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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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喜欢的人。喜欢到不行的人。
我们两人站在古旧洋馆深邃得望不到头的走廊里，一边是整齐的房门，一扇接着一扇，另一边是挂着各种尺寸画框的墙壁。没有缝隙供光线进入，除了视线正前方站着的那个背影之外什么都看不见。明明看不见却知道那些画框里全是风景画，画着同样黑绿色的山和碧波荡漾的湖。
是在做梦吧。我如此确信，却醒不过来。
我喜欢的人在前方缓缓走着，我便用同样的速度在后面慢慢跟着。
喜欢的人穿着黑色的简易和服，或者是白色的。这不重要。我看不清那个身影，却知道那就是我最喜欢的人。喜欢到不可自拔的人。
喂——
接下去是要说什么？等等我之类的么？并非如此。事实上连自己是否叫出了口也无法确定，声音分明应该已经从嘴里离开，却不曾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我所喜欢的那个人也一定没有听见，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往前走。
要到哪里去啊……结果说出口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叹息。
那个遥远却又清晰的背影突然靠近。是刚刚那句等等我传达到了的缘故么？不明白啊。但确实停下了脚步，我最喜欢的人停下脚步就站在那里等着我追上去。
可是那么近的背影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身边。
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即使赶不上也会努力往前追去。是因为抱有这样的觉悟才拼命往前跑的么？
风景画终于连成了一片，等反应过来才发现置身于蛰伏恶魔般的山与湖之间。
背影近在眼前了。只要伸出手就能抓住那件和服的衣角了。
我却在那瞬间用力将那个身影推进了湖里。
那是我最喜欢的人啊。喜欢到不得不杀掉的人。
“你啊、”
睡眼朦胧地看见京极堂坐在那里，我差点问出你怎么在这里这样的傻话。幸好在问出口之前京极堂先用受不了的语气开了口，令我有时间想起自己前一天借宿在了他家的事实。
雪絵得到了几天的休假，约了京极堂夫人去泡温泉了。——并且顺便也想起了这件事。
“到底做了多么糟糕的噩梦啊？简直吵死了。”
呻吟了大半夜，难道就不会觉得累么……京极堂这么说了。
“就是累死了啊。”
不记得做了什么样的梦了，但总觉得也不至于是噩梦那么糟糕。如果非要说是噩梦的话，说不定是梦见了京极堂就像现在这样摆出如丧考妣的表情对我训话吧。那还真是够倒霉的，醒着的时候要被念叨，睡着了这家伙还不放过我。
我坐下给自己点了烟。
烟丝的味道催促我想起昨天报纸上的几则消息。被详尽报道的松野成夫的死讯。被一语带过的三鬼毅的死讯。后者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要不是因为榎木津和木場大爷之前就说过这件事，大概连京极堂也不会注意这条消息吧。还有就是由V大登出的佐古春生的讣告。佐古没有亲人，因此大学才不得不负起这个责任。
“总觉得一下有很多人消失了。”
虽然是不认识的人，除了曾经与松野匆匆见过一面之外，其余两人甚至连名字都是前天才第一次听说。可就是会有这样的感觉。并非死掉这么有实感的恐怖场景，仅仅是消失不见了，好像是在某个角落里产生了无法弥补的空隙，明明不知道是在哪里，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庞大的空洞的存在。
这样反而更令我觉得可怕。
“嗯。”
京极堂闷闷地应了一声。
“怎么办？”
“什么？”
“我觉得你这次对鳥口提到的事情好像显得异常热心，不会打算就这么放着佐古的事情不管吧？”
坦白说出自己的疑问，不过京极堂如我所料根本没有理睬我的问题，只是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之后挑了下眉。
“大师你出门前最好刮一下胡渣。”
“这种事我知道。”
“但你一定已经忘记自己要出门了吧？”
确实是已经忘记了。准确地说就算到了现在也没有想起来自己为什么非要出门。我只记得昨天见到京极堂的时候似乎是说过今天要出门，但是具体要去干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应该是一件从内心开始便不愿意去做的事吧。
想不起来。
我的困扰大概全都写在了脸上。京极堂脸上真是受不了的表情更加明显。
“如果是因为抑郁症发作之类的原因而忘记发生过的事也就算了……你这种烂记性真令人不想承认与你相识啊。”
“我……到底要去干嘛啊？”
问出这种话简直连自己都觉得实在太丢脸，可是想不起来的就是想不起来。
“你不是说今天要去见文艺界的同伴么？”
同伴。
“不是同伴。”
我终于想起昨天被迫定下的约会，立刻感受到比刚才的噩梦带给我的不适感更强烈的恶心感。
“只是个自来熟的家伙而已。”
“那倒是。否则应该不会有勇气和関口大师私下约谈吧。”
京极堂又顺口嘲笑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八·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