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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玉佩 ...

  •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试试,不过借助玄猫也有好处,小巧灵活,倒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跑到自己身边,用爪子从怀里刨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一枚玉佩。他只知道这块玉佩是连亘交给他的,并且告诉他,祁承义意图谋反,通敌叛国。

      为何只凭一枚玉佩便可断定通敌叛国?郑荀不想深究,连亘的目的很明显,他现在也一样。之后会发生什么,又与他何关呢?

      幸好玉佩不算太大,玄猫衔在嘴里,从窗户窟窿处一跃而起。

      此时院中寂静,除了柴房守着人以外,并不见其他人到这里来。玄猫融进夜色之中,贴着墙根离开了这里。

      他现在必须要尽快找到祁承义的住处,但这里地方太大,十分不便于寻找。难道要他每间房都去找不成?只怕还没找到,时辰就不够了。

      他环视一圈,找了几处门口有侍从守着的地方,房间里都映着烛光,不过似乎并没有人在里面。

      “什么东西?”

      一个侍从看到了一晃而过的黑影,歪着脖子四处看了看。另一人直接走进了玄猫藏身的花丛。

      那人过来时,一眼便看见花丛里露出一只猫尾巴,他捞起墙角的扫帚一边驱赶,一边回道:“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猫,去去去!”

      闻言另一个侍从赶紧跑过来一起赶,他担忧道:“这猫是从哪儿来的?老爷最讨厌猫了,要是一会儿过来看见了准得生气,赶紧将它撵到后院去!”

      玄猫从花丛里蹿出来,两侍从分开两边拦住,想将它赶到后院去,却不想被它钻了空子,一跃跑到了前院里。

      其中一人手忙脚乱道:“拦住它,快拦住它!别让这小畜牲跑到那边去,老爷可在那边!”

      等两人悄悄溜到前院,早已不见了玄猫身影。

      “这可怎么办?但愿老爷千万别看见它,保佑保佑!”侍从苦着脸,双手合十拜了几次。

      另一人嘀咕道:“你刚才看见了吗?那只猫是不是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猫还能叼着什么?”侍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肯定是老鼠呗。”

      ……

      面前这间房门口并没有人守着,门上还挂着锁,不过锁是开的,而且只有这里面有烛光,按刚才那两人的说法来看,祁承义应当就在这里面。

      不过这里并不像是祁承义的住处,那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竟然还会特意用锁。

      他上前用头抵了抵门,丝毫未动,接着又将整个身子使劲挤过去,门仍然没动静。

      这要怎么进去?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等到祁承义来开门吧?

      实在不行,要不抓门试试?等祁承义听见声音,势必会出来查看,等门一开,他再迅速蹿进去躲起来。

      玄猫趴在门缝上伸出两只爪子,正要挠门,爪子刚按上去,门竟然被打开了一条缝,恰好能容他钻进去。

      他刚进到屋里,门就自己合上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不对,这种情况太诡异了,就好像刚才有人特意给他开了门。

      不过现在还不是细想的时候。他两三步跑到帷幔后隐藏了身影。

      这间屋子被帷幔隔起来,一进来先是一个普通屋子,但帷幔之后则像是女子闺房,东西都应有尽有,就像是一直有人在住一样,但奇怪的是屋里弥漫着一股香烛的气味。

      好像有说话声传来,他绕过帷幔,果然在里面看见了祁承义。

      此时祁承义正背对着他,腿上放着一把琴,轻轻地抚摸着。

      他悄悄绕到侧面,差点吓一大跳。祁承义并没有戴着面具,现在露出一张长着狰狞疤痕的脸望着画像上的女子。

      这场面在有些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恐怖,尤其是面前的案桌上放着一面牌位,还燃着几根香,几缕烟雾消散在画像前,这样就更诡异了。

      “夫人,夫人啊,”祁承义幽幽开口,“你放心,为夫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势在必得:“待琮儿登上王位之时,为夫就将你迁入皇陵,百年之后,我们便又可以在一起了。”

      ……不得了,他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郑荀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祁承义这时又戴上了面具,将怀里的琴放在案桌上的盖盒里,盖上了一层绢布,又将画像前的青纱放了下来,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郑荀只听见外面锁上了门,脚步远去的声音。

      除非他将窗户撞出个窟窿——如同柴房那个一样,否则他现在是出不去了。

      现在没了人,他大摇大摆跳到案桌上去,刚才的牌位被祁承义放到了神龛之后,上面写着:先室祁母杨氏闺名令仪之灵位。

      此处看来对祁承义应当很重要,既然如此,这个地方是最好不过。

      得罪了。

      他对着牌位低了低头,衔着玉佩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停在了一座镜台前。

      镜台下有个小抽屉,里面放着几个妆奁,打开一看,都是些女子所用之物。

      他用爪子扒拉了几下,将玉佩丢进去遮盖起来,又原模原样合上妆奁,推上抽屉。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从这间屋子里出去,否则时辰一到,他离身体太远,便不好回去了。

      门上着锁,除非有人将锁打开,不然从门是出不去的,剩下的就只有窗这一种办法可试。

      他纵身一跃,头撞在了窗框上,顿时晃了一下身体,等他再跳上去,抓住了窗棂,上面的油纸倒是抓破了,可他失算了窟窿的大小——玄猫半截身体卡在了窗棂上,上不去下不来。

      正当他努力挣扎之际,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之前门口其中一个侍从正拿着扫帚鬼鬼祟祟往过来走。

      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词:“老天保佑,让那只野猫出去吧,哪怕是跑到其他院子里去也比在这个院子好。小畜牲,要是敢给我惹麻烦就剥了你的皮!”

