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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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的夜景旖旎风光，总参入数点光沫，来源于随地可寻的排档小吃街，皎月当空，这些莹莹微光便静默地发亮，陪伴这一带的人度过几乎整个夜晚。
佟响路过这一片璀璨，到店晃了十几秒不见人，一撇头倒发现隔壁大排档下蹲地一个人影。
沈回舟正蹲在地上，手里握着刚烤的几根串，一口下去就是半串肉，吃得挺香。
佟响默默挪到他跟前，鞋头粘着些黑的一双鞋映入眼帘，沈回舟顺着裤管往上看他一眼，盯着这张脸继续嚼口中的肉。
佟响面对他茫然的表情感觉全身都被硌了一下：“怎么蹲在这儿吃，不坐着吃？”
沈回舟眼神往身后一飘，里边数个工地大爷豪情壮志地划拳喝酒，酒精上头搂成一团抽泣高歌，那吵闹声甚至不足以说明他们内心的激情四射。
佟响会意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一条路上沈回舟找不着半个路灯罩，神奇的是一路上他们就没有摸过黑，沿着路一直走下去永远有光，街边一家家开着大瓦灯泡的店家似乎在宣战“灯亮不过三点半算我输。（三点半前关门算我输。）”
身边来来往往都是人，遭贼了嚎一嗓子店家冲出来拯救你。（或许）
沈回舟走在佟响后边，他发现分明两个人的步频一致，佟响又分明比他快，正满肚子疑惑地歪头，恍然注意到人家那双长得不正常的腿，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一百零七，秀眉拧地更紧了。
他加紧步伐和佟响并肩，佟响偏头轻轻瞧他一眼，莫名觉得这人好像不太高兴。
“今天谢你了。”沈回舟突然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佟响听他这句无源头的感谢听得晕乎乎：“谢我什么？”
沈回舟回答得干脆：“晚饭，眼镜，还有你晚上出来给我带路的事。”
佟响惯性下敛的眼皮瞬息间合拢又分开，眼角极浅地挑起，低声而短促地一笑：“不谢。”
沈回舟灵敏得捕捉到这声短促的笑，不确认也不打算揭穿，只是抬眼去睨他。
“你看什么？”佟响撑开些眼皮看他。
沈回舟还思索怎么编个合适又合理的理由，脚下运动鞋忽然被只长毛的爪子蹭了几下，他动了动脚，换来多一只爪子合并划拉鞋皮，“我操”一声原地弹起三尺高。
佟响被他吓了一跳，关切道：“你没......”
“事”字还未出口，刚飞天的人就直线坠落砸得他们双双坐地。
“操你妈，”佟响揉着摔疼的脑壳，愤然踹沈回舟脚根子一脚：“赶紧起来，压死我。”
沈回舟狼狈地爬起，指着面前的草丛朝佟响解释：“草丛里有鬼！”
佟响不理解：“什么东西？”
“鬼啊！有着长满浓密毛发的手的鬼！”沈回舟脸都黑了。
“......”佟响平静地站起拍掉衣服的灰尘，下一秒，没有征兆的伸脚直接把沈回舟绊倒在地，“我看你像鬼。”
草丛里枝条晃动窸窸窣窣作响，沈回舟瞪圆眼睛，一只橘猫脚步虚浮缓步走出，“喵”地叫一句在沈回舟手边趴下。
沈回舟眨眨眼，曾想虚惊一场。
他试探着将手放在猫背上，猫咪很乖地翻过身子露出雪白的肚皮，见此沈回舟也不担忧这小家伙咬人了，放开了对着猫一顿好摸。
猫咪呼噜几声，爪子夹着沈回舟手指愉悦地扭动纤细的身体。
“它好像没什么肉，还脏兮兮的。”沈回舟最后秃撸把猫肚子，掐着胳肢窝举起来仔细观察，扭头对佟响说：“而且没有猫牌。”
佟响走近扶着膝盖弯腰看了看这个灰橙相间的小家伙，手指忍不住在它头顶打了个圈：“先带回去养吧，再贴张寻物启示看看情况。”
沈回舟赞同地点头，转回头用指尖轻柔地戳猫鼻子，猫咪鼻尖泛痒一甩脑袋，整头毛都跟着摆动，他继而对着佟响的眼睛发问：“那放谁那。”
佟响些许不耐道:“谁捡的放谁那呗。”
“啊。”
回到小区，两个人惊奇地仍然走在一块，谁也没变过路线，几乎同秒说道：“我到了。”
“你也住这里？”“你也住这里？”
......
