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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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年顺从着内心涌荡的欲望，迎着自己迫切渴求的地方俯下头。牙尖小心翼翼地衔起发圈的一边，但依然难以避免唇珠碰到她腕间发凉的肌肤。
唐年轻启着唇将发圈从小臂一路拖拽到掌根，再仰头向后拉扯发圈使其脱离手掌。
发圈一离手，唐年便松开牙关甩头将它扔在了一边。
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什么发圈。
唇珠上还残留着刚刚擦过肌肤时留下的触感，唐年轻轻抿唇用舌尖将上面的气息仔细地舔舐干净。
玄陆离的指尖从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轻拂过去，落在她有些紧张的唇峰。她没让玄陆离轻易逃走，一偏头张口叼住嘴边的指尖，用鼻尖蹭着骨节分明的手指。
唐年像是渴求的孩童一般，天真地抬起眼看着玄陆离。缀满浩瀚星辰的双眼里，透着她明明白白的想法。
她就是想要。
无关在密闭空间里愈发蔓延的情意欲念，亦或是血色弥漫的气息中滋生的艳色靡曼。她无需用任何名为试探的借口作为遮掩，也不打算将轮回宿命的相互吸引掺杂其中。
最纯粹地，以唐年的身份，表达她的想要。
“玄陆离，我想尝尝你的味道。”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唐年好像听到了最让自己放松的安抚旋律，躁动不安的心绪忽然找到了释放的阀口。
她寻着味找到玄陆离的手腕，双唇微启一口含住，细碎地嘬食着渗出的血液。腕间的肌肤被她舔舐得不再那样冰冷，甜腥的滋味弥散在整个口腔之中。
唐年尝到了，玄陆离的血是热的。
像她看自己时眼中的情愫一样，热烈而又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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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天几乎全黑下来，唐年的酒意才消退。
在半梦半醒间，她恍惚看到自己身上溅满血迹地愣在原地，而玄陆离扔下折刀血流不止地瘫倒在地，任她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应。
从梦中惊醒的唐年睁开眼，心有余悸地一把抓过玄陆离的手。
看到手腕上的刀口已然愈合，只能摸到残存的疤痕后，唐年才信了她确实不会轻易死掉这回事。
唐年不放心地追问道：“会一直留疤吗？”
“别担心，我的体质和常人不同，很快就能消掉。”
玄陆离将她额间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挑到一旁，展示着自己灵活依旧的手腕戏言：“而且丝毫不影响我的技术发挥，你要检验一下吗？”
唐年听得懂她的话里有话，拇指从她的手腕一路摩挲而上，捏住她的手心挠了挠。随后歪着头看向她，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检验？”
“自然是扔飞镖。”
玄陆离五指一收，握住唐年作怪的手指，故意摆出一脸义正严辞地反问道：“难不成你想到别的地方了？”
“哦，我想的是掰手腕。”
“你想掰手腕的话，最好先把你的手指拿出去。”
“你不放开，我怎么抽出去？”
“你用点力不就好了？”
“可我不想出力。”
“你可以躺赢。”
“但我不能输。”
引人遐想的怪话脱口而出，给本就燥热的气息又加了一把火，碰撞的火药一瞬间就被点燃。四目相对的眼神中尽是赤裸的野性呼唤，相互逼近的紧密相贴是互不相让的最后试探。
唐年先发制人地抽出自己的手指，挤开些缝隙插入自己的手指，十指相扣地将对方的手按在床上。
“在我的床上，就要听我的规则。”
“是吗？”玄陆离抬眼魅惑地看着身上的人，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身后，轻飘飘地用指腹勾勒着脊椎骨节的轮廓。趁她一个分神，玄陆离扣住她的腰，翻身而上将人压在下面。
“各凭本事吧。”
然而就在气氛焦灼的紧要关头，唐年却不见玄陆离继续有所行动。
她笑了笑，挑衅道：“磨磨唧唧地干嘛呢？各就各位等裁判喊开始吗？”
玄陆离眼神中没了方才的冲动情绪，一脸平静地向后撤开身子。
“你的睫毛在颤，你在害怕。”
唐年被她一语点破内心藏起来的小情绪，有些心虚又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吗？”
玄陆离凝视着她，摇摇头轻声回道：“我不了解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什么意思？”
唐年不解地皱起眉，却被玄陆离抬手遮住了眼睛。
温柔低沉的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像是一只蝴蝶飞进了她的耳朵里。
“我的意思是，进一步的决定权一直都在你的手里。”
“这个时候需要这么理智吗？难道不都是上头瞬间，一个半推，另一个半就了？”
