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我哥的对象》叩叩鱼

16、第十六章

　　小寇肉在与寇淮峄的吵闹争宠中赢得了谢悠南的诸多喜爱，长得也越来越结实，不知不觉转眼间到了年底。

　　元旦前夕，寇淮峄与谢悠南带寇肉去附近小公园溜一圈，公园张灯结彩，节日气氛浓重，天气虽冷，出来跨年的人也不少。

　　公园里有个小庙，夜里来上香祈福的人陆续地进进出出，寇淮峄拉着谢悠南进去，谢悠南只是拜了几下，寇淮峄去上香。等他挤出人群时，谢悠南感觉手里的绳子很轻，迅速抓起绳子，发现狗带已松开，寇肉不见了。

　　谢悠南附近巡了一圈，没发现寇肉，问了几个路人，都说没看见有狗。寇淮峄出来没看到谢悠南，打电话给他，谢悠南打着冷颤说寇肉不见了。

　　寇淮峄找到谢悠南，此时谢悠南脸色刷白，很是茫然，拿着狗绳的手一直在哆嗦。寇淮峄捂着他的手安慰：“它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都怪我，是我的错，”谢悠南垂着眼低头自语，不停地责怪自己，“是我害死了它……”

　　寇淮峄哈了几口气暖手，捧着谢悠南冰凉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神色语气坚定：“谢悠南，寇肉没死，我们会找到它的，别担心，”拉着谢悠南的手，“我们再去找找。”

　　两人沿途问行人，其中有几个人注意到穿着黑色小毛衣的小狗，顺着他们的指示，二人几乎整个小公园都走遍了，还是没找到。

　　天空飘起了雪花，谢悠南浑身冰冷，攥紧着狗绳，指甲掐进手心里，恍惚间想起，转身抓住寇淮峄的手，“去查监控。”

　　外面的人沉浸在跨年的喜悦中，谢悠南与寇淮峄在公园保卫处查看监控，寇肉最后出现在监控的画面是它从西南角出了公园。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寇肉会自己出去。

　　“那边出去是商城，人多热闹，估计不好找。”保安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大晚上太冷，气温更低了，不如你们明天再找，可能它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两人来到寇肉消失的地方前后找了一遍，没发现小狗的踪影。

　　路上行人逐渐稀少，地上铺满了白白一层。谢悠南嘴唇冻得发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寇淮峄担心他的身体，握着谢悠南没有温度的手，“先回去，明天再找。”

　　谢悠南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定定地站在那不动，再这样下去，身子肯定冻坏了，寇淮峄只能硬拉着他回去。

　　回到家，寇淮峄开足了暖气，又倒了杯热水，谢悠南还一直攥着狗绳不放，呆呆地坐着，眼镜片上尽是水雾，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冰花。

　　寇淮峄摘下他的眼镜，安抚道：“相信我，我们会找到它的，”轻轻掰开谢悠南僵硬的手指，“听话，绳子先给我。”

　　谢悠南抬眸看着寇淮峄，神情充满不安，眼底流露出悲伤迷茫，声音有些沙哑：“是我害死它的。”

　　“别瞎想，寇肉没死，它很聪明，明天我找人帮忙一起找，肯定能找到，不会有事的。”寇淮峄边哈气，边揉搓他的双手，趁松手时取出狗绳，拿起桌上的热水，“来，喝点水。”

　　谢悠南本想接过杯子，身体冷硬变得不听使唤，手无力抬起，就着寇淮峄递到嘴边的水喝了几口，暖水入喉，干涩的喉咙得以浸润，咳咳——

　　寇淮峄拍拍他的背，柔声说：“慢点。”

　　室内温度回升，身体已回暖，谢悠南木讷地坐在客厅沙发，寇淮峄担心他的身体，在跟谢悠南再三保证的情况下，带他回卧室休息。

　　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地刮，灯火在夜幕降临中逐渐点亮，天空大雪飘扬，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着。

　　汪汪——

　　小男孩脸蛋儿红扑扑的，粉嘟嘟的小嘴，五官十分精致，背着书包回家。他微微驻足，侧耳倾听，像是狗的叫声。汪汪——声音更清晰了。

　　男孩朝右边巷子里走，一只黄色脏兮兮的小土狗蜷缩在几块大砖头中间，冻得瑟瑟发抖。他蹲下来，伸出小手摸了摸小狗的头，“你家在哪儿呢？”小狗汪汪叫了一声，小脑袋埋进身体里。男孩观察了一会，抱起小狗，拉开破旧棉袄的拉链，放入怀中，拉上拉链抱着小狗回家。

　　妈妈还没回来，他把小狗偷偷放在床上，盖着棉被，又去厨房拿今天的剩菜剩饭，喂给小狗吃。饿了好几天的小狗吧唧吧唧地吃着，没一会，碗里的饭菜都吃光了。

　　男孩趴在床上小声说：“已经没有了，等会再给你吃，”竖起一根小手指在嘴边，做了噤声的手势，“你不要出声哦，妈妈听到了会生气。”摸摸小狗的脑袋，回到小书桌前坐下，拿出本子，开始写作业。

