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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番外·The Jock Ending ...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事事顺利天天开心哟,Happy new year 兔 you~
    出现的歌词来自《我不相信》,电视剧《英雄无敌》的片尾曲。
    在这里感谢水华姐姐,这首歌给了我非常大的激励啊QAQ水华姐姐我真爱乃~!
    于是,这个番外又要超出我的预料,我本来打算就写在卡梅莉亚行刺伏地魔那一段就结束的,结果想的太多,忍不住把它弄完整了= =+
    并不是只有卡梅莉亚一个人还在战斗,只是大家不在英国。
    乔治和安吉丽娜在美国,比尔和芙蓉在法国——韦斯莱夫妇和他们在一起,纳威、塞德里克在阿兹卡班关着还没死也没放弃,扎比尼在阿兹卡班做看守(他算是站在伏地魔的对面),所以英国只有卡梅莉亚一个人。
    大家都在努力哟=w=。
    并且交代一下麻瓜背景——英国巫师界其实已经被孤立起来了,各个国家高层其实已经知道伏地魔的威胁,都在积极备战,金斯莱已经是各国麻瓜高层倚仗信赖的重要人员……
    其实,这是个蒸制废柴设定的奇怪东西= =|||
    ——困得睁不开眼完成番外的废渣然溜了,HE了,HE了啊!老伏被推倒了!推倒了!
    = =我是个废柴,这个番外实际被我毁了,内牛满面。
  •   The Jock Ending
      黑魔王荣耀之下的美丽新世界

      《预言家电台》报导:

      “本台讯,截止于现在,即二零一一年一月十一日七时七分,已有十七名叛乱分子被成功逮捕,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严厉的制裁。这伙猖獗半年的叛乱分子在昨晚十一点与魔法部交火,虽然主要头目还未伏法,但相信法网恢恢,残余的叛乱分子必然会全部落网。在战斗中,我们不幸牺牲了二十名勇敢无畏的傲罗,让我们向牺牲的英雄致敬,为他们默哀一刻钟。”

      广播里传来令人伤感的哀乐,我跟着父母停下吃早餐的动作,沉痛地低下头,为我们伟大的英雄哀悼一刻钟。
      虽然肚子很饿,虽然妈妈做的香肠特别好吃,可是作为新时代的接班人,我必须严以律己,时刻不懈的准备着。
      我和爸爸妈妈的沉痛表现此时应该已经通过天花板上的眼睛传回了魔法部,希望下个月能继续获得良民表彰。那样就可以吃更多的好吃的、玩更多好玩的,在学校里也能抬头挺胸,更不会被学校里伟大的纯血贵族们惩罚,我还可以帮他们惩罚那些不努力获得荣耀的笨蛋。

      我是一个血统纯正的巫师,名字是罗伯特•克里瓦特,今年十二岁,现在在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学院就读。

      也许你会疑惑我这种头脑不灵光的男孩为什么会是拉文克劳,可我只能进入拉文克劳。由于我爸爸以前有个姐妹跟麻瓜私奔,我家就成了黑历史家庭,不能进入纯洁的、高贵的、最伟大的斯莱特林。然而格兰芬多是所有巫师痛恨的学院,进入格兰芬多的学生通常无法呆到毕业就死的死、伤的伤、退学的退学,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进入这个肮脏的、低贱的、最龌龊的学院——当然,赫夫帕夫并不像格兰芬多这么讨厌,但是,赫夫帕夫是给蠢才白痴进的垃圾学院。

      吃完早餐,爸爸到魔法部上班了,妈妈也要到古灵阁进行劳动改造。
      我今天要在家里阅读《沃尔德莫特殿下的传说》——当然,首先我要背诵一下《斯莱特林荣光》。

      也许你又会觉得疑惑,比如我的妈妈为什么会进行劳动改造。
      先让我做一下心理工作,我需要用足够的勇气压制羞耻心才能说出我的妈妈是谁。
      在十四年前,我的妈妈加入了反动派的队伍。她的家庭曾经也是无比荣耀的纯血家族,可是我妈妈的叔叔在二十几年前成为反动派——当然,他被正义的伟大的完美的沃尔德莫特殿下严厉地消灭了。
      接着在沃尔德莫特殿下被反动派暂时压迫的那段黑暗时期,我妈妈的姑姑站在泥巴种这边反对沃尔德莫特殿下——最后在沃尔德莫特殿下再次崛起后,由沃尔德莫特殿下亲自惩戒了她。
      我的妈妈出身于这样背景的家庭,居然也不知悔改——在十四年前,被邪恶的格兰芬多诱惑,堕落成一个反社会反政府的反动分子。

      然而,即使妈妈曾经做出对不起英国巫师、对不起食死徒、对不起沃尔德莫特殿下的罪恶行径,在战后,沃尔德莫特殿下依然宽宏大量的给了她继续生活的机会。

      我的妈妈也算弃暗投明,我觉得她是真的悔不当初。现在,妈妈每天都勤勤恳恳地工作,还负责对劳动改造的其他人进行思想教育。她做的非常好,魔法部为了鼓励她,给她颁发了□□的最佳进步奖。

      你问我喜不喜欢妈妈?我当然喜欢妈妈了。虽然妈妈背景不好,可是她非常努力,改过自新,连电台都经常播报她的积极改造。
      而且妈妈非常温柔,会做很好吃的香肠、牛排和烤肉,连蔬菜沙拉都能让人吃得非常开心。
      更重要的是,我很喜欢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妈妈会轻轻亲吻我的额头和脸颊。她会一边读着《最后一次战争》(1998年出版,主要讲述1995-1997年,沃尔德莫特殿下与反动分子的战争故事),一边看着我入睡。

      你想知道是不是所有被捕的反动分子都同妈妈一样?
      当然不是了,我的妈妈是非常有觉悟的,自然得到特别的宽松待遇,能够结婚生子。像那些没有觉悟的反动派,都被英明的沃尔德莫特殿下处决了。

      情节特别严重且特别危险的分子早就得了摄魂怪之吻——比如赫敏•格兰杰,她是一个肮脏的泥巴种,偷走了我们巫师最宝贵的财富,可耻的小偷、杂碎。她帮助大魔头哈利•波特杀害了许多英勇的食死徒,情节非常严重。
      情节较轻但同样特别危险的则一辈子押在阿兹卡班——比如纳威•隆巴顿,他出身于纯血家庭,但是他一家都是可恶的、毫无廉耻的反动分子。他帮助哈利•波特杀害了伟大的、忠诚的纳吉尼女士,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情节严重但本身并不是非常危险的反动分子则是另外的处置,男的被关在火龙养殖地进行劳动改造,女的被关在专门关押□□的牢里,负责服务食死徒的家庭。
      剩下的只是立场错误的反动分子就被分配到巫师界所有需要人力的地方劳动改造。