“因为我经历过，冲动之下的短暂火苗根本抗不住风雨。而我又是个贪婪的人，想要的远不止一晌贪欢。”
“可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一时的快乐。”
“没关系阿年，我永远都会等着你，等你准备好的那天。”
唐年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刮蹭着玄陆离微凉的掌心。良久之后，她闷闷地问道：“如果要等好久呢？”
“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唐年听进去了她的话，心下有些动容却依旧嘴硬道：“我凭什么让你等？”
玄陆离没有再多说什么，俯身低下头，隔着手掌亲吻了她的眼睛。
唐年听到动静闭起了眼睛，扯着嘴角不痛不快地嘟囔道：“你们这种聪明人真讨厌。”
她见玄陆离对此没有辩驳，摸上捂着自己眼睛的那只手，哼哼唧唧地说道：“我可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在我这里，永远以你的意愿为主。”
唐年揉捏着她手腕的骨节，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如果不愿意，挨上我的那一刻，你这手早折了，就跟那个宋夕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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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年不愿浪费前半夜的大好时光，打算带着玄陆离在安全区好好逛逛。
她这时终于想起了楼下还有个人，推开玻璃门探头看了一眼，不客气地向下喊道：“元明清！你怎么自己先玩上了！”
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元明清听到动静，同样大声喊着回道：“谁让你玩游戏那么菜，回回送人头跟送爱心一样慷慨。”
“那不是因为你不过来帮忙吗？谁知道你的腿是不是单双号限行！”
“我单双号限行也比你打游戏看黄历强吧！碰上个不宜杀生的日子连刀都不拿！”
“你就是想趁着我不在自己偷偷打通关！”
元明清早就习惯和她这样吵吵闹闹，像往常一样条理清晰地回击道：“你在楼上待着一直不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谁知道你是死是活！我又不敢上去，只能在下面等着给你收尸！”
“你！”
唐年依旧是嘴笨的那个唐年，吵不过元明清只能赶人走：“滚吧你！”
“拜拜了您。”
元明清很听话地抬腿就走，结果刚走到一半就被唐年叫住。
“回来！再问你点事！”
“得嘞！”元明清掉头回来，一脸狗腿子样地溜须道：“您老人家还有何吩咐？”
“今天晚上哪个地方热闹？”
“热闹你去夜店啊！今个丽花皇宫有脱衣舞表演，都是你最喜欢的那几个。之前还问我你怎么好久没去，那姐几个都想你了。”
“跟她们熟的是你，可不是我。你少在别人面前脏我！”
“那你去千宋公馆，晚上有千人女体盛，宋夕特意给你留了张邀请函。”
唐年从床上抓起个枕头，朝着她的脑袋扔了过去下，嫌弃道：“你嘴里就没个正经地方吗？”
元明清闪避开枕头，不甘示弱地回道：“那不正经的地方，你平时也没少去啊。”
唐年握拳按响手指关节，眯起眼睛威胁道：“信不信我揍你？”
“得，不劳您动手。”元明清连连摆手，倒退几步躲到门边说道：“十一号街区那新开个夜市，人多热闹，而且绝对正经。”
“夜市？这还差不多。”
“差不了，再差也没有你打游戏差。”她说完，不给唐年反击的机会，转身就开门跑了。
“元明清！有胆你别跑！”唐年对着她跑掉的背影气得咬牙。
人都跑没影了，她还在反复琢磨：“我打游戏那么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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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最后还是定在了夜市。
毕竟那是个正经地方。
毕竟另外两个地方不那么正经。
虽然现在正是一年里最热的季节，但城里一到晚上还是会凉飕飕的。唐年看玄陆离那虚弱的脸就不像能禁得住冷风的主，便将自己的皮衣夹克塞给了她。
“穿着，一会儿风大。”
而她也把超短裤换成了阔腿牛仔裤，又在露腰吊带外面套了件花里胡哨的棒球外套。
风大这事倒不是唐年瞎说。
她们回来的路上，老旧皮卡身上又添了好几个窟窿眼，只能让元明清帮忙送去修。现在车库里剩给唐年的，只有一辆重型机车。
“要这么拉风吗？”
“就是要高调些，让那些家伙们知道老娘回来了。”唐年拎了个头盔塞到玄陆离怀里，没骨头似的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她朝着机车方向指了指，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玄陆离，我一直对你有着最高级的期待。”
“嗯？”
玄陆离一时没跟上她跳脱的脑回路。
“夸你的。说你总是会带来惊喜，不会让我失去新鲜感。”
唐年伸开手掌，中指上套着金属环，坠着车钥匙摇摇晃晃。“会开摩托吗？”
