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愿者上钩1》虞窗

91、第九十一章 不必问

　　“爱吉莉雅，你的舌头好了诶！”
　　“真的！”
　　“太好了！”
　　“让我看看。”
　　“太棒了！”
　　……
　　回到那栋房子中，发现爱吉莉雅新变化的孩子们围着她说这说那。

　　那女孩对爱吉莉雅打着手语：“借来的游戏机，要还给人家了。”

　　正站在爱吉莉雅身旁的一个男孩菲德斯跑过来，他看着那台游戏机，问：“未寻，我也能学会这种叫‘念’的能力吗？”
　　菲德斯说了这话后，所有的孩子都看向那女孩，爱吉莉雅隐约听见些什么，也朝这边看过来。
　　那女孩打着手语回答：“只要有人教，谁都能学念，但是和读书一样，学到什么程度，看个人的努力和天赋。我对念的掌握不太行，比较偏科，不太适合教人。如果想学的话，我问一下朋友，他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师。不过他老师的标准很高，要求很严，达不到要求的话，人家是不会教的。”
　　听到这话，菲德斯自信满满地说：“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会努力去做的。”
　　那女孩点点头。

　　空间切换后，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网咖包间。
　　那女孩打开电脑，进行着一些操作。芬克斯从包间的窗口向外看，与刚才的阳光灿烂不同，外面正是满天星辰，看来跨越了好几个时区。
　　没多久，有人敲门，那女孩去开门。
　　一个银发男孩走了进来，是友客鑫的那两个小孩中的一个。另一个黑发的男？女？孩也跟着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很大的娃娃。
　　黑发的那个一进来就很热情地打招呼，银发那个比较平淡，就挥了挥手。
　　桌子上有几大盒糖，那时之前那女孩转移过来的。她把其中一盒拆开，拿了几颗递给两人。这两人似乎都是喜欢吃糖的类型，立刻就撕开包装吃了。
　　黑发的那个说：“嗯，是玫瑰的味道！”
　　银发小子说：“这是卡金的特产，你去卡金了？”
　　点头。
　　银发小子说：“听说那里最近很热闹，要搞什么移民新大陆的计划，移民一亿人到新大陆。连今年的猎人考试都是在卡金境内举行的，看来协会也要掺和进去。”
　　黑发的那个说：“哥哥，我们还没去过卡金呢。”
　　银发小子说：“那就去看看，有什么推荐吗？”
　　那女孩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地点推荐吧，她在卡金待的时间也不短了。
　　听着那女孩的介绍，黑发的那个不断发出感叹声，过了一会儿，黑发的那个说：“未寻，你周游了卡金吗？”
　　摇头。
　　银发小子问：“那你怎么这么清楚？还是本国人的推荐？”
　　……
　　聊了一阵后，三人的话题转移到了学念的事情上。
　　银发小子说：“比司吉确实很厉害，她也很擅长教人，只是老太……她那种类型的很难应付。”
　　说着，银发小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发怵。
　　那女孩说了些什么。
　　银发小子说：“我帮你联系一下，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吧。”
　　点头。
　　“对了，你是不是见过比司吉？我听说会长选举的时候……”
　　点头。
　　……
　　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两人就离开了房间，临走时，黑发的那个把带来的娃娃塞给了那女孩。

　　两人走后，空间又一次切换。短短时间内里进行那么多次空间移动，芬克斯都麻了，眼前出现一大片种植田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惊讶了。
　　那是烟叶田。抽烟的人遍布全世界，认识烟叶长什么样子的人就不那么多。芬克斯会抽烟，也认识烟叶。不仅认识，他还尝试种过一种烟叶，可惜种死了。
　　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大地，一阵阵肉眼可见的热浪在空气中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烟叶田都笼罩在太阳和热浪中。
　　那女孩拿着游戏机走到了一间并不太大的木屋前。一个五十多岁、体态发福的黑发男人正坐在摇椅上摇着扇子，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块切开的西瓜，地板上也放着一块西瓜，一只小狗正趴在那里啃着西瓜。

　　那女孩把游戏机放在桌上，又拿出一瓶酒放在游戏机旁。那个男人放下扇子，拿起那瓶酒看了看，问：“这是卡金的酒？”
　　点头。
　　一个五十多岁、同样很富态的黑发女人从屋子里出来，她径直走到桌子前，问：“用完了吗？”
　　点头。
　　黑发女人拿着游戏机走回屋内，很快又出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两本书。她坐到桌前，把书放在那女孩面前，说：“这是我和老迪送你的，你猜猜哪本是我送的，哪本是他送的？”
　　那两本书，一本是《人间王国》，另一本是《万火归一》。那女孩把《万火归一》放到黑发女人面前，把《人间王国》放到老迪面前。
　　老迪和黑发女人都笑了。
　　黑发女人拍着那本书，有点不甘心地说：“真是的，什么时候才能难住你。”
　　黑发男人老迪说：“阿景，我就说你应该再换一本更难猜的。”
　　黑发女人阿景说：“可我就是很喜欢这本啊，换其他的，就不是我想送的了。”
　　老迪说：“所以才没有难度啊。”
　　阿景说：“那你怎么不换？”
　　老迪说：“你选哪本，我就要跟着选相应的。你不换，我换了也不行，反而更容易被猜出来了。”
　　芬克斯在一旁看着，总觉得那个叫老迪的男人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那女孩拿出一大包糖放在阿景面前，和她给之前银发小子的是一样的糖。那个阿景显然也很喜欢吃甜的，立刻拆开吃了。
　　阿景一边吃一边问：“这也是卡金产的糖吗？很不错嘛。”
　　点头。
　　老迪把那瓶酒打开，就着瓶子尝了尝，品了一会儿，问：“这是什么做的？尝不出来啊。”
　　那女孩说了什么。
　　阿景听后很诧异，问：“辣椒也能酿酒吗？我尝尝。”
　　说着，接过酒瓶尝了尝，也品了好一会儿，才说：“果然尝不出来，是用没有辣味的辣椒酿的吗？”
　　摇头。
　　“很辣的辣椒，这也没辣……”话还没说完，阿景就住口了，没过多久，她抄起一块西瓜往嘴里塞。一旁的老迪已经在吃西瓜了。
　　吃了大半块西瓜后，老迪说：“原来辣味在后劲上。这名字取得也很有意思，一年春，一般名字都叫百年春、千年春、万年春，到这就只有一年春了，是过一年算一年吗？酒有意思，名字也有意思。”

