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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竞宝盛会 ...

  •   待许言和黄挺找到成及润和卫殊,二人的天灯早已消失不见。

      许言看着直愣愣盯着浓墨夜空的两人,一脸纳闷。黄挺看到成及润安好,松了口气,上前提醒二人,乐乎酒楼的竞宝会已经开始了,那才是今夜的重头戏。

      四人匆忙回到酒肆,穿过门口围得层层叠叠的人群时,楼内早已没有落座之地,只得站在外围。

      坐于台侧的徐芃芃一眼便看到了卫殊,低头和侍女吩咐了几句,未几,便有几人抬出一套雕花木桌椅,摆在靠她最近的位置,方才那侍女也已行至卫殊身侧,将她四人领去就坐。

      众人见这一行人能得少城主如此优待,纷纷侧目。

      成及润和卫殊一路低调,此时被人如此关注虽有些苦恼,却还是优雅地向徐芃芃示意致谢。

      此时,竞宝已进行到尾声,只剩最后一件宝物——交城开城城主徐逸尘的真迹《漠上落日图》。

      台上,现任城主徐允真款款讲述着徐逸尘当年初来交城被大漠风光打动决定留于此地的传奇事迹,成及润侧头看了看卫殊,她正看那画看得出神,方才她许下的心愿涌上他心头。徐逸尘当年弃公主尊位不顾,毅然留在此处,除却被大漠风光所打动外,想来求的也是这“自由”二字罢。

      想到卫殊方才如星光般的眼眸,成及润心中一动,虽还未理清自己心意,但他向来随心而为。

      随着一声锣响,竞价开始。

      成及润悠闲得喝着茶,还不忘递给卫殊一杯。卫殊也是被服侍惯了的,随手接过茶杯便饮,饮完又递过去,成及润竟直接接过,再斟一杯推过去。

      黄挺细心,见一向傲娇的三殿下此时的模样,心中泛起疑惑。

      “三百两,三百两第一次,”台上司仪高亢地叫着价,台下众人纷纷议论,果然是徐逸尘真迹,这等高价,已经赶得上交城一座小别院的价格了。

      “三百两第二次!”司仪拿起锣锤,准备落锤。徐芃芃也打着哈欠,盼着这场例行公事般的竞宝会早日结束,她好赶紧去与卫殊聊上几句。

      成及润见时机已到,端起茶杯碰了下许言放在桌上的杯子,许言回头,成及润大掌一摊,挥了一挥,许言会意,举起手臂伸出五指,左右环顾,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司仪未料到竟有人要加价,还直接跳到了五百两,惊喜地喊道:“贵客出价五百两!”

      台下哄得一下热闹起来。

      “不愧是少城主的朋友,出手果然不凡。”
      “交城果然卧虎藏龙。”
      “当今乱世竟还有如此阔绰之人。”
      ......

      坐在前侧的卫殊顺着司仪的目光回头,本想看看是谁这么大手笔,但看见许言这副得意模样,再瞧瞧成及润稳如泰山的样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卫殊到底是堂堂一国公主,见这情形,也不多问,换上一副坐怀不乱的架势,喝起了茶。

      成及润见她这副淡定模样,多了份欣赏,心中那个隐隐约约的答案也更加清晰了些。

      “八百两。”

      一个稍显低沉却不老气的男声响起。

      众人又是一惊。

      只见司仪朝着二楼正对面的包厢礼了一礼,成及润不必回头,便知定是秦速。

      方才卫殊落座之时,秦速便已注意到他们,直到成及润出价后,才惊觉这位“温公子”也非寻常之流,方才虽只交谈了只言片语,便明显可见其气度涵养,如今又露出这等实力,恐怕不是寻常之辈。

      秦速决定陪他二人玩一玩,正好一探虚实。

      成及润狂傲惯了,如何能被齐国皇子压一头,更何况良人在前,更不肯服输。

      二人你来我往,竟生生将这画抬至一千五百两。

      成及润示意许言继续加价,许言早已白了脸,装作没看见他,低头狂喝起茶来。成及润自桌下狠踹他一脚,谁知他竟还是不动,想来是他这守财奴的毛病又犯了。

      其实倒也不怪许言,一千五百两这价格过于夸张,即使贵为一国皇子,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况且他们为了早点赶到交城,轻车简从,本就没带多少现银,他这大管家再有能耐,也不会凭空生钱,只能装傻充愣。

      不过许言还是低估了他的三殿下,只见成及润盯着卫殊,声音温柔、面带微笑的吐出三个字:

      “两千两。”

      黄挺和许言一脸惊讶看着成及润,饶是卫殊也坐不住了,将座椅轻挪至他身旁,拽了拽他衣袖,面上假笑着,低声道:“你疯了吧!”

