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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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将这个惊天消息告诉夏容漆时，他一副你看我说得对吧的眼神看着我。我实在受不得他这副欠揍的样子，抬手就往他后脑上来了一掌。他十分委屈地捂着脑袋，眼里好似有泪花闪烁。
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让我更是火大：“别装了，你快说说怎么办！”
夏容漆收了表情，故作深沉道：“依我看，清先生对凤主旧情难忘。”
“废话，这我当然知道。”我白了他一眼
“我能有什么办法，斯人已矣。感情这个东西，放不下，就是一辈子。”夏容漆道
“华先生至今未再娶妻，依旧将皇姑当作他的夫人，清先生亦是如此，真是造化弄人。何等人物，才能让两位先生为之折服。”我感慨万分
“我听我爹说，裘佳凤主政绩了得，虽然朝中大臣一向不喜她，但确实是位厉害的人物。久辉八十五年，裘佳凤主不仅铲除岩氏一党，还破了桐山冤案。那件案子，掀起了久辉督查之风，一片清明。”夏容漆道
“不如，让清先生给我们讲一讲这个案子，了解皇姑的过往，我也好以此为榜样。”我道
“我看你就是想听故事。”夏容漆嘀咕道
……
“刘宠任会稽太守，除苛政，禁非法，郡中大治。朝廷征为将作大匠。山阴县有五六叟，自若耶谷间出，人赍百钱以送宠，曰：“山谷鄙人，未尝识朝政。他守时，吏索求民间，至夜不绝，或狗吠竟夕，民不得安。自明府来，狗不夜吠，民不见吏；年老值圣明，今闻当见弃去，故相扶而送。”宠曰：“吾之政何能及公言邪？父老辛苦！”叟奉以钱，宠不能辞，遂各选一钱受之。”
“刘宠此人为官清廉，爱戴百姓，有一钱太守之称。蔚山一直崇尚清廉风气，殿下可知蔚山祖训？”清先生道
文绉绉的字词直往我脑上砸来，我怏怏地道：“为民谋福，为国谋存。廉政清本，身死无悔。”
“不错，正是如此。为官者当造福一方百姓，即使做不到刘宠般人人称赞，也当紧守本分，切不可为一己私利，荼毒百姓。殿下今后任人为官，选贤举能，定要慧眼识人。不恤民者，当除之。”清先生语重心长道
“知道了。”我撇了撇嘴
许是清先生见我提不起兴趣，斟酌再三道：“不如我为殿下讲个故事。”
一听有故事，我两眼放光，坐直了身子。夏容漆突然从屋外窜了进来，兴奋地道：“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我十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在此？小心韦先生罚你。”
“韦先生今日散学早，我特意来等你吃饭。”夏容漆道
“无妨，既然来了，便一起听吧。”清先生喝了口茶，手指轻叩在茶杯上。
“久辉八十五年，一巡检官悄临桐山，不见踪迹。其亲眷寻不到人，便告到宏鹰阁。原只是官员失踪的小事，但当地传得玄乎其玄，言桐山有一亡魂山，生人进死人出，那官员定是被山索命。此话一出，桐山人心惶惶。桐山乃久辉第一大铜矿所在地，桐山亡魂一事吓得矿工无心劳作，致使铜矿停摆。为安定人心，先皇下旨令凤主亲往。”清先生回忆往事，语气飘忽。
我和夏容漆对视一眼，并未言语，专心听清先生讲故事。
“凤主携风雨阁精锐前往桐山查案，在亡魂山被人推入水中，生死不明。武国公担忧凤主安危，带兵前往。凤主凭借多年经验学识，得以在水中存活，顺着河流飘到下游的桂花谷，谷中横尸遍地，白骨层层堆积。尸身滋养谷中的桂花，是以此地桂花繁茂，香气袭人。花开时，更是香飘十里。”
清先生语气平淡，我和夏容漆倒是听得汗毛四起。
“桐山地处安都，乃久辉第一大矿，百姓以采矿为生。桐山县令见钱眼开，为谋私利，逼迫矿工去开采私矿，亡魂山便是一座私矿。但亡魂山与河相邻，山体不稳，不宜开采。是以许多矿工在开采时命丧亡魂山，怨气极重，久而久之，便被人传得玄乎其玄。有百姓为了保命，告上官府，可桐山与周边县衙沆瀣一气，生生瞒了下来。那巡检官悄临桐山，意外发现此事，被人推入河中，活活淹死。”
“桐山县令见无人探查，变本加厉。百姓不堪其扰，在矿中起义，反抗之人被活活打死者不在少数，尸身被推入河中，顺着河流飘到桂花谷。多年来，不断有人离开桐山前往帝都伸冤，都被拦路截杀。桂花谷堆积的尸体与日俱增，桐山风雨阁据点隐瞒不报，直至巡检官在亡魂山失踪，风主亲临，此事才被朝中知晓。”
“凤主从桂花谷逃出后，遭到截杀。一路逃亡至风雨阁据点，不料风雨阁据点早已背叛，等来的是天罗地网。鏖战一夜，武国公及时赶来。凤主受伤的消息并未走漏，当我赶赴桐山见到她时，才知她伤得有多重。凤主半月未醒，在床上养了一月才能起身。凤主清醒那日，桐山县令连同周边县衙的官员拼死一搏，我和凤主差点命丧于此。院中的血腥气经久不散，直至下了一场暴雨，才彻底冲刷殆尽。”清先生的语气微凉
我和夏容漆都听出他话语中的一丝后怕，可见那日是何等惨烈。
“好在国公出发前，向安都驻军地求援，援军及时赶来，平息了场面。此后，我同凤主抽丝剥茧，收集桐山一案的线索，终于让此事大白天下。案结那日，凤主命人凿了石碑安放在桂花谷中，率众人祭拜。我是罪臣之子，不便示人。但凤主执意要我在石碑前立誓。”
“为何要先生立誓？”我不解道
“凤主对我说，虽失家，但国尚在。蔚山万千学子，乃久辉未来，我当为他们表率，不论身陷何境，都不要忘记立身之心。于是我跪在石碑前一字一句道：我岩清立誓，愿以毕生所学，为民谋福，为国谋存。生死不惧，祭心无悔！”清先生沐浴在阳光中，眼神明晰坚定。
此话一出，我和夏容漆都感受到了当年清先生立誓的庄严。我二人正襟危坐，体会到了蔚山之训背后的含义。
“世人皆以为我被凤主埋没风尘，可她予我生，教我存。为我在阴霾中，开辟明路。望你二人谨记于心，无论身处何地，都不要失了本心。百姓乃国之根本，当时刻体察民情，革除弊端。”清先生一本正经道
“谨遵先生教诲。”我二人掷地有声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