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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焦点 ...

  •   本来救得及时又调养了几天,朱晓慧的身体已恢复了健康,这天,她清早就起床了,很想出外走走,或者给高大婶家做点什么,这时,高大婶又端来了一盆洗脸水及牙膏等一并用具走进来了。
      “干妈,我已经好了,不能再麻烦您了。”她接过脸盆,很是过意不去。
      妹子,不要客气,干妈照料你,情愿。”高大婶十分亲切地说。
      “干妈,您对我这么好,我真难为情。”朱晓慧说。
      高大婶全然没有理会,等她漱洗完毕,接过洗具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又端来了早餐。朱晓慧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她看了高大婶端来的两个碗,一碗是白糖蒸鸡蛋,另一个碗里装的是黄灿灿的糕点。这么丰盛的早餐,她真不敢享用。
      “妹子,把这些吃了,干妈有话对你说。”高大婶见她这痴呆的神态,笑道。
      “干妈,有话您就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尽力……”朱晓慧想起高大婶提出要上告张占利的话,她认为,告不告张古利这并不重要,她们这样厚待她,可能另有原因。
      “你怀孕了,别个晓得不?”高大婶问。
      她摇了摇头回答:“张占利心里有鬼,这事还无人知晓。”
      “那好,那就好,你就在这里安心调养,千万不要外出,以免招惹是非,听话,啊,一切有干妈做主。”高大婶说,语气柔中带硬。
      “干妈,您是让我生下这孩子?”朱晓慧是明白人,她猜出了老人的心意,问。
      “既怀上了,是喜事,你看秀珍,想怀孕还怀不上呢。听干妈的话,好生调养,几个月转眼就到。”高大婶说着,把这份早餐亲自送到她的手上。
      朱晓慧双手接住,心里惴惴不安,她想到肚子里的这个小孽种,自有了他,给自己便带来了多么大的痛苦和不幸,原以为:她和张占利真能成为夫妻,没想到,她俩根本不可能,而这小孽债就过早地钻进她的肚子里来了。就因为有了他,自己连性命都不顾,是高永春他们把她从死亡线上夺了过来,又是他们一家人无微不至的关心、照料,使她再一次地获得了新生,她也意味着人生的可贵,她原打算等自己的身体康复后,上医院将这孩子打掉,重新劈开生命的一页,可是现在,她的恩人,她的干妈却要她把这孩子生下来,而且刚才,自己又亲口许下了承诺。离开这里吧,去哪里且不说,可这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朱晓慧犯难了。
      高永春对朱晓慧的遭遇不仅很同情,而且十分关心。本来,他劝她到政府去告张占利,但她拒绝了,他不理解,朱晓慧为什么就不会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他打听到张占利已回来,也顾不了插秧的劳累,这天,他吃过了晚饭,就找他去了。
      这两天,张占利几乎是把自己囚禁在客厅里,客厅不大,一套广式沙发,紫檀色的长条椅,闪亮的酒柜,花花绿绿的酒瓶及玲珑精制的酒具,当顶的吊扇和屋角的大彩电都是当代第一流的,唯有书架寥寥落落。这客厅是在不久前才布置好的,他不仅是讲排场、赶时髦,而且是特意让朱晓慧生活得开心啊。就在这间客厅里,他曾多次和她一同看电视,一同调笑,一同度过了多少个男欢女爱的美妙时光,然而这一切都已过去,成为了一个梦,这间曾给予了他几多温馨、几多欢娱的客厅,现在却使他倍感寂寞和凄凉。
      朱晓慧投水了,但就是石板路的那一边的高永春救了她,而且,还在那里调养,作为他——张经理是她的顶头上司,论理得去看看她,慰问她。可是,他知道,他这一去,她将会给他难堪,会让他下不了台,他不去自找苦吃。前些天的打假,接着又是朱晓慧投水,这一连串的事真让他伤透了脑筋,何况外面的人又说这道那。
      夜已降临,房里没开灯,月光如水银般地从天空泻下来,给大地洒下了一片银色的光。张占利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纯米酒准备借酒消愁,忽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又是敲门声。
      “张占利在家吗?”门外人发问。
      来人好大的派头,竟直呼其名,张占利还未辨别出声音,他心里发慌——难道是领导或执法人员为朱晓慧的事找上门来了?他把刚端出的一瓶酒重又放入酒柜,并惶恐地说了声:“请进!”又赶忙拉开了门。
      “当经理的这么节省,连灯也不开。”来人走进屋说,这话不知是取笑还是赞赏,张占利没去理会话中的含意,却在打量着来人,并顺手拉亮了灯。
      “没想到吧,张经理。”来人说,嘴角浮现出一丝嘲笑。
      “呀,稀客,稀客,坐,请坐。”灯光下,张占利认出了来人,心情轻松了些,不过,他断定,他也是为朱晓慧的事而来,便忙着递烟、倒茶,并先开了腔:“永春兄弟,你又做了一件大好事,我一回来就听说了。”
      “好事,什么好事?”高永春接过茶杯,淡淡地一笑,反问,并在长条椅上坐了下来。
      “你救了晓慧,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张占利尽量选用感人的话,并闪动着鼠样的目光,这种目光,只有狡诈人才有的。
      “谢谢你的夸奖,我看也算不了什么,如果是你碰上了,你会见死不救吗?张经理,你说呢。”高永春又用嘲讽的口吻说。
      “那当然,那当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张占利随声附和。
      “你这一说,我还真做对了,一下救活了两条人命。”高永春说,两眼紧盯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永春兄弟。”他避开他的目光,反问,为了表示镇定,他也掏出一支烟,慢慢地抽起来,他在猜测,他们是否把这事张扬出去了。
      “晓慧怀孕了,这你应该晓得。”看到他这装聋作哑的模样,高春直截了当地说。
      “晓慧……她,她可还是个黄花闺女呀。”张占利故作惊讶地说,“她有了孩子,这不可能。”
      “她是个黄花闺女,这没错,可是她爸来信叫她回去相亲那一晚,你就和她举行了婚宴,就和她非法同居了……”高永春一语道破“机密”。
      张占利明白了,朱晓慧把一切都对他们说了,但,他推测,他们肯定还没上告,否则,他高永春就不会来找了。“那你们的意思?”他心虚地问。
      “这不关我的事,现在是看你怎样对待晓慧和你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高永春严峻地说。
      张占利沉默了,他意识到:晓慧虽还没把他推上法庭,但,这孩子不马上了结,以后就更无法收场。他在屋里徘徊,沉思了好一阵后才说:“叫晓慧把孩子打掉吧,我负担一切手续费用。”
      “你愿意付多少?”
      “一千元,行吗?”张占利巴不得把此事赶快了结,脱口说出一个数字。
      “如果晓慧不同意呢?”他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追问了一句。
      他支吾不语了,重坐在沙发上,膝盖撑着手臂,两手捂着脸,良久,从指缝中吐出一句话:“你说多少?”
      “我代表晓慧说一句,三千元。”
      听到高永春说出这个数,他吃惊不小。在心里掂量了又掂量,然后坐正了身子说:“要打掉孩子才付钱。”
      “不,要先付款,后动手术。”对这事,高永春也不退让。朱晓慧肚中的孩子,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
      事情虽这样说定了,张占利因出了点“血”便怀恨在心,他认为:高永春自开了个“好又来”店,便把“迎宾店”的生意夺走了,现在又利用朱晓慧肚中的孩子来诈他的钱财。
      高永春本是为朱晓慧的不幸而讨个公道,没料到,却给自己留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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