说得这般轻巧。”

　　“就一百年嘛，反正和师尊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慢慢下了山。已近正午，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

　　也不算随便，主要是看这家店前面蹲着只小橘猫。

　　真奇怪，万钧镜的厨子水平都这么好了吗？又是一顿极其称心可口的饭菜，萧漠的肚皮都被撑圆了。

　　师尊也吃了许久，吃完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

　　“师尊，出去走走吧？”

　　霜樱摇摇头，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

　　萧漠了然。

　　屋里阳光遍洒，暖融融的，窗外雪景明澈，偶有狗吠与鸣笛……一看就是个很适合睡觉的下午。

　　尤其在酒足饭饱之后。

　　可惜她吃得太饱了，实在睡不着坐不住，非得出去走走才行。

　　“师尊，我去把猫猫引进来。”

　　她朝师尊笑了一句，得到对方的点头应允后便轻轻关上了门。

　　小橘猫缩在餐馆门口的一把太师椅底下，警惕又机灵地盯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

　　花瓶里有一束塑料做的麦穗，形状长度正好，萧漠随手抽出，握在手里，蹲在小猫对面。

　　“喵喵～”

　　她边学着猫叫，边轻轻挥舞抖动着麦穗。小猫果然很感兴趣，先是眼珠跟着麦穗转了会，马上伸出两个小爪子，喵喵叫唤着要抓住这玩意。

　　“哈哈～”

　　小猫玩得起劲，萧漠也被逗得忍俊不禁，就是那麦穗有点凄惨，撕得不成样子……

　　可惜小猫没有她这么好的体力，闹腾了没多久，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蜷成一团。

　　萧漠停下手中的“魔棒”，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手掌滑过小猫柔软的脊背。

　　师尊的脊骨也像猫咪一样软呢……

　　萧漠莫名想到了刚刚关门时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师尊趴在桌上，脊背弯成一道优雅的弧。

　　师尊真是哪哪都漂亮啊……

　　她心底叹了口气，不知不觉脸颊发烫，忽觉尴尬。忙收起麦穗，扭头望向一旁忙碌许久的女人：“老板，我可以把猫猫抱到我们房间待一会吗？我保证不会——”

　　“拿去吧拿去吧！”女人出乎意料的爽快挥手。

　　不，与其说是爽快，不如说是迫不及待。

　　“这玩意我家闺女当时图个新鲜就买回来了，现在也腻了，早不管了，你要喜欢就送你啦！”

　　萧漠愣了愣，抱着小猫的力道加重了些许：“就这么送我吗阿姨？你的闺女真的不会难过吗？”

　　“哎呀，她上学，忙着呢，要升高中啦。昨天这畜……这猫还把我闺女的文具咬坏了，她抓着这猫就往外丢呢。这地方吧，毕竟天寒地冻的，猫子又小，我还是有点不忍心的。你要喜欢就快抱回家去吧，不然我也只能把它丢掉了。”

　　“这样啊……”萧漠咧了咧嘴，微微欠身：“那就谢谢啦。”

　　“不客气不客气！”

　　女人热情的笑道，笑声一直在萧漠脑海中回荡。

　　图个新鲜图个新鲜图个新鲜……

　　多少人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去对待宠物呢？

　　萧漠抱着小猫，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师尊仍在睡。

　　她抱着小猫，轻轻在沙发上坐下。

　　外面的阳光似乎更灿烂了，像一片白色的火燃烧着世界。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手拉手慢慢散步，每一张脸都被阳光照得很白。

　　屋内显得很暗。

　　尤其是对面那副肖像画。

　　画框里的人好暗，脸色灰败，眼眸阴暗，样子十分普通，比起普通又更令人不舒服些，因为眼神很奇怪。

　　虽有普通人的呆滞和茫然，却也有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阴沉和狠毒。

　　和普通人一样蠢，却比普通人坏得多。

　　像一团泥沼，无法脱身的泥沼。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眸子越发阴暗而湿润。

　　“猫猫真的送给我们了吗？”

　　走出饭店上百米，师尊仍有些不放心。

　　“师尊不喜欢小橘吗？”

　　萧漠将小猫举到师尊鼻下，撒娇道：“小橘明明——”

　　话未说完，猫挣开她跳到雪地上，撒丫子地往回跑。

　　“喂！”

　　她连忙追了上去。两条长腿比猫的四只小短腿略快一点，只是快要追到的时候，怀中忽然飞出一张纸。

　　糟了——

　　她骤然停步，鞋底拖出几寸的划痕，立即回身，一把抓住了纸重新塞进口袋。

　　担心地看向前方，师尊正凝视着她。

　　“那是什么？”

　　“师尊说那张纸吗？”萧漠一手抱猫，一手从怀里抽出张纸：“是烟花品种的介绍，师尊午休的时候我在路边捡到的。”

　　霜樱并未看纸，从她怀里接过小猫：“那漠儿应该看好了？我们现在就去买吧。”

　　“等……等等，师尊。”

　　萧漠忽然拽住师尊的衣袖，手心微微出汗：“我们回去吧？”

　　师尊闻言停步，声音听不出情绪：“为什么？”

　　“我不是很想放烟花……再说，烟花不是哪都可以放吗？”

　　“昨天说好要放烟花的。”

　　萧漠紧紧抿唇，又绽放笑颜：“好，放，我们去颂玉镇放好不好？那里——”

　　“那里没有雪。”

　　“那去白云山……”

　　“太晚了。”师尊唇角勾起，却没有笑意了：“漠儿，你又想干什么？”

　　萧漠身子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就算忍住了，也不敢再抬头：“好，好的，师尊，我们哪也不去了，现在就去买烟花……”

　　然而，烟花店里她依旧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漠儿，买什么呢？”

　　师尊转身时，她方撑起笑容：“就买以前常放的嘛。“

　　“反正还是没有凤凰烟花，对吧？”

　　师尊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她有些不自在地补充了一句，生怕沉默填满二人之间的缝隙：“不过金色年华也挺好看的了，是不是，师尊？你不会看腻了吧？”

　　“怎么会？”

　　师尊摇了摇头，终于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