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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鹰亲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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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两个血族从舞池里出来，身上沾满了凡人的汗水，怀中抱着那些迷迷糊糊的血器。对这种粗俗行径，莱托亲王面露不悦，却什么也没说。
极乐世界里充斥着各种仆从，不只是像亚历山大和卡洛斯这种有地位的血仆。你在仆从之中徘徊。大多数仆从都没有那种因精神控制而衰弱的空洞眼神。这合乎情理：亲王莱托是个冈格罗，他的精神力量也许只能影响动物。不过，从苍白的脸色判断，你猜测仆从们多半都是血器：行走的食物，沉迷于血族的亲吻。与其他血器一样，他们在极乐世界徘徊，是因为不死生物的触碰是他们能获得的唯一快乐。如此，莱托的仆从可能比洗脑过的梵卓奴仆更加意志坚强，但也只是坚强一点点而已。有趣。
停车场发生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保镖们有说有笑地回到楼上。你记住他们的名字和面孔，也许某天他们会成为你需要解决的对象。你在极乐世界乱逛，一点点地熟悉这个地方。
你不敢相信自己回到了图森。你琢磨着是否有人会认出你。越过屋顶，城市的灯光显得苍白暗淡，仿佛罩着一层黑色的面纱。公路上红色的车灯看起来就像缓慢流动的血痕。
“叫她来吧。”那是多弗。她正跟莱托亲王讲话，声音不大，语气却很焦虑。
你无法听清整个对话，不过，亲王和蔼可亲的笑容消失了。无论接下来说了什么，他的话都使多弗变了脸色。
那只老鹰突然用金色眸子看向你。
“啊，塞莱斯特，”莱托亲王说道。“我说过有工作要给你。我要送一些信，但是，这事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靠近点。”
第二宗教裁判所烧毁秘党权力的中心——比如，瑞默尔氏族的神秘堡垒：维也纳大圣堂，你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幼雏，不足以引起裁判所的注意。他们已经安静了很多年——一些血族开始重新启用电话和邮件规划自己的夜间活动，导致你现在能接到的工作越来越少。但是，你知道他们是在犯傻。第二宗教裁判所从未被打倒。裁判所只是在收集信息，等待着一个再次出击的机会。
莱托亲王不想给他们可乘之机。
“有人强烈推荐你，”他说道。“况且，我不喜欢看见一个骄傲的勒森布拉失去地位或荣耀。我需要你送信给图森附近的几个城市。别担心…一个晚上的路程而已。”
“你出多少？”
“啊，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莱托亲王说道。
“不，没什么意思，莱托。”多弗说道。“别假装自己比金钱还重要，付钱给她。”
鹰亲王换回平日那副和蔼可亲的面孔。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很悦耳。“第一件包裹一千美元。至于后面，取决于你的表现以及王庭对你的印象。另外，亚历山大会给你提供血器，你也可以在目的地自由捕猎。”
如果必须为秘党工作来维持生计，那么莱托可能就是你最好的机会了。“要我做什么？”
亲王递给你一份资料，上面有三个位置和三张面孔。你不认识上面的三个人，这反而是一种解脱。你可以更加客观专业。
“这三个人需要知道贾斯珀·诺尔斯的最终死亡以及雷蒙斯的子裔退化到尸妖的事情。”他依次指向每一张面孔。“逃离纽约之后，英维迪亚·考尔曾经和贾斯珀密切合作过。瑞默尔氏族分崩离析，他们的合作关系也结束了。不过，她需要知道他的毁灭。她还需要知道，没有贾斯珀·诺尔斯可观的财富资助她，她已经无法继续支撑她的研究了，她必须回到图森来。”
“要告诉她得到消息的考尔会抓狂吗？”多弗询问亲王。