      成及润歪了歪头,向司仪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司仪这才想起,自己竟忘了唱价。

      饶是一屋子世家巨贾,也没想到在这偏远之地,这么一副水墨丹青,竟被炒至如此天价!

      此时的乐乎酒肆已鸦雀无声。

      唯独徐允真尚还冷静,吩咐手下给成及润和秦速的桌上各送上一壶极品雪顶茶,茶具也全换成了上好的翡翠杯,店员们一阵忙碌,这才让厅内稍有了些动静。

      趁这当口,卫殊趴到成及润耳边,悄悄问道:“你,带够钱了吗?”

      成及润还沉浸在方才卫殊那一拽之中,心底甚是满足,没想到她竟又凑到自己身前,终于不再是方才那副气定神闲的神情了,这份担心倒是出自真心,更添可爱,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靠近她耳边悄悄说:“没有。”

      卫殊大惊,猛的转头,刚要说什么又觉得不妥,赶紧闭紧嘴巴,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疑惑。

      二人因方才的耳语还离得极近,此时更是四目相接,成及润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也不后退,依然一脸镇定地丢出四个字:“看你喜欢。”

      这次终于将卫殊镇住了,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忙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慌张。

      这段对话说得极轻,唯桌上几人和徐芃芃母女听得真切,众人反应各异,黄挺皱眉,徐芃芃一脸八卦,徐允真倒没什么表情,起身走至台上。

      “我徐氏祖上立下这竞宝义卖的规矩,本意是为接济天下,两位贵客心怀苍生,愿捐出天价,允真佩服,亦心怀感激。只是,今日所拍之物为我先祖遗作,当前出价已远超所值,若二位再行竞价,有失我交城公平交易的原则,想来也定不是先祖所愿。书画之物,讲究个缘法,我曾有幸闻得先祖逸尘君作画时的心迹,不如二位在纸上写下各自对此画的参悟,能与先祖所表之意相投的,今日便是这画的有缘人。”

      成及润也知盲目竞价反倒失了这场活动的本心,点头应允,举起茶杯向徐允真致意,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全然不似方才那个调戏卫殊的轻浮公子。

      众人又看向二楼窗栏边的秦速,只见他也微微起身抱拳,朗声道:“便依城主所言。”

      小二早已将宣纸和笔墨送至二人手中。

      成及润挥手写就“自由”二字,秦速则略一思索,笔落成文,也是两字——“天下”。

      徐允真依次看过二人所书,朝秦速抱拳示意,命徐芃芃取下那幅《漠上落日图》,就在大家都以为今日胜者为秦速时,只见徐芃芃双手捧着画轴,径直下台,亲自交予成及润的手中。

      一场名迹争夺终于尘埃落定,众人大开眼界,心满意足地散去。

      秦速落败也未失风度,依旧差人奉上一百两现银,向徐城主表明行善济贫的心意,赢得众人钦佩。只是在下楼回后院休息时,在门前驻足,远远朝卫殊与成及润的方向望了一眼,眸色浓重,辨不清心中所想。

      徐允真也未再逗留,只留徐芃芃翘着二郎腿,等着收钱。

      许言早已奔回房中数银票去了,生怕凑不齐两千两,被世人发现堂堂成国三殿下诈捐诈拍,闹出天大的笑话来。

      黄挺则自知今日风头出尽,生怕出什么岔子,站在成及润身后守着,寸步不敢离。

      而自成及润把那画毕恭毕敬递予卫殊后,已有小半个时辰,她一直闷头狂喝着茶,那上好的雪顶已空了数壶,一旁的小二心疼得眉都拧作了一团。

      成及润觉得好笑,想逗逗她,转头却见黄挺笔直地立着,一脸严肃,颇煞风景,随便找了个理由欲支开他:“阿挺,你回房看看阿言凑够钱没有,帮他想想办法去。”

      黄挺尚在犹豫不肯离去,只见卫殊已倏地起身,成及润一脸懵地拉住她袖口,问道:“你去哪里?”

      卫殊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等着的徐芃芃,神秘兮兮地弯下腰,悄声说:“我回去数数钱,想办法帮你凑一凑。”

