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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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nt to hug and kiss you and say goodbye to the world, but what I want most is that you can live.
想要与你拥抱着接吻再道别世界，但我最想要的是你能够活下去。
01.
三途春千夜找来时，身体虚弱的你已经陷入了昏迷。而佐野万次郎虽然有些困倦，但实际仍旧没有真正入睡，他只是如同浅眠一般的闭着眼睛，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在感受着你的气息。
幽暗的走廊中那显眼的发色一点点的来到了亮光处，即使三途春千夜刻意放轻了脚步，但佐野万次郎仍旧在他出现在自己两米之内就睁开了眼睛。那眼中漆黑的色调吞噬了所有的光彩，他全然没有刚才面对你时的样子，此刻如同死寂的雕塑一般，用没有感情的眼神凝视着眼前追随自己多年，既是曾经的儿时玩伴、现今又是属下的三途春千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阿时的情况？”
在接到通报知道佐野万次郎来找你的时候三途春千夜便已经知道会受到这样的诘问，但其实理由简单至极。如果你真的是消失多年的姐姐那他肯定不会向Mikey隐瞒你危险的情况，甚至也会很担心，可你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用以缓解Mikey即将绷紧到极限的神经而已，那么就没有必要让他为了你而多费心，因为你压根不值得。
“是我的错。”三途春千夜没有任何的辩解，他立刻在佐野万次郎的身前单膝跪下。这是一种表示忠诚和敬意的姿势，就像几年前他找到了失踪的「王」再次表示追随之意时是一样：“您近来很操劳，身体状况不佳，所以我想等她的情况稳定后再告知您。”
完美的说辞，一点也挑不出错来。
但佐野万次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三途春千夜，他仿佛看到往回数去的很多年里，他一直都是这样俯首追随在他的身边，用拳头和手中的剑，替他披荆斩棘，再伙同其他人一起将他拥上王座。三途自认很了解他，这点暂且不论真假，他却是真的了解他。
“不是这样的吧，你只是觉得她是假的。”佐野万次郎语调平静的揭露三途春千夜内心中的真实想法，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你的，从眉眼到嘴角，最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你抱了起来：“但她不是假货、也不是替代品，是真的阿时。三途，我要你用对待我一样的忠诚和态度，去对待她。”
轻轻的声音在走廊回响，三途春千夜略微抬头。视野内青年单薄的背影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一般，但此刻抱着你，那周身的冷寂都仿佛被驱散掉。几秒后，他询问道：“这是您的命令吗？”
“是。”
“遵命。”
佐野万次郎将你抱回病房，三途春千夜全程跟随，并提前让医生在病房内等候着。
并不是之前受伤的那个，这个轮班来的医生在给你检查完身体又重新穿刺好留置针输进液体后便紧张的站到一边，毕竟梵天的首领和二把手此刻都在面前，不小心行事的话真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并且有关于你偷偷离开病房这件事他也怕被问责。
“阿时情况怎么样？”
“回首领，阿时小姐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并且根据身体发育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些营养不良导致了身体很差。现阶段她并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但需要给她用营养品来营养身体，并且等情况好转后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饮食调养。”
佐野万次郎点点头：“按你说的做，不用在意药物价格，需要的都用最好的，有什么需求的话就直接跟可可对接，让他处理。这里没你事了，先下去吧。”
医生毕恭毕敬的应声，然后赶紧脚底抹油一样走了。
佐野万次郎拉开凳子在你身旁坐下，看起来是有要陪着你的架势，同时他朝三途春千夜吩咐道：“去找几个营养师来，不管用什么办法，威胁也好、诱惑也行，都必须找到最好的。”