“会。但是，”玄陆离看着怀里涂绘着卡通小熊的粉色头盔，眼神不解地问道：“你给我这个头盔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粉色娇嫩多适合你。我可是特意把自己的头盔拿给你戴，别人求都求不来这个待遇。”唐年眨巴眨巴眼睛，仰着头纯良无害地看着玄陆离。“人家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人家就是想姐姐漂漂亮亮的。”
“你？”玄陆离的手指沿着她的沟壑游走，在她装着心眼儿地方着重点了两下，同她调笑道：“这里不坏吗？恐怕是打了满肚子的鬼主意吧。”
“呀，被发现了。那我摊牌，不装了。”
唐年不跟她再啰嗦，直接拿过头盔就要给她戴上。“今天不给你身上带点颜色，你就甭想跑。”
玄陆离就站在那里由着她摆弄，为了她方便施力还主动低下头配合。在唐年这里，玄陆离始终有着充足的耐心，以及外人八百辈子都没见过的好脾气。
唐年满意地拍拍粉头盔，脸上是嬉闹过后显而易见的喜悦，“现在多好看！看你之前一身乌漆嘛黑的，穿得跟死神出来值夜班一样。”
玄陆离满眼纵容地看着她，温柔地笑着问：“满意啦？”
“非常满意。”
唐年将车钥匙丢给玄陆离，转身去拿另一个备用头盔。等唐年戴好头盔，玄陆离已经将车推了出去，正单腿撑着支在路边。
“去哪？你指路。”
“好。”唐年跨坐在她身后，指了个方向给她。
唐年知道自己现在对玄陆离的心思绝不单纯，所以在动手前她小小地天人交战了一下。
不过这场战争结束得很快，她短暂的犹豫后就想通了，“去他的！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我！我就要动手动脚，就要摸腰揩油！”
下定主意自己偏要干坏事后，唐年也不再拘着，放肆地伸出手————拽住了玄陆离的衣角。
不要问唐年为什么不搂腰。
问就是，她瞅着玄陆离的腰太瘦太单薄，还不够她一把握的。怕自己一不小心劲儿使大发，再给人家勒折了。
绝对不是因为她不好意思上手。
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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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集市时，刚好赶上人流的高峰期。
眼看着有人要撞到玄陆离，唐年急忙勾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
玄陆离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她悄然攥紧，压下嘴角浮起的笑意，故意问道：“怎么？担心我被撞飞吗？”
唐年的嘴硬程度几乎可以和鲁伯特之泪一较高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担心她。
“屁，我那是怕你一个滑铲把当你路的人铲飞。”
玩笑话归玩笑，唐年还是顾及她初来乍到这地界，特意提醒道：“这里叫做安全区，但其实和安全根本不沾边。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还嫌你骨头不够酥脆的地儿。”
“真遇上麻烦事了，一个人倒还好说可以扭头就跑，两个人就只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胆小怕死，反正不会回头去救你的，所以你最好不要遇上什么麻烦。”
“好。”玄陆离回应得很简单，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面上也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
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始自终唐年都没有放开过自己的手。从握住的那一刻起，她就是坚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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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年听路人说这次集市是为了庆祝喜鹊节，限时一周举办的。而且因为里面的许愿池特别灵验，这个集市更是吸引了大批的人来。
许愿池位于集市最热闹的中心地带，四周聚集着好些摊位，都在兜售着寄予美好愿望的小物件。
唐年带着玄陆离挤到许愿池边上，默默地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人群。
“都说这池子特灵。来都来了，咱俩许个愿再走。”
玄陆离看着她递过来的硬币，却罕见地拒绝了她，“我从不许愿。”
“啊，那多没意思呀。”唐年拉过她的手，硬将硬币按到她的手心，“那你替我许一个，这样我就有两个愿望了。”
“那好。”玄陆离将硬币紧攥在手心，对着她并不信奉的神明，悄悄地许下心愿。
唐年看着她安静的侧颜，带着笑意转向许愿池，虔诚地闭上双眼。
一阵夏夜里清凉的风扫过，带走了池边人们小小的心愿。
她们彼此许了什么心愿，无人提起，只有路过的风偶然听到。
“希望她，平安喜乐。”
“希望她，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