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曼琦难掩惊讶，老太赶忙解释：“我儿子前年就不在了，梁子打那之后就一直叫我妈，待我不比亲儿子差，你和梁子处对象了？”
曼琦马上摆手，“没有，我和他……不认识。”
老太太抿嘴笑笑，带着看破不说破的意味，“以后哪里不舒服就来找我。”
“谢谢阿姨。”
曼琦从房门里走出来时，段梁言正站在院子里抽烟，月色把他高大的背影勾勒出很挺拔的轮廓。
听到动静后，他熄灭了烟转过身，“怎么样？”
“没什么，每个月的规律性出血而已。”曼琦快速回答跳过尴尬。
段梁言知趣的点点头，“没事就好。”
老太太转向段梁言：“明天记得给丫头去城里买点卫生用品。”
“知道了，扰的您觉都没睡好，回屋歇着吧，过几天我再来看您。”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然后目送二人的车消失在黎明之际。
回程路上，曼琦几度欲言又止，偷偷瞄了好几次段梁言的侧脸，那么冷那么严肃的一张脸，再好奇也开不了口。
“有什么话直说。”段梁言早就瞄到她的小动作。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曼琦一字一顿的问。
没有任何答复，显然这个问题她不该问。
“你为什么救我？”曼琦骗了他钱，摔断了腿不是咎由自取么？
依旧没有任何回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让她有什么话直说，又不回答她的问题，实在太让人窝火了。
“装腔作势。”曼琦忍不住低声讥诮。
其实，此刻她心里的情绪是有些复杂的，一边对段梁言受骗后还肯救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还因为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感到负屈，毕竟以前她生活的环境下，那些男人都是众星捧月似的捧着她的。
虽然那些捧她臭脚的大都是些下流客，或是看峰哥面子，但至少这种冷落是从不曾受过的。
“有手机吗？”段梁言突然冷不防的问。
曼琦心里还窝着火，没好气地答：“没在身上。”
她被段梁言掳走的时候，手上空无一物，他还好意思提？
“这个你拿着，今天天黑之前如果没人来接你，你可以打电话叫他们来，位置是渔人湾东面的码头。”段梁言把一台崭新的手机递到曼琦面前，这手机本来是买给肖冰妹妹肖可的，先拿来给她用。
曼琦越来越糊涂了，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就不怕我拿着电话报警？”曼琦脱口而出。
段梁言笑了，嘴角轻轻的扯动，“报警电话是110。”
曼琦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的话有些滑稽，结果被这家伙暗讽，一时间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很烦，她在这个人面前实在太容易慞惶失次了。
曼琦握着手机把头偏向窗外看了好半天，黑漆漆的虽然看不清什么，但她却盯着愣了好半天的神……
她跟着峰哥混日子已经有三年多了，峰哥比她爸小不了几岁，小时候她是一直叫干爹的，早年两家关系一直好的很。
后来峰哥走南闯北好多年不见人影，近几年回南浦后直接干起了大买卖，开了一家又一家店铺。
南浦高考那年峰哥提着很多礼品来家里，“老哥，我听说曼琦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学院，我是特意来祝贺的，曼琦太让我骄傲了，咱们这小渔村也走出大学生了。”
“丫头读那么多书没用，我不让她念了，我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让她留下来照看家里，过几年你就帮她在城里物色个好人家嫁了算了。”曼长江口中没有半点可惜之叹。
曼琦一边擦桌子一边表情木讷的听着两人交谈，心如死灰，她从小就是爸爸又当妈又当爹拉扯大的，现在爸爸需要人照顾，家里又穷成这个样子，她别无选择。
“哎呦，老哥糊涂啊，曼琦是个读书的苗子，可惜了，你要是手头缺钱，我出钱供她读书！”峰哥是性情中人，大手一挥就要敲定此事。
“哪是出点钱这么简单的事，我的药都断了半年了，脑袋里的瘤子和腿上的瘤子，也不知道哪个先要了我的命。”曼长江的手揉了揉脑袋，马上又去揉腿，唉声叹气。
曼琦确实每天夜里都能听到一墙之隔爸爸头疼和腿疼的低吟声，是阴影更是枷锁，让她不得不在梦想和现实中做出选择。
“干爹，我先照顾我爸，等我爸病好了，我再考一次！”曼琦来到峰哥面前，很有骨气的说。
“孩子，你们家需要的是钱啊，没钱你拿什么照顾你爸？有了钱你爸自然会有人照顾，你才能去念你想念的书。”峰哥语重心长。
“我知道，我可以一边打工一边照顾我爸。”
“你一个小丫头出去打工还不被人吃干抹净了？这样吧，我生意上正缺人手，你去跟我锻炼锻炼，我保证你家两年就能翻身，怎么样？”峰哥打包票拍拍胸口。
曼琦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本想大胆开口朝峰哥借一笔钱，等她读了书找到了工作还给他，但曼长江抢先开了口，“老弟，这么多年我家亏了你照应，我闺女就托付给你了。”
看来，两个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了统一战线，她再怎么建议只会是一句废话。
大人怎么会听小孩的话呢？
