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阴郁重生男友》也休休啊

8、第 8 章

　　直率的语气让霍营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未曾意识到脸上的表情是那样放松，还以为自己表现得无懈可击。

　　“都有。”他说。

　　那日相亲结束后，霍营被好友问起结果时，向来能沉稳应对各种场合的他罕见得有些无措，他被淘汰了，或者说暂时还没有拿到比赛券的资格。

　　这场相亲分明只是他为了应付家长而同意的，在前往相亲之前，他的好友还曾戏谑说若是想早点结束，可以定个闹钟，说自己家里有急事，这样没有人会阻拦。

　　这个点子他没有用，但出现在他的相亲对象身上。

　　瞧见闹钟的那一瞬间，他压抑下自己欲弯起的嘴角，他不觉得冒昧，只觉得可爱。

　　他比喻无水大八岁，这个年龄差距不算小，喻无水对他没有兴趣也实在应该，不过好在他对于下一次吃饭的邀约，喻无水答应了，所以相亲的结果不算坏。

　　眼前的人听到他的话，眼里笑意弥散：“霍先生，那我可先给你提个醒，我更擅长女士礼服。”

　　“没关系。”霍营说，他并不在乎这些，所以常有人说他穿的像个古板的老头。

　　喻无水稍稍向前一步，霍营的个子很高，立在眼前时会有黑影压下来，不过他气质温和，不会给人压力，和某个明明体弱却气势逼人的男人截然不同。

　　“霍先生想做什么风格的衣服，参加什么场合？”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男人，动作隐秘，难以让人察觉。

　　他喜欢根据人的身材气质设计，但许多时候客人的喜好与之截然不同。

　　“从学校毕业后我就一直在外，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回来，家里人就想帮我办场聚会，认认人，也和之前的朋友聚一聚。”霍营介绍着自己：“我还没想好具体风格，可以由你替我做决定吗？”

　　不知为什么，喻无水总觉得现在比之前在餐厅时更像是相亲。

　　趁着喻无水去取工具的时间，蒋梨将工作里的设计图册拿过来，工作室环境宽松，从老板到打扫卫生的阿姨全是一个性格，即便她刚来没多久也被影响到：“霍先生，您和喻总监是朋友啊。”

　　“还不算朋友，前两天才认识。”霍营翻开图册。

　　因为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封闭的营地，又不关注这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些。

　　喻无水个人特色明显，早期的作品里还可以看出点青涩，但时间越往后，越成熟。

　　身旁蒋梨转了转眼睛，从前两天这几个字成功猜出正确答案。

　　她看向明显并不抗拒的喻无水，开始给两人创造机会：“喻哥，闻姐有事找我，我先过去一趟。”

　　喻无水点点头，长皮尺搭在肩头，他抬了抬下巴：“麻烦霍先生去更衣室换件衣服，我量下数据。”

　　本来这些事有专门的量体师来做，可他请了长假，只能喻无水自己来。

　　等待的间隙里，手机又响了几声，他猜测到是周自珩发来的，没去理会。

　　这些准备工作极费时间，每一步都要细心，霍营来的时间不早，等确定好，已经临近下班。

　　他和霍营并肩走出工作室，路旁种了许多白桦树，空气中还带着新雪的味道。

　　喻无水颈上围了条蓝色的围巾，半张脸被挡住，说话时白色的雾气往上涌：“霍先生，我可以把你今天的行为理解成是对我的满意吗？”

　　霍营沉默一下，确定地说：“当然可以。”

　　他不熟练地邀请：“之前的约定还作数吗，我请你吃晚餐，你来挑地点。”

　　喻无水将鬓边被风吹起的发丝并到耳后，冻地微微发红的手合拢，朝里吹了口气：“抱歉啊，今晚有约了。”

　　说着他朝不远处看了眼，他向来敏锐，某个人躲在车里看了许久。

　　霍营有些可惜地叹口气：“不用抱歉，我随时有时间。”

　　他从包里翻找着什么，几息后，一双黑色的手套递到喻无水眼前：“新的，我没用过。”

　　皮质的手套带着硬朗的气质，很暖。

　　喻无水没有客气，手指在指套中动了动，有些大，但是很暖：“谢谢。”

　　*

　　不久前，某间办公室内，周自珩将文件交给秘书，他看向不请自来的人，眉头紧皱：“你来干嘛。”

　　楚秦将体检报告放到桌上，自己找了处位置坐下，周自珩的不欢迎没被他放在眼里，他扫了眼已经关闭的电脑，稀奇道：“呦，周总今天不加班？”

