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避世——夜路》爱吃马面鱼的猫

28、 家庭团聚(四）

　　你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再次施展那晚的大杂烩仪式，但现在你近在咫尺，能够感受到那股奇异的黑暗，你清楚地知道该用哪种咒语。你找到一间远离喧闹的盥洗室，锁好了门，将自己的血液涂抹在眼眶上。低语念动几个拉丁单词，加上一种快速感知能量的技巧——借用于瑞默尔的探测神秘能量痕迹的基础技巧。

　　走出盥洗室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笼罩在某种气息之下，你的视野也变得阴沉起来。然而，不同方向的阴沉程度并不相同。有点意思。

　　你并没有特别想要揭开这栋建筑埋藏的阴森秘密。但是，如果有比你和奇亚拉还危险的生物潜伏在黑暗中，那么你应该现在就去找出它来。你走下一段不算太长的台阶，留意着那天夜晚在仪式里感受到的那种压迫性黑暗。

　　你清楚，不能单纯依赖自己的直觉，特别是你早就死去几十年了。你在非限制区域里绕圈——用于正式晚宴的空餐厅，玻璃天花板的画廊展示着各种表现主义抽象作品以及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丑陋但功能齐全的健身房摆放着价值数百万的设备，直到注意到某个房间。房间周围覆盖着大量的摄像头，守卫却从不进去检查。

　　为什么他们会避开那间工坊？实际上，工坊似乎已经好几年没有使用了。你留意着安装于此的大量摄像头，小心地越过一座窑炉，来到一堆覆盖着厚厚灰尘的小雕像前。描绘当地野生动物的雕像很是精致，它的风格却让你有些难以归类。你又看了看摄像头，确保自己没有被发现，然后，伸手去拿一只陶土做的猫头鹰。

　　猫头鹰的喙流出鲜血，顺着展示架一直流淌，接着就汇聚在你的脚边。本能大声尖叫起来，命令你要么离开，要么喝下鲜血。你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那不过是一种幻觉而已。

　　你集中注意力，鲜血如烟尘般消失了。拭去猫头鹰上的蛛网，一阵冷意自身后袭来，于是，你转过身去。

　　这个亡灵不过是远处墙上的一个模糊阴影。转瞬之间，你看到了一张脸，足以让你从目录上认出他：是布莱恩·罗密欧。你观察他挣扎着维持存在的样子。他在集中精神，想要与你对话。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醉醺醺的笑声，有人正在寻找盥洗室。罗密欧消失了。你躲到窑炉后面，两个男人跌跌撞撞地闯进工坊。踏过门槛的瞬间，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男人们向反方向逃去。然而，他们是从摄像头面前走过的，大概有人已经发现了他们。你赶在安保人员出现前回到了派对。

　　拍卖前的派对诡异至极：酒精充斥其间，人群却异常平静，没有半点喜悦。少数的几个年轻人也很是低调。每个人都在不间断地畅饮着，就像是要驱散罗密欧带来的阴寒。作为一个死人，你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感受到活人的情绪。你可以知觉到这里死亡与失落的氛围。然而，于你而言，这不过像是光源上的一片带颜色的罩子，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阴影里。对活人而言，亡灵的世界太过遥远，如同一阵腐烂的恶臭。他们用尽办法掩盖气味，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你走到吸烟者聚集的室外，跟泊车员确认停车的位置。在爱德华出现的瞬间，你转身回到了室内，隐藏在爵士乐队的阴影之中。穿着一袭阴沉的黑色，手拿一副阿努比斯装饰的手杖，爱德华引起了拍卖参与者的注意。他们似乎并不认识他。他走近阿利特，简短的交谈了几句。但是，乐队的演奏让你无法听清他们交谈的内容。接着，爱德华露出一个毫无生气的微笑，又返回了奇亚拉等待着的地方。

　　现在，你必须小心行动了；你不想在拍卖开始前就被他发现。

　　这场高端派对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选项极其有限。安保太过严密了。在其他情况下，安保人员本身就可能成为血族尖牙下的受害者。然而，这里的安保人员总是以二人或四人小队行动，而且你认为他们之中的一部分还携带者开启的摄像装置。

　　人群并不热情，但是，大家都醉醺醺的，每分每秒都在变得更醉：也许，你可以欺骗或操纵某人进入一个衣柜或是假装要…具体手段并不重要，不是吗？贩卖非法艺术品的经销商，兜售自己产品的街头毒贩，无所谓是什么。你需要的仅仅是引诱一个醉鬼离开一小会儿，在没有安保与摄像头的地方发动袭击，然后亲吻的本能会接手余下的内容。

