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泠泠》三去梦枝

8、第 8 章

　　第二日，裘佳带着岩清、长风前往徐宅，三人翻墙而入。

　　“六年前，徐家举家搬离，据说是连夜走的。后来有人买下了这间宅院，一直空置着。他们搬离太过突然，又在深夜，无人目睹，此后便下落不明了。”长风道

　　裘佳环顾宅院一圈问：“是谁买下了这个宅子？”

　　“是江都的一位富商，那徐姓少年名叫徐非和，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那富商觉得此地出过徐非和这样聪慧的少年，定是充满灵气，便买下了，派人修缮了房屋，但一直未曾住过。”秋公子道

　　“这位富商做的什么生意，平常都与什么人来往？”裘佳问

　　“这富商是靠云水玉发的家，也曾送过不少珍品入宫。此后与帝都搭上了关系，往帝都售卖玉器杂玩。”长风道

　　裘佳听后，似在回忆：“久辉八十年，陛下初登大典，父皇在“黎明之乱”中离世。陛下于宫中设宴，禁歌舞。玄品中送了一尊玉石像，后来我听说，那尊玉石像被陛下砸了。”裘佳道

　　“莫非那玉石出自这位富商？”岩清问

　　“那玉石多年前我也只见过一面，当夜就被陛下砸了，命人扔到河里，想要深究，只怕不易。”裘佳摇了摇头道

　　“想要从朝堂探寻踪迹的确不易，可要从水都下手不是难事。毕竟是送给新皇的礼物，他一介商人定是吹破了天。”岩清道

　　裘佳点点头示意长风，长风会意道：“属下尽快派人去查。”

　　是夜，长风裹着满身风雪回到院中，裘佳和岩清在屋内等候。推开门的一瞬，细小的雪粒四处飘散，裘佳掩袖轻咳。岩清为她倒上一杯热茶，她摆了摆手，并未接过。

　　“那尊玉像确实与富商有关，那富商在一次宴饮醉酒后向众人吹嘘，不过后来就没再提起，对外称酒后胡诌。我又去那富商的玉石店里逛了一圈，发现了与‘徐’玉相似花纹的玉佩。”说罢，长风将买来的玉佩递到裘佳手上

　　裘佳细细看了一会，又递给身旁的岩清。岩清点点头：“像，几乎是如出一辙。”

　　“徐非和的祖父早年以挑玉石为生，后来跟随县里的玉石名匠学了手艺，到徐非和父亲这里，技术更是了得，在云水县鼎鼎有名。其祖父独创的‘云水纹’风靡一时，徐玉上的花纹和这玉佩上的花纹就是云水纹。”长风道

　　“只是徐家五年前就已搬走，云水纹乃徐家独有，从不外传，如今在云水县仍有流通，不合常理。”长风又道

　　“明日我亲自去一趟。”裘佳对长风道

　　第二日，裘佳带着长风出了门。岩清曾到访此地，怕被人认出，不便示人。裘佳头戴白纱斗笠，身着水绿暗莲长裙，气质出众，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一进店铺，掌柜立马迎了上来。

　　“我家小姐十分喜欢这枚玉佩，想请这位玉石匠帮忙刻一枚带有姓氏的玉佩，掌柜的可否行个方便？”长风道

　　掌柜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这个…”

　　“钱不是问题，我家小姐是真心喜欢。”长风诚恳道

　　“这位玉石匠比较特殊，我得请示一下东家，两位请稍等。”掌柜道

　　“既如此，我们便亲自去见一见东家好了。”长风见缝插针

　　掌柜给了地址，送她二人出门。那富商姓图，府门的牌匾是金做的，闪闪发光，晃得人眼生疼。此刻，裘佳站在门外，看着那块金匾，嘴角抽搐。不为别的，凤主府的牌匾都没这气派。

　　说明来意后，管家领着他二人到正厅稍后。只见一大腹便便，浑身锦缎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身后跟了两人，一男一女，女子年纪稍长，一副妇人打扮。

　　男子上前向他二人自我介绍：“我姓吕，玉佩就是出自我之手，不知小姐想刻什么姓氏？”

　　“我姓尹，我的未婚夫婿姓徐，他原先的玉佩被我摔坏了，想刻一枚带有徐字的玉佩送给他。”裘佳状似娇羞

　　那妇人正在给裘佳斟茶，听到她说的话，手一抖，竟将茶洒了出来。她赶忙给裘佳道歉，裘佳起身扶住她的手，客套了一番，这才揭过。

　　那男子见状，岔开话题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不知姑娘想要什么花纹？”

　　长风将昨日买的玉佩递过去，要他照样子刻一枚。几人商定了价钱和交货时间，道别离去。富商从始至终都未言语，那女子站在一旁有些魂不守舍。

　　回到住处，裘佳摘下斗笠，甩了甩一头柔顺的长发。几缕发丝蹭过岩清的面颊，留下好闻的花香。

　　“那妇人手指上有茧，且应该是纂刻所致。我提到徐字时，她的表现很不自然，甚至打翻了茶水。”裘佳道

　　“临别时，我与那男子握手，他的手上有茧，身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玉石碎屑。”长风道

　　“那妇人嫌疑很大，盯紧她。”裘佳道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岩清问

　　“你这几日就去徐家探查一番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裘佳道

　　岩清点了点头

　　裘佳略有担忧：“万事小心。”

　　“此地不比桐山凶险，殿下无须担心。”岩清对她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