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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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琦回到自己的服装店；这段时间是旅游周，有不少从别的国家来旅游的人。
此时正是赚钱的好时候，但她早早的关了门。
藏在黑暗里的克罗琦下意识咬住指甲，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
他是怎么知道的？
对……他是接他去治疗矿石病的，这种事稍微了解一下都能知道，不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问的……
指甲与牙齿摩擦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明显，一墙之外，就是繁华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人群。
都过去这么久了，一个外面的菲林能知道什么？而且我本来就没错，都是他的错……对……都是他的错！
她好像又感知到了；那个已死之人的焦急，不安和呼唤……
不！我共感已经坏了！都是假的！假的！
她咬下了一块指尖肉，突如其来的血腥味打断她的思绪，她甩甩头，再次变回了一个人美心善的服装店老板。
此时已是傍晚，她再次打开店门，却看到一个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的人。
“克罗琦女士……”傅平生还是带着初见时那看似得体却充满攻击性的笑容，说道：
“关于伯特的事，我们可以聊聊吗？”
……
在傅平生说完这件事后，他就不再说话，伯特也不由自主的神游天外。
他不想见她，但他也知道，他欠妈妈的太多，是要用一辈子来还的。
他又一次陷入自己的情绪里；看得傅平生直摇头，要不是他还未成年，且是真正的内心脆弱，他都想直接来一个当头棒喝，让他清醒清醒。
“伯特，你为何在害怕？”
伯特机械般的转过了头，撞进了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
“如果你一想起她，都是恐惧与痛苦，那她真的还是你的母亲吗？
“好好想一想吧。”
傅平生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医院总是安静的，只有窗外羽兽杂乱但欢快的叫声，和护士偶尔走过的脚步声。
他有不可抑止的想到了罗伯特，他也曾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要我说，她早就不配当你的妈妈了。”
车顶被打开，罗伯特把马力开到最大，在荒地上放纵驰骋；伯特感受着强劲的风，好像那一切烦恼和痛苦都会随着风飞走。
“哪有当母亲的对孩子这么不依不饶的，天天揪着一点不放，陌生人都不至于这么记仇的；而且谁家两岁能预知未来啊，根本就是在推卸自己的无能。”
“说真的小伯特……”他嘬了一口草莓奶昔，像是在看玩笑，但又好像他真的会怎么做：“如果是我，在那种时候，失去共感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就算是献出生命，我也……唔！”
他立刻堵住了对方胡说八道的嘴，说这种事情，不管是真的还是开玩笑，这都不太吉利。
但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有幻想过，自己不是妈妈的孩子，不会被困在拉特兰，而是和叔叔一起生活，跟随他的脚步，一起在这片大地上游历。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被麻木掩盖的痛苦。
在床上，伯特翻出他的十字架，紧紧的握在手心。
妈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傅平生跑来了公证所。
听到傅平生声音的里凯莱下意识打个寒颤，不过处于职业素养，主要还是除了他剩下的人都出外勤去了，他主动迎了上去。
“里凯莱先生，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傅平生直接了当的点明，把里凯莱吓了一跳。
完蛋！谁惹到这个瘟……这个人了！
“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帮个忙，作为报酬，我会请你看场戏……”
……
“你请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傅平生来到了克罗琦，也就是伯特原来的家；家里干净整洁，像是新换的一样，暖色的沙发搭配地毯，旁边还有一个懒人沙发，空间不大，但格外温馨。
比较特殊的一点，就是墙上贴了一大堆毛绒挂件和摆件，整个墙看起来都毛茸茸的。
吸音效果一定很好。
“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
这个家好像有魔法，克罗琦没有了在外表现出的温婉可人，整个人的态度都有些冷漠。
“只是一些例行检查而已，主要是对伯特的病史有一些疑问。”
傅平生故意当着她的面，拿出了伯特的个人资料；克罗琦的瞳孔骤缩，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你这些年一直和伯特在一起生活吗？”
“嗯，除了这次他偷跑出去，剩下的时间我们都是一起的。”她搅了搅自己的手指：“我之前就和他说过，不要到处乱跑。以前他都很听话，放学就回家。”
