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愿者上钩1》虞窗

10、第十章 幸福之城

　　约德摩尼亚有个称号，叫“幸福之城”。
　　有资料显示这座城市的幸福指数很高，是全球知名的宜居城市。
　　约德摩尼亚的人口密集度，是许多同等发达度的城市的平均水平的一半。这座城市常年处于温暖湿润的气候中，冬季无严寒，夏季无酷暑。
　　在工资待遇、工作时间限制、社会福利、医疗教育资源、文化艺术发展、公共基础设施、城市规划、交通建设、人均财产方面远超同等发达程度的城市平均水平。约德摩尼亚是最早实行四天工作制的城市之一。
　　同时，该城市的房价和物价水平，竟然奇迹般只有同等发达程度的城市的一半不到。当地政府长期采取抑制房价增长的政策，对房屋买卖征收高额的税费。
　　租房者的权益同样受到保护。该市普遍实行长期租房合同制，限制房屋租赁的涨幅，保障租客的权益。在这里，房东单方面的上涨租金，驱赶房客，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即便是年龄超过六十五岁的房客，只要有继续租住的意愿，房东也不能单方面终止合同，必须继续续约。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政府廉价租房提供，大量的货币性租房补贴。租房保险和房客协会的存在，也为租房者提供很多保障。约德摩尼亚市有70%以上的常住人口，依靠租房生活。约德摩尼亚市房屋的持有率不到20%。
　　在这里，租房度过一生，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约德摩尼亚还是个阳光普照，物产丰富的地方。由于气候条件优越，许多蔬菜水果都能在此大量种植，产量和品质方面都有很高的水准。
　　约德摩尼亚也是鲜花之城，有“联邦花园”的美誉。这里有欧奇马联邦最大的鲜切花交易市场——朱文塔斯花市。联邦内部二十几个国家和地区的鲜花，有80%都从这里供应。鲜花成千上万，成捆成捆出售，只需要很少的戒尼，就能带走一大把。
　　花市的门口，立有头戴花冠，手持金杯的青春女神朱文塔斯的雕像。新鲜度，是鲜花的生命，约德摩尼亚人用象征着生命与活力的青春女神为这个花市命名，是希望给鲜花和买卖鲜花的人带来生气与朝气，如青春女神一般永远生机勃勃。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约德摩尼亚和流星街，都相差甚远。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垃圾，从约德摩尼亚运送到流星街。
　　他们享受了现代科技、文明发展、美丽和繁华。流星街，流星街得到了数以万计的垃圾。

　　正走在朱文塔斯花市的库洛洛，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他看到了花市里成堆的劳多米亚，每捆只要150戒尼，不过一罐果汁的价钱。
　　库洛洛买了一束，他是旅团里少数会付钱买东西的蜘蛛。
　　拿到手里后，库洛洛仔细观察着这里的Iɑlǔna，花型标准，颜色均匀，品相极佳。相比之下，流星街的Iɑlǔna就显得有些粗糙。
　　库洛洛观察了一会儿，顺手把这里的Iɑlǔna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他没走几步，就有流浪者走过去，拾起了那捆劳多米亚，喜滋滋地踹到了自己的怀里。库洛洛并没有回头，身后发生的事他都知道，没必要回头，也没必要在意。
　　到处都有捡垃圾的人。

　　在花市逛了一下，库洛洛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一栋十分常见的独栋民居。在约德摩尼亚，这样的建筑随处可见。喜爱阳光的约德摩尼亚人，大多会选择把自己家的窗户装成落地窗，以更多地接纳阳光的照耀。库洛洛住的房子，也有这样的落地窗。
　　正值中午，阳光很是灿烂，库洛洛站在窗前，接受着阳光的照耀。库洛洛很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光与皎洁的月光，都是他喜欢的东西。

　　周围的街道干净而宽敞，道路两边栽着高大的蓝花楹树。库洛洛身处的这栋房子，庭院中也有一棵很茂盛的蓝花楹树。
　　生长在约德摩尼亚，连花的花期也变长了。到了十月份，总是开放在夏季的蓝花楹依旧盛开着。成串的蓝花楹掉落下来，铺成一片蓝紫色的花路。
　　每到蓝花楹盛开的季节，总是有很多游人来这一带观赏。还有成群结队的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来这里拍照。
　　现在就有。
　　那些女孩子走入了库洛洛的视线范围，他并没有看见。

　　“呐呐，据说，蓝花楹的花语是宁静深远。”
　　“诶，不是清丽脱俗吗？”
　　“是清凉冷淡、静谧幽邃吧。”
　　“我看到的是忧郁绝望，等待爱情诶。”
　　“哇，听起来好伤感。”
　　“怎么都是些冷冰冰的形容？”
　　“蓝花楹就是冷色调的嘛。”
　　“明明是夏天开的花，颜色还这么冷。”
　　“可是，真的很漂亮啊。”
　　“这么美的花，干嘛要有这么悲伤的花语，我不喜欢。”
　　“都是编的啦，花语什么的都是假的，花好看不就行了。”
　　……
　　一阵阵清脆的声音飘入他的耳中，他没有听见。

