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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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回头，面无表情，语气很冷淡：“你来了。”身上的病气也没能掩盖住她精致的五官，想必年轻时更为美丽。谢悠南五官像妈妈，但轮廓更像父亲，长相融合了父母的优点，既不会显得太柔，也不会过于硬朗，极其俊美，只是他戴上眼镜，显得更为成熟些。
“梁医生说下星期要给我换药？我不想换，”莫晓幽幽地对儿子说，“你去跟梁医生说，我要用最好的药，换的药太便宜了，我不用。”
谢悠南耐心解释：“妈，不是只有贵的药才有效，医生是根据你的身体康复情况换药。”
“你就想我吃便宜的药死掉，这样你就能解脱了，”莫晓瘦削的身体在抖动，攥紧着拳头，额角青筋突起，咬牙切齿恨恨道：“我知道，你一直想摆脱我，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别想摆脱我……”
“妈，你想哪儿了，”谢悠南温柔地安抚，“好好听医生的话，你会慢慢康复的，到时候接你回家。”
“不，我不回去，我才不回去那个鬼地方，”莫晓瞬间暴怒，站起来指着谢悠南，“都是你们父子害我的，你爸死了也不放过我。”收回手，拍着自己，力竭声嘶地控诉：“他怎么能怪我，我有什么错，当初我是为了你，为了你……”
“妈，我们不…...”谢悠南上前欲安慰，却被莫晓推开，指着门口怒喝：“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走。”
谢悠南还试图沟通，莫晓捂着脑袋发了疯一样大叫：“出去，出去……”
“我下次再来，您好好休息。”谢悠南出了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莫晓，那是厌恶的眼神，只是不知道是厌恶他还是她自己，只好转身出门，走去医生办公室。
“如果她情绪好点，也许对身体的康复更有益。”梁医生对莫晓的病很了解，认为她个人的情绪占据很大原因，与其他家庭不同，一般家庭有家人陪伴大部分情绪会好转，而莫晓则相反，每次儿子来，都会发脾气。
疗养院年轻的护士们都知道莫晓有个长得帅又孝顺的儿子，他也是听护士们八卦了解到的，因为莫晓的缘故，谢悠南已经换了好几家疗养院，每次选择都是最贵的，最后莫晓在他们这里才稍微能适应了些，住的时间最久。
谢悠南无奈笑道：“看样子我以后还是少来。”
“那也不是这样说的，你是她儿子，母子之间的情感割舍不了的，”梁医生猜测，“或许她对你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
谢悠南何尝不知，对医生表示感谢，“麻烦梁医生了，我先回去，下次再来，”起身离开，出门一路上跟工作人员都打了招呼。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疗养院周边慢慢走着，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空气清新，葱葱郁郁的草木中开着零星的花，幽香扑鼻，沁入心脾，让人身心自然放松，或许也是莫晓能长期在这儿的主要原因之一。
以前，谢悠南尝试想帮助母亲调节情绪，却发现没什么效果，反而更糟，尤其是她精神不佳或谢悠南显示出一丝不像平常表情的时候，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差，或许也有他的过错，不应该让母亲看到那一幕。
傍晚，谢悠南打车回家，才刚进门，听到汪汪的叫声，一条小狗撒着小短腿冲到他面前，汪汪——
“回来了，都等你好久了，”寇淮峄在客厅，不知道在倒腾什么。
谢悠南低头看了脚下的小狗，一眼认出是昨天那只，抬头瞅见寇淮峄在搭建狗窝，家里好像变得有点不同了。
“饿了吗？”寇淮峄站起来，去厨房洗了手，出来后打开饭桌上的几个保温盒，“过来吃饭，”主动说明，“不是我弄的，家里阿姨做的。”
谢悠南当是寇家给寇淮峄做的营养餐，谁叫寇淮峄受了伤不回家呢！
小狗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偶尔嗷两声，谢悠南问：“你打算怎么养它？”
“就这么养呗，该吃吃，该喝喝，”寇淮峄一脸轻松，“我问过店员了，她说小狗平时很安静，不叫不吵，给它喂吃的就行。你这儿离我学校不远，我回来喂。”这下更没理由赶他走了。
小狗用不大的脑袋顶了顶谢悠南脚踝，轻轻嗷了一声，似是讨好，寇淮峄看了直翻白眼，“臭小子，我买回来的，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走过来弯下身，大手撸了一把，吓得小狗躲在谢悠南脚后跟。
