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美妙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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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中原中也最终并未采用班尼特的方案。
太宰治为四人冒险小队的征程画上了句点——以风灵月影的方式。
换言之，就是用修改器作弊。
作弊可耻，但是有用。太宰治声称这是脑力派的另辟蹊径，被怒火中烧的中原中也踹了一脚。
晚餐同样丰盛无比，班尼特吃的有些撑。他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道：“中也先生，我明天还是去港口mafia上班吧。”
中原中也道：“怎么？”
班尼特道：“中也先生今天一有空闲就会翻看手机上的消息……想必港口mafia那边积攒了许多事务要中也先生处理。”
太宰治道：“没错。中也可不是冒险家这种自由职业。他是被黑心老板压榨的卑微社畜。”
班尼特摸了摸鼻子，道：“森先生应该没那么坏心眼……”
雷泽道：“气味，不对劲。”
中原中也道：“气味？”
尽管雷泽不太会说话，但一天相处下来，他也或多或少结识了这位狼少年。雷泽的五感十分灵敏，直觉更是敏锐，甚至能够“闻出”人的情绪。过人的嗅觉是他的武器，同样也是软肋。中原中也怀疑，只需要一瓶加料的香水，就能轻易把雷泽放倒。
雷泽道：“城市，气味。”
“奇怪，复杂，很多人。但是来自不同地方。”
班尼特道：“这种时候，应该用而且才对哦。”
太宰治不置可否：“明明雷泽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能闻到整座城市的味道吗？稍微有点不想把班尼特君和雷泽君还回去了……”
雷泽抬手一指落地窗：“外面。血的味道。”
中原中也道：“不必担心。胆敢对横滨不利的虫豸，都会被我的重力碾碎。”
“虽然我不想承认，”太宰治道，“不过中也说得对。”
“既然是未成年的小朋友，还是乖乖睡觉比较好哦。”
*
当晚班尼特和雷泽一道入眠，雷泽说他不习惯横滨的味道，但班尼特身上的气味很好闻。班尼特取出一束风车菊，放在床头柜上，轻飘飘地吹了口气，橘红色的花瓣随之转动。他又变戏法般掏出一袋蒲公英籽，毛绒绒的种子在捕风瓶的作用下越飞越高。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飘荡的蒲公英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一如奔狼领漫山遍野的萤火虫。
雷泽不禁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墙角书架上的摆件不胜风力，坠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班尼特为雷泽掖了掖被角，道：“可能是又有什么东西报废了吧……先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了。”
*
班尼特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睡眠向来很好，但陡然来到异世界，心中终究有些惴惴不安。反映到睡眠上，便是在床铺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许久才坠入梦乡。直至雷泽到来，他才终于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卧房的窗帘遮光效果一般，明媚的晨光闯进房间，班尼特也随之悠悠转醒。
雷泽拽了拽班尼特的袖口，道：“有陌生的气味。”
昨日红色男人的气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苦涩的血腥味。
班尼特扫视一圈，却只看到了倚门而立的太宰治。
太宰治捧着一本红白封皮的书，看得入神，时不时轻叹几声，显然将书中内容奉为圭臬。
班尼特道：“早安！太宰先生！”
太宰治略一抬眼，幽幽道：“班尼特君。”
班尼特被他话语里的负面情绪刺得一激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昨夜浴室的水龙头突然罢工，电器也一直在跳闸，我趋近完美的自杀计划也因此功亏一篑。班尼特君想必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班尼特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揉揉脑袋：“我会赔偿的！”
太宰治挑眉：“怎么赔偿？”
班尼特犹疑道：“……钱？”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太宰先生想必是不缺钱的。”
太宰治道：“那依班尼特君看，我究竟缺什么？”
班尼特道：“太宰先生缺的是愿望。”
“愿望，就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我的愿望是冒险，以及照顾老爹们，雷泽的愿望是保护卢皮卡，旅行者的愿望是寻回亲缘，莫娜小姐的愿望是探寻真理……因为存在愿望，人才会闪闪发光。哪怕是神明，也不会否认这一点。”
太宰治似笑非笑，缄口不言。绿眼睛的男孩自然察觉到了太宰治的视线，却依旧神态自若，不卑不亢。谈及所擅长的领域，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班尼特道：“人的愿望往往发端于自身，但也同周围的人和事息息相关。想要守护家人和朋友，就是最朴素、最简单的愿望。”
“织田作先生和坂口先生也好，中也先生也罢，都是太宰先生重要的朋友。和朋友一起谈天说地、嬉戏打闹，未尝不是一种愿望。”
“真是充满班尼特君风格的说法。”太宰治道，“可惜我是不会因为一段话而免去你的赔偿金的。”
班尼特道：“森先生预支了一部分工资。我是不会赖账的。”
太宰治道：“那班尼特君就先赔一个亿吧。”
班尼特大惊失色：“一亿？”
森先生确实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但也只有六位数，距离太宰先生要求的一个亿差了三个零。
