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我哥的对象》叩叩鱼

17、第十七章

　　“谢悠南，醒醒，”寇淮峄轻拍谢悠南滚烫的脸颊，“醒醒…...”

　　谢悠南脸色苍白，痛苦呓语，梦里好像生病了，病得很重，发了高烧，小狗死了，他没能保护好小狗，不该把它带回家，这样它就不会死，是他害死的——

　　寇淮峄擦了擦他额间的汗珠，将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抚：“谢悠南，寇肉没死，睁开眼看看我，”贴着谢悠南脸颊，轻声地叫唤：“谢悠南，谢悠南……”

　　噩梦中的谢悠南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沉重的眼皮尝试着睁开，眼睫微动了动，良久，缓缓地睁开出一条缝隙，映入眼帘的是寇淮峄焦急担忧的脸。

　　寇淮峄面露喜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再不醒我就要打120了，”欲抱起谢悠南，“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谢悠南烧得厉害，头很沉很晕，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他，浑身无力，迷迷糊糊地说，“茶几抽屉…...有药，不去医院。”

　　寇淮峄拿起枕头给谢悠南垫着，靠着床头，出去拿药倒水，喂着谢悠南吃药，温柔中带着强硬：“如果烧还是不退，必须去医院。”

　　吃过药的谢悠南下一刻又陷入昏睡。

　　寇淮峄守了一夜，谢悠南的烧终于在药效时间范围内退了，他松了口气，出去熬粥等谢悠南醒来吃。他现在的厨艺水平，虽说比不上兰姨，却比外卖好太多。

　　谢悠南浑浑噩噩，半梦半醒地睡着，直至中午才苏醒，听到寇淮峄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他掀开被子起来。

　　寇淮峄听到身后的动静，急忙挂掉电话，扶着谢悠南：“怎么起来了？”谢悠南看起来很憔悴疲惫，面色灰暗，跟他平时上班的白领装扮相差甚远。

　　“我没事，”谢悠南声音沙哑，喉咙干涩，吞咽一下后艰难地问道：“找到寇肉了吗？”

　　“还没有，我已经找人帮忙了，别担心会找到的，”寇淮峄扶他到沙发上坐，倒了杯水给谢悠南。

　　谢悠南喝了几口，嗓子稍微舒服些，他低垂着眼，眸光暗淡，眼底满是自责，“是我没看好它，外面这么冷，它会不会……”梦中雪地的暗红色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会，”寇淮峄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披在谢悠南身上，眼神温柔而坚定，望着谢悠南：“相信我，它不会有事，会回来的。”训练寇肉时他就发现小狗很聪明，许是有什么事它才乱跑的。

　　似乎是寇淮峄坚毅的神情起到安慰定神的作用，谢悠南点点头。寇淮峄让他喝了点粥，吃过药的谢悠南在沙发上昏睡，寇淮峄将其抱回卧室。

　　寇淮峄在网上发布重金找狗的信息，他不放心谢悠南，一直没敢出去。傍晚时他接到一个电话，谢悠南还在睡不想惊扰他，自个出去了。

　　谢悠南再次醒来，出了一身汗，窗外天已黑，室内昏暗，没看寇淮峄人，他拿起手机打电话，可没人接，静坐在沙发上。此时，他脑子十分混乱，儿时的画面像切换镜头一样的随机播放，躺在血泊中的小狗，瘦削的男人在咳嗽，尖锐发亮的刀子，女人尖锐的叫喊与谩骂。

　　一幕幕地在谢悠南的脑海里循环，每一帧都在占据侵袭他的脑子。恍惚间，耳边像是传来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在指责他：“是你，是你害死小狗，你爸也是因为你才死的，都是你害的，你害了我，都是你…..”

　　谢悠南抱住头，蜷缩在沙发角落，呢喃自语：“是我的错，我害死了它…..”