“是。”三途春千夜领命，目光移到你的身上，但仅一两秒不到，察觉到并不友好的视线的佐野万次郎便回过头来，随即他立刻恭敬的低头：“那么我就先行离开了。还请您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离开了病房，三途春千夜先给属下打了电话发布了招募营养师的任务，随后他干脆的拨通了灰谷兰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背景音有些吵，仿佛是有女人的声音，三途春千夜倒是一点不意外。毕竟灰谷兄弟中哥哥主要负责的是色.情.行业，弟弟则是高利贷的发放和回收，今天又刚好轮到灰谷兰休息，估摸着是没事儿又跑到自己管辖的夜.总会找乐子去了。
“是三途啊，我记得我今天休息来着，你有什么事吗？”
“装什么傻，你应该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吧。”
“诶…我应该知道吗？”店内特意调的有点暖色的灯光下，灰谷兰姿势随意的靠在卡座的椅背上。今日不是工作模式的他看起来要比平日里懒散的多，一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里仿佛酿着酒般醉的身旁的女人们面露霞色，平时总会打理规矩的头发此时被他抬手轻轻一撩就松散开来，于是少了那么几分正经的同时却多了几分刻意的诱惑。长手一伸拿到茶几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等到觉得把人晾的差不多要发火时，便轻笑着开口：“啊、如果是关于Mikey去找那个女孩的事情的话，的确是我跟他说的。”
“你没事就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吗？”
独乘的电梯内三途春千夜神色阴鸷，明显处于发怒前夕，而仿佛是知道他会这么说，灰谷兰倒是一点不在意。端着酒杯的手凑到嘴边，杯中淡色的酒液轻轻晃动，与玻璃杯一同在灯光下折射出暧昧的诱人光晕：“这可真是冤枉，是Mikey问我才说的哦。而且啊，要不是你向Mikey隐瞒了真实情况，他干嘛来问我？说起来，就这么看的话，在这件事上你似乎失去了他的信任呢。”
尾音里刻意的轻笑和故意说出的话就是为了激怒三途春千夜，而不负期待，灰谷兰借着电话听到一声闷响，仿佛是拳头锤在了什么并非墙壁的硬质物体上。
啊…是在电梯里吧。
他这么想着，都仿佛听见电话对面的二把手咬牙切齿的声音。说起来共事这么多年，他们兄弟俩跟三途互相看不顺眼，而相比起对方捉住他俩的短处，还是三途的弱点更明显，毕竟是个「王」大于一切的看似忠心实则中二的家伙，争锋相对的时候往那点子上使劲戳就行了。
三途春千夜当然也知道灰谷兰那些心思，所以他才说跟灰谷兄弟、特别是哥哥一点不对付，因为那个整天笑着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家伙实则性格相当的恶劣。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也的确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最后只能憋了气，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总有一天杀了你」这样对方早就听熟的威胁，然后挂断电话。
而戏弄了死对手一番的灰谷兰心情倒是相当愉悦。
02.
你醒过来大约已经是四五天之后的事情。
这期间佐野万次郎一直守着你，三途春千夜知道没办法改变王的决定，又担心他的身体，便干脆在第三天你的身体情况彻底稳定之后把你转到了位于梵天据点上层的首领房间的隔壁。
当然，应佐野万次郎的要求，两间房的中间安装了一道门。
入目的又是陌生的天花板，你双目无神的盯着看了许久，直到脑袋清醒这才坐起来。
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些仪器，但手臂上还留着针输营养液，掌心下触摸到的床单十分的柔软，你抬起手将针拔掉，掀开绵软的被子下床。身体不像之前那样无力，你有些失落于自己的身体又重新恢复了健康，但转而目光瞥到房间一侧的窗户，便赤着脚走了过去。
窗户虽然被关着，但是却很轻松就被打开。
凉风猛的灌进房间，长发被吹的乱舞，发尾扫过眼睛有些不舒服，你揉了揉眼角，便将身体探出窗户去看。往下是因为距离而被缩小成宛如地图一般的街景，感觉盯久了都有些眩晕，你闭着眼睛缓和着。
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行了。
“我觉得意大利那边暂时可以放置一下，我们没有必要主动去费特鲁顿家族的内乱里插一脚，只需要稍微等一段时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跟我们做交易。”穿行在走廊上，九井一正就刚才的会议将一些更深层次的情报分析给佐野万次郎听：“倒是美国那边，长期合作的那个组织最近又提出要求增量对他方的武器供应，我怀疑他们是否要跟另外一片地区的组织发生冲突，不过……”
“阿时…？”
九井一话没说完就被推开房间门的佐野万次郎打断，听到那语气中不自觉带上的几分颤抖，他这才将目光从手中的资料里抬起来。