他脸色发白：“这么多吗……总觉得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太宰治煞有介事：“就是这么多。中也没有什么优点，就是钱特别多，无论什么都挑最好的买，赔起来自然也是最贵的。”
班尼特道：“呃……我给中也先生打个电话吧。”
太宰治抬手制止了班尼特的动作：“既然班尼特君掏不出现金，我就只好拿你抵债了。”
他打了个响指：“梦野君。”
一位八九岁的小家伙怯生生地走出来。
他的发型很奇怪，一半漆黑，一半洁白，仿佛自漫画世界走出的精灵。五官秀气稚嫩，面容带着些男女莫辨的精致，瞳孔里藏有两枚诡异的图案。男孩的造型同样奇怪，一身风格迥异的混搭：头戴一顶礼帽，脖颈间缠有一条棕黄色的围巾，上半身是厚重的秋款风衣，下半身却是夏日的米色条纹三分裤，足蹬一双黑色皮鞋，露出瘦弱白皙的膝盖和小腿。
男孩圆润的杏眼扫视一圈，神情中既有恐惧，也有不安。
雷泽吸了吸鼻子，道：“血的味道。”
太宰治道：“这小鬼叫梦野久作。”
“班尼特君今日的任务，就是照顾梦野君。”
班尼特斗志昂扬：“没问题！我会照顾好小久作的！”
“港口mafia那边有给太宰先生布置工作吧！太宰先生不妨先去忙你的工作，倘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定会打电话告诉你。”
太宰治道：“我又不是中也那种恨不得和工作结婚的社畜——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么好的天气，当然是要翘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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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野久作，代号Q，时年八岁。四年前，他觉醒了异能力脑髓地狱。自那时起，梦野久作就彻底坠入了地狱。他被父母抛弃，被邻居背叛，被亲人利用，被迫成为港口mafia的一份子。港口mafia的高层觊觎他的异能力，却也将他视作洪水猛兽，把年幼的男孩关在禁闭室中，与墙壁、白炽灯与铁栏杆为伴。
梦野久作的能力十分强大，凡是伤害过他的人，都会受到脑髓地狱的标记。一旦梦野久作破坏他的玩偶，被标记的人就会陷入癫狂，敌我不分地攻击周围的人。凭借这项能力，梦野久作也曾策划过几次出逃，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能够消除一切异能力的太宰治，就是那个把他关回牢笼的噩梦。
只有收到首领下达的任务，梦野久作才能光明正大地离开禁闭室。黑西装的mafia夺走了他手中的玩偶，塞入盒中，交由太宰治保管。一旁的青年递给他一份文件袋，上有任务目标的照片。
目标是两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孩。
太宰治的车技神鬼莫测，一路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梦野久作胳膊上的绷带内缠绕着锋利的刀/片，刀锋将男孩的双臂划得鲜血淋漓。他疼得发抖，踉踉跄跄下了车，扶着墙吐了一地。太宰治在一旁冷眼旁观，凛冽的眼神比刀/片更锋利。
在太宰治的授意下，梦野久作终于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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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宅的采光很好，温暖柔和的日光渗入落地窗，如温暖柔和的春水，将地板泡得发白。空气中带了一点花朵的芬芳，还有淡淡的油烟味。白发绿眼的少年热情洋溢，目光灼灼。他只看了梦野久作一眼，就禁不住笑起来。
“小久作。”班尼特道。
少年尚未经过变声期，嗓音稚嫩而清澈。
班尼特身后的男孩白发红眼，看似生人勿近，冷漠疏离，却意外的是个行动力强的直觉系。雷泽吸了吸鼻子，同班尼特附耳低语几句。
“欸？”班尼特一惊，“小久作受伤了吗？”
他倾身上前，握住梦野久作的手腕，火红的鼓舞领域自足底蔓延。腕部的绷带内缠绕着刀片，刀片再度划伤了男孩柔软的肌肤。
他伤害了我。梦野久作满怀恶意地想。
横滨的夜晚奉行优胜劣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绝不能因为年龄就放松警惕。他会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上一课的。
一道血红的手掌印出现在班尼特的后颈。
与此同时，温暖的火焰之力包裹住梦野久作的周身，治好了他的久治不愈的陈年暗伤。班尼特不知大难临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孩。
“如果伤害自己，就能够保护朋友和老爹们，我是不介意这么做的。”班尼特道，“小久作也是这么想的吗？”
“但是，小久作还是个孩子。作为还在生长期的小朋友，起码要接受完整的治疗才行。”
班尼特自腰包中拿出一卷枫叶红还带着动物印花的绷带，道：“如果不得不受伤的话，换一种绷带的款式，会不会开心一些？这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礼物，但小久作显然比我更需要。那么，这就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愈合中的伤口很疼，也很温暖。
梦野久作轻叹一声。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用脑髓地狱对付班尼特，完全是大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他根本就不用动手，那家伙迟早会自己找死的。
他喃喃道：“哥哥……”
班尼特笑道：“他叫雷泽，我叫班尼特。今天我会一直陪着小久作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美妙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