　　想了半天，芬克斯终于想起这个老迪像谁了，巴路沙群岛上被灭国的国家的总统还是总理？那个被当做傀儡操作着在电视上发表讲话的家伙。在电视上看见这家伙的新闻时，这家伙就被普通人看不见的念操控着，他被操纵的样子芬克斯印象很深。据侠客推测，那个国家很可能被奇美拉蚁控制了，后面曝出的新闻也隐约证实了侠客的推测。
　　这家伙不是死了吗？还是说大难不死逃过一劫？或者说只是长得像？电视上说这家伙叫什么来着？芬克斯努力回想，怎么都想不起来。芬克斯能回忆起他的长相，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那女孩在那个老迪家待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离开后，她没切换空间，而是顺着烟叶田往前走，快要实质化的热浪并没有影响到她，她仍然像平常那样慢慢向前走。
　　除了一望无际的烟叶田和天空，芬克斯没有看到其他事物。成片的绿色烟叶中，那女孩黑色的衣服格外显眼。芬克斯印象中，她总是穿着黑白灰的衣服，活像是从老式黑白电视里走出来的一样。

　　一片又一片的烟叶从身旁向后退，芬克斯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一个他很想问的问题：“你能找到某个死人的尸体？”
　　点头。
　　“需要什么媒介？”
　　“与本人有关的东西。”
　　“像之前找团长的那种？”
　　点头。
　　芬克斯想了很久，发现似乎没有这样的东西，他问：“如果没有，还有其他方法能找吗？许愿？”
　　“不一定，看情况。”
　　芬克斯说：“我想找一个家伙，那家伙死了9个月了，在萨黑尔塔合众国的一个城市里。尸体，大概没有全尸了，也许已经被分成一块块了，或许被剁成肉酱了。碎片也好、肉酱也好，总之，能找到就好，什么样子不重要。”
　　“您知道对方的名字吗？”
　　芬克斯说：“这是当然，怎么可能不知道。”
　　“给死者的往返明信片，如果想知道，问问本人，或许可以得到答案。”
　　听到这话，芬克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一件事。那个时候，在贪婪之岛的时候，团长用过那张卡片，他用那张卡片给那家伙写信了，侠客和玛琪也写了。他没写，他跟那家伙也没什么好说的。
　　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芬克斯不由喃喃道：“团长用过。”
　　“您找尸体，是想带回流星街吗？”
　　沉默了一会儿，芬克斯说：“怎么说，那家伙也是流星街的。待在流星街，应该比待在讨厌的地方好吧。”
　　“我想，您想找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在您想送他去的地方了。”
　　芬克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那家伙都已经死了，难道他还能自己跑回去？”
　　“刚才您说您的团长用过那张卡片。”
　　“对啊。”
　　“他做了什么呢？”
　　芬克斯说：“能做什么，就和死人聊天呗。”
　　“除了聊天之外呢？”
　　芬克斯抓抓头发，说：“除了聊天，其他也做不了什么啊。”
　　“我猜，除了聊天之外，您的团长大概和您会有同样的想法吧。”
　　听到这话，芬克斯立刻明白过来，看着她问：“你是说团长已经把那家伙搬回去了？”
　　“这个问题，去问本人，更能得到答案吧。”
　　“你怎么知道团长他会这样做？”
　　“为什么不知道呢？同伴之间有相同的想法很自然啊。想让同伴回归故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得到这个回答没多久后，芬克斯就失去了意识。

　　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后，芬克斯一直惦记着那女孩说的话。他什么都没管，直接先找到库洛洛问出这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库洛洛有点意外，问：“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问出口后，库洛洛立刻想到了答案。
　　“她告诉你的？”
　　芬克斯之前一直不知道，醒过来后就问这个问题，他怎么知道的就很明显了。
　　看到库洛洛的反应，芬克斯得到了答案。
　　看到芬克斯的反应，库洛洛也得到了答案。
　　两人认识多年，对方的哪种反应是什么意思，双方都很了解，这一点，所有初始成员都一样。

　　库洛洛通过“给死者的往返明信片”和窝金进行了生死相隔的交流，从窝金那里知道了他生前最后去过的地方。库洛洛单独去解决月例大赛问题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友客鑫，找到了窝金已经被野兽啃食得只剩下一些骨头的遗骸，连同派克诺妲的遗体一起，带回了流星街。
　　人死之后，与人偶没什么区别。这是库洛洛的观点，他到现在还持有这个观点。只是，同伴的尸体，就算腐烂变质化成脓水，也还是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一点，就算他从未说出口，心里也无法否认的。

　　这件事，库洛洛谁也没告诉，他向来是个不喜欢解释说明的人，他也不觉得这事需要特别提起。
　　得到答案后，芬克斯就不再追问。有些事，知道就好，不必追问。其他蜘蛛默默听着，没有谁开口。不必开口时，蜘蛛们总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