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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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图家派人送来了雕好的玉佩。花纹相似，可“徐”字却与岩清收到的血玉不同。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长风焦急道
“难道我们已经暴露？”岩清道
裘佳皱了皱眉：“徐宅有何发现？”
岩清摇了摇头：“屋子都被翻新过，看不出以往的痕迹。唯有院中的水井被封，有些怪异。凭我一人之力难以凿开，正想请示殿下。”
“一起去。”裘佳道
“殿下，这玉石怎么办？”长风问
“若他们生疑，我们此举已打草惊蛇。此番我与岩清潜入徐府，定让他们坐立难安。敌暗我明，唯有让他们浮出水面，才能捏住七寸。你速去风雨阁驻地调派人手，以备不时。”裘佳道
“我们何时出发？”岩清问
“今夜。”裘佳道
朗月高悬，裘佳与岩清站在徐府院中。月光倾泻而下，人影交叠。岩清盯着地上的影子道：“殿下，要动手吗？”
“砸。”裘佳点了点头
岩清抡起手上的铁锤，埋头苦干。裘佳环顾四周，一跃而上，立于院中树梢。
岩清望着她的背影，好似被月色迷了眼。裘佳半晌没听见岩清砸石的声音，不由得回过头来。
霎时，利箭从四面八方涌来。裘佳因着回头，有些分神，被箭划破了左臂。裘佳与岩清退回房中，望着屋外的箭雨，两人对视一眼。
“殿下料事如神，看来今夜须得放手一搏。”岩清道
裘佳取下别在腰间的长剑递给岩清：“保护好自己。”
裘佳攥紧了手中的长鞭，蓄势待发。岩清看了她一眼，破门而出。院墙上立满杀手，数目不明。岩清与杀手打作一团，没人注意到藏在房中的裘佳。
裘佳没料到岩清会如此，她向来都是一马当先，这次，竟让他抢了先。裘佳看清屋外的局势，西北角防守薄弱，适合突围。她直奔西北角，挥动长鞭，将杀手甩落在地。
岩清只一眼便明晰裘佳的动向，他迅速脱身，朝裘佳奔来。二人越过围墙，策马离去。还好此番杀手不多，否则她二人此刻也难以脱逃。
裘佳取出怀中的竹哨，示意长风行动。行迹暴露，已不适合居住城内，是以，二人直奔城外。
二人行至一片竹林，裘佳放缓了马步。
“你怎么不听令行事。”裘佳不悦道
“殿下指什么？”岩清眼神透亮，状似不解。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裘佳拢了拢手中的缰绳
“有我在，何须殿下上前，我说过会保护好殿下。”岩清一本正经道
“何须你保护。”裘佳丢下一句话，便策马疾驰。
眼看竹林将近，前方竖起了一道长绳，拦在路中。裘佳躲闪不及，身下的马区蹄前翻。
说时迟，那时快，岩清捞起跌落的裘佳，越过长绳。裘佳被岩清稳稳揽在怀中，只听见耳畔呼啸的风声。
身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裘佳不由得攥紧了岩清的袖子。岩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不料裘佳顺势夺过缰绳，调转方向，朝山中奔去。
“殿下这是要去哪？”岩清问
“入山躲避。来时我便观测过此地，山中林木茂盛，是藏身的好去处。”裘佳道
二人行至山脚，下马入林。岩清久居蔚山，山地如履平地，裘佳亦不在话下。
“山路如此崎岖，殿下竟走得比我还快。”岩清有些失笑
“年少时常爬山，这点路，不在话下。”裘佳淡淡道
两人寻得一处隐蔽的山洞躲藏，裘佳手臂受了伤，体力不支，倚在岩清的身上睡着了。岩清不敢睡，守了一夜。
第二日，岩清在山洞附近寻了草药，给裘佳包扎伤口。
“你比长风细心多了。”裘佳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十分满意。
“殿下经常受伤吗？”岩清问
裘佳点点头：“外出如同行走刀尖，刺杀已成家常。”
岩清收拾草药，低着头不说话。
裘佳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笑了笑道：“刺杀我的人，大多同你一样。”
“我？”岩清蓦地想到，殿下是灭门的仇人，一颗心便冷了下来。
“你也想杀我吗？”裘佳云淡风轻道
岩清看着脚边的长剑，指尖发颤。裘佳捏着他的脸，强迫他直视她的眼睛。
“在陛下下旨将你罚入乐今楼后，我去见了你父亲一面，他对我说，说我不得好死。”裘佳语气微冷
岩清别过脸，挣脱了裘佳的束缚。“殿下为何要对我说这些？”岩清脸色阴霾
“不为何。”裘佳道
岩清没有回答，他两人沉默着下了山。路过一片坟地时，遇见了图家的那位妇人。
裘佳上前，直言道：“徐非和与你是什么关系？”
那妇人惶恐不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在祭拜谁？徐非和的父亲么？”裘佳乘胜追击
那妇人转身就跑，岩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那妇人掏出怀中的篆刻刀朝岩清刺去，裘佳怒即，将刀打落在地，抽出长剑，抵在妇人的咽喉处。