“我本想委婉地提到这一点，多弗。当然会的。”莱托亲王说道。“塞莱斯特，将我的信送到，尽快离开。你不会喜欢发现自己破产的考尔博士的反应的。”
“为什么不能继续提供资金呢？听起来，她在做一个很有意思的研究。”说实在的，你好奇她在做什么研究。
“没有闲钱。”多弗耸了耸健壮的肩膀。“现在的社会就这样，即使对血魔法师也一样。”
莱托指向下一张面孔。“帕特尔穆斯特是反叛者的一员——一个布鲁赫。他潜伏在凤凰城的圣巴兹尔医院，照顾我们之中的那些迷失羔羊——其他反叛者、劣族、薄血、疯子……也许还包括冈格罗！”莱托为自己的幽默轻笑起来。“不过，确实，他维持着他们的秩序，虽然他们还是过于松懈。实际上，我想请你…嗯…劝说圣巴兹尔的血族能更井井有条一点。不要公开捕食，不要吸食毒品，不要非法初拥之类的。这不是一个正式的任务，明白吗？但是，如果你能传达我们的不满，我会很感激。更重要的是，随着诺尔斯的死亡，医院将会进行翻修。翻修会影响圣巴兹尔作为庇护所的作用。我会写信给帕特尔穆斯特，告诉他需要怎么做。”
“当然，我会送到的。”你希望给亲王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你并不打算无偿为秘党跑腿。
“她真是一个热切的小训导者，不是吗？”多弗说道。
莱托瞥了一眼副手，继续刚才的对话。
“最后是梵卓的艾琳·奥利维克罗纳，她在德克萨斯州谢拉布兰卡的一座移民营地里。"莱托亲王说道。“你也许还记得她参与了几年前那件引起骚动的事情。”莱托指的是上任图森亲王的最终死亡——一个强大的贵族发动了一场针对氏族宿敌，包括反叛者，的净化圣战。“此后，她又回到了秘党的怀抱，为西南的大部分地区提供血液。但是，她的活动建立在一个政治极不稳定的基础上。贾斯珀·诺尔斯的毁灭将进一步打破平衡，她需要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稳定的血液来源听上去就很安逸。你会喜欢那里的。
当然，你并不能一直留在营地里。不过，这个任务听上去像是一次度假。
“无论如何，三封信，每封一千美元。在完成任务的一年内，你可以在图森以及送信的每一座城市里捕食。”莱托说。“不过，你必须遵守我给幼雏定下的规矩。之后，亚历山大会给你一次性解释清楚。同时，我允许你购买房产以及创造不超过一个的血仆。但是，你可能不能初拥子裔。还有，拿着这个，以防万一，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他递给你一个预付费翻盖手机，一个装着一堆SIM卡的小袋子。那台手机非常古老，不仅有物理按键，还配了一只触控笔。不过，这并不会让你与电子产品的互动变简单。但是，总归比寄希望于触控屏能正常工作要好。“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必须要去撰写那些需要递送的信件了。”
亲王走向帐篷下的写字台，将一堆设备和信件留在原处。你坐在一边，开始清理手机，以免自己被人追踪。可是，这台手机太古老了，并没有太多能做的。你输入信息，手机运行良好。不过，你觉得打电话或发短信仍需一定的毅力。
你环视屋顶的极乐世界，头一个念头就是——你需要食物。饥饿开始扰乱你的注意力。晚些时候，你就需要进食。
眼下，整个贾斯珀·诺尔斯和尸妖的事情让你有些担忧。此时，你想要的是信息。你偷看亲王桌上的信件，希望能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你不能逗留地太久，也不敢直接触碰亲王的信件。你很清楚，旧世界的血族把书面信函视为近乎神圣的东西。况且，你也不想发现可能触怒亲王的内容。不过…诺尔斯到底做了什么？折磨那个恶棍直到发疯？进行某种实验或是仪式？可能性数之不尽，也令人胆寒。
你绕着空空的柳条椅边的镀锌桌转圈子，手指匆忙抚过最上面的几页信纸，其中的一些内容吸引了你的注意：贾斯珀·诺尔斯寄给当地各家公司的邮件。
第二宗教裁判所的威胁意味着，血族不能使用邮件传递夜间活动的信息。但是，正如贾斯珀·诺尔斯所言，他们仍然拥有公民的身份。那么，公民就会使用邮件。在他的伪装里，诺尔斯“继承了祖父的建筑生意”（换句话说，他先假死，再以孙子的身份归来）。扫了一眼名单，你看到一些主要供应商，一些联邦合同......
