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场》七月·寻楠

5、第 5 章

　　2008年4月1日，星期二

　　愚人节。忙碌着不被他人骗但自己要骗到别人。是个可以搞怪、轻松、娱乐、玩笑的有趣日子。

　　任谁也不会放弃这么美好的日子里，自己没有参加，更没有为它添加些美味的佐料。

　　闻待怕这一天老爸再接着更猛的整自己，提前向老妈打了招呼，就是为避免老爸来骚扰自己而不

　　得安宁。看来，这一天是比较适合一个人静静休息的。

　　“卉，生日快乐！”孙言有些为难的递出手中的礼物，“这个是穆合给你的。那个，你知道每年的这

　　一天他都会被他老师留在沙龙里哪也不能去的。”

　　“你啊，还真如穆合说的‘是个傻丫头’呢！”李卉笑着接过礼物，“我理解的。只是有些担心他老

　　师会把他折磨的没有歇口气休息的时间。”在李卉的笑容里，孙言望进她的眼底，不可避免的看到那里的

　　浓浓幸福。

　　“等等，先不要拆穆合给你的礼物。”孙言伸手制止李卉手上的动作，“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先看我

　　的！”

　　看看孙言期待的目光，李卉无声息的摇摇头，浅笑着去拆孙言给自己的礼物。是一对十分可爱的猪猪抱枕

　　，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一看就非常喜欢，而且还爱不释手。

　　“言言，谢谢你！”李卉欣喜地拥抱住孙言，“我很喜欢。”

　　耳边，是李卉柔柔的声音，像是暖暖的春风拂过。孙言不自禁的微笑。卉，不论以后我们是否会

　　一直都在一起生活，但在我的心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辈子！

　　“今天是愚人节，又是你的生日。我不想要我们之间有什么恶作剧哦！”孙言调皮的笑说。

　　“彼此一样！”说完，两个女孩子就笑作了一团。

　　闻待老老实实地正襟端坐在座位上，他好看的眉，此刻正顽固地纠结在一起。从早上来到学校坐

　　在座位上开始，到现在才不过十五分钟，已经有二十七个女生向自己告白。哎，这个数字还是杨雅统计的

　　。告白并没有什么，问题是在这里面有少数几个女生是在搞恶作剧。视线移向闻待的白色衬衣上：五彩的

　　手掌印，这是视觉上的；浓浓的香水味，各种不知名的香水的混合味，这是嗅觉上的。总之一句话，很糟

　　糕！

　　没有想到自己是躲开了老爸的非人折磨，却换来了这更加的惨目人睹。天哪，真是让人抓狂！

　　杨雅小心地瞅看着盯盯坐着，不发一言的闻待。看似没有什么，但在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感

　　受得到，闻待在生气。这紧张的气氛弥漫着整间教室，压抑着每一个人的感觉神经。真是有够难受的！明

　　明是个很好的愚人节，怎么过的这么郁闷。

　　“杨雅，班主任找你。”孙言的脚步才迈进教室一步，杨雅已从她身侧狂奔而出。

　　“孙言，你不是在愚人吧？这把戏未免也太老土了。”不知道那个想找死的男生急急开口。在话落的

　　下一秒，便被人给拖来出教室，避免了闻待杀死人的目光。

　　看着这一连串的过程，孙言不禁莞尔。闻待身上穿着的衣服，早在进教室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孙

　　言的眼球。真是有够创意的呢！不过这香味实在是太冲鼻子了。孙言唇角微扬，看得人好一番紧张。

　　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笑意的孙言说：“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把他给拖出去？我确实是把杨雅给愚

　　了。”看着在坐的每一个人都苦笑着欲落泪的样子，孙言才后知后觉到，闻待沉默的暴风。原来被人给愚

　　了，而且还挺糟糕！

　　“喏，换上吧。”孙言从书包里拿出穆合刚刚送给自己的T恤，递到闻待的手里，“这香味太刺鼻了

　　。”闻待拿着衣服，手指紧握。他没有去看孙言，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赶快去换掉这件糟糕透顶的衣服。

　　在闻待起身前，孙言一把夺过衣服，仔细的将衣服的每一块都检查了一遍才有递给闻待。

　　“这衣服有问题吗？”闻待忍不住问。因为他看到孙言在检查完给自己时，轻轻地松了口气。她的样

　　子好像危险解除后的轻松。

　　“这衣服是早上穆合给我的，我怕他会做些小恶作剧什么的。刚看了看，没有。你快去换衣服吧。”

　　孙言微笑。闻待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孙言，才起身离开。

　　下午的时候，孙言才从别的同学那里得知，李卉的双手整个都是蓝色的，怎么洗也洗不掉。不必

　　想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是穆合送的礼物的问题。穆合也是的，每次愚人节玩得都很过火。可是事后却没有