　　“没办法在下班时间结束工作是效率太差。”周自珩冷冷道。

　　牛皮纸袋里的体检报告他看也不看，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机上，喻无水还没回他。

　　是生气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眸开始回忆，因为自己给他带了条脚链？还是因为自己自作主张加了他的微信，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假期结束，不想再理自己。

　　“周自珩你面前还有人呢，别搞得我好像不存在。”楚秦嚷道，嚷完之后没人理他，他又正色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昨天怎么突然想起来体检。”

　　周自珩睁开眼，压在桌上的手无意识敲击着：“体检是为了让他安心。”

　　楚秦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这个他是真的存在吗？”

　　周自珩站起身，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楚秦，你最近是不是很闲，你年纪这么大了，该谈个恋爱让叔叔阿姨放心，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安排。”

　　楚秦跟在他身后，自知理亏，又敏锐察觉到周自珩身上那压抑不住的炫耀感。

　　他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摸摸鼻子快步离开：“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不见。“周自珩说。

　　顾为最近工作量大减，他看着自家先生上了车并吩咐他不用跟着，看样子，今晚依旧不回家。

　　他不知道先生和那位不知名先生是什么关系，但爱情可真是令人震撼，竟然能让先生变了这么多。

　　今天雪停了，有微风，树上的积雪被吹的簌簌往下落，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

　　周自珩照着记忆中的地点开过去。

　　他见到了人，他的阿无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

　　周自珩降下车窗，他的视力很好，可以清晰瞧见喻无水说话时上扬的嘴角，还有那人眼里的笑意。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又垂眸看向手上的包扎处，他给你包扎了吗，没有，他只给我包扎了。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心里失控的情绪。

　　视野里的人回头朝他看了一眼，周自珩下意识要开门下车，可很快喻无水就收回了视线。

　　他看见了，可是不理我。

　　接下来呢，是不是要带这个人回家，让他睡自己睡过的那张床，还是直接入住卧室。

　　周自珩垂下眼皮，血红的眼珠视线微微模糊，他很缓地眨眼，等到意识回归时他已站到了喻无水身旁，那个陌生的男人朝他微微颔首，他没有理会，只是盯着喻无水道：“我来接你下班。”

　　没有说微信消息的事。

　　霍营敏锐察觉到来人对自己的不欢迎，不过优秀的人身边总是有许多追求者：“那改天你有空可以发消息给我，可以吗。”

　　“好。”喻无水摆了摆手，等人走后抬头看向身侧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不需要邀请他回家坐一坐吗？”周自珩面上看不出情绪，谁也不知海面下的漩涡已临近失控。

　　喻无水奇怪地看他：“你在说什么呢？”

　　周自珩重复：“我以为你会带他回家。”

　　“我家又不是酒店，是个人都要捡回去。”喻无水眉眼上斜，有些好笑道：“周先生，这么说的话，这两天你的住宿费还没付呢，想好怎么付了吗？”

　　他的话轻而易举地让周自珩呼吸平复。

　　“你想要什么？”周自珩说。

　　他的眼睛莫名深情，似乎此刻自己不论提出什么要求都会被答应，他长长地嗯了一声，像个恐吓小朋友的坏叔叔：“我想要的可多了。”

　　周自珩等他说。

　　喻无水指尖发颤，总觉得自己若真提了要求，这辈子都得赔进去：“算了，男朋友住我家，不需要付房租，我是不是很大方？”

　　“大方。”周自珩有些可惜地轻笑，与之相比，他就小气多了。

　　“快回家，冷死了。”喻无水抬下巴。

　　周自珩品味着那两个字。

　　车内开了空调，浅香萦绕在喻无水鼻尖，他忽然听周自珩说：“车里热，手套我帮你取下来？”

　　不经意的语气说出最刻意的话。

　　喻无水装没听见，他的手还没捂热呢。

　　周自珩手臂的肌肉变得僵硬，他伸手慢条斯理地抚平喻无水衣服的褶皱，声音微哑：“抱歉，我只是有些吃醋。”

　　“你喜欢这双手套，我不该暗地里耍小心思。

　　“而且天这么冷，是我没准备好御寒的物品，阿无，他的号码是多少，我想发消息谢谢他照顾你。”

　　喻无水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但这番话实在成功，头开始疼了。

　　“不戴了，你取吧。”他把手伸到周自珩面前。

　　手套被缓缓取下，紧接着就听周自珩又道：“这是你朋友送给你的，你放心，我会找个地方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