      卫殊逃回房中,将那画小心翼翼铺开在桌上。

      辉月当空,清冷的月光洒在《漠上落日图》上,更显得这画作像是从历史的迷雾中穿越而来。

      她凝视着这画,心里却不平静。

      寻常人所见皆是这画里无垠的荒漠和泛着红晕的落日,确如秦速所书二字——天下——一般,恢弘而壮烈,透过这光芒万丈的余晖,这磅礴无边的疆土,徐逸尘的胸怀气度可见一斑。

      可卫殊所见却不同。

      同是皇家女儿,同是为国和亲,只有她能看懂,当年背井离乡的徐逸尘初见这般陌生的异域奇景时,该有何等的悲伤,为自己的宿命而悲,又会何其庆幸,幸自己终可掌控余生。

      因此,初见此画时,卫殊便沉沦进去,仿佛透过这画钻到了徐逸尘的眼中,看透她那份决绝与洒脱。

      可万万没想到,这画就这么属于她了。

      纵马离开卫军的那一日,她便下定决心,从今以后随心而活,再不受世俗、礼制、亲情所挟,若遇想去之地便去,遇有趣之事便做,遇心动之人便追。

      可她万万没想到,才刚一天,这人便出现了,还刚好出现在她逃婚风波的暴风眼——交城。真不知命运是开始眷顾她了,还是依然在捉弄她。

      她轻抚眼前这副画,想起他挥毫落下的苍劲有力的自由二字,他是懂她的。

      这短暂却充实的半日相处,他分寸刚好的仗义搭救,他华贵却不倨傲的气质,连他稍显放纵不羁的情意流露,都让卫殊心中滚烫。

      若在从前,她定是受得起他这份厚礼,说不好还会设法将他掳进宫做个驸马。可现在,她只是漠北孤城里的无名女子,尚不知明日身在何方。

      成及润举手投足间那股子霸气,她熟悉得很,那是非高官厚禄之家不可有的任性狂妄,是刻在骨血里世代积淀的高贵,无论他属于三国中的哪一方,她都不便与之有太多瓜葛,否则这唾手可得的自由便再次要与她擦肩而过,甚至招致更大的纷争。

      曾经以为,这一身的束缚皆因公主的名号所累,如今才知,摘掉这头衔,却换不掉这一身卫氏的血。

      她与心中神往的生活,还相距甚远。

      她起身,将画卷收起,这份情意,她当不起。

      成及润在楼下苦等半晌,许言才带着银票赶来,徐芃芃着人清点完,见卫殊还未下楼,恋恋不舍离去。

      成及润返回自己房间,刚要关门,门却被许言和黄挺拉住,二人此时倒是空前一心,死活不肯放手。成及润无奈,只得让他们跟进来。

      黄挺小心检查过四周,才把门关上,许言已迫不及待开口:“两千两,那可是两千两啊!我把我娘给我纳在鞋底里的私房银票全翻出来才刚刚凑齐,不然咱仨今晚怕是成过街老鼠了!”

      黄挺也一反往常的寡言少语,跟着许言唠叨起来:“殿下,大军未到,此时要低调为好啊!”

      “对呀,殿下,若是在咱们开元,您就是要天上星、水中月,我俩也能给您弄来,可现下我们孤身在这无主之地,素闻秦速狠辣多疑,必不会善罢甘休,得罪了他......”

      成及润声音一沉,露出难见的凌厉:“怎么?他何等人物,孤得罪不得?”

      从小到大,成及润只有在气极时才会在他二人面前称孤道寡,掰着指头数,也绝不超过五次。

      许言自知这下是真触到了这位皇子的逆鳞,不再作声。

      黄挺却直直一跪:“殿下,出发前太子百般叮嘱,切勿意气用事,尤其在齐、卫两国面前更要藏起锋芒,不可留一丝话柄,您这一路轻车简从吃了那么多苦,如今这一闹,算是彻底功亏一篑了!”

      许言不敢再说,也噗通跪下,点头如捣蒜。

      成及润也不恼也不急,悠哉悠哉往茶座上一躺:“你们不累吗?我累了,愿意跪就出去跪着。”

      二人无奈,起身打算退下,走到门口,黄挺顿了顿,硬着头皮说下去:“臣最后想问一句,难道真就是因为吴姑娘喜欢?”

      “不然呢?”

      成及润这轻飘飘的三个字,许言和黄挺的联盟便瞬间崩塌,再次站在了对立面。

      许言方才焦心于算钱,并未听到成及润和卫殊的对话,此时听到这个理由,一改方才的哭丧脸,眼睛都亮了起来:“殿下当真动了心?”

      黄挺揪住许言:“殿下,吴姑娘的身份我们尚不知晓,那秦速又对她颇有兴趣,咱们万不可草率啊!”

      “你一边去!”许言再次挡到黄挺身前:“一掷千金为红颜,不愧是我的殿下啊!要说您眼光真是好,这么多年冷对女色,一出手便快准狠!”

      “你闭嘴!殿下,若你真的喜欢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待我去吴姑娘那里探查一番,看她究竟是何来历。”

      “你走开!情意一事无关来历,殿下喜欢便好,殿下,他这凡夫俗子自是不懂,阿言支持你!”

      正吵闹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黄挺快步走到门边,问道:“何人?”

