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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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平生站在教堂门口，等待着小天使的“自投罗网”。
在此过程中，他还遇到一队回家的小朋友。小朋友们故技重施，从他手里要走了最后一盒糖。
小朋友蹦蹦跳跳的走了，小天使也出现了。
伯特看到他，上下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进去吗？”
“不，让神父先生单独待一会吧，咱们边走边聊。”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成排的路灯间隔好几个才亮一盏，明明身处城市，却有种在乡村漫步的感觉。
“糖在小朋友那里真的是硬通货啊。”傅平生很坦然，他捏着最后一颗糖问道：“最后一颗了，吃吗？”
“不用了，你吃吧。”伯特的表情有些奇怪，带着一点心虚。
“蛋糕好吃吗？”
“嗯……”
看小伯特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有些无奈，难不成今天很适合丢魂？
啪——一个响指在他眼前炸开：“小朋友回神了！”
伯特既惊恐又懵懂的望着他，他问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伯特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焦距，他下意识问出来：“你为什么没叫醒我？”
小伯特在纠结这个？
“又没啥要紧事，自然不需要了。”傅平生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别的东西要问的？”
对于满脸写着“问我问我”的某人，陷入情绪的伯特并没有注意到。
“你知道我在装睡，但你没有叫醒我，指责我。”他似乎格外在意这个问题：“为什么？”
小混蛋，非要把话说明白吗？
傅平生捏了捏眉心：“你会装睡，要不然就是不想见我，讨厌我，要不然就是正要睡觉，本就没有要紧事，我干什么要自讨没趣去叫醒你。”
伯特沉默了，他似乎也明白这件事说开没什么意义：“灯塔为什么炸了？”
总算进正题了。
“委托人说过，它的大致原理就是利用电信号引爆灯塔底下的能源池，具体原理我也不清楚，东西都是他给我的，操作手册上都有写，包括那个让恐鱼认为我们是同族的装置。”他将一张纸递给他：“这就是操作手册，要看看不？”
伯特接过，这张纸和纸上的内容都有些年头，各种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删删改改，笔迹的时间跨度极大。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证据。
“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哥伦比亚的一次性应急滑翔装置，已经散架了，不过我购买的□□还在。”说着，他翻找自己的背包，但被伯特摁住了手腕。
“我相信你。”
咸咸海风从两人的缝隙间穿过，伯特的眼神炽热而真诚，才两天的时间，他就已经相信他这个魔族佬没有恶意。
该说他不像萨科塔？还是说他不愧是萨科塔吗？
“你就不怕我是装的？”
“不怕，而且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多谢你的信任了，小伯特。”
“……可以换一个称呼吗？”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梅科城的边缘，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轻撒在海面，让海也变得温柔。
“你……脖子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嗯？你说这个？”傅平生拉开自己的领口，洁白的皮肤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颈侧延伸向下，被隐藏进衬衫，一排整齐的牙印印在疤痕上，有点红，已经不再流血。
“你看，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他的视线在接触到那处牙印的时候像是被烫了一下，伯特低下头，掩饰那一瞬间的窘迫。
“看在我怎么配合的情况下，你是不是也要拿出一点诚意？”傅平生拉上领子：“礼尚往来。”
“你想知道什么？”
“随便，你觉得什么可以告诉我的，都可以。”
伯特组织一下语言，道：“我是拉特兰人，今年18岁了。”
撇见对方充满不信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没有扛过：“还有三个月就18了，差不多。”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知道小伯特紧张，他转过身面向大海：“怎么想到到这里来？我来的时候都找了好久才找到。”
“……我迷路了。”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答案：“我开的叔叔的车，本来按地图好好走的，突然方向就对不上了。”
他抚摸着守护铳，低声道：“我开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方向，直到车的备用源石能源都用光了，还是连一个能休息的据点都没有。”
