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坟墓》雅阙

25、虚假的预言家

　　“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呢？都给我滚回家！”巡逻兵首领将女人和孩子们赶回去，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维克多，咽了口口水不敢再看他，恭敬地行着礼节，“维克多将军，您可有受伤？最近诺丁城堡混了些不好的东西进来，请您时刻注意。”

　　“金盾骑士呢？”维克多没好气地问道，眼睛里面满是疲惫，他用白布包裹着长矛。巨人的身体缩小了，男人恢复成了普通的健壮男子的模样。

　　巡逻兵首领低着头回答：“陛下有命，让他杀死预言家绮丽丝。她画了幅画，说维克多将军未来会变成残杀卡修斯百姓的恶魔，这样的谣言现在闹得越来越凶了……将军放心，威廉将军会将谣言彻底消灭的，您先带着柯妮丽娅回到坎德酒庄吧。”

　　维克多低头发愣，没有接话。清醒过来的时候立刻朝着坎德酒庄的反方向奔跑，巡逻兵惊讶于维克多的反应，还是把目光放在了肩头血淋林的柯妮丽娅身上，“柯妮丽娅小姐，我派人送您回去吧。”

　　“啊，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柯妮丽娅望着维克多离开的背影，抬头盯着刺眼的太阳，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整个身体摇摇晃晃朝着前面行走。巡逻兵们只好继续巡逻，毕竟柯妮丽娅没有尊贵的身份，不用给予过多关注。

　　太阳总是这样，对待死亡曲的扫墓人极不友好。灼热、滚烫，表面上看起来充满了明亮，其实在黑暗的人也能在太阳下行走和活动。明明前一刻和维克多在太阳下奔跑的时候还挺喜欢太阳的！柯妮丽娅想念自己的小洋伞，只可惜已经被匕首划烂了。

　　好痛。柯妮丽娅昏倒的时候只觉得阳光被什么东西遮掩住了，周身突然一派清爽，耳畔只留下了焦急的肖恩的呼唤声，“柯妮丽娅小姐！”

　　诺丁城堡最偏僻的松林，建造着一所古朴别致的木屋，传说那是女巫的住所。女巫将遗弃少女的丈夫们变成松林的野畜，每天都要挑一个煮来吃掉，还邀请少女们一起享用食物，最后那名女巫被卡修斯帝国的骑士杀死了。

　　女巫死后，木屋没有人敢进入，墙壁上画满了可怕的男人狰狞的脸，还有残缺不全的四肢，零零碎碎的描绘在墙壁的角落。盲人预言家绮丽丝搬进了木屋，她总是在入睡的时候被噩梦包裹，第二天绘成的画卷很快就会成为现实，被人们称为“预言画家”。

　　十日前，她画了自己的死期。可现在，绮丽丝还活着。

　　活生生的绮丽丝打开了木屋的房门，迎接着神色严肃的威廉·威尔伯。三十岁的绮丽丝却有着六十岁妇人的样貌，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面容让人觉得心寒，这就是看见未来的代价吗？

　　“大名鼎鼎的金盾骑士，光临寒舍，请进。”

　　年迈的声音响起，绮丽丝的声音沙哑而粗糙，如同十几年没说过话一样，含含糊糊的，不仔细听还听不清楚。

　　木屋里面的陈设异常古老，墙壁还是如同女巫在时恐怖吓人。破旧的床和木桌，还有一堆废弃的画卷，威廉皱眉问道：“你不是瞎子吗？怎么知道我是谁？”

　　绮丽丝慢慢摸索着茶壶的位置，示意威廉坐下，并且端了一碗清茶递给威廉。她的眼睛没有睁开，倒是嘴唇时不时抽动，就像中了毒的病人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威廉盯着那双眼睛，脸色越来越阴沉。

　　“您身上有不同女人的香味，这么招女孩儿喜欢的，只有威廉骑士了吧？”

　　绮丽丝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亮光，也没有与威廉进行成功的对视。威廉的额心开始冒汗，他不觉得面前的女人是个普通人，整间房间诡异阴森，四壁都画着男人被肢解的画面。