　　一个人会去报复他，长得帅就是有好处，可是为什么闻待和他的待遇就差太多。也许还是性格使然。

　　闻待沉默着度过这一天。李卉看着一双蓝手除了无奈苦笑再不知该如何，因为在下午的时候穆合

　　给了她真正要送出的礼物，并巧言善变的让李卉消了气。孙言小整了下杨雅却没有后文。穆合被老师困在

　　沙龙里当人体模特半天的时间，才逃离魔爪给李卉过了个浪漫的十九岁生日。这个愚人节过得，有些郁闷

　　加无奈。

　　2008年4月26日，星期六

　　第三次模拟考试正在进行。

　　孙言落笔迅速，一个小时便已做完试卷。放下笔好心情的看着窗外的天，看那些云卷云舒。如果

　　现在我也可以像它们一样随心，我会不会做出让穆合还有卉很为难的事情来呢？其实，生活是没有如果的

　　，那么每一步，都得走的认真。还有闻待，有很久没有再和自己提做他的专职发模。日子好像又和从前一

　　样，快乐依旧，但还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是自己的心，还是那种默契地大家都不说。明明改变了一些，

　　却都忍着不说。有些许的怅然若失，穆合你对我的关心少了好多。

　　“喂，收卷子了。”闻待碰了碰孙言的手肘，“你发呆的样子还真是够白痴。”

　　“嗯，白痴。我知道那样子不好看，但是也没有你白痴。”孙言淡淡的顶回去。收了卷子交给监考老

　　师。

　　闻待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还是没说。坐回到座位，孙言收拾草稿纸。手指不小心碰到闻待的

　　胳膊，两个人安静的看着对方。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话。他和穆合，不一样。这一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

　　就知道，可为什么现在自己愿意与他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都不说。这种感觉，很舒服。有点像

　　卉说的，气氛里的某些催化剂在发生反应，生成了什么新的东西。然而是什么，孙言不懂，也不想要去细

　　究。认为顺其自然比较好。

　　“孙言，你会报什么专业？”杨雅站在孙言旁边。

　　“没想过，等考完试看成绩再说。”孙言说。其实，自己是想做编剧的。

　　“那闻待呢，会报那所大学？”

　　“我报北京的。”闻待笑，“你呢？”

　　“我想去上海。”杨雅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最后报哪里，还是得听我爸妈的。你们就很好，可以自

　　己拿主意。”

　　“你也可以啊。路是自己走的，你爸妈也不能管你一辈子。”孙言说，“你好好努力，为自己的梦想

　　奋斗！”

　　“嗯，我会的。”杨雅点点头，“我先走了，星期一见!”

　　“拜拜！”

　　“拜！”闻待把书放进书包，“那我也要走了。你等他们吗？”

　　“穆合今天没有来，卉说有事。”孙言看着闻待，“你现在好像，不执着了。”

　　闻待慌乱地别过视线，又挪回来望进孙言的眼里。那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很漂亮。

　　“执着。”闻待重复，“我一直都执着，只是我的执着不该打扰到人。高考在即，你很认真的在复习

　　，我不想你为别的事情而烦恼。我只想看你快乐，看你笑。”

　　孙言缓缓地点着头，点了一遍又一遍。哽咽着，说不出话。

　　“你看，天气很好。我们走走，放松下心情。”闻待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笑容浅浅，“如果可以，我

　　很想每天都和你说‘请你做我的发模。’。”收回视线，看孙言那发呆的样子。无论是什么样的表情，都

　　能吸引闻待的目光舍不得移去。这个女孩，可以很安静，也可以很顽皮。但无论是那种，都让人觉得舒适

　　，想要再靠近一些。

　　耳边似乎有风掠过，暖暖的柔和。闻待的话就那么清浅迅速的传到孙言的心上，挥都挥不去。如

　　果可以，我很想每天都和你说请你做我的发模。在孙言的心里，那一谭清澈的湖水泛起一圈圈漪涟。现在

　　，什么都保持像从前一样才是最好的。即使有什么变了，也不要说出口。这些的纯美，以后会是每一个人

　　记忆里的甜蜜吧。

　　孙言抬手敲打自己的头，期许的，不可以着急，什么都要一步一步的来。

　　“如果。”孙言望着窗外蓝色的天空，“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们都不可以做任性的事，那样会伤很

　　多的人。天气真的很好呢，很适合散步。我们走走。”

　　“好。”闻待笑，刚刚孙言的举动让他想起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孙言的发质优良，很适合进行创作。

　　所以才冒昧的打扰，没有陌生的顾虑。觉得自然而然，很开心。执着地追寻到这个女孩的下落，执着地请

　　求这个女孩做自己的专职发模。从不曾想要与哪个模特长久的合作，却在那么一瞬间下了决定。以后，会

　　是要随着她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2008年5月9日，星期五

　　烈日炎炎，连着十几日的热天气，蒸得人心情越发烦躁。本就浮躁的气氛，更加焦虑。倒计时牌

　　27天，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同学们都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小心翼翼的在桌子下面扇着小风。多希望来