“我只能放下车，徒步走，不知道走多久，我晕倒了。再醒来，就到这里了。”
“是克莱恩神父救了我，之后我看到恐鱼，就留下来帮忙了。”
“抱歉……“和他预想的差不多。看小伯特低落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做安慰。
傅平生陪着他消化情绪。快要宵禁了，两人也打算回去休息了。
“对了！”在分别前，傅平生问到：“你明天还打算跟着我吗？”
“……跟。”
“那明天早上见喽，晚安，小伯特。”
“晚安，傅先生。”
伯特回去后，并没有着急睡觉，他复盘了今天的经历，总感觉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
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睡得很沉，睡到到第二天快中午；他刚起床，就发现中心广场上有些热闹，大家带着大包小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赶紧叫住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们准备搬迁了，就今天，克莱恩神父没和你说吗？”
他风一般的找到神父。听到他的情况，神父讶异道：“我看昨晚你们两人在一起聊天，还以为他告诉你了，原来没有吗？”
他又跑去找傅平生，此时他在开来的车旁，清点着自己的东西。
“嗨！小伯特，准备好了没？快出发了。”
看他毫无准备的向他走来，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神父没和你说吗？”
两人面面相觑。
“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我昨晚问你的时候，你还回答的这么干脆。”
“我以为是像昨天那样，出任务顺便带我。”
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该感慨小天使的单纯，还是该笑他防备心太少了。
“算了，我的锅，先一起回去收拾东西，在路上说。”
两人往城里狂奔，广场上聚集了这座城将近一半以上的人。
“昨天灯塔不是炸了吗？海啸把前面的一片滩涂冲掉一片，就发现地下有一片源石矿脉，已经被海水的地下渗透冲刷掉很大一部分，但在原来的地方形成了空穴，随时都有坍塌的风险。”
“我告诉了神父，并找到了附近的信使据点，向其他的地方提交了转移申请，把愿意走的都送到别处；不愿意的就在这座城向后至少50里的地方重新建设。”
“最近格兰法洛好像在新建什么大工程，正好愿意接收他们，车队中午就到。”
快速交代完前因后果，正好跑到伯特的房间。
“有需要帮忙搬的东西吗？”
“不用，我东西不多。”
小伯特的东西是真不多，几件换洗衣服，子弹，几把铳。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走吧，先放我车上，等车队来了再走。”
远处的荒滩上几个黑点逐渐逼近；那是来接人的车。
广场上的几乎都是青壮年，看到有车逼近，他们都很兴奋，自发向外涌去。
伯特看到了克莱恩神父，他站在教堂门口，看着远去的众人，脸上带着笑意。
“克莱恩神父。”伯特走过去：“你打算留在这里吗？”
“不，我打算离开，不过得等大家都安顿好之后。”他递给伯特一块面包，知道他没有吃饭：“教堂存在的意义，已经不需要人去维护了。”
“那这些事情完成之后，你打算去哪？”
“去维多利亚，去完成一个我曾经没有完成的承诺。”
车到了城门口，被人围的水泄不通。这时，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蓝发的阿戈尔，他穿着审判庭的衣服，对着人群说了什么，之后又从后面出来几个人，开始登记人员。
大家开始排队，渐渐恢复了秩序。
“没想到，阿戈尔都可以加入审判庭了。”神父感慨道。
伯特注意到那个审判庭的阿戈尔，他看到傅平生后，很亲切的和他打了招呼，傅平生也认识他，两人逐渐隐没在人群中。
伯特一惊，马上跑到了刚才他们出现的地方，左右望去，只有一个小巷符合情况，他钻进去，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但两人的交流已经结束了。
阿戈尔先离开，而傅平生则一直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某个人。
伯特静静等着，想知道他在等谁。但等了好久，对方都没有任何动静。
终于，他动了，对方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逐渐走远。
伯特暗暗松了口气，准备先回去看看情况。
这时，一股金属的气息骤然接近，寒意直冲天灵；有人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后。
身体快过大脑，他下意识一个肘击重重锤向身后。
正中面门。
……
伯特站在车旁，看着坐在车里被放平的傅平生，有些手足无措；那位阿戈尔，现在知道他叫乔迪，在帮车里的那位处理着伤口。鼻梁被原原本本的接了一个肘击，虽然傅平生躲得快，卸了它将近七成的威力，但鼻血还是止不住的流下。
“没事了乔迪，我摸过了，骨头没有错位，只是血管爆开，看着有些恐怖而已，很快就好了。”
“那不行傅先生，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造成二次错位，整个鼻梁就全歪了。”乔迪还是坚持：“很快就处理完了，不会疼的。”