      我的妈妈就是被关在牢里服务食死徒的女囚。
      可是妈妈表现非常好,几乎跟家养小精灵一样令人满意。为了表彰她,沃尔德莫特殿下特赦她可以出狱,并安排她在古灵阁进行维护工作,而且为我的妈妈选择了我的爸爸,让他们结婚。

      我的爸爸是个脾气不好的人——虽然他对其他人都是唯唯诺诺,但是对妈妈非常暴力。从我有记忆以来,他就经常打妈妈,因为她是肮脏的反动派。
      爸爸打妈妈非常过分——除了平常拿东西砸、拿绳子抽、拿棍子打,还会在晚上把妈妈脱光骑在妈妈身上让她惨叫,每当这种时候,爸爸会显得非常兴奋。
      但是爸爸很宠爱我,他会把所有能得到的好东西都给我,鼓励我在学校跟食死徒大人们的孩子亲近,并表扬我为伟大的完美的无懈可击的沃尔德莫特社会所做出的热爱。
      为了不让妈妈总是被爸爸打,我有偷偷在爸爸喝的酒里放安神催眠的草药,等他醉了的时候也就睡着了,就不会打妈妈了。
      有一次被妈妈发现了,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我不说话。
      我感觉到有湿湿的东西浸湿我头顶上的头皮,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哭,明明爸爸打她的时候都不哭的。

      妈妈并不是爱哭的人,但是每天晚上在爸爸喝醉睡着了后,妈妈就会一个人偷偷的哭——我是有好几次夜里上厕所碰见才知道。
      她哭得很伤心,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流着泪。

      想到妈妈的眼泪,我觉得很不舒服,感觉心尖上有什么被弄得很痛。我看看墙上的挂钟,赶紧阅读《沃尔德莫特殿下的传说》。
      等我读完第一册,妈妈和爸爸也就下班回来,到时候可以吃很好吃的烤肉。

      *

      深夜,霍格莫德,猪头酒吧。

      破旧的酒吧中透出昏黄的光,须发皆白的坏脾气老板不知又在咕哝什么,他踢了踢脚边的猫,走到门口把停止营业的牌子随便挂上后就闩上了门。
      他走向角落的桌子,角落那里坐着一个全身藏在黑斗篷下面的人。
      “跟我上去。”阿不福思粗暴地说。
      那人安静地随着他走上楼梯,到了楼上的客厅。

      “我听到播报了,怎么搞的,你们不是很隐蔽吗?”
      阿不福思带那人走近客厅旁的房间,在桌边坐下时,挥挥魔杖,一杯蜂蜜酒、一块面包和一条鸡腿飞过来,落到桌上。
      “阿历克斯太久没接到家里的信,昨晚突然有受伤的猫头鹰带着给阿历克斯的信飞来,所以——”那人开口,却没有说完,从斗篷下传出的是沙哑的女声。阿不福思也知道她没说完的是什么,他默不作声地望着这个孤单的起义者。
      这个女人取下兜帽,将她那张还年轻的苍白面容露了出来,她那双映着灯火的赤红眼睛非常明亮。她喝了一口蜂蜜酒,脸颊因为酒精的关系微微泛出红润的色泽来,她对阿不福思微笑着道谢:“谢谢先生。”
      她静静地吃着东西,看上去饿了些时候,可她并没有狼吞虎咽。

      阿不福思看着她,良久,忽然出声。
      “逃吧,孩子。”阿不福思说。
      她停下吃饭的动作,亮晶晶的眼睛沉默地望着阿不福思。

      “大势已去,那个人已经赢了,哈利也已经不在了,所有反叛的人都只是徒劳。英国的巫师界已经没有让你安全的地方,到处都是监视,所有人都在想着法把别人当作反动分子抓起来——你只是在透支你的生命,卡梅莉亚。”阿不福思说,“现在能够自由行走的人不是你的伙伴,你的伙伴都已经不能帮助你,只剩你一个人还干什么呢?走吧,卡梅莉亚,逃到国外去吧,比如法国,比如更东边的地方,那个人还不能把触手伸到那么远。”
      “谢谢您的招待和帮助,先生。”卡梅莉亚平静地说,眼睛因为微笑而微微弯了起来,“但是,我不走。而且,我今晚还需要借用您的通道进入霍格沃茨。”
      “傻瓜,那里已经全是食死徒——”
      阿不福思粗暴地说,但被卡梅莉亚打断,她语气依然平静,气定神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在霍格沃茨我能找到食物,也能找地方休息——无论是城堡还是禁林……外面已经没有让我能入睡的地方,先生。”
      “你去吧!”阿不福思生气地说:“在你用密道之前,我已经通知巡逻的食死徒把你抓走!”
      “您不会的,先生。”卡梅莉亚眨眨眼睛,笑了。
      阿不福思确实不会,他让卡梅莉亚走进了他妹妹背后的隧道,望着二十九岁的卡梅莉亚越走越远。

      当年莽莽撞撞的少女已经成长为一名独立的女性,变得这样冷静且坚韧。

      *

      圣诞节假期结束,我拖着行李箱去火车站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校。

      因为爸爸需要加班,妈妈在有关部门的同意下,陪着我来到了火车站。我的妈妈并不是多么漂亮的女人,可是她非常温柔——我不觉得妈妈比周围其他人的妈妈差。
      “妈妈再见!”
      在车窗边朝站台上的妈妈挥手,望着她温柔的笑脸,我突然担心我不在家时,妈妈又被爸爸欺负的话——列车缓缓运行,我担心地望着妈妈被行驶的列车甩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心里颇不是滋味。
      如果妈妈当初没有那么傻,没有被可恶的格兰芬多欺骗就好了。我想——完全忘了如果妈妈没有这么做的话,现在可能就没有我这个人。

      进礼堂前,先在门厅的登记处写上自己的血统表格。虽然开学时就已经确定了,但作为非食死徒背景的学生,每年都需要这么登记一下。

      乌姆里奇副校长热烈欢迎了我们的到来,她心情很好地说了许多话,接着就开始学年动员。

      我们跟着乌姆里奇教授进入礼堂,安静落座后,坐姿端正地望着教师席上那个最显眼的男人——我们最伟大的、永生不死的沃尔德莫特殿下。

      在沃尔德莫特殿下发表演说时,所有人都非常激动,强压住兴奋的心情,大家都用崇拜的目光望着殿下。

      过了很久,才开始吃晚餐。

      你一定对现在的教授感到好奇,那么趁着吃饭的时候,我来介绍一下。
      教师席上最显眼的位置是校长的座位,但是由于现任荣誉校长沃尔德莫特殿下日理万机,他只会在重要的场合出现,所以只有开学宴会、万圣宴会和离校宴会上看得见殿下;接下来是旁边的副校长乌姆里奇教授,她代表沃尔德莫特殿下管理学校的日常事务——唔,虽然乌姆里奇教授不是特别讨人喜欢,但这不妨碍她所代表的沃尔德莫特殿下在我们心中的神圣地位。
      变形术教授是教龄很长的麦格教授,她是一位严肃且沉默的教授,但她的教学能力不可置疑——令人遗憾的是,她是格兰芬多的院长,真让人可惜;魔咒课教授是教龄也很长的弗立维教授,他是一位外表风趣实际闷葫芦的教授,也是我的院长。
      魔药课教授是年轻的马尔福教授,他有淡金色的头发和苍白的皮肤,他也是沉默的,并且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草药课教授是斯普劳特教授,她总是不拘小节,而且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可惜她是最废物的赫夫帕夫的院长。

