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樱影然

74、第八章

　　第八章

　　圣诞节放假前一晚，卡梅莉亚溜到天文塔去看星座。
　　这个圣诞节，卡梅莉亚并不想留在学校。在金妮不在之后，她难以避免地产生对死亡的恐惧——并非是恐惧死亡本身，而是恐惧发生在身边的人的死亡。

　　轻轻呵出一口气，看着呼出的气形成白雾慢慢消散在空中，卡梅莉亚裹紧身上的隐形衣，走上通往塔顶的楼梯。

　　由于是假日，天文塔并没有上课的班级，卡梅莉亚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倒是觉得心情平静。自从在塔楼上痛痛快快地大哭过后，卡梅莉亚心中因金妮死去的沉重已经消失不少——尽管想到金妮就会感到心口一阵阵发痛。

　　踏上最后一级阶梯并推开门时，卡梅莉亚愣了一下：在天文塔最高的地方，适合观测星座的至高地此时并不是空无一人——或者说的确是空无一人，只是有一个幽灵。
　　银色透明的女性端庄地漂浮在天文望远镜前，长长的透明头发顺着她散发着银光的背脊披散下来，她的侧影看上去十分美丽。注意到卡梅莉亚的到来，幽灵并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回头看着她。这是拉文克劳的幽灵格雷女士。
　　尽管她已经死了，可是卡梅莉亚依然能看出她的神情傲慢。
　　卡梅莉亚愣了一下，脑海里忽然闪现过什么，她从容地走过去：“你好，格雷女士。”
　　格雷女士冷淡地收回视线，轻飘飘地转身——卡梅莉亚喊住了她：“格雷女士，请稍等一下，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格雷女士止住离开的势头，侧过身，冷淡地看着卡梅莉亚。似乎如果卡梅莉亚没能提出让她感兴趣的问题的话，她立刻就离开。
　　卡梅莉亚咽了咽口水，盯着格雷女士透明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想请问一下，格雷女士……人死后是怎么变成幽灵的？金妮能变成幽灵回来吗？”
　　格雷女士微微挑眉看着她。
　　“我不认为你的年纪可以理解生死。”过了会儿，格雷女士傲慢地说。
　　“我并不是想研究生死这种复杂的事情——格雷女士，我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能在霍格沃茨长长久久的——成为幽灵？”卡梅莉亚没能想到自己这么容易激动起来，连牙齿都不住打颤，她迫切地希望得知答案，她想知道为什么妈妈和金妮都没有回来。
　　格雷女士看着她，接着闭上了眼睛，她发出疑似叹息的声音，又睁开眼：“这其实是很简单的答案。”
　　卡梅莉亚渴望地望着她。
　　“很久以前我以为，一个人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才得以回到这里。”格雷女士说，“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发现生与死的往返，确实在于是否拥有勇气。”
　　“有勇气面对死后世界的人将不再回来；而有勇气面对长久孤独的人就成为了幽灵。”格雷女士说完，神情冷淡地转身而去，继而穿过墙壁不见。

　　卡梅莉亚抱着头蹲下来，手指习惯性地揪后脑勺的头发，她喃喃自语：“孤独？为什么会孤独呢？可以都在一起……”说到这里，卡梅莉亚忽然顿了一下。
　　一刹那间，卡梅莉亚似乎明白了——既然始终能在一起，为什么要成为幽灵，无法碰触真实的世界？
　　意识到这里，卡梅莉亚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平静地接受这个事情。明明是理所当然该去接受的，可是胸口堵得慌，她不愿意去接受——只有死亡能把人们分开，也只有死亡才能让人们重聚。
　　虽然死后能再相见，可是在死之前的这段岁月里该怎么过？
　　伤春悲秋虽然不可取，可是泰然自若地生活终究只是一种态度。怎么能够发自心底的为亲人朋友的离世去无动于衷？卡梅莉亚使劲抱着头，她有些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生命都会经历生离死别，这是亘古以来的定律，没什么可质疑、抗拒的——可为什么非得理所当然地去接受？
　　卡梅莉亚并没有意识到她此时的想法开始往中二方向发展了。

　　忽然传来布莱克的声音，他的声音在夜里的天文塔上显得极为清晰。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卡梅莉亚压根没察觉到有人，听到布莱克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眼前却一下子被阴影覆盖。布莱克用手盖住她的头顶，他轻轻揉弄了会儿她的头发，然后蹲下来面对着她。
　　留长的刘海盖过了眼睛，使得布莱克的眼部附近形成了阴影，他唇边依然带着无所谓的笑，神色却忧郁。
　　“布莱克先生，你怎么来这儿？”卡梅莉亚的双手依然抱着头。由于自己总是在极为狼狈的情况下被布莱克发现，她有些紧张，觉得分外的不好意思。
　　布莱克语气随意地回答：“我有活点地图啊，莉亚——唔，一个小姑娘呆在这儿，不怕被大灰狼叼走吗？”他又开始傻乎乎，扮一个笨长辈。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卡梅莉亚哼哼，接着愁闷地垂下头，继续懊恼地揪头发，“想不通…我就是想不通啊……”
　　布莱克干脆掰开卡梅莉亚抱头的手：“什么想不通？”
　　“不想说，就是想不通。”卡梅莉亚试图继续抱头，低着头闷声嘟囔。
　　一时间，布莱克也没有说什么。

　　星空下的天文塔顶楼，光线并不清晰。

　　卡梅莉亚依然抱着头一声不吭，心里的感觉却没有之前那么浮躁，注意力被身前蹲着的男人完全分散了。呼吸在身体构成的狭小空间里循环，湿润又微闷。
　　完全没办法想通一直纠结的问题，可是也没有继续为此纠结。
　　布莱克的存在感太强了，卡梅莉亚想忽视他也不可能。
　　在狭小的空间里，卡梅莉亚听着自己的心跳微妙地渐渐清晰，有一种颇为迷惑的感觉从心尖漫出来。

　　一直在天文塔呆到宵禁时间，布莱克始终陪着卡梅莉亚，两个人诡异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二天早上，卡梅莉亚回到了家。

　　知道女儿伤心的伊文常常带卡梅莉亚到电影院、公园散心，见卡梅莉亚心态还算正常，他倒是放下些心。
　　卡梅莉亚在伊文不在家的时候看了许多艾瑞斯留下的东西，在书中寻找艾瑞斯对生死的态度，她希望得到妈妈给予的方向，让她能够像艾瑞斯那样平静地成长。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假期结束的前一晚，卡梅莉亚随手拿了本诗集当睡前读物看，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看到某一页时忽然就睡不着了。
　　『在加入凤凰社的日子里，和莉莉、莱姆斯在一起的时候令我感到充满勇气……』
　　卡梅莉亚拿着书匆匆跑下楼，对还在阅读病人病历的伊文说了声，就从飞路网跑到了布莱克的家。

　　“凤凰社是什么？”
　　见到布莱克，卡梅莉亚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关于凤凰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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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
撞墙，对于衔接部分我总是很干涩。
过完年好忙碌，各种疲惫。
JJ终于不抽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