又走了一段路，两人在同一栋楼前停下。
“你也住这栋？！”“你也住这栋？”
再到同一层，两个人驻足站立，万分神奇道：“你也住这层啊。”“你还是我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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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哥，跑快点啊！”
“学长加油！”
篮球队教练看完李啸的运球过人，一眼看出这小子不在状态，吼道：“李啸你小子给老子认真点，小心！顾着球啊！！”
李啸手腕扭动避开冲上来的一个人，脚下生风轻松跨越中界线，对方呼啦全围住他，他眼神飘移着，奋力起跳抛出球去。
球划过空中带起小股的风，眼看三分就要落进篮筐，却被人单手拦截。
沈回舟触地时手心握着李啸险些得逞的球，逆风的站位刺得他眼睛发疼。对面一人贴近他身，他没有丝毫犹豫地一拍，脚也同时侧开，另一只手碰到球人就片刻不停冲出去。
待对方反应过来，沈回舟已经独自穿越半个中场，他频频躲闪开挡道的人，两腿稍曲轻松离地，手向前一勾，球稳稳当当坠入球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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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技不错啊，沈回舟。”李啸组织人散了后走过来说：“那招过人真帅。”
沈回舟抬手擦去额头积满的汗珠，脱口道：“谢谢，你打的也不错。”他边说边拎起些衣襟扇风。
“学长......”这声音怯生生的，他侧脸看过去，一个女孩不知所措站在旁边，身后两三米几女学生正使劲起哄。
女孩脸蛋红了点，双手递上一瓶水，磕磕巴巴地：“这个，刚才的球学长...很精彩，请你收下。”
沈回舟温和下语调回拒她的好意：“谢谢，但我不能收你的水。”
“不用，不用客气的......我喜欢你，麻烦......”
女孩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沈回舟加重了点语气：“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收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希望你还是好好学习，以后会有更优秀的男生。”
这话不亚于拒绝，女孩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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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李啸忙于和他聊天，字里行间透露着羡慕:“你才来多久啊就有女孩告白，真受欢迎啊。”
沈回舟在冰柜里挑了瓶饮料，视线晃他一眼，出口的话没有情绪波动:“小姑娘青春期爱情朦胧期而已。”
“是是，这个年纪的姑娘朦胧也是对帅哥朦胧，说明什么？”李啸刻意挑逗他。
他不做理会，又怎么听不出李啸的故意引逗，直径站进收银队伍然后敷衍:“嗯。”
从收银阿姨手里拿回饮料，他又看了眼表，说：“我先回去，你慢慢来。”自顾自踏出门口。
一中作为众多省级重点高中之中的一所，最为突出的优势之一便是环境绿化做的无可挑剔。校道两旁的翠竹四季常青，前些年盛夏时刻它们发疯似地拔高生长，现已高得参天。直直的枝条碰上对面同样长着的纤枝，交织纠缠连接成线。阳光是含蓄的，专挑这其间的缝隙洒下来。无数小巧的叶将就拢作一块，迎着煦风欢舞。
少年漫步在这条碧色大道，身上也溢满了温柔的光。
前面一点的地方走着一个少女，双手费力地拖着一桶饮用水，正在路边歇脚。
沈回舟加快了步子，见她呼吸急促，额头好几道汗还在淌，弯些腰轻声询问：“同学，你还好吗?”
少女木讷地点点头，喘息间挤出三个字：“我没事。”
“这样。”沈回舟看她缓了一阵子，脸上虚汗还是不断往外冒，问：“你确定你没事吗，你看起来不是很好，要不带你去医务室？”
“不......不......”少女的呼吸越发紊乱，手下意识往口袋里翻找。
“呼吸器...去哪里了...”她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手指一直颤抖无法找到呼吸器。
沈回舟先是对她道了歉，伸进她口袋三两下拿出呼吸器给她戴上。
直到她身体的颤抖逐渐平复，沈回舟再次温和地问她：“好点了吗？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少女缓过来隔着面罩朝他感激地笑笑，徐徐回应：“不用，好很多了。哮喘，老毛病，不严重。”
放下心来，沈回舟微微颔首，看着她随身的大水桶心想这小姑娘也是厉害，学生的桶装水全是在教学楼百米外的大堂，沈回舟打量了一下她瘦小的个子，感叹她竟然能走单独搬一桶水到这里。
“你要把水搬去哪儿啊，我给你搬上去。”沈回舟说。
少女连声拒绝，不好意思又麻烦他。
然而沈回舟已经将水桶抗在肩上，语气不可置否：“走吧，我跟你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