      开学的第二周,格兰芬多两个新生就被抬出了学校,一个死了,一个成了哑炮。每当这种事发生的时候,我无比庆幸也无比自豪自己是清白的。
      但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在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早上,打死学生的斯莱特林七年级学生——他是诺特家的继承人,丹尼尔•诺特——悄无声息地死在门厅。

      我刚好看到丹尼尔•诺特的死相,他跪在门厅的台阶上,面对着礼堂的方向跪着,就好像在教堂里向上帝忏悔似的。
      他前方的地面上,用他的血写着一行字:“我忏悔,扭曲正义;我忏悔,亵渎生命。”
      所有看到的人都吓得发抖,可我确定,我看见我的院长弗立维教授和麦格教授的嘴角都抽动了一下,并不像是在害怕。

      这件事情惊动了魔法部,但他们怎么调查也没抓住杀害诺特先生的凶手。沃尔德莫特殿下亲自来到霍格沃茨,安抚受惊的学生,告诉我们那只是逃窜的反社会反政府的反动派,是穷凶极恶的。
      我觉得,我还是跟其他人呆在一起更安全一些。
      真害怕哪一天遇到那个没有理智的反动派,我就再也不能吃妈妈做的烤香肠了……

      自从诺特先生被杀后,这个学期陆续又有几个斯莱特林学生被害,都是在他们惩罚格兰芬多学生之后的几天之内。
      霍格沃茨里人心惶惶,我觉得还是要静下心读书才是正事。
      时刻为了我们的新时代。

      复活节那天上午,我在公共休息室听到有人说魔法部派人封锁禁林,似乎在搜查凶手。
      那天,禁林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我们拉文克劳都在西塔的窗口遥望禁林里发出的光,觉得特别气愤。如果不是我们还没有成年,还不够强大,否则我一定拿着魔杖冲出去战斗——为了最伟大的沃尔德莫特殿下的时代!
      令人感到失望的是,那个被魔法部围捕的凶手又逃了。

      晚上上天文课,我第一个到天文塔,非常害怕遇见那个凶手,但没想到遇见的是一只鸽子。

      这只鸽子有一双明亮的红眼睛,洁白的羽毛此时凌乱极了,它看上去好像刚刚跟什么飞禽打过架,翅膀似乎受了伤,挺可怜的。
      我把它从楼梯上捡起来,放到口袋里。

      有一只纯白的鸽子当宠物,好像比毛茸茸的老鼠更有范儿。

      *

      接近夏季的夜晚比之前温暖。
      一群拉文克劳的学生从礼堂走出来,在经过花园的时候,一团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一只浑身洁白的鸽子静悄悄地飞行在城堡里,它沿着活动的楼梯飞向格兰芬多塔楼,红眼睛在接近格兰芬多塔楼的同时变得越来越明亮。
      在胖夫人画像前,鸽子似乎是没保持好平衡,一下子撞到画像上,令胖夫人失声尖叫:“这是谁的小宠物——进去吧,进去吧……”
      鸽子轻轻滑进洞口,飞进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色调明亮温暖,然而人丁稀少。
      麦格教授坐在公共休息室里,严肃地望着洞口的方向。她身边的几个学生都安静地写着作业,丝毫没有格兰芬多该有的活泼。

      鸽子在空中颤了两下,接着飞到麦格教授的怀里。
      “教授!”旁边的学生被突然出现的鸽子吓了一跳。
      麦格教授皱着眉把鸽子从怀里拿出来,对上了它的眼睛,她顿时皱紧了眉头:“你们今晚先回宿舍休息吧,我把这只鸽子送回它的主人身边。”
      说完,麦格教授表情不变地带着鸽子走出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接着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把鸽子放到椅子上。
      门被麦格教授锁了,她转身拿魔杖指着那只依然用圆溜溜的红眼睛望着她的鸽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
      蓝白色的光芒从她的魔杖杖尖发了出来,鸽子被这道光芒悬在了半空。接着鸽子从空中落到椅子上,顿时又是一阵炫目的光芒。然后,就好像看着纪录片里植物生长的画面一般,椅子上的鸽子逐渐延伸出人的脑袋和四肢,逐渐的,一个女人坐在刚才鸽子所在的椅子上。

      年纪还年轻的女性安静地望着麦格教授,眼神平静,嘴角挂着微笑。她浅褐色的长发已经干枯开叉,甚至夹杂着丝丝白发,她苍白的皮肤因为没有得到护理从而变得粗糙发干,过于瘦削的身形看上去直教人担心——她只有一双明亮的红眼睛引人注目,笑的时候十分平静。
      麦格教授看着她,一直紧绷的脸庞松懈下来,露出了一个微笑:“尽管我很想责备你,但是……欢迎回来,卡梅莉亚。”
      “我回来了,教授。”
      卡梅莉亚微笑着说,然后就扑到麦格教授的怀里,紧紧地拥抱她。

      “之前的一切果然是你做的,幸好还有你。”麦格教授摇摇头,悲哀地叹口气,“作为院长,我什么也没能做到,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折磨……”
      “不,应该是‘幸好还有您,教授’,如果没有您,格兰芬多可能已经被彻底废除了。你这些年已经保住了许多学生,你要相信自己。”卡梅莉亚说。
      麦格教授沉默地笑了笑。
      “相信吧,教授。这只是短暂的黑夜,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期待黎明,就一定能把这个扭曲的英国扭转回来。”
      虽然说的很热血,卡梅莉亚的口吻却依然平静,她眼神和笑容也依旧平静。

      “我一定会让您和其他人看到一个希望。”
      卡梅莉亚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这么说,然后,她披上了哈利的遗产——那件隐形衣。

      *

      有这么一位女郎,她一直在黎明战斗。
      每一个遇上她的食死徒,都无法逃脱死神的召唤。
      她肤色苍白,如枯草一般的浅褐色长发,犹如火焰一般的明亮红眸。她披着一件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的隐形斗篷,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每一个地方。她的名字叫作卡梅莉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街头巷尾就开始流传这么个传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反动派也能被传颂。即使魔法部出动傲罗抓捕谈论卡梅莉亚的人,也阻止不了整个巫师界全都知道这件事。