岩清被裘佳的反应吓了一跳，裘佳左臂的伤口已然崩裂，正往外渗血。急的岩清喊了一声：“殿下。”
“说！”裘佳冲妇人喊道
岩清担心裘佳伤势，将她劝下，一边安抚妇人，一边套话。岩清掏出怀中那枚血玉，对她道：“帝都有一位叫何应良的官员在狱中自尽，这枚玉应是他的家传之物。”
妇人听后，崩溃大哭，捶胸顿足，瘫倒在地。岩清看了裘佳一眼，有些无奈。
裘佳已冷静下来，给她递了一块手帕：“我想知道五年前徐家发生了什么事，图家为何参与其中？”
“图家，图家……”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图家怎么了？”裘佳问
“图家老爷…被杀了，府里乱作一团，我趁机逃了出来。”妇人哭势渐小
“说清真相，饶你不死。”裘佳道
妇人爬到刚才祭拜的坟墓，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转过身来对裘佳道：“都怪我，害死了那么多人，我早就该死了，可怜我的丈夫和孩子。”
“我姓李，云水县人，父母双亡。早年嫁给了徐非和的父亲，偷着学了徐家刻玉的本事。非和的祖父见我颇有天赋，便由着我去了。非和从小好学，十分争气。六年前，他说要入帝都求学，当时非和的祖父生了重病，花去家里的钱财，实在拿不出钱给非和读书。”
“一天，有人找上门来，要我们刻一个玉版，款式竟是钱币。非和的父亲拒绝了，那人开价颇高，我想到非和读书的事，怂恿他应了下来。那人再三保证不会出事，出事也不会祸及到我们，这才答应的。”
“没想到后来，那些人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把非和的父亲杀了，投进水井里，他们想诬陷在我身上。后来来了一个人，帮我们处理了此事，还给非和新的身份，举荐他入帝都读书。”
“那个人要求我留在云水县，把我关在图家，不许我外出。我凭借刻玉的手艺，在图家堪堪立足，苟且偷生。我真是没得选，为了非和只能答应了。那人说如果我不同意，便向官府告发我私印钱币。”李氏边哭边说，断断续续。
听到这，裘佳已明白了七八分。但她诧异的是，徐家竟和假bi案有关，若她猜的没错，江都的假bi模板，便是徐氏刻的。
“图家和那人有什么关系？”裘佳问
“图家献了一尊玉石像给他，那玉石还是从徐家拿走的！”说到这，李氏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见过那玉石像？”裘佳又问
“见过，我还刻了些许。非和的父亲死了，徐氏的刻玉手法只有我会。”李氏道
“我想知道玉石像的样子，麻烦你画下来。”裘佳道
“画了就放我走吗？”李氏问
“你想去哪？”裘佳问
“我想找到杀害了我夫君的那些人，给他报仇。”李氏又落下泪来
“你真正的仇人在帝都，可愿随我一同前往？”裘佳柔声道
三人踏上了返帝的旅程，为了躲开追杀，水路陆路交替，一行人疲惫不堪。此刻，他们正在船上，船外浪声阵阵。
裘佳立在甲板上，遥望明月。
“殿下在想什么？”岩清拿了披风给她披上
“在想一件你知道了会没命的事。”裘佳言简意赅
“李氏那边，你怎么打算？”岩清问
“如实交代。”裘佳答
当夜，裘佳、岩清、长风、李氏四人坐在烛火前，厘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久辉七十九年，江都、水都、安都连月大雨，洪涝频发，三都人心动荡，裘庭年迈体弱。二皇子与三皇子觉得此时乃举兵良机，于是暗中筹措钱粮。裘庭派玄品中赶赴江都治灾，不料玄品中私动赈灾银接济叛军。为补缺漏，寻找徐氏刻钱币玉版，私铸铜钱。后杀人灭口，贼喊捉贼，欺骗李氏，以此控制徐非和入朝，为己所用。
这些年，玄品中暗中招揽了许多同徐非和一样的人安插在六阁，成了玄品中一党的替罪羊。裘佳这些年处理了不少这样的人，大多有才，不失为国之栋梁，只可惜都成了牺牲品。
剪巍与华北故对此深恶痛绝，恨不得手刃玄品中。其实裘佳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借此扳倒玄品中。除非当年来见李氏的是玄品中本人或其党羽，否则只怕是隔靴搔痒。
本以为假bi案会查无可查地揭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机会，裘佳不想错过。除了假bi案，更让裘佳震惊的是玉石像。那玉石像的样貌像极了二皇子的母妃——静贵妃。
当年裘长登基，母后和胞妹均在宫变中离世。裘闻特意献上玉石像祭奠皇后，裘佳以为那玉石像刻的是皇后，没想到竟是静贵妃。难怪裘长连夜砸了扔进河里，其中曲折，令人深思。
裘佳在宫中时，偶有听闻静贵妃是被皇后害死的，如今想来，所言非虚。
“图家是怎么回事？”裘佳对长风道
“图家老爷被杀了，还杀了一些玉石匠以及不少与李氏同龄的妇人。我们的人本想施救，奈何图家突然起了大火，火势旺盛，无法近身，只得作罢。”长风道
“李氏竟逃出生天，被我们撞见，还告知了当年的真相，一切都太过顺利，我担心其中有诈，你好好查探。”裘佳道
“我倒希望一切都如此顺利，也不负殿下这些年来的辛苦。玄品中这些年没少给殿下使绊子，更何况宫变也是他一手促成。”长风道
“事事总不能如我所愿。”裘佳叹息一声，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