2100X。朱利安·西姆在丹佛创立的科技公司。
你甚至不知道2100X还存在。你曾经登录过2100X的主页，什么也没有，但是，这里却有一封邮件，一个时间戳（上个月），还有一条简短且看起来平凡的简讯：
没有来自普瑞斯托的消息。它主要用于翻新边境的临时拘留设施。
在查到更多的信息前，你注意到多弗已经摆脱了某个梵卓，向你的方向走了过来。她还没有发现你，但是，她总会注意到的。多弗绕开愤怒的血族，低头开始看信的时候，你向后退了一步。
血族们陆续离去，你知道不能在极乐世界捕食。你的手心发痒；你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你迫切需要去体验一下这座城市的魅力。
仿佛察觉到你的坏情绪，难闻的口气宣告了亚历山大的到来。
“我已经和亲王谈过了，他允许你今晚在城里捕食。”他说道。“之后，你必须跟我商量一下怎么安排你。”
“图森也许是一座麻烦的城市。而且，你还没有车。至于俱乐部，请远离乡村和西部俱乐部。我们都喜欢……那叫什么来着？派对，对吧？在美国是这么叫的。但是，那是其他人的地盘。也不要捕食睡梦中的凡人。王庭里的梵卓必须以这种方式进食，而且他们不希望出现竞争者。除此之外，可以在图森北部满足你的需要。夜总会、后街小巷、醉鬼和娼妓，甚至是兽医诊所和医院。”
“当然，你会受到监督。不要让亲王丢脸。”
你靠在栏杆上，俯视着图森。多年来，你一直从任何可能的途径获取血液，通常是以工作报酬的形式。但是，同龄的血族会捕食，并且精于此道。成为信使前，你也擅长这些。你想起与米利森特·鲁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些在跑夜路维持生计前的时光。
早在你初拥前，血族隐藏于（也维护着）一个由音乐家、艺术家、哲学家和文化拥趸组成的复杂反主流文化。这是一个早有计划的巧妙安排——一种被不死者用来隐藏活动的反主流文化。各种神秘的、宗教的、浪漫的和放荡不羁的社会运动在过去几十年里也发挥了类似功能。
但是，如今的世界更加碎片了，没有多少主流文化来回应反主流文化。当你成为不死族的一员时，古老的反主流文化已经渗透到独立摇滚、蒸汽朋克以及十几个文化之中。不过，哥特文化并没有消失——特别是在那些血族存在的地方。
你回到拿衣服的地方，取走所有的廉价黑色衣服，亚历山大是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你可以在去夜总会的路上混搭出一个装束来。可能会有违反避世戒律的风险。不过，你是一个传统主义者，也早就学会了如何融入人群。
旧手机几乎跑不动搜索引擎，于是，你遍翻图森市旅游指南，直到找到本地哥特圈的信息，包括夜总会的名字。你走去离你最近的那一个。
进入夜总会的时候，彼得·墨菲的那首《奇怪的爱》像锤子一样击中了你；音乐没有改变，但是，低音技巧变得更好了。你觉得自己的眼球在抖动。
“这歌是关于——”一个孩子试图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对另一个孩子大喊。“——大猩猩格罗德和马拉先生的浪漫故事。我说！这是关于大猩猩的——”
这样不行。你穿过舞池，找了一个挨着海报墙的安静角落。你可以坐在那里，点一杯你不会碰的饮料，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你不是来寻求情爱的，话虽如此，捕食对你来说依旧是一种审美体验。
她要么是个女孩，要么单纯是太漂亮了。不管怎样，她对你微笑，向你走来，纯白长发在她身后飘动。黑色T恤上写着：
超人力量和反应
天才水平智力
用枪老手
“跳舞吗？”她问道。
“不。”你回答。
她微笑着坐下。你知道，你已经找到了晚餐。远离发出低音的贝斯，你可以跟她聊天，或者，更确切地说，听她讲话。你的外表已经迷住了她。也许她曾是一个血器——尽管她很年轻，眼中的冷硬写着失去与背叛。不过，不只血族能让凡人如此。也许，她只是想做些蠢事，或者想受点伤害，你都可以满足她。
你表露出兴趣。她微笑示意你向走廊去。黑色的软垫墙覆盖了整个走廊，除了一盏黑光灯，这里空无一人。
“那么，”她有些紧张地笑着。“我们要怎么做？”
你的尖牙没进她的脖子。
她惊恐地挣扎了一下，你可以感觉到她从未被亲吻过。不过，你没有停下。