      在卡梅莉亚猖狂犯案之后,傲罗经常突然到我家搜查,爸爸回信告诉我说是因为妈妈——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这么听话这么努力改过自新还是他们的重点怀疑对象。
      我想吃好东西,穿好衣服,好好上学,所以我一直很听话——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妈妈。
      所以,傲罗来学校问我有没有发现妈妈做什么不对劲的事情的时候,我说没有。
      虽然我发现家里常常少了些香肠和点心。

      *

      二零一一年五月三日,清晨,戈德里克山谷。

      邓布利多与波特一家的墓前,卡梅莉亚披着隐形衣沉默地站着。
      她望着墓碑,眼神流露出疲惫。她始终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望着。

      当远处传来人声时,卡梅莉亚才回过神,她悄悄躲到旁边的树下,望着由远处走来的人——都是普通的居民,只是清晨出门工作、学习。
      他们路经墓地的时候,都会停下脚步,望了望墓碑,接着往墓碑呸一声。

      卡梅莉亚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行为,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泥巴种的保护人!呸!”
      “肮脏的玷污巫师血统的罪人!”
      路过的人都这么骂,他们毫不犹豫地朝墓碑吐口水。

      卡梅莉亚把身体全部缩在隐形衣里,她无声地说“不”。

      有个走路不怎么利索的小孩被父亲抱在怀里,被父亲教导着朝墓碑狠狠吐了口水。

      眼泪缓缓流淌下来,滑过脸颊和下巴。卡梅莉亚克制自己冲出去的冲动,把自己压制在这棵树下,就这样远远地望着现实给予正义与英雄的耻辱。
      疲惫和绝望在这一刻从卡梅莉亚露出破绽的心里钻了出来,让她沉重地想放弃。

      ‘大势已去,那个人已经赢了,哈利也已经不在了,所有反叛的人都只是徒劳。’

      都是徒劳……现实是无法战胜的……
      所有都是徒劳……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正义和勇气再也不是值得光荣的事情。放弃的人们都活着,坚持的人在死后也被践踏……被他们想保护的世界践踏……
      就算坚持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人……已经没有亲人了……
      放弃吧,卡梅莉亚。

      隐形衣下的卡梅莉亚无声地嚎啕大哭。

      为了这个令人绝望的英国巫师界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所有努力的、所有在意的人都不在了,卡梅莉亚……
      没有人会责怪你,所以,放弃吧……卡梅莉亚……

      “……我不相信。”
      卡梅莉亚哽咽着说,声音很小声,并且嘶哑。
      她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被人唾骂的墓碑,小声地唱着:“我不相信,黑夜漫漫无边无际,也不相信阴雨绵绵苍天在哭泣……”
      眼泪慢慢止住了,卡梅莉亚眼中的疲惫渐渐隐去,她的眼神渐渐坚强。
      “看那生与死的回旋,在茫茫天地间交替……我不相信黑夜漫漫无边无际,也不相信阴雨绵绵苍天在哭泣……看那生与死的回旋,在茫茫天地间交替……”
      慢慢唱着,卡梅莉亚站起来。
      “你站起来挥去阴云灰色笑容,我睁开眼已是阳光万里。”
      卡梅莉亚再看了一眼墓碑,然后深呼吸,转身离开。

      ——我睁开眼,已是阳光万里。

      *

      下午,对角巷。

      克里瓦特夫人从古灵阁出来,走向对角巷尽头的市场,她需要买一些蔬菜回家。
      这时候蔬菜店里的人不多,克里瓦特夫人结账时注意到蔬菜店店主的动作有些生疏。她接过零钱的时候,觉得心头抖了抖,店主往她手心轻轻揉了一下。
      克里瓦特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店主,对方表情平静。她默默地把零钱放进钱包,转身出门。

      一路慢慢走着,走到街角无人的地方时,一支魔杖忽然抵上她的后腰。
      “别说话,往前走。”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却随着这声音有些心跳加快、血液隐隐沸腾的感觉。
      她在这人的指示下,走进了巷子,她并不害怕。
      “克里瓦特太太,你有什么话想说吗?”这人在巷子口布下咒语,接着平静地问她。
      克里瓦特夫人沉默了一下,她并不是没有话想说,只是在这时,她忽然不知道第一句说什么。稳定住激动的心,克里瓦特夫人镇定地轻声说:“团结,复仇,战斗。”
      随着这几个词一个一个轻轻说出口,克里瓦特夫人的眼睛浮上了泪光,她脸上露出微笑,依然柔声却坚定地说:“平等,自由,爱。”
      一时间,她身后的人没有出声,魔杖依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静了会儿,从克里瓦特夫人身后传来显得有些刻意冷淡的声音。
      “你是谁?”
      克里瓦特夫人嘴边的笑容更深,但她的面部肌肉随着笑容有些颤抖,眼眶中的泪水也不住颤动,她说:“我是苏珊,邓布利多军的苏珊•博恩斯。”
      魔杖从她后腰离开了。
      苏珊回头,看到蔬菜店店主在她身后。
      “复方汤剂还有一刻钟失效,苏珊。”他微笑着说。
      苏珊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神情激动地上前紧紧抱住“他”,眼泪随着身体的颤抖不断滚落下来,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情绪的激动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
      血液迅速流动的欢畅感令她愉快又激动,可是掩藏其中的酸楚却也阵阵涌上来,让她几乎要哭出来,可她勉强忍住了。
      “他”静静地反拥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大概过了两分钟,苏珊勉强平静下来,她急切地说:“莉亚,你听我说,所有关押的人都已经联合起来了,我们都在等……”“苏珊,再等一下,只需要等一下。”卡梅莉亚打断她的话,“你们有武器吗?身体能够支持战斗吗?”
      苏珊回答:“武器是没有的——就连可以在外生活的我也被禁止携带魔杖;身体你不必担心,虽然说不上健康,但这都只是精神上的影响,我们都很努力的维持健康,就等——就等……”她猛地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连忙稳定住情绪,又说:“莉亚,你需要什么吗?”
      卡梅莉亚望着她,轻轻摇头。
      “你要去哪里?”苏珊敏感的察觉到卡梅莉亚的心思。
      “我去阿兹卡班,去法国,去美国,去联系我们的伙伴,然后……”卡梅莉亚望着苏珊的眼睛,她又搂住苏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要再忍受那些侮辱了……没有必要了……”
      “莉亚……没关系的,如果没有一个人出来,你一个人怎么办?”苏珊轻声说,“我不怕,我一点也不怕。”
      卡梅莉亚紧紧搂着苏珊,她知道苏珊不害怕——不,她知道苏珊一直很害怕,苏珊很害怕……
      “莉亚不要担心,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我不是一个人。”苏珊说完,轻轻地唱起来:“我不相信黑夜漫漫无边无际,也不相信阴雨绵绵苍天在哭泣……”
      卡梅莉亚轻声跟着唱:“看那生与死的回旋,在茫茫天地间交替……没有,没有时间恐惧,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回避……”
      “对,我没有时间恐惧,没有理由回避。”苏珊认真地说,“莉亚,我们谁也没有放弃过。有很多资料在这里,这些都是我和其他被关押的朋友收集十四年的信息,可能会有用。”
      苏珊说着,把衣袖挽了起来,她用小刀割开左手臂,鲜血顿时涌了上来。卡梅莉亚震惊地看着她从伤口里挖出一个直径两公分的水晶球——水晶球里面布满了记忆的银丝。