　　八点多，妈妈下班回来了，男孩走到门口叫了声“妈”，漂亮的女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严肃问道：“作业做完了？”

　　男孩心虚地回头看着房间，“做完了，在看书。”

　　女人不语，转身进了厨房，顷刻间响起了笃笃的切菜声。男孩回到房里，掀开棉被，小狗卷成一团，呼呼地睡着，他才放心坐下来继续看书。

　　二十多分钟后，女人叫道：“过来吃饭。”

　　男孩吃着饭，偷瞄着女人的脸色，好像今天也不太高兴，他还是试图问了，“妈，今天我洗碗吧？”

　　女人瞪了他，骂道：“洗什么洗，嫌碗多？你打烂几个了？吃完看书去。”其实他现在已经能洗碗了，之前是因为那时他还没有洗漱台高，不小心滑倒才打烂的。

　　男孩低头吃饭，不再吱声。

　　等到女人回了房，他才悄悄出来，将剩余的晚饭和菜盛出来，拿回房间给小狗吃。

　　吃饱睡足的小狗有了精神，跟着男孩躲在被窝里玩耍，小狗儿舔得他脸蛋痒痒的，男孩偷偷地咯咯笑，不敢笑大声，怕妈妈听见。

　　早晨，女人起床看到剩饭剩菜都没了，走过去敲门质问：“昨晚是不是起来偷吃了？”

　　小男孩惊醒，马上用棉被盖住小狗，下床开了个不大的门缝，小心翼翼地说：“我昨晚又饿了。”

　　女人怒道：“我没时间给你做早餐，自己买去，”从兜里掏出五毛钱塞给男孩。女人穿上外套，换了鞋子出去了。

　　小男孩打开房门，发现门背面有一坨狗屎，他去找了塑料袋包住，又拿来拖把，清理干净地面，才去洗漱，出门前叮嘱小狗：“你要乖乖的，”小狗汪汪叫。

　　下午放学，男孩跑着回家，从书包里拿出白天在学校偷偷打包的饭菜，喂给小狗。他写完作业跟小狗玩耍，一孩一狗，大人不在，那是他最放松开心的时刻。

　　小男孩就这么养着小狗一个多星期。

　　这天，女人很晚才下班回来，脸色很差，一句话也没说，只煮了两碗面条，吃完后女人回了房间，拿着男孩的废旧作业本和铅笔，坐在梳妆台前写写画画。

　　白天男孩在学校偷偷装自己碗里的饭时，被老师发现了，小狗下午没吃的，饿了一晚上，发出汪汪的叫声。烦躁的女人听到狗叫声，开始以为是听错了。

　　房间里，任凭男孩怎么安抚，饥饿的小狗仍没停止躁动，汪汪——

　　女人确认听到了狗叫声，猝然起身出去，推开房门，一只小狗在谢悠南床上跳来跳去，狭小的空间里尿骚味刺鼻，床单上黄色的痕迹。女人想起近段时间男孩的怪异行为，顿时火冒三丈：“谁让你捡的狗？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养狗？扔出去。”

　　小狗被女人的声音吓得缩在棉被角落处，不敢再叫。

　　男孩急忙抓着母亲的手臂，乞求道：“妈，你让它留下，它吃的不多。”

　　女人冷哼：“吃的不多？都快断粮了，你爸留下的一屁股债，谁来还，你来？”指着小狗，“还是它还？”狠狠拨开小男孩的手，“给你一分钟时间，扔出去。”

　　男孩没动，女人进屋抓起小狗，径直走到大门，打开门将小狗扔进雪地。

　　门外风雪交加，小狗冻得汪汪叫，男孩眼眶通红，转身央求，“妈，求你，让它留下，外边太冷了。”

　　外面冷，女人心更冷，“再说一句，你就跟它一起出去。”嘭的一声，女人进屋关了门。

　　听着小狗叫喊声，回忆这些时间小狗的陪伴，男孩漂亮眼睛蓄满泪，豆大的泪珠唰唰地掉落。过了一会，他毅然抹去眼泪，走向大门外抱回小狗，刚进门，看到女人怒气冲冲地从房里出来，抓起他手里的小狗，开门再次扔出去，锁上大门。

　　女人拎着男孩回房间，大声呵斥：“你知不知我每天上班有多累，挣钱有多难，”指着男孩严厉警告：“你再出去就不要进来，”关上男孩的房门。

　　夜里，传来小狗断断续续凄凉的嗷叫声——

　　清晨，女人早早去上班了，小男孩双眼红肿，背着书包打开大门，环视四周没看到小狗。他往前走，突然雪白地面的一摊暗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睛，脚步唰然僵住，旁边躺着一只黄色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