　　一阵风吹过，带来一串串蓝花楹，飘落到库洛洛的身上。他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避开，还是站在那里。
　　阳光依旧蔚然，照耀着他，也照耀着他身上的蓝花楹。
　　或许，也有那么一刻，照进了他心里。

　　下午，库洛洛睡着了，他习惯在阳光蔚然的时刻入睡。
　　他睡在独栋民居的阁楼里，里面有一床吊床，库洛洛就睡在那里。伴着断断续续的摇晃感，库洛洛睡着了。
　　还做梦了。

　　应该是梦吧。
　　他到了一片大海边，无边无际，蓝得纯粹的大海。海还连着天，连成一片，把天空也染蓝了。
　　库洛洛没见过这样的颜色，像是风行天际时天空的颜色，又像是海水轻扬时，带起的水波的颜色。
　　库洛洛弯下腰，捧了一捧在手里，粼粼的光在他手中晃动，闪烁着剔透的颜色。水一点点淌向他指缝间，很快，细碎的光流走了。
　　库洛洛又捧起一捧，没多久，又流走了。
　　这样，是留不住的。
　　库洛洛知道，他也不甚在意。他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把视线投向海天之际。

　　一座座白色的冰川从视线的尽头慢慢靠近，靠近一点，沉在水里的部分就增加一些。没走多久，冰川就悄无声息地沉没在海平面之下。
　　陆续有冰川漂来，陆续沉没。没有一座能够漂到库洛洛面前。

　　叮咚、叮叮咚、叮叮咚咚咚——
　　断断续续、若有似无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像是琴声，又像是其他的。
　　库洛洛分不太清是什么声音。乐器的声音，在他耳中都是相似的，和路人的声音一样，没什么区别。
　　声音舒缓而有节奏地响着，似乎是成段的乐曲。库洛洛似乎听到过这样的旋律，似乎又是第一次听见。

　　旋律缓缓流淌着，冰川陆续出现、沉没。海天之际的蓝色，不断变换着彼此之间的边界。海水卷到库洛洛身边，剔透的蓝色变成透彻的白色，一如冰川的颜色。
　　库洛洛躺在沙子中，闭上眼睛。如果是梦的话，这是个好梦。

　　咚咚咚——
　　远处教堂传来的钟声，叫醒了库洛洛，从蓝色的梦中。
　　库洛洛怔了几秒，他似乎做了个美梦，似乎又没有，然后思维就回到了现实中。
　　然后，他收到了信息，芬克斯发来的。
　　芬克斯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库洛洛，说要去找除念师。
　　库洛洛把地点发给他。发完后，他又开始思考芬克斯遇到的情况。

　　2000年，10月，贪婪之岛。
　　独自一人在民居中休息的飞坦，此时如在梦中。
　　闭上眼时，他还身处贪婪之岛，再睁开眼后，就身在流星街。
　　飞坦的想法和芬克斯差不多，他也以为自己中了敌人的念能力，被强制从贪婪之岛转移到流星街了。
　　视线范围内最先引起飞坦注意的，是一个活物，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一个正在流星街外围走着的女人。
　　步履缓慢，浑身破绽。
　　飞坦观察者周围的情况，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
　　很快，他也受到了芬克斯曾受到的待遇，被强制扯着朝那人的方向移动，无法保持离她太远的距离。
　　飞坦冷冷地开口：“你要做什么？”
　　这话自然是对那人说的。
　　没有回答，甚至连反应都没有。那人依然继续走着。
　　飞坦抬起一只手，许多气聚集在他手上，形成锋利的手刀。眨眼间，飞坦就到了那人身边，手掌横切对方的颈部。
　　手掌穿过了对方的颈部，一如芬克斯之前那样。
　　那人也像之前那样，像是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依旧自顾自走着。

　　见此情形，飞坦也有了诸多猜测，和芬克斯差不太多。
　　不过，他发现了一件芬克斯没有注意到的事。
　　声音。
　　没有声音。
　　准确来说，是飞坦听不到那人的声音。

　　飞坦攻击那人失败没多久后，就有流星街居民出现在飞坦的视线范围内。一个流星街的孩子，她大概是从居住区偷偷跑出来的，穿着一身很不合身的防护服，显然是穿了成年人的偷跑出来的。
　　那个流星街的孩子似乎是专门来找那人的，一见到那人，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每一个字，飞坦都听清了。
　　说了一大堆话后，那孩子就把一个破旧的小盒子递给了那人。
　　整个过程，飞坦没有听到那个人的任何声音。飞坦确定她说话了，但飞坦就是没有听到任何她的声音。
　　是不会说话，只会唇语？还是只是他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