　　虽然安保措施很严密，但是重点是放在偷窃与可能发生的酒后冲突上的，对于你的行为毫无防范。你审视着这群越来越疯狂与醉醺醺的拍卖参与者，不禁思考在这种状态下他们是要如何参与竞拍。终于，你发现了一个理想的目标：一位疲惫的中年女性。她显然很是富有，穿着却不算时尚。她花了半个小时试图引起丈夫的注意，男人却依旧滔滔不绝地与兄弟会的朋友交谈着。

　　即使能够使用血律，你也承担不起犯错的代价。第一件事就是为你的目标找出一条安全的路线——没有摄像头，也没人会注意到你与她一同离开。准备几分钟之后，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女人落单的瞬间，你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身后，说道：“跟我走。”她毫不犹豫地跟着你穿过铺着地毯的走廊，进入一个远离主要人群活动区域的精致早餐角。

　　吸血冲动结束前，你将尖牙没进猎物的脖子。她发出愉悦地叹息。取走所需的量，你舔干净伤口，将她放在早餐桌前。她不会记得任何事情。你转身返回派对，猎物血液中的酒精让你有些踉跄。你需要几分钟等醉酒的感觉过去。

　　一声廉价的数字钟声宣告了拍卖的开始。爵士乐队停止演奏音乐，服务生熟练地架起金属折叠椅，就像在举办一场户外婚礼。布莱斯-希尔德森的醉醺醺客人们丢下手中最后一杯香槟或是威士忌。弗雷德里科·布莱斯-希尔德森登上一个小舞台，站在一袭黑色帘幕前，头顶则是一块显示荧幕。经销商、古董商和安保人员将竞品搬上对应的位置。

　　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手头确实还有充足的现金，让你能够拍下几个东西。一部分竞品超出了预算。对你而言，剩下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垃圾。然而，有两样竞品吸引了你的注意力。第一件便是列霞·乌克兰卡的《卡桑德拉》，起拍价是500美元。你非常确定，埃琳娜那里可以卖到更高的价格。不过，如果乌克兰的维克多开始竞拍，你有可能就没办法拍下它。但是，还有另一件叫做“黑色阿波罗”的东西。你猜测，它真的具有某种力量。起拍价是1000美元。你怀疑，成交价不会低于4000美元，也许还会更高。你可能能够最终拍下它，因为面具的来历不明，真正的收藏家会很在意这一点。

　　第一件竞品是一盏镀金的台灯，来自某个在革命中丧生的俄国贵族的房产。这件物品意外地竞争激烈，超过预期的50000美元，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笼罩在拍卖会的奇怪死灵能量演变为一种狂热的兴奋。下一件竞品是一架日式的折叠屏风，成交价也大大超出了人们的预期，你开始担心自己没有足够的现金买下任何东西。

　　但是，就在古董唱片与蜡筒的拍卖结束，《卡桑德拉》开始拍卖的档口，维克多收到了一条短信。他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了身。看起来，是电话那头有急需处理的生意。他用流利的乌克兰语与手下沟通，大概是在解释自己想要的下一件物品。不过，他留下的那个壮汉看上去并不太机灵。你也许可以赢过他。如果成功的话，你就可以把它转卖出去，赚上一大笔。

　　唯一的问题是，你从未参加过拍卖。尽管如此，观察人群几分钟后，你也发现了一些竞拍的小技巧。取得第一轮的漂亮台灯的女人非常坚持且霸道，采用策略吓退对手，坚持地也比其他人更久。拍下折叠屏风的男人很是狡猾——等到竞拍中期才加入进来。他表现得漠不关心、毫无兴趣，操纵对手在最后关头放弃，自己却赢下了竞拍标的。拿到17世纪克里特神像复制品的男人同样是耐心等待，晚些时候才加入争夺。但是，他的眼睛却不停在其他参与者、拍卖师和一些艺术经销商之间快速流转。他观察周围的一切，快速、清晰地思考着。

　　《卡桑德拉》的起拍价是500美元。你预计在正式的拍卖开始前，价格就会涨到1000美元。你最高可以出到3000美元。

　　拍卖一开始很激烈。不过，你并没有出价，反而打量起维克多的手下和他的主要竞争对手——圣达菲研究所咨询委员会的一位成员。你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在促使他们不断出价。同时，你还观察着拍卖师的举止以及现场管理人员对目前情况的关注程度。维克多的手下变得愈发紧张起来；他在努力应对，显然，他不习惯做这样的事情。你预估他会在什么时候退缩，而他的行动也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

　　那位教授并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拍下那本书。你试探性的出价。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给出一个价格。不过，你知道他没有那么坚决。你再次出价，于是，他退缩了。