　　场雨，解解暑气。杨雅抬头看了眼窗外，眉心不自在的皱了皱，手下快速的记了些什么。孙言认真地听着

　　数学老师讲解的典型例题，手上精致的扇子时不时蒲扇两下。闻待闲闲地做着手头的题，目光三两下的看

　　向坐在自己左边的孙言。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等高考结束以后，心里的希望都会付诸于行动的。穆合聚

　　精会神地做着数学老师上课前给的卷子，认真的在稿纸上写写画画。只是，在孙言和闻待不注意的时候，

　　才静静看着孙言出神。

　　“言言，放学和我去个地方。”感觉到手机振动，孙言打开来看，是穆合发的信息。认真做卷子的

　　穆合，其实并不如他表面给人感觉的那样老实。是会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做些小动作的。

　　“知道了。”编辑后回复。

　　闻待递给孙言一张卷子，没说话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孙言伸手拉住闻待：“|谢谢！”说着扬了

　　扬卷子，她脸上的笑容很好看。看着孙言开心的样子，闻待愉快的笑了。

　　“没什么。我们都要加油。”

　　“嗯。”

　　穆合坐到孙言前面的座位上，等孙言。

　　“我先走了。”闻待对穆合笑笑，拿了书包走了。

　　穆合看着闻待离开的背影，以后会是由你来陪伴言言的吧。

　　“哥，我们走吧。”孙言拉着穆合，“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对了，卉呢？”

　　看着快乐的孙言，穆合的心不由隐隐疼痛，有许多与你的约定我都让它们成了空言，言言你什么

　　都不和我抱怨，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什么选择呢？还是，你不想给我找麻烦才自个忍耐？走在前面的孙言，

　　脸上是天真的笑容，跟在后面的被拉着的穆合唇角只微扬着。

　　“言言，你知道我要带你去的是哪里吗？”穆合忍不住拉住一个劲往前走的孙言，“你这傻丫头！”

　　伸出手揉了揉孙言的头。

　　“呵呵，”孙言抓了抓被穆合揉乱了的头发，“你现在告诉我吧。”渴望的目光，差一点击碎穆合原

　　本的坚持。孙言不知道自己那样子，有多可爱。是穆合最最没有办法拒绝的“武器”。

　　“差一点就着了你的道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穆合握住快要伸手来拉自己袖子的孙言的手，“乖

　　乖和我走，让你的嘴巴先休息休息。”温和的笑容，好看的双眸里满满的，全是宠溺。

　　穆合不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孙言抿着唇，走在穆合身旁。时不时偷眼看看穆合，这个习惯养成

　　了很多年，穆合的侧面比正面还要好看。有的时候，孙言常常因为看穆合的侧面到发呆，被穆合抓个现行

　　，但都只是说说，没有骂人。

　　“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常来这里玩耍吗？”这是一个街角深处，很安宁，避去了主街的车水马龙和

　　喧嚣。穆合出神的看着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好像此刻他又回到了和孙言在这儿开心玩闹的时光。可是一晃

　　，已经是十六年，这儿有细微的变化，而自己和孙言也已长大。

　　“记得。”孙言抽出被穆合握着的手，情不自禁地走向那些曾经快乐的角落，“长大以后，忙着应付

　　各种考试，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呢。我好怀念。”微笑着转身，看见穆合暖暖的笑容，孙言的心

　　好甜。孙言自私的想，如果后来没有卉的出现，是不是自己和穆合依然如从前？

　　穆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那是一个被细心收藏的本子。小心的一页一页翻开，里面记着自己

　　和孙言许多的小秘密。欢乐，悲伤，泪水，喜悦……孙言想伸手拿过来，却在抬到半空中的时候缓缓收回

　　了手。这个本子，好想念。找了很久，原来是被穆合藏了起来，不过看在他保存完好的情况下，就不说他

　　了。孙言的脸上，浮现出纯美的微笑，如孩童找到了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哥哥，你什么时候藏起了这个本子？害我找了好久，你好坏！”孙言轻笑着冲穆合撒娇。

　　“不被我收着，你还不知道会把它扔到哪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落。”穆合无奈的摇着头。这个丫头，总

　　是说这些无用的话。

　　“我们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在这里面珍藏着。你要好好的收着，等哪天我想看的时候，去你那里看。

　　嗯，对了，你不能给别人看喔，连卉都不能给看。”

　　穆合笑着点头。

　　漫天霞光，染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美丽的无以言说。晚风徐徐的吹着，带着丝暖意。孙言欢喜

　　的看着本子，偶尔痴痴的傻笑。夕阳印着她的小脸，红红透透，十分可爱。穆合宠溺的看着这丫头，如果

　　可以，真不希望你做的决定不是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