      “是我。”门外正是卫殊。

      成及润一个翻身坐起来,许言也敏捷得很,早已跳到门边把门打开,卫殊正站在门外,手中执着那画卷,丝毫不避讳地大步走进。

      成及润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倒不看他,四处打量着这上房的装饰,一边巡视一边点头,然后便不客气地坐在成及润旁边的座位上,这才发现黄挺和许言二人依然呆立在原地,只是神情却颇为不同,一人敌意满满,一人却把八卦二字写在脸上。

      成及润刚要出言赶他们走,没想到卫殊已出声:“你俩怎么还在这儿?”一贯的理所应当,反倒将原本就在屋内的许言和黄挺问的瞠目结舌。

      又忘了,这小丫头嚣张的很,向来语出惊人。成及润使了个眼色,许言才捂着黄挺的嘴退了出去。

      “不用感动,也不必谢我。”成及润先开了口,嘴角噙笑。

      卫殊将画轴放在案上,侧头看他:“温公子这礼太重,我受不起。”

      “哦?还有你受不起的东西?”成及润倍感意外,见心高气傲的她竟自谦起来,不由一笑,“姑娘傲骨铮铮,自是配得起天下最好的。”

      “配自是配得起,只不过,我不想要。”

      自出生起,只有他不愿给,还从未有人跟他说过“我不想要”这般狂傲的话。成及润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可你明明很喜欢。”

      卫殊也不闪躲地与他对视:“对啊,可喜欢就一定要拥有吗?”

      “那是自然。喜欢便要,只要来的坦荡。”

      “你是坦荡,我却不安。”卫殊终收回了目光,“我和你说过,余生所求不过自由二字,想来你是懂的,不然也不会赠此画予我。可我若收了,失去的却恰是这份自由。”

      成及润怎会不知,别说是皇宫之中,便是开元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女又有谁敢自称自由之身。想必卫殊也已猜到他身份不一般,才会有此顾虑。

      可他自小便想的通透,滔天的权势在他眼中不及冬日里的一壶温酒,这推拒的理由他不接受。

      成及润依然慢条斯理地,所说字句却认真的很:“与喜欢之人,做喜欢之事,便是自由,无关身在何处,身处何势。”

      “可喜欢一事最是虚无缥缈。”

      “人生本就是一场虚无,唯有心中所感才是一切的意义。比如你就在我面前,即便不知你真名来历,可这份喜欢是真切的。”

      “真切也不一定长久。只怕终有一日,喜欢没了,烦扰却还在,一旦身陷其中,就再难脱身了。”

      “永远太远了,我不去许你。不如从今日起,看看我能喜欢你多久。”

      卫殊有些动摇,本以为他会巧言令色,许重诺以求她的芳心,没想到他坦诚得很。

      越是靠近权力,人心便越复杂,她这十数年人生虽短,所遇之人形形色色,却多为权势所困,与她殊途。没想到在这世上还另有一人,能与她想法如出一辙。

      这样的人,错过了岂止后悔一生。

      念及此,她心中坚定起来,托着腮仔细端详起他来,嘴上也没停,一个个话头抛出去:

      “我没钱。”

      “无妨,你有我,我有钱。”

      “我来历不明。”

      “无妨,我喜欢的又不是你的来历。”

      “我家中麻烦的很。”

      “无妨,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才只有一点点喜欢你。”

      “无妨,我应该也只比你多一点点。”

      卫殊问的快,成及润答的也毫不含糊。卫殊素来如此,不喜欢伪装,不管何时都先将最难最坏的情况说在前面,省的彼此浪费。

      “你倒是不骗人。”

      “那你喜欢骗人之人?”

      “能永远骗下去也不是不行。”

      成及润大笑,成国崇拜他的女子数不清,却大多一见他就一脸羞赧,一言不发,像卫殊这般不卑不亢还能字字珠玑的女子,他头一次见,自是另眼相看。

      既已确认他的心意,卫殊也不再扭捏,抓起桌上的画卷,说了句“今日就先这样,我回去睡了”便要走。

      成及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朝她手中努了努嘴,好笑得问:“不还我了?”

      “你既已送出去了,那它就是我的,何来还你一说?”

      “那你方才......”

      “方才我不过是再送给你罢了。”

      成及润欠欠地学着方才卫殊的口吻说:“姑娘这礼太重,我受不起。”

      卫殊虽被他握住手腕脸上有些红晕,但也丝毫不示弱:“嗯,我也觉得你受不起,所以便不送了,不用感动,也不必谢我,我向来善解人意。”

      成及润将手松开,宠溺地笑了笑:“跟你说会儿话,像打了一架一样累。”

      卫殊挥了挥手中的画卷,帅气地离开,走到门口听见成及润好笑又无奈的叮嘱飘来:“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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