傅平生看说服不成，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你还是先看一下小伯特吧，他昨天晕了将近一天，问题更严重一点，我的我自己来就行。”
“不用，我那是心理问题，与身体无关，不用担心我。”伯特全身都写满了“不需要”三个大字。
两个小辈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准备走就叫我，我先眯一会。”
“好的。”
“没问题傅先生。”
两个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乔迪的手法还是很不错的，只有一些微微的痒意，疼痛也缓解不少；不知不觉的，他就真的睡着了。
乔迪见已经止住血，便悄悄地退出车子，轻轻带上门。
“您就是伯特先生对吧。”乔迪主动和伯特搭话：“傅先生之前托我带一点东西过来，我去拿给你？”
“一起去吧，麻烦你了。”
“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带着伯特来到接引车旁，一路上伯特都在问与傅平生有关的事。
“我和傅先生其实就只有一面之缘。”乔迪回忆道：“当时他在教小朋友们画画。他很有耐心，把每个孩子的画都改的很漂亮，孩子们很喜欢，他又每个小朋友画了一幅Q版肖像，特别可爱。”
他从车上拿下一个保温箱，箱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药品：“我当时是第一次接触关于矿石病医疗方面的事，请教了他很多问题。傅先生的博识程度让我十分惊讶，对人也彬彬有礼，就是有时候喜欢开一些小玩笑，凯尔希医生似乎对此格外烦恼，但我觉得还挺有趣的。”
听到“矿石病”三个字，伯特瞬间明白到了；乔迪也从一堆药品中拿出两罐药递给他：“傅先生说这里有矿石病初期患者，感染不深，所以准备的是防爆发和副作用小的抑制药。”
伯特顿时感到手里的药有千斤重，乔迪继续说道：“你知道是哪个人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面看一看他的情况；不是质疑傅先生的判断，只是我带了更细致的检查设备，做个检查更能对症下药而已。”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伯特下意识拉了拉自己的袖子。
“那好吧，可以帮我将药带给傅先生吗？这里还有不少事走不开。”
“……嗯……”
“麻烦伯特先生了！回见。”
“回见。”
绷紧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他拿着两瓶药，晕晕乎乎地走到了车旁。
傅平生还在睡觉，车没锁，车钥匙就插在锁孔里。
对于他这个萨科塔，他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头抵在玻璃上，他陷入了迷茫；不仅是对这个人，还有自己的未来。
他是矿石病感染者，仗着感染程度轻微，这些天他总是故意回避这个问题，但这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矿石病无法痊愈只能抑制，这就代表着他必须长期服药，光是药的用量就是个天文数字，需要的钱也是天文数字。
他必须找个门路挣钱。
车窗被摇了下来，傅平生已经醒了，笑道：“在这杵着干嘛？进来啊。”
伯特鬼使神差地坐了进去；傅平生看到他手里的两瓶药，便和他细细说起了用药规范和剂量。
此时全力思考着如何赚钱的伯特还没明白对方颇为“自觉”的讲解有什么问题，直到他问起这些是给谁的时候，看到傅平生颇为复杂的眼神。
“我都这么暗示的这么明显，你还没反应过来？”
伯特顿时明白过来：他已经知道他感染者的身份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我抱你回来的时候摸到的。”傅平生有些无奈：“我当时吓一跳，一般体表出现源石结晶的都是重度感染者，必须马上带到本舰治疗的，但后来发现你是表皮细胞病变，源石结合率和结晶密度都很低很低，就没立刻拆穿你。”
傅平生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我毕竟刚不小心把你弄晕了吗？你对我也有所防备，在加上事多，就没主动提了。”
伯特若有所思，他问道：“这些药多少钱？我买了。”
“那不行小伯特。”傅平生笑的不怀好意：“我们的药都是效果极好的内部药，不能用钱买，不过，看在咱们这两天的交情上，你帮我个忙，这两瓶药我就送你，怎么样？”
“什么忙？”
“陪我去一趟据点，把你感染者的身份上报一下；主要是你这个病例比较稀奇，想浅浅的研究一下；天地作证！只要你的一份身体报告，不会用来做一些非法试验的！我们是一家正经医药公司！真的！”
虽然总感觉对方有诈，但傅平生的眼睛格外的真诚，弄的伯特非常不好意思；他不仅被自己揍了一肘，自己还吃了他的蛋糕和一大堆糖，不答应真的很过意不去。
在直觉和愧疚的拉扯下，最终愧疚占了上风；伯特点了点头。
“真的？”
“真的。”
“那太好了。”
突然，所有的车门都被反锁，伯特一惊，立刻掏出铳。
“抱歉，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傅平生没有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从一个自由洒脱的信使，变成了一个生杀予夺的上位者。
“我叫傅平生，是罗德岛驻外情报员兼信使，受罗德岛驻拉特兰办事处的委托，来抓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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