　　寇淮峄一开门开灯，看到谢悠南缩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抱着谢悠南，听清楚谢悠南嘀咕什么，拍拍他的背，柔声劝道：“寇肉没死，它回来了。”

　　笼子里的寇肉醒了，汪汪——

　　“你听，它没事，已经回来了，”寇淮峄放开谢悠南，捧着他的脸，直视谢悠南的眼睛，“寇肉回来了。”

　　汪汪——

　　谢悠南迷茫的眼神在听到熟悉的狗叫声才慢慢聚焦，寻找狗的方向。寇淮峄将笼子提过来，“你看，它好好的。”

　　谢悠南直直地盯着寇肉，眸子终于恢复些光彩，欲伸手打开笼子，被寇淮峄阻拦，“你现在生病，不能再感染细菌，等会，我先去给它洗个澡。”

　　寇淮峄给寇肉洗澡，谢悠南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像是害怕寇肉又从他手里丢失了一样。

　　脏兮兮的寇肉洗完澡吹干毛发后，恢复了原来金黄色的样貌，抖动着毛茸茸的身体，扑到谢悠南身上舔着他，精神劲儿十足。

　　谢悠南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一直抚摸着寇肉，趁着寇肉吃东西时，问了寇淮峄是怎么找到它的。

　　原来昨天狗带松开后，寇肉出了公园，不知为何绕到西边，那边公路刚建好，人很少。寇肉像是发现了什么，在个坑里一直叫不停，下雪天晚上气温低，那个时间点路上根本没行人，幸亏有辆车经过时听到了狗叫声，下车拿着手机电筒去查看，发现有只小狗汪汪叫，旁边沟里竟然还躺着个人，后来司机报警打120。

　　司机是女生也是爱狗人士，将小狗带回去，被救的那个人家属登门感谢，司机说是小狗的功劳。后来，司机在网上得知有人在寻找小狗，才联系了寇淮峄。女生看到寇淮峄时，还请求问过，能不能将小狗卖给她。寇淮峄拒绝了，说家人因为小狗的失踪还在生病，女生才放弃。

　　“寇肉真厉害，”谢悠南摸摸吃饱后在他腿上睡觉的小家伙，心里也有些后怕，幸好那女生下了车，如果没人，一个晚上人和狗都会冻死。

　　“可他怎么发现沟里有人的？”

　　寇淮峄从厨房端出饭菜，“万物皆有灵，也许它感知到的。”他平时经常看跟狗狗相关的电视节目，什么搜救犬与警犬训练、奇兵神犬等等，寇肉窝在边上也盯着电视，估计潜移默化也有影响。

　　“过来吃饭，”寇淮峄摆好碗筷，盛了一碗汤，递给刚坐下的谢悠南，“先喝点汤。”自己坐下后又夹了些肉给谢悠南，“多吃点，都瘦了。”

　　谢悠南怎么觉得，寇淮峄越来越啰嗦了，像个老妈子，不过幸好有他，寇肉才回来了。

　　元旦这天快过去了，谢悠南还惊魂未定，这会儿他没有在家工作，寇淮峄也不让，于是坐在床上，像小时候拿着一个东西，前后左右上下逗着小狗玩。寇肉睡了一觉，开始闹腾起来，在他床上跳来蹦去，雀跃极了。

　　寇淮峄收拾好一切，洗了澡，看到一人一狗还在玩耍，大步跨进去，扑在床上，用大脑袋顶着寇肉团子，寇肉在轻柔的棉被上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站稳，被寇淮峄抓起，粗鲁的撸了好几把。

　　寇淮峄拿了谢悠南手上的球，丢到床的另一边，“寇肉，去。”

　　寇肉蹦跶去叼球，带回到寇淮峄手里。寇淮峄将球抛高，寇肉跳起来稳稳地接住。

　　寇淮峄再次扔出球，球不小心碰到床头，弹得更远了，寇肉身体不大胆量却不小，勇敢一跃，叼住了球，眼看它要踩空掉床底了。

　　坐在床沿的谢悠南向后仰，伸出双手接住了寇肉，身后是空的，整个人向后倒。寇淮峄眼明手快，将人捞住，一下子用力过猛往回收，两人摔在床上，谢悠南压在寇淮峄身上，双手举着寇肉。