　　唯一的真正对手是那位富有的圣达菲研究所咨询委员会成员；教授仅是与你竞争了一会儿。但是，你不依不饶地连续出价，让这位真正的对手也选择了退缩。

　　“那位阴影中的女士以1500美元的价格成交！”弗雷德里科·布莱斯-希尔德森敲着他的小木槌。

　　现场响起零零散散地掌声。你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且喝醉的人也喜欢鼓掌。

　　拍卖会有了一次短暂的中场休息，因为你想要马上拿到那本书。阿利特把书递给你，还帮你将它放进一只漂亮的人造皮革手提箱中。（她依旧不清楚你的身份。）尽管拍卖的参与者都喝醉了，拍卖行依旧十分重视拍卖会的审美。

　　返回座位之后，你又看了些不感兴趣的竞品——一张丑得惊人的爱德华时期的咖啡桌、一套由拉里克的门徒制作的宝石胸针和帽针，直到黑色阿波罗开始竞拍。买下那本书后，你依旧有足够的现金可以参与拍卖，只要你有兴趣。

　　“这件佩尔加的黑色阿波罗…”弗朗西斯科·布莱斯-希尔德森一面介绍，一名助手一面将黑色的太阳神小面具放在软布包裹的基座上。“原本称作赫里奥波里斯的阿波罗护符，这件杰出的艺术品在1930年被认定是16世纪制作的赝品。但是，比起作为一件真正的罗马文物，它的赝品身份也许更加有意思。由工匠大师精雕细琢…”

　　他叙述着黑色阿波罗的整个历史。然而，你并没有认真在听，大约是因为，你怀疑，弗朗西斯科说的大部分内容都是错误的。那是一件血魔法的神器，无论它背后有多少故事，你几乎可以肯定都是假的。

　　弗朗西斯科准备开始的时候，一些拍卖参与者用余光扫向你的方向，他们留意到了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这一次，感知人群的情绪来竞标将会更困难，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你喜欢观察他们了。

　　阿波罗护符的起拍价是1000美元，在正式的拍卖开始前，价格很可能会涨到3000美元。你最高可以出到6000美元。

　　艾伦·科尔博开出了第一个标价，但是，更激进的竞标者立刻涌向了他。你观察人群，试着感受他们有多想要这个护符，还有是什么在促使他们出价。有两个人十分活跃，一个是玻利维亚的艺术品收藏家，另一个是阿尔及利亚的文物修复师。你专注观察他们两个人，猜测着哪边会先败下阵来。你认为，那个艺术品收藏家会先收手。几轮竞标之后，你的猜测被证实了。他放弃了，那个文物修复师看上去亟不可待地想要赢得竞标。就在那个时候，你举手出价。

　　他表现出一点挫败，然后继续参与竞标。你们陷入了一场竞价战，价格已经接近你的心理价位。但是，你感觉他要坚持不住了。在最后一次出价之时，他放弃了。

　　“《卡桑德拉》的拥有者赢得竞标！”弗雷德里科·布莱斯-希尔德森敲着他的小木槌。

　　又是一轮礼貌性的鼓掌。

　　与书一样，你选择马上拿走你的战利品。阿利特将黑色小面具放入一只天鹅绒的锡盒，锡盒的体积跟一只外置硬盘差不多。然后，又把一本追溯面具的所谓的历史的小册子递给你。竞拍束魂之前，还有两场拍卖——第一个是来自罗马统治时期的埃及的法尤姆木乃伊画像，第二个是由阿尔瓦罗·多索创作的神秘主义学家约瑟芬·佩拉丹的油画。你用了一点时间阅读小册子，确保里面不会有违反避世戒律的内容。虽然自己不怎么在乎秘党的传统，但是你想知道布莱斯-希尔德森家族对你们的秘密世界了解多少。不过，小册子里没有什么值得操心的内容，只是一些猜测和鬼故事而已。里面也没有如何使用黑色阿波罗的信息。回到顶层公寓后，你可以再好好地研究一下这只面具。

　　“我们的下一件藏品…”弗朗西斯科说道。“是一尊白银和绿松石的霍皮族女人的雕像，是由已故艺术家布莱恩·罗密欧创作的。”现场一阵兴奋地交头接耳，因为罗密欧是在一场与阿利特家族有关的政治纷争中被谋杀的。随后的调查导致至少一个德克萨斯州的政治世家垮台，最终使布莱斯-希尔德森家族获得了今日这些拍卖品的所有权。你检查口袋里的备用钥匙，确保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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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DLC真是好长呀_(:з)∠)_终于要拿下这个雕像了
也许，勒森布拉的特点也对看见亡灵有所帮助？至少目前看来，支配术真的是蛮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