      ——我们从没有放弃过。

      那颗盛放记忆的水晶球仿佛这么告诉卡梅莉亚。

      *

      夜,阿兹卡班。

      黑夜中的阿兹卡班更加阴森可怖。各个牢房里偶尔传出诡异的狂笑、痛苦的呐喊以及不明其意的自已自语。

      扇动着双翼悄悄飞行在走廊间的鸽子绕过巡逻的摄魂怪,被染黑的白羽没有引起注意。鸽子在一间牢房外停下,轻轻抖抖羽毛,紧接着从狭窄的窗户钻了进去。在一只摄魂怪巡逻过牢房离开后,卡梅莉亚出现在鸽子原本所在的地方。
      在这阴森的阿兹卡班,卡梅莉亚全身被染成漆黑的形貌倒是足以令人忍俊不禁。

      牢房里蜷缩着一个男人。
      他脏乱纠结的一头棕色长发完全遮住了他的脸,破烂的囚服松垮垮的搭在他骨瘦如柴的身躯上。裸露出的手脚只剩下皮包骨头,隐隐有陈年旧伤未曾痊愈的痕迹。
      这个囚徒非常虚弱。

      卡梅莉亚轻手轻脚地把他上身扶起来,让半昏迷的他靠在自己怀里。接着从手袋里掏出一瓶水、几块巧克力,再拿出一只金属碗,她把水加热以后喂给怀中的男人,然后把巧克力掰成小块小心地喂给他。
      在吃下几口巧克力后,男人渐渐醒转。
      他有些不甚清醒地眨了眨眼,望着一片黑乎乎中唯一明亮的那双赤红眼眸:“莉亚?”似乎是非常久没有说过话,男人的声音微不可闻,并且非常的嘶哑。
      卡梅莉亚点头,继续给他喂巧克力。
      可是她的手臂被他死死拽住了,他用明亮起来的眼睛盯着卡梅莉亚,嘴唇不断颤抖,似乎有什么想说,可他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时机已经到了。”卡梅莉亚温柔地说,并不在意手臂被他勒疼。
      男人用的力气变得更大了。

      卡梅莉亚完全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她慢慢掰着巧克力喂他:“我带了几根魔杖,虽然木材没能找到最适合的,但还是从禁林里拔了不少独角兽毛,可惜福克斯不在了,否则有凤凰羽毛总归能在那个人手上得到些好处……我等会儿把其他魔杖送到他们手里,别担心,纳威。”
      纳威咳嗽着,眼神已经恢复了些清明,他松开手,眼睛愈发明亮。他说:“不,我不担心……只是你自己很让人担心,可也真的没有余力担心你了。”
      说着,纳威苦笑了一下,接着又精神很好地问:“莉亚,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我记得阿兹卡班每天都会播放预言家电台,如果有一天播报那个人遇袭,那就是你们拿起魔杖的时候。”卡梅莉亚轻声说,再喂纳威喝水。
      纳威喝完碗里剩余的水,抬头盯着卡梅莉亚:“谁去袭击他?”
      卡梅莉亚默默地又热了些水,接着才平静地回答:“我。”
      “你又冲动了!”纳威立刻反对,还有些激动,因为语气忽然激动而使得他咳嗽起来。
      “别激动,纳威。”卡梅莉亚轻轻为他顺气,“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你觉得现在还有谁能在他面前撑过一轮咒语?”
      不等纳威回答,卡梅莉亚继续说:“是的,他能去除我的守护咒——但在这过程中,只要我没有失去行动能力,我就能让他没办法脱身,甚至给他诅咒。况且……”
      卡梅莉亚没有说完,但她没说出口的话是纳威能感觉到的。
      纳威沉默了会儿,望着卡梅莉亚依旧明亮的眼睛,他忽然大笑起来,靠着卡梅莉亚的身体笑得浑身颤抖,可是声音就好像风箱发出的声音一样。
      “一旦我们一起行动——”纳威笑着说,他那双棕色眼睛变得湿润明亮,他抓住卡梅莉亚的手,满眼的快乐。
      卡梅莉亚望着纳威的眼睛,望着望着也笑了出来:“他就不能各个击破了!”
      他们就好像说到特别好笑的笑话似的,相扶着大笑,笑得一起歪倒在地上,笑得肚子都疼了,笑得眼泪都止不住。
      最后,笑得没力气的纳威搂住卡梅莉亚低声说:“别放弃啊,还有我们呢,莉亚……”
      卡梅莉亚把脸埋在他胸前笑得几乎快断气。

      给纳威留下一根葡萄藤木作杖身、独角兽毛作杖心的八英寸魔杖,卡梅莉亚再次变成鸽子从牢门上的小窗斜飞而出。
      沿着走廊听到两边囚室中传出的声音,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身处阿兹卡班,卡梅莉亚依然感到难忍酸楚。

      来吧,看着吧——看着吧——我们的反击——

      看到塞德里克的时候,他正是阿尼玛格斯形态。卡梅莉亚飞到他身边,亲昵地用鸟喙啄了一下塞德里克的马鬃,然后落到一旁恢复人身。
      塞德里克慢慢地变回人的形态,形容憔悴宛如僵尸,他灰色的眼睛在见到卡梅莉亚的时候微微亮了一亮。“莉亚……咳……咳咳……”刚出口,又因为很久没说话而岔了气。塞德里克接过卡梅莉亚递给他的热水,喝了下去。
      “塞德,我是来送魔杖的。”卡梅莉亚把巧克力和热水都准备好,因为塞德里克还没有虚弱到需要她喂食的地步,所以她只是递到他手上。
      塞德里克迅速地吃着巧克力并喝着水,听到她这么说,眼睛又亮了一下。他点头:“我明白了,全告诉我吧。”
      卡梅莉亚低着头又剥一块巧克力给塞德里克:“预言家电台如果播报那个人遇袭,你就拿魔杖出去。除了我们的朋友以外,把所有囚犯也都放了……”
      “嗯。”塞德里克不知道想到什么,忧郁地嗯了一声又沉默下来。
      卡梅莉亚也沉默地剥巧克力的包装。
      过了两分钟,卡梅莉亚抬头看着对面的塞德里克。

