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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重返密室:亲爱的左邻右舍 ...

  •   正对电梯门的墙上紧闭着两扇窗,无法疏解祁刈贴背脊的汗湿。他看了眼系统为他佩戴的手表,夜里21:15,正要说点什么,一扭头,却见那些个爱凑热闹的人与他隔了一段距离,聚集在了楼梯口,望着他,各张脸上阴晴不定,做得是静观其变的准备。
      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祁刈有点拿不定主意,主要是不了解游戏机制,面对此中状况,不知该不该进入破案模式。说到底,问题还在游戏本身,把他骗进来就完事儿了,连个退出游戏的选项都没有!
      这时,从“人墙”的缝隙里钻出两条胳膊,一左一右拨开了并肩而立的“两面墙”,“墙后”露出一张还没恢复气色的脸,不过,好歹是能走能动了,只不过深一脚浅一脚,跟走在雪地里似的,看得祁刈想给他配一双UGG。
      小哥推开他身后的两扇窗,靠近他身边,望进电梯门,云淡风轻地道:“保护现场,等警察来。”
      镇定自若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游戏老手!祁刈不禁喜上眉梢。
      小哥冲着电梯右门角,抬了抬下巴,“把他抬出来。”
      祁刈心里明白,故意道:“不是说别动案发现场?”
      小哥偏过头,一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他只是晕过去了。”
      旁边吓软了腿的“工作服男”,赶紧拨了报警电话,随后,惊魂未定地道:“他、他是我同事……和我一起过来的……”
      看出来了,晕过去的这位穿着和他同样一身深蓝工作服,一双黑色及脚踝马丁靴。
      “这是几楼?”小哥问。
      “工作服男”哭丧着脸答:“3楼。”
      “你俩是物业?还是物业派来修电梯的?”祁刈问。
      “工作服男”结巴道:“我、我们是物业,也管、管电梯。”
      想不到这幢公寓的物业还挺一专多能的。
      “我说,能不能别聊了,先把人救出来好不好?”不知什么时候,“生龙活虎女”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他们身后。
      而她旁边,站着之前从电梯里解救出来的几个人,即便没有开口说话,祁刈也能对得上号。
      个儿高、身体壮实的是“中气十足男”,面容姣好、身材苗条的是误会祁刈是色狼的年轻女子,至于身材瘦小的这位……以刻板印象判断的话,大概是“气短男”?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生龙活虎女”满脸遗憾地说。
      祁刈本在观察尸体,听到这话,不由地挑了挑眉,没有急于开口,但是注意地看了一下她——确实不是“搬家工人”口中的“大妈”,顶多只能算“大姐”?祁刈衡量着怎样称呼她比较合适。
      不管是和“搬家公司”打嘴炮,抑或动不动就发表个人见解,在被困电梯的七个人中,这位大姐都称得上存在感相当之高。
      “你,和你,去把他抬出来。”大姐对“中气十足男”和“气短男”如此吩咐道。
      祁刈眼皮一跳,心想:你还真没在客气的……
      那俩男的倒没说什么,这就要过去把人抬出来,小哥却伸出一条胳膊阻截了他们。
      “不必了。”小哥抬眼示意祁刈,“你去。”还是那副冷若冰淡如水的口气。
      祁刈眼皮狂跳,硬是咬着牙把满腹牢骚吞了回去,以致于挤出了一个构得上狰狞的微笑。原来没在客气的另有其人!