“但他叔叔回来之后，他就有点不想回家了，到最后还跟着他去了雷姆必拓。”她又做出那种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天生体质弱，拿不起铳，也追不上他，不然如果我拦住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看着她的样子，傅平生在心底给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这绿茶小妖推卸责任到是有一套。
“关于伯特?莱姆的病情，你知道多少？”
“我并不是很清楚。”
“你不是他的母亲吗？”
克罗琦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不悦，但她很快就敛下眼神，语气无辜道：“当时他没和我说，就偷偷跟着他叔叔一起去雷姆必拓执行任务，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出了意外，他得了矿石病的。”
“这么说……当时，你去医院的时候并没有向医生询问他的病情喽？”
克罗琦脸上挂不住，有些恼羞成怒：“傅先生，如果你想问的就是这些问题，就请你离开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就抗不住了。我还没使劲呢。
“放轻松，克罗琦女士，你就当为了满足我个人的求知欲，忽略他就行。”他笑着赔了不是：“我们进正题吧。”
他直接翻到最前页，说道：“伯特的病例有些特殊，才三个月就已经有体表结晶了，发展过于快速。”
仗着对方并不了解矿石病，他满嘴跑火车，故意将伯特的病说的很严重：“所以我们怀疑，他可能早就有了隐性矿石病病灶，只是这些年没有爆发而已。”
“这也是我将要问的问题……”傅平生盯着她的眼睛：“十五年前的意外，你可否再回忆一下呢？”
克罗琦的脸色骤变，指责的话刚说出一个音，就被对方堵了回去：“你也知道，了解矿石病病发的原因是在矿石病治疗中及其重要的一环，为了你的孩子，我想你肯定会知无不言。”
巨大的帽子扣下，克罗琦憋红了脸，但如此注重脸面的她，根本无法反驳。
“……好的，但是毕竟过去这么久了，有可能有一些地方有些遗忘，还请你不要介意。”
“你说。”
看对方一脸要刨根问底的样子，克罗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一开始，只是杰克回来的路程正好要经过黎刻城，正好当时伯特快两岁生日，所以我们……”
“抱歉克罗琦女士，我打断一下，我要了解的是关于伯特可能得矿石病的经过，对于你们的私事我并不在意，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克罗琦越来越烦躁，尤其是还要看着菲林明明平平无奇却又充满压迫的笑脸，要不是需要保持形象，她早就冲上去撕烂他的嘴角。
“……当时爆炸很突然。我们一家正在街上走着，杰克抱着孩子；结果突然就是一声爆炸，我们面前的房子就塌了。
“我们跟着人群跑，结果等我们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伯特不见了。
“杰克知道我身体不好，怕我受伤，就把我藏在一个地下室，他去找伯特……”
她渐渐攥紧裙摆，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悲伤：“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有来找我，后来我找的他的时候，他紧紧抱着伯特，已经没有呼吸了。
“那一刻我感觉天都要塌了，你知道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声音颤抖：“我本来都打算和他们一起走的，但我后来发现伯特还活着，我还有抚养他的责任，所以我必须活下来……”
“可以描述一下杰克先生当时的情况吗？”突然的问题打断了克罗琦的悲伤，眼泪卡在眼眶，将掉未掉。
她看着傅平生，对方丝毫没有被她的悲伤感染，依旧笑眯眯的，就像是对她的讽刺。
愤怒和不安在心里不停翻涌着，她彻底装不下去了。
“我不记得了。”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漠，好像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的不是她。
“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那伯特的情况呢？”
“不记得了。”
即使对方把“不想配合”打在了脸上，傅平生依旧不为所动，还是不停地问着对方问题。
但不管问什么，她的回答都只有“不记得了。”
“那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傅平生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这样，这是最后几个问题，很快就结束了。”
克罗琦微微放下她挺直的背，靠在沙发靠背上。
“一开始小伯特是由他父亲抱着，并且是他父亲丢的，是吗？”
“是。”
“杰克先生安顿好你后，就去找伯特了，是吗？”
“是。”
“在你找到杰克先生的尸体之前，你没有他的一点消息，是吗？”
“是。”
傅平生的瞳孔像是那无尽的深渊，里面没有任何光亮：“你不打算再回忆回忆了吗？克罗琦女士。”
克罗琦被这双眼睛盯着，各种各样混乱的情绪都突然被强烈的不安猛然盖过，但她下意识说道：“不用了。”
“这样啊……”傅平生低敛他的视线，从包里拿出一份罗德岛的事件记录。
“既然你记得的已经不多了，那就让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吧……克罗琦女士。”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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