　　木屋外面被威廉率领的军队围得严严实实，兵器和盔甲的声音碰撞得叮当响，屋子里面的绮丽丝反而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慌乱。她微笑着拨弄枯黄的指甲，“长矛与金盾，都是神品。但是，长矛可破金盾，金盾却不能阻止长矛的进攻。威廉骑士，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威廉明显不悦，声音显得很没有礼貌。

　　“我的意思是，你永远也比不上维克多的勇武和力量。你注定，在他之下！”老女人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刺耳的尾音，“你不是常常听见别人这样说吗？维克多将军在战场上无人能挡，是卡修斯帝国最强大的守护神；至于威廉，不就是个力气大的小白脸嘛……你很不开心吧？”

　　“你不觉得自己亲爱的陛下，都偏向于施舍维克多更多的宠爱吗？维克多杀死了新婚之夜的新娘，为了保护他，你们的陛下宁愿伪造真相。而你，不过是想要些漂亮的女孩，他竟然将嫉妒心极重的黛西送给你，让你只能私下与红颜知己交往，我都替您感到委屈呢。”绮丽丝坐在古老的铜镜面前，从自己的额头取下一寸干枯的皮囊，然后整张脸开始脱落。

　　老女人消失了，真正的绮丽丝出现了。动人的十七岁的模样，深深勾住了威廉的魂魄，绮丽丝似乎能够感知到威廉痴傻的目光，调皮地舔了舔唇角，落在威廉怀里，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

　　“既然说破了我的委屈，绮丽丝不打算为我做些什么吗？”威廉轻佻起来，手掌抚摸着绮丽丝雪白的脸颊。那张脸，没有温度，摸起来像干枯的纸。

　　“我愿意为你做一切，威廉。”

　　绮丽丝跨坐在威廉的腿上，伸手抚摸着威廉敏感的脖子，落吻在威廉唇角上。整个身体极尽挑逗的姿态，上衣正在浅浅滑离臂膀，整件衣裳落在腰间的时候，威廉发亮的目光突然凝住了。

　　他伸手抓住了绮丽丝胸前两块肉，用力地捏了捏试探女人的反应。绮丽丝故作害羞地尖叫两声，就被威廉丢在了床上，男人站起身清理着身体上的灰尘，整张脸变得不再轻佻，反而是不屑。

　　“什么意思？威廉将军？”

　　“你的性感，没有灵魂。”

　　威廉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深邃的眸子将绮丽丝扒了个精光，“绮丽丝住进木屋，是因为她厌恶男人，讨厌与男人的接触。你控制这具尸体的时候，不是应该吃掉她的回忆了吗？拾荒行者。”

　　“还是说，你发现她为了躲避男人的追求故意给自己扮丑的秘密，准备用这样的美貌诱惑我？毕竟我的名声在女人堆里面却是不太好。可惜了，我拥有的女人都是真心对我的，这样的女人才能尽兴。啊，跟你说你也不懂，矮小的拾荒行者……”

　　绮丽丝的脸色变了，变得癫狂麻木，她愤怒地咆哮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给我滚出去！放开我！”威廉伸手抓住了绮丽丝的臂膀，将女人的身体按在铜镜前面，把她的头狠狠抬起来对准了自己，“很想拥有吧，拥有这样美丽的身体和容貌，矮小的拾荒行者？很想用这样的身体得到我极致的疼爱吧？你想感受吗？在痛苦和快乐的极端徜徉的感觉，拾荒行者一辈子都不能拥有的享受。”

　　威廉抓着绮丽丝的头发，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女人痛苦挣扎着，无助地哭泣，她的嘴里发出了软弱的声音，“我想……是的，我很想……切肤之爱，为什么我们不能拥有！不公平！”

　　“我给你吧，人类女人才能享受的快乐。然后，我会杀了你，你愿意吗？你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吗？应该是杀死我吧。”

　　威廉搂着绮丽丝的身体，在她耳边发出了魔鬼的低语，那是人类女人才能享受的暧昧。

　　绮丽丝眼红了，她想要得到。拾荒行者从未想过，自己会迷失在自己不应该拥有的欲望之中，它们矮小、软弱、调皮，没有人喜欢自己，甚至在控制尸体的时候会因为死者回忆迷失自我，彻底变成尸体的意识。

　　“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