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姜》寻山去

7、2022.9.8

　　程姜回家后，打开电脑输信息，一直到家里要洗漱才停下，电脑蓝光有些晃眼，她就用手机输入，打字也快一点，就是字小。家里除了她，都已经休息了，阳台可以看见对面的楼，也没有几扇亮着的窗，夜很静。
　　程姜打开手机。
　　2022.9.8
　　00：03
　　她点开听歌软件播放推荐的音乐。
　　钢琴前奏很独特，接着是一段女生哼唱，程姜喜欢这种一瞬间被惊艳的感觉。
　　“回忆上了发条总准时报到，
　　我让日夜颠倒因为黑夜太难熬，
　　总以为哭过就好梦和现实对调，
　　穿越了城市的喧闹心跳却感应不到，
　　夜太深心跳呢，
　　已经遗失了不见了。”
　　还很符合她的现状，夜晚突如其来情感波动，她听着歌，单曲循环，却没来头的想起陆喆。
　　凌晨一点半，程母催她睡觉，只能明天去学校弄了，不然她明天上课得困懵掉。
　　躺在床上，一夜无梦。待她清醒过来，已经到了班级，除了她，只来一个人，她打开班级电脑，在前面输信息。
　　黑板上写着周四的课表，最顶端写着：
　　值日班长：陆喆
　　程姜打字很专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喆就从她身后冒出来了，跟她一起录信息，一个早自习还是没弄完，俩人站前面，早自习没人管还挺安静。
　　程姜念身份证号习惯前五个断，然后念一个数字，接着念八位的生日，最后念末尾四个数字，和陆喆习惯不一样，但陆喆打字，只能听着。
　　其他同学上自习，两人站得近，声音小。
　　“你把我习惯都改了。”
　　程姜看着他笑。
　　信息录入到程姜，地址、家长信息、联系方式都没事，偏偏到身份证号的时候乱码，陆喆输了五六遍，还是乱码。
　　他走到屏幕前，调了下格式，没等程姜说话，已经输好了她的身份证号。
　　程姜突然觉得这种事情很锻炼默契，因为他俩一个早自习没弄完。
　　第一节物理课，班主任让他们俩坐后面继续登表。
　　“物理没事，不会的题到时候你问我。”
　　陆喆看着她。
　　因为陆喆打字，她念信息，所以还是陆喆坐着，程姜站着。他向左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
　　“坐。”
　　可能因为没睡好，可能听一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按照指示行动。程姜就坐下了，和陆喆坐在一个椅子上。
　　填到周盈涵，他问这人是谁。
　　程姜看着她的位置，指了一下，说：
　　“你昨天还和人家一直唠嗑。”
　　他转头看程姜。
　　“观察我这么细致啊？”
　　程姜没理，但她意识到两人坐一个椅子不太合适。
　　“我去再拿个椅子。”
　　“搬我的吧。”
　　陆喆位置比她的位置距离这里近。程姜搬着椅子坐到他旁边。
　　“你抹口红了？”
　　“抹了一点，要不白得有点吓人。”
　　……
　　她俩一直那么坐着，直到第二节历史课上了一半，信息输完，他俩回座。
　　大课间，又要一起行动，去年组要成绩单和印补助表。
　　她从书包拿出一盒早餐奶。
　　“早上你就喝个牛奶啊？”
　　“嗯。”
　　大课间后第三节课是体育。
　　老师问：
　　“人齐了吗？”
　　张兴：
　　“班长呢？程姜呢？”
　　不知道谁紧跟了一句：
　　“陆喆呢？”
　　班级里一片骚动，程姜无奈的笑，试图融入吃瓜群众，好像故事的主角不是她。
　　她看了看陆喆反应，不太好。
　　看来不是很想和她扯上关系啊，接下来的体育课，她总在看他。
　　体育课老师教百米跑的起手式——蹲踞式。顺便再跑个一百。
　　男生里，他和她班最快的丛智欣不相上下。还有第二轮，不出所料，陆喆第一。
　　反正每次回来都不从她这边走。
　　应该女生跑了，程姜把秋季校服一脱，上了跑道。陆喆过来了，当着全班和老师的面，纠正程姜的起手式，他一过来，本来程姜不紧张，现在脚都不会摆了。
　　陆喆他教那她就学，听着他的指令，她左脚放前，右脚距离左脚一脚半。
　　“手再撑开一点。”
　　体育老师是一位女教师，认识陆喆，也没管。
