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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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看当天的晚报，刚刚送来的。听见苏苏“咚咚”的下楼声，她轻轻皱了皱眉，随即抬起头看着她。妈妈的面容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而苏苏喘着气，面色微微潮红，直直地盯着妈妈。她有些不敢置信，又有几分犹豫，偏偏头艰难地开口：“妈妈，你做了什么？”“你这是什么口气？”妈妈有些不悦地拧着眉。
“你是不是，”苏苏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只是胡乱地猜测着，“你是不是改了我的分数？”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妈妈轻轻睇她一眼，淡淡地说。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苏见妈妈平静如水的样子，心下有些急躁，“为什么路亚没被录取？”
妈妈惊诧地睨她一眼，“你连这个也猜不出来？你以为没有我帮你，你自己能考上？”
苏苏愣了一下，顾不得她话里的讽刺，急急地说：“你有办法帮我，就能帮路亚的，是不是？妈妈，”她恳求地看着她，声音软了下来。
“不是。”妈妈冷淡地回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录取通知书早就下来了。再说，我为什么要帮她？”
“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说过，我要自己考的，我……”
“苏苏，你不要太任性了。我不是问过你，是不是一定要上T大？你自己怎么说的，都忘了？”妈妈紧紧盯着她，目光渐渐严厉起来。
“那是两回事！”苏苏心里很急，但也说不出什么来反驳妈妈，脑子里乱成一团。她脑海里闪过路亚绝望的表情，心头钝钝地一痛，急忙说：“妈妈求你了，你能不能帮帮路亚？妈妈，你一定能帮她的，是不是？”
苏苏见妈妈恍如未闻地喝了一口茶，心中更急：“妈妈，你都能帮我，帮路亚也不是什么难事的……”
不料这句话像是触到了妈妈的软肋，她突然放下茶杯，目光犀利地扫过来：“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是这么容易的事？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托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
妈妈的目光犀利如电，语气森冷，苏苏顿时哑口无言。她突然觉得无话可说，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要靠妈妈。这一次还是妈妈帮了她，她所有的豪言壮语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她还有什么立场去说妈妈的不是？
苏苏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垂着头没有说话。
妈妈盯着她，难得地有些激动，急促地说：“我真是好心没有好报，要不是为了你那个莫名其妙的目标，我用得着花这么大的力气？早知道你这么不领情，就该早点把你送出国。”
苏苏动了一下嘴，却还是没有开口。她想说自己所有的梦想并不是莫名其妙的，她不想靠别人来帮她完成，只想证明自己；她还想说对不起，但是奇怪的自尊让她倔强地抿着唇。
谈话终究不欢而散。苏苏拖着步子回来房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吊灯散发出温暖的橙色光芒，淡粉色的床罩映出可爱的小熊图案。整个房间的布置处处显出温馨的感觉。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儿，整栋房子静悄悄地，听不到一点声响。她安静地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好像可以一直这么躺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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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苏苏接到了路亚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路亚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苏苏，我明天就要去C城了。”“明天？”苏苏吃惊地问道，“现在才七月啊！”“对，我……那边有个亲戚，想提前去散散心。”苏苏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顺从地说：“好吧。我明天去送你。”
“不用了，”路亚拒绝地很干脆。
“不行，我一定要去，”换做平时苏苏就算了，但是这次她突然有种预感，好像路亚这一走就很难再见面，她急切地说：“不行啊路亚，我一定要去送你，你让我去吧，求你了，好不好？”
路亚沉默了几秒，轻轻地说：“好吧。”
苏苏没想到路亚的父母也来送她，一时有些尴尬。她乖巧地打了招呼，正愁没有话说，路亚的妈妈却一个劲地询问她高考的问题，苏苏虽觉得她有些咄咄逼人，还是礼貌地一一作答。得知苏苏考上了T大，她的目光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哟，那真不错，得了多少分？”苏苏迟疑了一下，看了眼路亚，还是如实报了自己的分数。
不料她妈妈一下子声音尖锐起来，逼问着路亚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苏心里又急又悔，直想解释，但路亚一直暗示她不要开口，自己也闷着不说话。路亚妈妈见问女儿问不出什么来，转头就一连串地逼问起苏苏来。苏苏此时才觉得自己是多么不光彩，艰难地吐了口气，鼓起勇气准备开口：“是这样的，我……”
“不要说！”路亚却突然开口，神情严肃的有些可怕，紧紧抓住苏苏的手，转身就往站台走。
路亚的父母也跟了上来，看得出她妈妈还是怀疑地打量着她，很想开口追问。苏苏自觉无颜，垂着头不吭声。路亚突然没头没尾地说：“苏苏，你走吧。”苏苏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路亚是不想让她难堪，心里酸酸的。虽然路亚妈妈探究的目光让她浑身不适，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是来送你的，怎么能先走？你快上车吧。“
火车已经停在不远处，人们陆陆续续地上了车。苏苏没乘过火车，张望了几眼，触到路亚妈妈逼人的目光，慌忙低下头。路亚有些急：“你快走吧，现在快七点了，你不是还没吃饭？快走！”路亚催促着，眉头锁的紧紧地。
苏苏知道她的好意，心里又感动又羞愧：“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路亚怔了怔，苦笑着说：“我知道的，你不用为难了。你还是快走吧，不早了。”
苏苏觉得眼泪就要不争气地夺眶，拼命忍住，轻轻“嗯”了一声，飞快地转身走了。她们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说。
苏苏站在人流里，远远地看着路亚上了火车。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渐渐地变成一个微不可见的小黑点。天际的背景是一片的灰，火车鸣笛的声音悠长而沉重，苏苏的泪“滴答”一下落在手背上。她死死地捂住嘴，努力不哭出声音来。她知道路亚走了，或许是永远地走了，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见到她。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和无助，世界上像是只剩她一人，再没有人能像路亚那样给她温暖。
她的朋友，她唯一的朋友，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