      “一个人能搬得动吗?”明明是出于关心,但从“气短男”嘴里出来的感觉更像在质疑祁刈不行。
      这下好了,祁刈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自己可以凭一己之力搬运一具成年男子的身体,反正就在不久的刚才,他已经在小哥身上试验过了,现在也没法再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过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就看往后有没有这个机会吧。
      他将晕过去的物业人员安放在了楼梯口,背靠上方嵌了窗户的白墙壁坐着。
      这一次,不用大姐出手,另一名物业就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手把手地喂给了自己的同事,至少看上去同事之间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因为口渴,他们几个也从物业的黑色修理包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分着喝完了。
      但是生龙活虎的大姐有话要说:“刚才谁叫得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既然有人问了祁刈想问的问题,祁刈就选择静观其变好了。谁让自己不了解游戏规则呢,少说话多观察总是没错的。
      中气十足的壮汉没转头,飞快地斜了眼身旁的“气短男”,“气短男”虽没正面回应,但唇角向上一扯,发出了一个无声的冷笑。
      “……”这俩人真有意思。
      “我……”还在给晕过去的同事喂水喝的“工作服男”认领了打120。
      “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等救护车来,人都死透了。”
      你别说,这位始终精力旺盛的大姐挺会抓重点的,尽管一开口自带“怼人”buff,不过祁刈觉得,必须得有这么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推动接下来的故事走向。
      另外,再加一个不识趣的,“那边那个不是已经死透了吗?”“气短男”说道。
      你们这些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聊天啊……
      祁刈没憋住,摇了下头,恰好扫到小哥的鬓角,这才注意地一看,目测总比自己矮上12公分。他站姿笔直,眉目柔和,反而给人的即视感是气场强大。
      不过会儿,晕过去的物业人员醒了过来,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比手画脚地描绘着自己撞见了死人。
      “我们都知道了。”他同事安慰他道。
      事到如今,是不是该进入下一阶段了?祁刈很想改变这裹足不前的现状,但要不要当这个出头鸟,又令他陷入了沉思。
      “好了,”又是大姐打破了僵局,“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个自我介绍了?反正救护车也没来,闲着也是闲着。”
      小哥率先道:“可以。”
      祁刈紧随其后,“好。”
      其余的人,有眼观鼻鼻观心的,也有大眼瞪小眼的,还有面面相觑的,总之,没人表示反对。
      那就好,至少所有人都默认了这是游戏当中必经的一个环节。那么接下来,也可以开始正式查案了。其实祁刈早就跃跃欲试了。
      “我先。”大姐轻飘飘地举了举手,“我叫孟月,住18楼,搬来这里两个月了,跟你们不熟,也可以说不认识。”
      万事开头难,既然有人做了开场,祁刈也就不再犹豫。他正准备开口,却见刚做完自我介绍的大姐——孟月,右胸位置,凭空浮现出了一块长条形的名牌,上面写着孟月(48)。
      看来游戏机制并没装死,仍在既定轨道上正常行进着,只是祁刈并不知道它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给出什么样的提示。
      “那是什么?!”年轻女子指向大姐身上的名牌,惊呼道。
      尽管她站在祁刈对面,有四步之距的位置,但过于尖锐的声线又一次让祁刈撇开了脸。这一撇不要紧,刚好瞥见了“中气十足男”露出了一丝慌张,仿佛年轻女子说出了不得了的大事。而他旁边的“气短男”则挂着一抹若有似无揶揄的微笑,仿佛说着潜台词:“我就知道”。
      只是那么一瞬间,祁刈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知从具体哪个方位,响起了熟悉的来自AI编号198119922003的声音:“李玉,谈论与案件无关话题,减5分。”
      果然……祁刈猜得没错。名为李玉的年轻女子跟他一样,是第一次进入游戏,也没有任何的游戏经验,所以才会惊异于自我介绍环节会显现出“名牌”,且在不知情之下触犯了游戏规则。
      李玉立即捂住了嘴,但其余的人都能看见,她头顶上方出现了莹绿色数字,显示的是:-5,顿了顿,数字裂成碎片,消散于空气中。接着,李玉的右胸位置也出现了与孟月一般大小的名牌,上面写着:李玉(27)。
      没有人就减分一事发表任何评论,很显然,讨论这种事也会被系统判定为在谈论与案件无关的话题,没人愿意扣分,自然就没人谈论。
      祁刈稍稍转头,看了看挨自己最近的小哥,这人依旧雷打不动,看起来比一切老手都要老手。
      正在一片默契的沉寂之中,孟月又又又一次率先发话道:“你才二十七啊?”
      李玉不明所以地瞪着一双大眼睛,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
      原来如此。祁刈会心一笑。孟月不仅具备游戏经验,也很聪明,了解如何以不被系统干预的方式来传递游戏规则。她精准的询问李玉的年纪,既是在告诉在场新手,名牌上的数字代表的是人物年龄,也隐晦的道出游戏的潜规则,比如:可以以角色身份来说出名牌上数字的意义,但不能以游戏者自身的身份来询问名牌上数字的意义。
      不得不说,即使脱离了案件本身,这个游戏也挺有本格推理的意思——既严格要求参与者沉浸到故事之中,也为参与者开了一扇隐蔽的后门,就看你找不找得到了。
      “你呢?”小哥转过脸,冲祁刈一问。
      祁刈正在考虑起个什么名字比较酷炫,然而只是眨眼,所有人都盯向他的胸前。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眼睁睁看着右胸浮现出了一块名牌,上面写着:祁刈(34)。
      怎么可能?!
      祁刈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游戏竟然还是实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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