　　寇肉被举着难受，抗议汪汪叫。寇淮峄教训道：“叫什么叫，害你爸爸都生病了，下次再溜，揍你，”弹了一下寇肉的脑袋瓜。

　　“跟它没有关系，是我没照顾好它，”谢悠南心里还是很自责内疚。

　　寇淮峄回想起他梦中呓语，猜测寇肉不是根本原因，手按压着谢悠南的腰：“告诉我，怎么回事？”

　　“没什么，”谢悠南放下寇肉，想要起来，此时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很暧昧，却被寇淮峄按了回去。

　　谢悠南耳尖微红，“你先放开我。”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寇淮峄的手箍得更紧了，二人相贴在一起，谢悠南推开他欲挣脱。不料，寇淮峄一个翻身，将他扣在身下，压得更死，食拇两指轻捏住谢悠南两颔，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问：“为什么这么害怕寇肉死？”

　　寇肉居然还在旁边汪汪地附和两声。

　　“小家伙也想知道，”寇淮峄加大了手指力度，将谢悠南脸掰正，与自己对视，他神情有些严肃，沉着声：“为什么害怕？”普通人一般情况下对小狗失踪不会起那么大反应。

　　谢悠南有点恼羞成怒，“寇淮峄，你起来，”挣扎了几下，发烧也尚未痊愈，使不上劲，撼动不了寇淮峄精壮结实的身板。

　　“你不说，别想我起来。”寇淮峄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会让步，抓住谢悠南乱动的双手，一手扣住压在头顶上，微抬起谢悠南下巴：“再不说我就要采取行动了，”说着，倾身下压。

　　“我小时候有过一只小狗，”谢悠南撇过脸躲开寇淮峄靠近的脸，眸光深处暗藏忧伤，声音很低：“后来死掉了。”

　　寇淮峄到底是于心不忍，不愿再逼他，松开了手。谢悠南趁机推开他，转身坐起来，脸颊通红，面色微愠，声音高了几度，“你出去，我要睡觉。”

　　这是生气了，老妈说夫妻吵架不能隔夜，大丈夫能屈能伸。寇淮峄双手合十，满脸的歉意，软声软气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是担心你，寇肉也担心你，是吧？”伸出长腿，轻轻踢了一下寇肉的小屁墩，小家伙汪汪一声，“你看，它在担心你。”

　　“谢悠南，你原谅我吧？”寇淮峄抱起寇肉，抓着它的两个小爪子，靠近谢悠南请求道： “我们一起好好训练寇肉，就算走丢了它自己也能回来，好吗？”

　　汪汪——

　　寇淮峄：“你看，它答应了，你呢？”

　　谢悠南讶异寇淮峄的变脸速度与无赖程度，毕竟他也诚心诚意道歉了，语气温和了不少，“我是说真的要睡觉。”

　　没想到寇淮峄还能更无赖，直接躺下：“嗯，睡觉，我也困了。”

　　谢悠南怔住了，半晌后说：“你房间在隔壁。”

　　“寇肉能睡这儿，我为什么不能？”

　　“.…..”谢悠南在思考怎么回答，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理由，最后问道：“你为什么要睡这儿？”

　　寇淮峄脸皮极厚，真心实意道：“我想睡这儿啊！”他早就想过来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碰上了，怎会轻易放过，翻身勾勾手指，“来，宝贝儿，睡觉。”

　　寇肉扑棱到他身上，一人一狗其乐融融。谢悠南甚是无奈，忽地腰部被一只大手勾住，倒在床上，耳边响起：“你也睡觉，还病着呢！”

　　窗外小雪零星飘落，寇肉仔趴在二人中间，寇淮峄昨晚一夜没睡，没过多久就呼吸平稳，睡着了。谢悠南明眸清亮，透过客厅照射进来的暗黄灯光，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