在他们的认知里，曼绮能把高中完整读完已经是干了一件破天荒没用的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用背着欠债还钱的思想报复度日，只要踏踏实实赚钱，赚够了父亲手术的钱和自己读大学的钱，她的天就亮了。
“好，干爹，我跟你走，我一定会努力的。”曼绮眼中的哀伤被抹去，只看得见对金钱的渴望。
有时候，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就是在一念之间。
和峰哥离开村子那天，曼绮嘱咐了父亲好多次照顾自己身体，坐在车里面对着车窗眼泪横流。
父亲的表情却很木讷呆滞，空洞的像丢了魂一般……
*
“到了。”
段梁言的提醒把曼绮的思绪拉回现实，遥远的东边已经在海平面挤出一抹亮色，黎明就要来了。
阿冰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盯着车上的二人愣神，“哥，你俩这是……”
“你抱她回我房间。”段梁言下命令，阿冰不知详情也不敢问。
“好嘞！”阿冰麻利地把曼琦从副驾驶上抱出来，扫到她肿着的小腿，“哥，我让肖可起来照顾她？咱们马上就得走了。”
段梁言整理着后备箱的东西，冷冰冰的话飘过来，“看着点就行，用不上照顾。”
曼琦朝着段梁言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她刚刚不该对这个人产生任何好奇心的，他根本不值得。
阿冰从段梁言的态度上就知道该怎么对待眼前的女人了，大概因为她是风月场所的女人吧？
虽然阿冰心里断定曼琦是城里卖肉的女人，但抱着这具柔香绵软的身体时脸还一直红到脖颈，只敢目视前方，生怕一不小心眼睛落在了不该看的地方，出卖了他慌乱的内心。
哪个没碰过女人的男孩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本能呢？
曼琦倒是觉得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大男孩很有趣，在他怀里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想到那双粗壮的手臂果然把她抱的更紧了。
“你再用点力就把我镶进你肉里了。”曼琦语气故作轻佻。
“谁让你乱动。”阿冰的喉结都在抖，依旧不敢低头看那张美艳精致的脸。
“我不动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抱紧我？”曼琦突然朝着阿冰的耳边凑近，娇媚的声音像万千个蚂蚁入侵般袭击着阿冰。
阿冰把曼琦狠狠摔在床上，“臭、表、子！”然后摔门而去。
曼琦窝在床上笑了好久，这男孩努力回避，努力挤出脏话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笑着笑着，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她用手背一把抹掉。
两年前她靠近男人就会眼神躲闪身体抗拒，两年后的今天，她居然见到男人就想逗逗，就想拿来解闷，去试探，去研究是不是有利可图。
真可怕，环境真的腐蚀人心，三年就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对话声，曼琦不自觉把身体凑近窗台去听。
“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去了还不够给我们添乱的！”阿冰很认真的劝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肖光。
“妈的，我是受了点伤，又不是挂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去吗？”肖光瘸着腿，头上还包着纱布，但一点也不妨碍他骂骂咧咧。
“今天来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看见你这幅德行，问你怎么搞的，你怎么说？泡妞遇上仙人跳让人胖揍一顿？”
“阿冰你活腻歪了是不是！”肖光伸手就想打。
“本来就是，上百个船主都来，人多杂乱，你再有个闪失……”阿冰一边躲一边念，这笨嘴越说越让肖光火大。
“妈的，你……”
“……”
曼琦伸着耳朵努力听两人的对话，很快就缕析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心里也突然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
最终，太阳露头之前，窗外彻底安静了，只有晨风伴着海浪声时隐时现的钻进耳中，像特殊的安眠曲一样，催着疲惫的人中断思考，合上眼，进入睡眠。
吵醒曼琦的是一阵毫无节奏的敲门声，不等她反应过来，敲门的人已经用钥匙打开门锁进来了。
进来的女生很消瘦，脸颊有点凹陷，眼窝也是凹陷的，嘴唇干干的，一副病态的可怜样子。
“我是来给你送卫生巾和早饭的。”说着，把一包卫生巾和一盘包子放在桌上。
曼琦点点头，在女生快要退回门口时喊住了她，“我想去厕所，你能带我去吗？”
“可以。”说完，便把门开到最大。
曼琦慢慢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边时好奇的问女生，“你就是肖可？”
女生突然轻视一笑，“对，我是肖可，言哥哥未来的老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