      三十三岁的塞德里克不复少年时代的端庄俊美,他的头发干枯且纠结成一团,当年干净偏白的皮肤如今干燥粗糙,脏得看不出原本的肤色,两颊饱满的俊秀脸庞更是瘦得不成人形,和当年刚逃狱的西里斯相差无几。
      想到西里斯,难以遏制的尖锐痛楚仿佛电流一般窜过心尖,令得全身不禁阵阵发麻。卡梅莉亚的身体禁不住微微痉挛,她强行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从包里又取出两块巧克力。
      随着注意力的转移,引得心脏痉挛的痛楚渐渐消失,卡梅莉亚平静地把巧克力递给塞德里克。
      视线专注地捕捉着塞德里克的眉心和眼角,卡梅莉亚就仿佛在研究人类变换表情时的每一分细微变化,她认真地看着,让心情恢复到可以平静讲话的地步。
      “我见过苏珊了,塞德。”卡梅莉亚轻声说,望着塞德里克猛地看向她的灰眼睛,忽然之间,从心头传来一股股酸胀的难过感觉,她觉得鼻子发酸。
      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卡梅莉亚继续说:“如果你们能再见的话,塞德……”
      塞德里克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他下意识地抓住卡梅莉亚的手:“苏珊……苏珊她怎么样?”
      “你见到她就明白了……塞德,如果能够的话,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一块儿过。”卡梅莉亚低声说,随即温和地微笑,“时间不多,我现在先走了,塞德。”
      塞德里克松手放开她,安静的灰眼睛望着她:“再见,莉亚。”
      “再见,塞德,我的兄弟。”卡梅莉亚微笑着拥抱了他,接着变成鸽子离开了。

      苏珊和塞德里克的脸交替着在脑海中闪现,卡梅莉亚飞过海崖,心中莫名其妙的伤感。

      即使苏珊遭遇了那些事,塞德里克也不会不爱她的。卡梅莉亚非常明白这点,她不禁想到,当初在一起的朋友好像只有塞德里克和苏珊这对还活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能活着在一起该多好……
      这样想着,卡梅莉亚变回人身落到海崖下,拿起飞天扫帚并跨坐上去。

      ——哪怕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我也不再放任自己堕落。

      *

      二零一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

      时钟敲响凌晨二点的时针,尖叫棚屋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巡逻的傲罗在天空飞过,却没有注意到漆黑的尖叫棚屋里的女人。
      卡梅莉亚坐在角落里,从手袋里掏出一瓶药水。药水在黑暗中呈现出微弱的透明,无法看清它原本的颜色。
      拿着药水,卡梅莉亚眨了眨眼。

      ‘药水有一个小时的效果,没有人会抗拒它,但是会上瘾。’十年前,斯莱特林的黑皮肤英俊青年把药水配方给她的时候这么说。
      卡梅莉亚十年来不曾喝过,她害怕一旦喝了这瓶药水,她就再也不能面对现实,整日沉溺于虚幻的美梦之中。
      但是,今天可以。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卡梅莉亚拧开瓶盖,仰头喝下药水。
      药水从喉咙流淌下去时,一股强烈的热辣感顿时从喉咙眼蔓延开来,这种刺激使得卡梅莉亚不禁闭上了双眼。由于刺激,卡梅莉亚的眼眶涌上泪花。
      在强烈的热辣刺激中,卡梅莉亚渐渐失去了对热辣感觉的感知,一种轻飘飘的令人着迷的感觉渐渐淹没她。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在这样幸福的感觉里,卡梅莉亚睁开眼睛,看见一片被温柔的白色光芒笼罩的世界。

      在家中的花园里,伊文慈爱地对她微笑着,淡金色的长发反射出柔和的光,如天空一般的浅蓝眼眸宠溺地望着她。
      “爸爸……”卡梅莉亚顿时感觉到阵阵揪心,但在一刹那间又被幸福的感觉驱散了。
      一双手臂从她身后环过来抱住了她,卷曲的黑色秀发在阳光下呈现出健康的美丽色泽,卡梅莉亚扭过头,看见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艾瑞斯开心地看着她,笑容比卡梅莉亚想象中更快乐。
      在看见艾瑞斯的同时,卡梅莉亚看见莱姆斯站在艾瑞斯身后,他看上去年轻得多,发间也没有白发,他冲卡梅莉亚微微笑了下,把艾瑞斯轻轻搂到怀里。
      接着,从他们身后的迷雾中,走出一个高个儿男人。西里斯比卡梅莉亚最后见到他的时候年轻了十多岁,年轻、英俊、玩世不恭。他手插在裤袋里,嘴角挂着笑,脸上依然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眼神却温柔。
      卡梅莉亚静静地看着他,他也停在卡梅莉亚的面前,凝视着她。

      迷雾中出现更多的人。

      苏珊、金妮、赫敏、哈利、乔治、弗雷德、珀西、纳威、罗恩、塞德里克、卢娜、尼法朵拉……卡梅莉亚垂下眼,看见自己怀中抱着的双胞胎婴儿。

      虚幻的被白色光晕笼罩的世界,拥有卡梅莉亚最美的回忆和梦想。

      ——They are all here.

      卡梅莉亚看着他们在身边,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直到钟声响起。
      虚幻的影子随着钟声渐渐消散,卡梅莉亚望着黑暗的四周,一时茫然。她低头看向怀里,怀里只有一只喝光的药瓶。
      什么也没有。

      幻象之所以是幻象,就是醒来以后让人想逃避这个真实的世界。
      但是幻象也仅仅是幻象,因为终究会被真实赤裸裸地撕碎——哪怕是这个接近真实的被黑暗统治的英国。

      因为那只是幻象,所以卡梅莉亚擦擦流下的泪水,披上隐形衣走出尖叫棚屋。

      *

      圣诞节早晨,我吃完早餐就去看书了。妈妈因为身份问题没有权利过节假日所以依然上班,我只能期待晚上妈妈回来给我的礼物。爸爸一边收听预言家电台,一边拆看家里收到的信。

      “有人污蔑沃尔德莫特殿下长相可怕,事实上沃尔德莫特殿下的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全民学习。他宁可舍弃容貌也要研究真正的魔法,是我们巫师的榜样。我们要学习他坚持不懈、懂得取舍的精神,为了更大的利益不求付出……”我念着书上的内容,认真地去体会这种进步的精神,然而没什么感觉。
      我的觉悟还很低啊。这样沮丧的想法油然而生,不经意发现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我决定去吃点糖果放松一下。

      路过客厅的时候,却忽然听到电台播出一条消息:
      “本台讯,两分钟前,一名歹徒闯入圣诞新闻发布会会场刺杀沃尔德莫特殿下,现在沃尔德莫特殿下正亲自带领傲罗追捕歹徒,各位巫师注意安全……”