接着，你意识到自己无法停止。距上次进食已经太久，心兽变得十分强大。猎物的手穿过你的头发，砸在你的肩膀，想要把你推开。你把她压在软垫墙上，摄取到心满意足为止。
在其他夜晚，你也许就需要处理尸体了。但是，就在迷失于亲吻的狂喜前，走廊尽头的门砰砰砰地响了起来。你拔出尖牙，周围并没有人。即使如此，冲动也已经消失了。你再次控制住了自己。
你舔过她的喉咙，尖牙的刺伤消失了。女孩贴着墙壁慢慢软了下去。糟糕，她流了太多血，你不想在图森的第一晚就留下一具尸体。你走到吧台，趁着酒保回头，拿起墙上的电话，拨通了911。然后，转身离去。
捕食并不总是那么容易的。你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循环着体内窃取的血液。新血族总是可以在最初的几晚玩得很开心。然而，很快，同类会知道你的花招，猎人注意到统计异常，兽群本能地对隐藏的捕食者做出反应。不过，今晚你感觉很好。
浅蓝色的Lotus开到路边，车内放着刺耳的合成电音，声音足以吓跑树上的乌鸦。司机向你扔去一个包裹。你一捡起来，包裹就散了。
里面有一张典当行的名片。背面手书：汽车。还有一张停车卡，背面有四位数密码。看起来，你有地方可以停车了。
即使是午夜之后，穿过棕榈树环绕的宽阔大道仍然感觉很危险。你需要一辆车。你心痒难耐，就像急需血液一样。只是，现在需要的是能快速移动，停止与城市结构作斗争，以市政规划好的方式通行。今晚结束时，你要么买一辆车，要么学会如何变成蝙蝠，图森不是一个适合步行的地方。
典当行挤在汽修店和美甲沙龙之间，对面是信贷机构TitleMax。各式招牌上分别写着现金购枪，收购黄金以及闭店中。
你踏进沉闷、满是尘土的典当行，悲伤而空虚的氛围包围着你。经过一排PS4游戏机，一堆眼花缭乱的钱包，一个装满戒指的玻璃盒子（完美礼物！），还有数量多到足以征服比利时的来福枪。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储备一些工作上的必需品：几个行李袋和帆布包，一柄迷你撬棍，一把小折叠刀，一把折叠铲，一把钢锯，一些撬锁工具，火柴，绳子，电工胶带，手电筒，抽提试剂盒，备用USB，和一个便携式工具包。
接着，你在刀具前停了下来，因为你认出了陈列柜里的一把银刀。在被杀前，贾斯珀·诺尔斯一直拿着它。也许，这里的只是一件电影道具，你不能确定。但是…还是很奇怪。
陈列柜的后面站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她留着一头乱蓬蓬的金发，戴着维多利亚太阳镜的复制品。从推开那扇挂着闭店标志的门开始，她就透过太阳镜像鹰一样地端详着你。你熟悉这种反应：她认出了一个捕食者，却不知道具体是哪种类型。看起来，这地方只与图森秘党有一个接点。这家店以及她都独立于秘党。他们能保持这样的状态是因为目前还有用。
你走近女人，年轻女人也靠得近了些，仔细打量着你的装束。她的视线看向柜台，你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你不想自己蠕动的影子被看见。女人的手臂上布满了汉斯·鲁道夫·吉格尔的纹身——黑色、灰色和绿色的扭曲生物的轮廓。终于，她开口道：“是米格尔叫你来的。”
她的话不完全是一个提问，也不完全是一个陈述。米格尔和卡洛斯互相认识，但是，你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也许，米格尔就是那个叫卡洛斯的血仆在与凡人交谈时的自称。或许吧，无所谓。你点点头。
“我叫埃琳娜，让我们给你安排上。”
她穿上一件红色皮夹克，盖住她身上的纹身。同时，又确保你能看到肩枪套里的Glock枪。
车在店后停着。
作者有话要说： Magister词源来自拉丁语的单词magis，指在某一学科、艺术或某种能力上实力最强，乃至成为参照点的人。Magister是勒森布拉的另一个称呼。由于勒森布拉与神职人员和贵族有着密切的联系，特别是在天主教有很强的影响力，而天主教会一直强调自己的教会训导权（magisterium），直接翻译成主教的话，有可能会与魔党的职位相冲突，就暂时翻译成训导者。
我醉了Glock居然能是禁词（ー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