      这下遭了,他还在这儿卡着动不了,若是被人抓住可就一命呜呼了。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探着头往过来走,似乎在窗棂上看见了一个黑影。

      是那只野猫!

      “小畜牲,哪里跑!”

      他激动得三两步上前,抬手就是一扫帚。

      可这还哪有什么黑影?只有窗棂上的一个破洞!侍从傻了眼,这、这里……这回是真要命了,他竟然将这个屋的窗棂捅了个窟窿!可他刚才明明看见有一只猫影子在这里!

      ……

      玄猫刚才的确在那儿,不过那侍从过来时,他好像突然被人提了出来,接着似乎是被捂在了一片布里,然后就没了声音。

      他用爪子抓了抓前面——是一块布没错,他该不会是被另一个人装进布袋里准备杀人……不,杀猫灭口了吧?

      “阿荀,再抓我就把你扔下去。”

      ……乘月?

      他抬起头从布里钻出来一看,果然是乘月,不过这不是布,是乘月的衣袖,此时衣裳上被爪子抓过的地方已经有了几道痕迹,他默默收回爪子跳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里?

      ……哦对了,他忘记现在说不了人话。

      还好乘月知道他想问什么,回道:“路过,顺便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走之前的确说过他要一个人来,不过——路过?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信吗?

      乘月垂眸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后,才提醒道:“一个时辰就快到了。”

      郑荀不容多想,赶紧顺着原路跑到柴房,趁守窗大哥仍在打瞌睡,迅速从窟窿里钻了进去。

      他一落地,便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好像跌进了什么东西里,再一睁眼,就已经恢复了原样,玄猫正卧在他身边舔爪子。

      ……

      第二日一早,郑荀就被吵醒了。

      他睁眼一看,原来是守窗大哥轻踢了他两脚,不耐烦道:“你还挺不挑地方?赶紧起来吃,吃完了去见老爷。”

      郑荀粲然一笑:“有大哥守着我睡得更安心,多谢了守卫大哥。”

      守卫没说什么,板着脸出去了。

      他粥还没喝几口,外面又来了两个人,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带出去了。

      好歹让他把剩下的粥喝完啊!

      两人将他带到门口,直接推了进去。郑荀一看,屋里只有两个人,祁承义在上面坐着,另一个人便是他爹。

      郑荀往他爹身边走去,看着祁承义不怀好意的目光,蹙眉道:“你将我们抓到这里来是何目的?”

      祁承义冷笑一声:“这就要问你爹了。”

      “还有,”他的目光倏然冰冷,“我们一家人家破人亡是不是与你有关?我娘的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是啊。”祁承义大笑,“你又能如何?”

      他突然挥拳冲上去,还不到跟前,便被祁承义一掌打翻在地。

      “不自量力。”祁承义看着他的眼神如此轻蔑,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可当他看到祁承义那令人厌恶的眼神,他就克制不住,想直接冲上去,快得郑乞言都没反应过来。

      只可惜这一拳还没挨到对方,他自己便先挨了打。

      郑荀死死盯着祁承义。

      左胸处熟悉的疼痛感又出现了,一阵一阵涌出来,心脏里像是包裹了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寒冻之感逐渐传到四肢百骸。

      郑乞言也发现了异常,他搭上郑荀的脉搏,就像碰了一块冰似的,脉搏也几乎摸不出来。

      “可否借我一副银针?”郑乞言乞求道。

      祁承义嗤笑:“我怎么没听清楚?”

      “可否……求你借一副银针来?”

      祁承义冷笑道:“现在知道求人了?之前不是嘴很硬吗?”

      郑乞言面色颓然:“我答应你,我会照你说的去做。求你给一副银针。”

      “早这么说又何必吃这些苦头?我看刚才这小子气焰挺盛,想来也没什么大碍。现在吃吃苦头,也好让他明白该如何做人。”

      “你!”郑乞言眼眶通红。

      祁承义大笑着离去。

      郑荀的脉搏仍是没有什么起伏,郑乞言只能一直按着他的内关穴去尝试。

      “阿荀,你能不能听到爹说话?”

      郑荀没有回话,他现在也痛得说不出话来。

      郑乞言紧蹙着眉头,他想起郑荀小时候也这样发过病,只是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不过这症状在他十岁以后就没再出现过,这次怎么又开始了?

      不知过了多久,心脏处的寒冻之感逐渐消失,疼痛也减轻,郑荀终于缓了过来。

      “爹,你是不是瞒了我许多事?”郑荀一睁开眼就是这句话。

      郑乞言想避过眼睛不看他,可最终还是没拗过他不断地追问。

      罢了,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逃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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