      *

      这年的圣诞节是冬季难得的晴天。
      早晨九点,伏地魔在戈德里克山谷召开新闻发布会。
      卡梅莉亚就是在这时出场的——她的出场出乎众人意料,甚至可以说是令人震惊——她梳着长马尾,身穿英国空军制服,手里拿着魔杖,腰间扣着腰包,单枪匹马地踏着疑似滑板的飞行工具破空而出,在人眼前一花的时候,她已经掠过他的上方。
      在别人还震惊于她的出现时,卡梅莉亚手里的魔杖发出刺眼的光芒击向伏地魔——伏地魔飞身而起,躲过卡梅莉亚的魔咒后发出嘶哑的大笑声。
      在伏地魔大笑出声后,四周的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食死徒飞快地抽出魔杖加入战斗,因为卡梅莉亚在空中的关系,他们召唤了飞天扫帚也跟着飞上天。

      一时间,卡梅莉亚被四面包围。

      伏地魔浮在她的前方,因为用了扩音咒的关系,在场的人都听到他如蛇语一般的声音:“卡梅莉亚•卢平……我该赞扬你的有勇无谋吗?”
      讽刺的笑着说完,他的手指慢慢划过魔杖杖身的花纹。四周的食死徒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
      卡梅莉亚沉默地盯着伏地魔,一直到伏地魔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她才忽然冲向他。

      战斗顿时被打响,食死徒紧跟她的身影,一道道恶咒像是箭雨一样笼罩住卡梅莉亚周围。

      卡梅莉亚踏着滑板灵活地穿梭在魔咒之间,在间隙中朝伏地魔发出几道魔咒后猛地飞向远方。
      零星几道咒语击中卡梅莉亚却只引起一道乳白色的光环将卡梅莉亚连同滑板一起笼罩,卡梅莉亚毫发无损。

      “韦斯莱便携式战斗机——卢平氏自动防卫体系启动……”
      滑板传出年轻男人的讥诮声音,伴随着伏地魔的魔咒发射,滑板猛地消失在食死徒的包围圈——“迪戈里氏幻影移形体系启动……”

      伏地魔冷笑一声,随即仿佛烟雾一般飞去了。食死徒感应到伏地魔的方位,紧跟着幻影移形。

      之后再次陷入包围圈的卡梅莉亚没有幻影移形,而是举起魔杖,冲伏地魔比出一个挑衅的手势。四周是没有无辜路人的荒芜山谷,卡梅莉亚放心地微笑着用扩音咒说:“来吧,懦夫。”
      随着卡梅莉亚的话音一落,一片魔咒引起的光影覆盖了山谷。
      卡梅莉亚踩着滑板风驰电掣般与魔咒擦身而过,从腰包里拿出四颗手榴弹,拇指连摁手一松,手榴弹带着青年爽朗的笑声呼啸而去——“韦斯莱魔法□□2011发射!”随着青年的笑声,疑似手榴弹的魔法□□带着一条光带击中了卡梅莉亚身后的食死徒,至少三个食死徒因此坠落。
      熊熊燃烧的三名食死徒很快坠落不见,这使得场面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凝滞,但很快,更快速的攻击从各个魔杖发出来。

      卡梅莉亚见食死徒被击落,一种极为强烈的痛快和复仇的快感迸发——

      “That is fire of revenge!”

      *

      “本台讯,紧急新闻——服役囚犯叛乱、阿兹卡班囚徒越狱!”

      *

      英吉利海峡。

      一行由飞马拉的战车飞过海峡的上空,方向直指英国。留着火红长发的男人拿着魔杖在最前面的那辆飞马战车上,他身材高瘦、容貌英俊,此刻虽然安静,可他眼中掩不住的眼神分明是跃动的。
      他左侧的飞马战车上立着一名银发女性,她身材高挑、美貌出众,即使此刻气氛凝重,她的一举一动也充满了诱人的风情。
      正是比尔•韦斯莱与芙蓉•韦斯莱夫妇。

      重新到达英国领空,比尔禁不住在攻击之前微笑着说:“我回来了。”

      *

      爱尔兰,韦克斯福德。

      一名火红短发的男人戴着护目镜,手搭凉棚望着海峡对面看不清的英国领土。他唇边带笑,尽管看不清护目镜后面的眼睛,却依然让只看见他半边脸的人感到欢乐。男人身上的装束很有美国风情。
      “啊呀,这是近乡情怯?”男人笑嘻嘻地说。
      此时,他正在一艘类似游艇的船上,站在甲板上望着海峡对面。
      “乔治,珀西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出发?”黑皮肤的漂亮女人从他身后的船舱走出来,抱着胳膊问他。
      乔治•韦斯莱回头一笑:“安吉丽娜你可以再别扭一些——唔,现在出发了!”
      安吉丽娜没有理他,沉默地跟着走进船舱。
      “瞧,圣乔治海峡。我们赢定了~”乔治拍拍安吉丽娜,然后冲坐在控制室里的斯文男子招招手,“是吧,珀西?”
      珀西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算是笑了。
      乔治和安吉丽娜坐到控制台前,启动这艘被改造的魔法船。

      目标——英国。

      *

      罗马尼亚,西部山区。

      有着韦斯莱标志性的红色头发的男人骑在一条火龙上,他个子不算高,看上去宽厚敦实,棕色的眼睛此时严肃地望着西方。他身边有数十名同样骑着龙的男性,每个人的眼神都非常激动。
      他们等了十四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查理•韦斯莱吸了一口气,接着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喊道:“Let’s go! Warriors!” 用扩音咒扩大的声音响彻山谷,
      所有骑着龙的男人都发出响应的吼声。

      几十头龙载着十几年来忍耐下来的人冲上云霄,目标是——英国。

      *

      “首相,胜利之后,请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当然不会——前提是巫师没有进犯……”
      听闻这句话,金斯莱•沙克尔微笑点头。

      *

      二零一一年的圣诞节注定是不平静的。
      在电台播报服役囚犯叛乱的时候,爸爸脸色一下子惨白。
      然后傲罗冲进我家要我配合他们逮捕妈妈。妈妈会被杀死的——意识到这点,我不想跟他们去。
      傲罗想强行带我去,我不肯,在一片混乱中,爸爸打倒了一名傲罗!
      “骑飞天扫帚到你妈妈那里去!”爸爸冲我喊,然后冲向剩下的傲罗……

      *

      英国魔法界四处都是叛乱,无法控制的局面令伏地魔的统治呈现出崩塌的趋势——直到预言家广播电台再次发出声音。

      “还在四处蹦跶的蝼蚁,你们想不想听自以为缠住我的蠢货的死亡之音?”伏地魔低声笑着的声音在各处收音机传出。
      而预言家电台的播放厅里,伏地魔和几名挂彩的食死徒站在其中,地上有一动不动的年轻女人。
      所幸她还活着。
      “卡梅莉亚•卢平……或许该称呼布莱克夫人?无名指还戴着戒指呢……”
      伏地魔俯下身,拿魔杖轻轻划过卡梅莉亚的脖子、心口和手背。
      失去反抗能力的人令他有一种胜利者的满足感,即使那些人叛乱成功又怎么样,没有人能杀得了他——他是战胜死亡的胜利者,所有失败者都将被他送进死亡的深渊。
      征服死亡才是真正的胜利,取得统治也将被战胜死亡的他——沃尔德莫特殿下所击败。
      并不为其他人的叛乱在意,他现在要一个一个把这些他故意放养的愚蠢家伙干掉。让那些匍匐在他脚下的人明白,没有人能战胜他。
      这些现在自以为是的蠢货都没想自己怎么会活得好好的,真是太愚蠢了。
      不过蝼蚁而已,所以在没有妨碍到自己的时候自然不在意;不过,如果碍眼了……伏地魔残酷地微笑,魔杖对着卡梅莉亚的心脏位置,他柔声说:“钻心剜骨。”
      ——如果碍眼了,当然就一脚踩过去啊。