“嘿，还知道往哪躲！”寇淮峄一手捞起小狗，揉搓两下，递给谢悠南，“呐。”
谢悠南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双手接过小狗，软绵绵的，熟悉的触感，修长的手轻抚小狗，小狗伸出舌头舔他左手腕。谢悠南嘴角微微上扬，手指点了点小狗的脑袋，“它叫什么名字？”
“你给它取一个。”
“……”谢悠南瞥见餐桌上的一碗肉，“叫寇肉吧，寇淮峄的寇，扣肉的肉，如何？”小狗汪汪叫了两声。
寇淮峄轻弹了一下寇肉的小脑门，“小心我吃了你，”对谢悠南说：“先吃饭！”
俩人吃完饭后又收拾了一下狗窝，寇肉有两个窝，一个是小房子，一个是方形的狗垫子。
晚上，谢悠南在准备明天会议的内容，寇淮峄坐旁边阅读养狗指南，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书。寇肉乖乖地在谢悠南脚边窝着，以至于谢悠南每次起来都要看下脚边是否有小狗在，担心踩到它。
寇肉适应能力不错，来了几天，对谢悠南家已基本熟悉，寇淮峄闲着无聊，会根据教材训练寇肉日常规范行为。
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学校跟谢悠南公司方向是相反的，寇淮峄送了谢悠南上班，回家将寇肉带出门。
谢悠南开会时，手机收到信息，打开一看，寇淮峄发了一张他和寇肉的合照，人和狗都嗞着嘴，相当滑稽，寇淮峄手里还举着一本狗证。他上班除了特殊情况，不然很少处理私事，此时忍不住回了信息，“没去报到？”
寇淮峄秒回：“下午去。”报到后他带着寇肉回寇家，原因是他发现谢悠南只要是吃他们家阿姨做的菜会多吃些，如果是外卖吃得很少，他现在一有时间就往家里跑，跟着阿姨一起做饭。
“小少爷，这汤快炖好了记得放盐，”阿姨提醒寇淮峄，同时也非常好奇，“少爷，你是做给谁吃的？”
“朋友，”寇淮峄拿起盐罐子，比划了一下，“够吗？兰姨。”
兰姨笑道：“那要看你朋友的口味了，如果喜欢清淡的，就少放点，”惊喜问道：“女朋友？”
谢悠南口味不重，寇淮峄晃掉一些盐巴才撒进去，“不是，”拿起边上的汤勺像兰姨那样搅拌。
江暮青嘴巴把不住门，她听太太说过，二少爷喜欢一个姑娘，正在追人家，于是安慰道：“没关系，少爷你再加把劲，很快就是了，她喜欢吃什么，兰姨教你做。”
“嗯，”寇淮峄相信假以时日，对谢悠南的饮食肯定了若指掌，好在大四没什么课，一有时间就回来，下午再去接谢悠南下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连同宿舍的人都发现了寇淮峄的变化，几乎不跟他们玩游戏，大四快毕业了，怎么反而按时按点去上课了呢，一下课又跑路，除了打篮球见着人，其余时间连影子都找不到。
这会儿在宿舍，程衍跟其他人玩游戏没得劲，忍不住发牢骚，“淮峄，登录下账号，玩两把再走，他们实在太菜了。”
寇淮峄在微信上跟兰姨商量今天的菜谱，兰姨说天气转凉了，要进进补，他没时间理程衍，敷衍道：“你找林博文。”
“他也是个菜B，”程衍极度嫌弃，在他看来，林博文游戏玩得不好。
寇淮峄：“你跟他去打球。”
“不打，”程衍篮球不行，身高没他俩高，技术也不行，院系的球赛轮不到他上场，唯一爱好只有玩游戏，以前还有寇淮峄跟他一决高下，现在形单影只。
瞅着春心荡漾，一副痴汉模样的寇淮峄，程衍狐疑：“我怎么觉得，你跟宿舍长刚恋爱的那会特像？”
另一室友也附和：“我也觉得。”宿舍长谈恋爱去了，剩下仨光棍。
寇淮峄专心在手机上打字，眼皮都不抬一下，“你们的错觉。”他之前伤口拆线，谢悠南没让他搬走，也可能是因为寇肉在。谢悠南也不再是下班回家又投入到工作的状态，有时会逗逗小狗，吃完饭带出去遛遛，帮忙洗澡什么的，狗粮也没少买。
小家伙养了些日子，长大不少，明明是他喂养、训练得最多，最亲近的反而是谢悠南，狗子实在是太没出息了。然而寇肉这小混蛋不仅没出息还忘恩负义，有次使劲咬拖着狗垫子进谢悠南屋，被寇淮峄半路拦截，直接扒拉到自个屋里。
谁知，小不点竟然铆足劲拖出来，准备回谢悠南卧室，寇淮峄堵在谢悠南房门口，小寇肉站在狗垫子的制高点，仰着头张牙舞爪，汪汪叫，那气势扛扛的。两军对峙，谁也不让谁，看不过眼的谢悠南最终以一句“你让着点它”，结束了这场一触即发以寇淮峄失败告终的人狗大战。
关键是人家还能经常爬到谢悠南床上打滚玩耍，在谢悠南那享受的待遇，寇淮峄从来没得到过。有时小狗子还跟他耀武扬威，气得寇淮峄手痒痒，刚想教训一下，小东西立刻跑去谢悠南身边，摇着尾巴又蹭又舔，真的是有多狗腿就多狗腿。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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