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三缺一》巨大化西南

5、Episode 05

　　Episode 05
　　他在树影间穿梭跳跃，身形灵活得像一条细细的海鱼。目标就在眼前，他拈住一口气，向下俯冲。爪子被格挡开，她发现自己了。那个从天莲派里叛逃出来的门生看着他，眼睛里有奇怪的神情。“你就是…你是赤牙？”
　　两个人站在树林间的空地互相打量，并不急着出手。赤牙看了看她的脸，认出这是当时总跟在江惠莲身后的一个小师妹。“看来情报有误，”他顿了顿，收起长长的指甲。“你也走了？”
　　那个女人几乎是在看到赤牙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她点了点头。“走了。”
　　他突然不想杀她了。“你是私逃出师门，还是跟那个女人说了才走的？”
　　她皱起眉思索，好像没明白赤牙在说什么。“哪个女人？”
　　“你师姐现在不是掌门吗？”赤牙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为了掌门之位逐我出师门，她现在应该对门派特别上心吧。”
　　那个女人突然放声狂笑不止，一直笑到不得不用双手捂脸，曲腿蹲在地上，大彻大悟般地把剑插入身旁的地面。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喃喃良久，她重新站起身，双眼通红，额上青筋暴出，满面狰狞地用身边的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三年前，你因为她被师门除名，但你到现在都还爱着她，是吗？”
　　赤牙发现自己想要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等到他终于回过神，强硬地打算开口问想要哪一种死法，却一不小心问了她，难道现在的掌门不是江惠莲？
　　“她呀，”女人面色青白，轻蔑地笑，“因为和野男人偷情，在你被除名后就被师父赶出了天莲派！”
　　他看起来平静得出乎她的意料。“说完了？”
　　他曾经的师妹终于支撑不住，眼眶一红。“我逃出来本就是为了找你——”女人别开脸，甜蜜、苦涩和恨意奇妙地在她脸上共存。“死在你的手下，我也没有什么怨言了。毕竟，一切原都是我妄自菲薄罢——”
　　赤牙微笑着露出指甲，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她。

　　树林中有风穿梭，树叶飘摇，初秋，天气清爽，气息声只剩下他的一道，轻轻浅浅，能随时屏气不被发现，是天莲派的正派武功。每个大门派都有自己练习气功的独特方法，基本功虽然在打斗中不显山露水，但同派的门生一接近，就会知道你是从哪里练起来的。赤牙捂住头，感觉眼睛有点痛。

　　而现在，赤牙跪在首领面前，被迫仰头看他，在青凤的面前对首领露出喉管，解释那不是自己的真正意图，他也从来没想过背叛。
　　但首领太多疑。
　　大厅昏暗。他来过这个据点几次，多是年会以外的场合，但没有一次是这样的。进入议事厅是暗影刺客的权限，但登上议事台又是另一码事。不管什么时候，只有首领能站上这个台子。
　　首领在听完他自述的经历之后就不再说话了，不看他，甚至也不看青凤。他并不好奇青凤是怎么把自己带回来的，反正赤牙也无路可退。江湖很大，但，对，他别无选择。
　　而这时，医师被守卫带到了台上。
　　首领走上前，居然没要求她跪下。
　　她也没来过这里。这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脑中的想法。然而他不被允许站起来。
　　赤牙转过头，不想再关注医师和首领的交谈。

　　而事实是，首领无法让赤牙成为不被他所用的刀，医师只不过是借此牵制他的一颗棋子。医师被迫和首领对话的时候，赤牙被青凤带远，跪在台子的另一边，依旧向着首领的方向。他想教会赤牙臣服吗？医师在面对首领的时候全程低着头，想到反正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脸，索性闭上眼睛。
　　首领观察着医师。“可以了。”他挥了挥手，站在楼梯下的守卫立刻带走了医师。她颤颤巍巍地走下楼梯，不敢回头看首领，也不敢说些其他的话，只是行了个礼。直到走出内室，仍心有余悸。
　　首领做了一个手势给青凤，让他待在原地，自己则慢慢走到赤牙面前。“好了，现在你可以起来了。”
　　赤牙双腿发酸，但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行了礼。“……”
　　首领眯眼看了看赤牙，从青凤手里拿过一个卷轴，递给他。“看看这个。”
　　赤牙打开卷轴，发现这上面写了从今往后他与联盟绑定的三条规则。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赤牙深深地看了一眼青凤。他从一开始就带着这个卷轴，只不过自己一直没见他有所动作，所以才忽视了这个细节。
　　他草草看完卷轴，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你。”他咬破手指，在卷轴上落下一个血指印。
　　首领拿回卷轴，满意地看了看他的指印，等干了之后才重新卷起收好，拿在手里。“别忘了谁才是你效忠的人。”他顿了顿，“你可以走了。”
　　赤牙慢慢走到楼梯边上，调动气血恢复血液循环。就在几乎走到楼梯最上一级的地方，他停住了。
　　赤牙，别问。他这么向自己说，别问。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所有人都承诺了这三条吗，首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只有我？”
　　“你是最晚的一个。”首领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赤牙不知道首领现在有没有笑，但他听起来正咧着嘴。“是吧，青凤？”
　　青凤在暗处点了点头。“我的令牌是和卷轴一起拿到的。”
　　赤牙点了点头，向下走去。

　　对身外之物才要求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