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関]狐者异之目》小神明

36、七·二

　　“真是不好办啊。”
　　榎木津从来没见过的中年刑警露出困扰的表情。
　　“和两桩命案都牵扯上了关系，就算我愿意相信侦探先生的清白，恐怕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了。”
　　而寅吉昨天曾经见过他，尽管只是实事求是地回答了他一句我家先生不在家而已，但寅吉对这个刑警与木場完全不同的风格实在印象深刻。名为笹井的刑警脸上时时刻刻都摆着善解人意这几个字，虽然称不上是老好人，但看上去也绝对不是木場那种显然会刑讯逼供的类型。据称是警部补的这个男人，光是看外表令人很难想象他曾经侦破过穷凶极恶的凶杀案。因此寅吉对这个人有种天生的看不起，简单点说就是没放在心上。他相信这样的人不会对榎木津这样怪异的存在发生任何影响，当然也就不能撼动一分他在这个地方的地位。
　　至于榎木津，他对笹井则已经连看不起都谈不上了。他光是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地听对方从【我相信你】到【不能不继续调查直到排除你的嫌疑】的发言。
　　“不在场证明……好像有点老套？”
　　尽管被问话的那个没有任何要配合的意思，好人笹井还是顺着自己的节奏走到了确认证词的那一步。
　　“昨天松野成夫遇害的那个时间段，侦探先生在哪里呢？”
　　“啊？”
　　榎木津露出咦你在跟我说话么的表情。笹井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我确实是在问侦探先生，昨天下午您在哪里？”
　　“昨天下午啊……”
　　侦探很不给面子地眯起眼睛表示那么久远的事情要回忆起来很困难。
　　“那已经算得上是很久以前了么？”
　　笹井的语气显然就是在好奇榎木津到底度过了一个多么丰富多彩的夜晚，以至于连前一天下午自己身在何处都无法回忆起来。虽然还有一个选项是榎木津就是凶嫌，所以无法坦白说出自己的行踪。不过笹井是在调查中站在了侦探不可能是犯人这一结论的那方，并且也是秉持着这一认识才来到这里的，他在问话之前就已经在脑中自动取消了这一选项的可能性。
　　何况笹井认为根据世间常识凶手都应该会给自己准备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都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了。”
　　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超过十二小时之前的事情他都完全记不住的榎木津让笹井大开眼界，但他依然戴着那张善解人意的面具，苦恼地看着眼前的侦探。
　　“……真是不好办呐。”
　　这么重复了一遍，毫无意义。
　　寅吉内心稍微有些同情笹井的处境，不过也不是那么同情，反而有个角落大概还在幸灾乐祸。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老板到底是在说实话还是在故意欺负笹井，虽然如果是后者会比较符合世间常理，不过考虑到榎木津的性格和为人的话，说不定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自己前一天的行程都记不起来的侦探，居然还曾经接到过委托……连寅吉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刑警先生。”
　　让笹井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好像也没有任何好处，何况万一榎木津玩腻了问答游戏，干脆什么都不解释转身钻进他的房间继续睡觉的话——寅吉看了看依然没有换掉睡衣的榎木津。刚刚差点因为穿着这样的衣服就将警察拒之门外，还好来问话的是笹井，如果换了是木場风格的刑警，绝对会把侦探社的门踢坏吧。
　　“我家先生昨天下午到旧书店先生家去了。”
　　“旧书店先生？”
　　“啊、对哦……我昨天在京极堂那里。”
　　侦探看样子刚才是真的不记得了。笹井脸上的态度从苦恼变成了哭笑不得，然后又收拾成了继续发问的样子。
　　“京极堂是人名么？还是旧书店的名字？”
　　“京极堂就是京极堂。”
　　榎木津的回答含糊不清，根本就无法帮助刑警了解事实。寅吉只好帮忙解释。
　　“是店名。”
　　“请问您在那里待到了几点？”
　　“几点？”
　　那么细致的问题榎木津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注意，当然也就没办法回答。或者不如说他也没有考虑过要回答，连做做样子的功夫都直接省掉了，只是瞪大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天真和无辜还有一点点的慵懒看着笹井。
　　“……所以我就说、调查什么的最无趣了。”
　　不明所以的发言。
　　笹井眼睁睁看着榎木津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张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无助地看向寅吉。
　　“我家先生绝对没有做那种事。”
　　同样很无助的寅吉只能一再向刑警作出毫无根据的保证。

作者有话说

　　透明表示害怕会扭曲……要是发现有这个迹象请立刻告诉透明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