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舞伎拾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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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舞伎拾音
“怎么可以在尊贵的国王王后面前称‘我’呢！”大臣抱怨道。
“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事情，成何体统！”
王后：“小师傅不是我们俗世里的人，随她去吧。”
国王拉着脸没搭话，王后又说：“明天晚上宴请焉耆来使，给小师傅安排一个座位，不要太显眼。”
入宫第二天，皓皓按照王后要求前去会客室。
熏香的背面，王后的声音浮现：“小师傅。”
“王后陛下。”
“可看过八字了？”
“看过了，有了一些结论......”
“但说无妨。”
“虽然在大家眼中是一国之母，对世间万物具有非同一般的慈悲心，也有着美好的憧憬。生活态度是十分积极有活力。个性太强不是坏事，只是难免会有柔弱的时候。敏锐的感性是一把双刃剑,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很容易感动的，一旦被打动了，就会特别听对方的话，或者因他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会陷入伤心或丧失自己。想得比较多,处理事情往往想得很复杂。喜欢沉溺在幻想世界当中,憧憬着自己的未来,但也有非常现实的一面。”
皓皓一口气说完以上这些话。
她设想了两种处理方式，a，直接下跪，一边磕头一边求饶；b，拽拽地站在原地，摆出一副“我是神婆”的臭屁表情。
她受不了磕头，前一天又跪又磕又鞠躬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她选b。
皓皓理直气壮站在原地，直视王后双眼。
王后沉默了很久，久到她开始考虑a选项，现在求饶也许来得及......她盯着旁边的熏香炉子失了神。
直到王后开口：“小师傅不错。”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
“谢谢王后陛下。”
一拽到底，坚决不跪。
“所以我这个头痛，小师傅有法子吗？”
当然有，双鱼座应该如何布置房间，她十五岁的时候在星座书上看到过。
“王后陛下现在居住的房间，虽然我没有见过，应该和主殿差不多的风格？”
王后点头。
“多摆放一些绿色植物花草，方向以东南偏东和东北方向偏北为宜，王后陛下还可以再放一些画或者是陶瓷玉器，装饰上也多些趣味。”
其实她也记不清了，毕竟十几年前看的小册子，印刷劣质，但是多摆放花草和艺术品是真的，她的心理医师就是这样建议她的。
王后又陷入一阵沉默。
西域多奇人，也许真正的“大神”早就来试过了，王后只是想试试她的“成色”。
不过皓皓不会怯场，毕竟她来自于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碰巧她在相关领域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只要通过了这次测试，她就离王后更近了一步，也离玉石更近了一步。
“第二点......”
王后身子前倾：“还有？”
see?
身子前倾，原本交叉的双臂已经打开，如果皓皓离她够近，说不定可以拉着手像闺蜜一样聊天了。
“王后陛下毕竟玉体尊贵，需要有人时时刻刻跟在身后，算来王后陛下没有什么独处的时候，这王宫虽大，却散不掉心里的烦恼。”
“其实王后陛下真正需要的是不被任何人打扰的享受孤独的时间和场所,这样才能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小师傅的意思是......”
二十七岁，她经历了人生重大的变故。从日本回来的那一天，天都塌了。她不是钢铁做的，在这之前一路顺风顺水，颓废了很久，眼泪早已哭干，每天在公寓里不是喝酒就是发呆。
楼层高，马路上的车和行人都好像玩具。
曼哈顿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岛屿，据统计NYC每十六小时就有一个人死于自杀，不知道有多少个十六小时是来自于曼哈顿。
如果她死了，不过是社交媒体上一闪而过的消息，冷漠的纽约人只会在新闻的评论区里发emoj，拥抱，亲吻，心，流泪，蜡烛。
爸爸妈妈妹妹都在san fransico，来看过她，又被她赶走了，她不喜欢别人可怜她，家人也不可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她还有自己。
Sex and the City说，在纽约每个人都在看心理医生，即使是心理医生都有自己的心理医生。
她终于也不能幸免。
“摆两张空椅子，一张扮演你自己，一张扮演他人，也许你会想要讲话，对自己或者对别人。”
第一次来访，她什么都没讲，在最后五分钟时，心理医生Joyce说了上面的话。
“试一试，”Joyce微笑鼓励道。
即使是在现代，豪门或者贵族，也会用金钱解决不了的问题，看看黛安娜王妃。
“婚姻里有三个人，太拥挤了。”美丽的王妃面对镜头也难掩寂寞。
开阳打听到王后和宰相那利是青梅竹马。
皓皓照搬心理医生的话讲给王后。
“试一下，王后陛下。”她说，“面对内心很难，我知道。”
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她退下了。
皓皓是在晚宴前才接到消息的。
宫女带她到主殿，她坐在第二排的角落。
“小师傅眼睛好，要仔细看。”宫女说是王后的原话。
晚宴一切正常，宰相那利也出现了，王后连眼皮子都没抬。
什么情况？
开阳被骗了？
皓皓太专注盯着那利了，宰相甚至起了疑心，瞪了她一眼。
直到国王说：“传舞蹈吧。”
“拾音是在天可汗面前表演过的人，”国王对焉耆国的大使说，“你一定要看看。”
天可汗指的是太宗，三藏法师写过“屈支国……管弦伎乐特善诸国”，龟兹的音乐舞蹈对中原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纽约有着丰富的歌舞剧文化氛围，实验的，古典的，现代的，她看过很多，以为龟兹也不过如此。
鼓乐的伴奏下，一群舞者上来，个个身着五色绣罗宽袍，衣帽上有金玲，脚踏红锦靴，动起来金玲响起，十分悦耳。
转着转着，舞者散开，只留一位在大殿中央，她身上的紫罗衫飞扬，花腰雪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鲜活灵动，奔放洒脱。
皓皓早已忘记那利。
鼓点越来越激烈，舞者越转越快，外衣一件件脱下，鼓点戛然而止，舞者华丽地转完最后一圈，身上只剩一件肚兜。
这可能就是古代的“脱衣舞”了，皓皓心想。
舞者跳完就要退下，国王留住：“跳得好，赐酒。”
沉默了一晚上的王后终于开口：“酒太烈了。”
她吩咐宫女：“倒水。”
然后王后看向拾音。
“小师傅眼睛好。”
确实好，皓皓懂了。
拾音，在太宗面前跳过舞的人，不仅太宗喜欢，龟兹国的王后也喜欢。
太喜欢了，眼神里都是眷恋。
舞伎拾音没有抬头，接过水杯，退到一边喝下。
身体线条完美，肌肉分布好像医学院教科书。
一双大大的下垂眼，这样的眼睛最招桃花。
舞伎拾音快速喝完水穿上衣服离开。
离开前，她没有看王后，反而向皓皓的方向看了一眼。
红鸾星是紫薇斗数中的桃花星。
红鸾星动，只需一眼，此时来自纽约的Elsie还不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舞伎拾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