　　他指导地挺细致的。
　　别的女生也看着程姜调整自己的姿势。老师一声令下，就开跑了。
　　毫无疑问，程姜第一。
　　九月阳光也炽烈，女生可以在观赏台乘凉，男生还得练。
　　体育课临要下课，陆喆向程姜走过来，她从楼梯上跳了下去，站在男生面前，陆喆领着程姜到一百米起点，教她起跑。
　　短跑要爆发力，起手式做好，蹬地的一瞬间就比直接跑快一些。她当然愿意学。
　　她学得慢，陆喆还挺有耐心，中间偶尔传来张兴猴叫一样的声音。
　　刚跑出去一次，程姜抬头看了眼挂在高一教学楼的表，该回班了。
　　最后一节是语文语文课，班级里人都快坐满了，他俩从前门一块进去。
　　程姜还在站在门框边上，没忍住，只能扶着门框调整自己的表情。
　　课上也不知道是陆喆看程姜还是她看陆喆，反正总对视。
　　陆喆同学已经有些影响程姜同学的上课质量了。
　　那天下午放学踢完球之后，程姜喊他：
　　“陆喆！”
　　“六点零五了！”
　　“走啊！”
　　“走！”
　　程姜还是不用回头看，陆喆跟上来了。
　　他们俩上到了四楼，突然想起来要取周测卷子，又下去取卷子。
　　王妗宁看见了，说：
　　“咋不让周盈涵去啊？”
　　周盈涵是英语课代表。
　　“我俩谁去都行。”
　　什么叫不让？
　　程姜看着她，而且眼看快打铃了，也没见她拿卷子回来。
　　“周盈涵刚才进屋了。”
　　程姜瞥了一眼，空手。
　　陆喆看她，俩人下楼取得卷子。
　　“我给你透点题吧。”
　　但程姜连卷子都没翻，陆喆走在她前面。
　　“孙奇超说，他抄周盈涵的，到时候我抄孙奇超的。”
　　“奥，行，那你抄周盈涵的吧……”
　　“别啊……”
　　“自己写……你看我物理那么差我还自己写的呢。”
　　两人取了卷子回班，程姜把卷子放在讲台上，又往陆喆那边走。
　　“诶呀，拐错了。”
　　“就正好拐这来了？习惯了是吗？”
　　陆喆一边往座位走一边说。
　　某姜尴尬地收脚，在狭窄的过道里拐回自己的座位。
　　上课铃一响，程姜开始答题，英语最擅长，阅读理解她答得挺轻松。
　　踢球之后总容易渴，程姜喝水的时候，还看着黑板上的作业，不小心呛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往窗口那边瞅一眼，然后就看到陆喆跟她对口型：
　　“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事。
　　程姜正愁着完形填空，梁佳嘉叫她。
　　“班长，看外面！”
　　梁佳嘉比着口型，表情却很激动。
　　她告诉程姜，看窗外月亮，程姜又往那边看月亮，但是程姜看不到月亮，她只能看到那个往这边看的人。不好好写卷子。
　　……
　　程姜抬头看了眼表，快到四十了，又看见陆喆比手势，三十九。她举手，和英语老师说：
　　“老师，我去卷子了。”
　　“去吧。”
　　是的，一切很正常，直到她余光扫见，陆喆站起来了。
　　啊！程姜倒吸一口凉气，故作镇定，走出了班级，不出所料啊，班级又乱了。他也出来了，程姜瞄了一眼，又抬头看他，一脸的镇定自若。
　　“你还敢出来啊？”
　　某陆同学依旧很镇定。
　　“那有啥不敢的？”
　　出了主任室。
　　里面传出声音。
　　“下次来一个人就行。”
　　回班。
　　又是我们可爱的张兴同学：
　　“嘟，嘟噜嘟，嘟嘟……”
　　她和陆喆下来的有些早，化学卷子不让现在取，陆喆上到三楼的时候停下了。
　　“我回趟五班。”
　　“我先上去了。”
　　陆喆这一波操作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希望英语老师别误会什么。
　　心很乱啊……
　　这化学考的……
　　这友谊快到头了……
　　把他物理卷子还他吧……
　　程姜走到他面前，不敢看他，卷子一放下她就要走。他问：
　　“都会了吗？”
　　“有道题你没讲完……”
　　然后程姜就又坐在他旁边了，他依旧给她讲题。
　　三晚一上课，她发现前面讲桌上的贫困补助申请表。是的，又来活了。
　　……
　　“坐，别老让我请你。”
　　他俩又坐一个凳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