      卡梅莉亚的眼睛猛地睁开,被钻心剜骨所引起的无法承受的痛苦让她失声惨叫,她的惨叫从各处电台传出,从广播传出然后穿过英国魔法界的上空。
      惨叫持续了很久,最后伏地魔似乎是厌倦了才停止继续对卡梅莉亚施恶咒。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卡梅莉亚,她似乎在说什么。
      “让我们听听布莱克夫人想说的最后一句话,怎么样?”伏地魔愉快地说。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在他凑近卡梅莉亚准备听她说什么的时候,原本失去力气的卡梅莉亚忽然紧紧攥住他拿魔杖的手,同时他完全没能阻止卡梅莉亚沙哑的声音所说的词——

      “Fiendfyre…”

      来自地狱的魔鬼之火瞬间吞没了卡梅莉亚以及伏地魔,并无情地朝四周蔓延。
      火中传出伏地魔短促的惨叫,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无论是声音还是图像,无论是生命还是物体,一切都化为灰烬。

      ——As for sinful people, hell is the only way to go…

      *

      纳威从分院帽里拿出代表勇气的格兰芬多宝剑,走向被伏地魔放在礼堂显示给别人的拉文克劳冠冕。

      四周的景色依然如他少年时代那样,那些即使被阿兹卡班折磨也没有忘却的记忆一一浮现在眼前,他听着广播中传来他的好朋友的惨叫,泪水浸湿了眼睛。
      “一切都该结束了。”他说。
      然后,在卡梅莉亚和伏地魔一同被火焰吞没的那一刻,他举起格兰芬多宝剑,用尽全力劈了下去——

      就像十四年前那样,毁掉伏地魔的生存机会!

      Goodbye, Voldemort…

      *

      苏珊站在古灵阁保险库里,听着广播忽然失去声音,她愣了会儿,然后微笑着把从古灵阁里取出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拿出来。

      “我看到了你的心……”

      苏珊脸上的笑容不变。

      “不被注意的女孩……永远被忽视的女孩,被人当作垃圾桶的苏珊•博恩斯……没有力量保护朋友家人,让重视的人一一离去……即使忍辱负重十四年,也被视为最好的朋友所怀疑……”

      苏珊微微垂下眼睛。

      “勇气没能使自己变得强大,战斗换来的是失败……恋情没有得到美满的结果,被人玩弄的身体,被迫生下别人的孩子……”

      “不。”苏珊轻声说,魔杖对准了斯莱特林挂坠盒,她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温柔微笑,“永远不了解爱的伏地魔,你无法感受到我对他的爱,那是我的儿子,我永远爱他。现在——伏地魔……一起……下地狱吧……”

      “Fiendfyre…”

      苏珊的声音随着熊熊火焰的燃烧而消失,附着魂片的冠冕在魔鬼之火的吞没中毁灭。

      ——Fiendfyre from hell, burn everything that stained with sin, burn everything out...

      *

      罗伯特走在战斗结束后的街上,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令他感到荒凉且茫然。
      他看着到处跑来跑去的圣芒戈的治疗师,看着到处跑来跑去的叛乱者,看着到处都有人在喜极而泣……

      “妈妈……”罗伯特茫然地站在古灵阁的前面,而这里已经成为废墟。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也很刺眼。
      罗伯特觉得眼睛被刺激得有些疼有些发干,他望着古灵阁的废墟,想象着他的妈妈从里面走出来,对他温柔地微笑。
      罗伯特低头擦掉越来越多的泪水,然后察觉到有人走向他。
      他警惕地抬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从前方慢慢地走向他。这人皮肤黝黑,容貌英俊,身材修长,整个人有一种风度翩翩且忧郁风流的气质。

      “罗伯特•克里瓦特?”这个陌生男人低下头看着他。
      罗伯特点头。
      这个陌生男人嘴角勾出微笑来:“你妈妈托我照顾你,以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嗯,我的名字是布雷斯•扎比尼。”
      罗伯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所代表的意思。
      布雷斯带着他走向另一条路。
      “对了,你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姐,他们是——”
      布雷斯随意说着,然后看向前方街头,那里有两道身影。布雷斯朝他们懒洋洋地招招手:“奥维斯、佩洁恩,过来。”

      “嘿,老爸,你找到我们的小弟了?”
      罗伯特先听到的是男孩子的声音,比他高一些的少年很快跑过来,这个男孩子容貌非常标致,有一头乌黑的短发和一双烟灰色的眼睛,他眼睛亮晶晶的,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无拘无束。
      奥维斯抱着胳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完罗伯特,扭头对走过来的佩洁恩说:“妹妹,我们小弟还是和老爸长得不像啊,估计又是随老爸哪个旧情人的样子。”
      佩洁恩有一头和奥维斯一样的乌黑头发,长长的披在背后,她长得跟奥维斯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非常漂亮,她一双亮晶晶的赤红眼眸望着罗伯特,唇边的微笑带着些许调皮。
      “爸爸真是播种广泛。”佩洁恩微笑着用咏诗的语调说。

      布雷斯默默扶额,摇头不语。

      “来,小弟,我告诉你——”奥维斯拉过罗伯特,语气轻快地对他说话去了。
      佩洁恩跟在后面不时插嘴,完全没有布雷斯说话的机会。

      布雷斯慢慢地走在三个孩子身后,望着他们的背影微笑。
      如果是达芙妮的话,孩子一定是最可爱最美丽的……
      布雷斯微笑着想,在甜蜜的幻想中,从心尖上传来轻微的痉挛,可他却对这种感觉非常迷恋。那是爱情留下的痕迹。

      在下一次战争之前,他会把这三个孩子当作他和达芙妮的孩子一样去爱,并教会他们如何在战争中活下来。

      .

      —番外完—

      注释:
      ——“That is fire of revenge!”
      那是复仇的火焰!
      ——As for sinful people, hell is the only way to go…
      罪孽深重的人啊,一起下地狱吧……
      ——Fiendfyre from hell, burn everything that stained with sin, burn everything out...
      来自地狱的厉火啊,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吧……【原句是这个,翻译成英文,那样好一些】

      以上英文来自朋友Monica·Ev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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