宽大的房间内原本该是躺在床上的人此刻却移动到了窗边，身形瘦弱的少女蹲在窗框上，长裙和长发都被风吹出轻微的响动，听到呼唤后便回过头来，而当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他仿佛觉得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多年前相见的时候。
即使人就是他找到的，也曾在调查的资料中看过了你的模样，可他仍旧没有想到，两人竟然能相似到这种程度，这并非是单单指的外貌，而是眉眼间的一些神态。
可假的就是假的…你也并非是阿时姐。
九井一有些头痛似的揉了揉额角，仿佛是昨夜加班导致的后遗症此刻才显现出来一般。而佐野万次郎看着你身处的危险位置，心跳微微加快，眉眼间染上些许害怕，但他仍旧神情冷然的在跟你说话：“在窗户上很危险…”
你看着慢慢向自己接近的佐野万次郎，其实可以干脆的往后一仰结束生命，这样的话以目前你俩的距离来说他应该救不到你。可望着那双渐渐被惊慌染上了颜色的眼睛，你却迟迟没有动作。
你一直在寻求死亡。
前几年，你需要还清那个在基因学上来说作为你父亲的男人所欠下的债务，所以哪怕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重复着枯燥的生活、哪怕有很多次都能轻易的结束生命，却仍旧没有那么做。只是忍耐着、忍耐着，直到债务还清，你才开始打算起自杀的事情。
确定自杀的那一天之前，你就已经向公司辞职，又将收养的流浪狗送到了上下班经常会路过的宠物店去寄养，并把所有的积蓄都给店长当做寄养费。再将租到的公寓打扫干净后退租，把自己仅有的一些能用的东西留下，不需要的打包扔掉，又吃了最后一顿饭，跟所有照顾过自己的人道别，这才趁着夜色跳海。
你寻求着死亡，却又不希望自己的死给别人带来麻烦。
所以此刻，察觉到佐野万次郎眼中的害怕，你没办法从这窗户跳下去，干脆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快下吧，阿时。”
佐野万次郎已经来到你的面前，他保持着一点的距离向你伸出手来。你发觉他的指尖都在颤抖，无边的、害怕的颜色在那双眼睛中晕染开来，而此时借着明亮的天色，你亦是才发觉，这个那晚对你那么温柔的人，神情真的好憔悴。
你最后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03.
佐野万次郎在触碰到你不算温暖的指尖后便立刻上前一步，用力的将你拉下来。等你跌进他怀抱的瞬间，便又立刻收紧手臂将你紧紧抱住，仿佛是失而复得一样的情绪从心间弥漫，恐惧也在此刻彻底冲破了脸上毫无波澜的假面，而借着拥抱你的姿势、借着背对你的视线，所有的害怕都化作眼泪，轻巧无声的就流了出来。
但你知道他在哭，却没作出任何反应，因为你更加的知道，就像那晚的温柔、此刻他的眼泪亦不是属于你的。他眼中所注视的人并非是你，你只不过是他精神慰藉自己的、那个他所失去的「重要的人」的替代品而已。
“求求你…”展示内心弱小的眼泪还在脸上未曾干掉，佐野万次郎与你拉开距离，他的双手放在你的肩膀上，憔悴的脸上眼下的黑眼圈能够清晰的表明他走过的那些日子里的内心里的挣扎与痛苦。他动嘴，仿若嗡鸣般的说着话，声音不是很大，却将内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揉杂在了一起：“不要离开我。”
仿佛是缺少安全感的孩子，他连嘴唇都颤抖起来。
其实你何尝不知道眼前的青年真正想要祈求的对象并非是你，可当触及他的眼神、当第一次有这样的目光和话语拉扯着让你留下，明知道不该有那样的想法，可你仍旧没有控制住自己。
你问他：“那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说话间你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眉角，冰凉的温度仿佛触碰到佐野万次郎心间。其实这么多年来，哪怕内心千疮百孔、哪怕每天都被黑色冲动包裹着陷入更深的泥潭，他也仍旧遵守了跟武小道的约定保护好了大家，每天都活的很痛苦，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你当年离开时说的肯定会再见，所以他一直在寻找着你，期盼着你回来、期盼你给予他拥抱和温柔，让他苟延残喘，直到真正离开的那天。
可是…不能答应你。
你发觉佐野万次郎眼中情绪变化的那一瞬间，他便与你额头碰在了一起。
“我随时都可以去死。”
毫不犹豫的话里是完完全全对自己生命的漠视，这一刻你仿佛在佐野万次郎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怔愣间，他抬起头来，用双手轻轻捧着你的脸颊，仿佛是对待珍宝一般，连眼神都温柔的像是能让冬雪融化。
“但我希望你能活着。带着笑容，平稳的走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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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