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从长计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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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整个上清派茶余饭后讨论的热点，便是这二人的“一眼万年”。
这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初秋的阳光正好，晨风也刚好。秋白在屋外的小院里，一手拿着馒头，一手夹了口咸菜送到嘴里，没嚼两口，便听到不远处洒扫的两个小道士悄悄地在议论着什么，聊到兴奋之处还不时地往自己所在之处瞄。
虽然两个小道士已经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但在不远处的她虽无武功，却也算耳聪目明，隐隐地还是听到了关于“秋姑娘，灵渊师叔，一眼万年”这些断断续续的词。
这些词便足以让她串联起了整个对话，所以现在这个上清派不止知道她要嫁给他的事，甚至连“一眼万年”这种鬼话也知道了？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菜也没味了，馒头也不香了。
这个百年道门上清派就像一张无形的网，铺天盖地而来，自己则弱小的如同蛛网上的蚊虫，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放下筷子和馒头，她无语望苍天，然后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龙姑娘！”
“我听说你们回来了，便过来看看你们。”一身红衣的龙缘，在上清派里十分惹眼。她笑着走近坐下，爽言爽语道：“我一早就听说了，这个灵渊道长对你一眼万年，现在上清派的小道士们都在想着怎么操办你们的婚事。”
最后一句如同迎头一盆冷水，浇的秋白一阵哆嗦。
去他的一眼万年！
“来的路上我就觉得你俩有古怪，果然。”龙缘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眼前瘪了的秋白，然后十分得意道：“我看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不错，哈哈！”
嗯，有古怪，但绝不是你想的那种古怪！还有，你的眼光，其实是有点问题的！
“秋姑娘，你们大婚时记得给我送请帖，我就喜欢热闹！”龙缘看着眼前那个无精打采的女子，在心里暗道，这姑娘到了嫁人的时候，便就会是这一副小家子作态。女子哟，还是不能太早嫁人！
“龙姑娘，祖婆婆应该不会来上清派找我的，你若要寻她，不妨等过几日去明玉山庄看看。”对于这个仗义相助的豪爽女子，秋白打心里喜欢，虽然她那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确实需要提高。
她有一种坚定的预感，如果龙缘见到祖婆婆，吃亏的一定不是后者。
其实不见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安排，为什么世人都不明白，有时候放过对方就是放过自己呢？
“那个老婆子！”提到祖婆婆，龙缘立刻脸色一变，眼里的小火苗扑腾扑腾地烧着。
“龙姑娘，请问你与祖婆婆有何过节？”秋白弱弱地问道，心里却也基本明了，祖婆婆的那张嘴，只怕十个人中便会有十个人不喜欢。
但她在危机时刻帮过自己的恩情绝不能忘，于是她决定放弃自己不关己事高高挂起的原则，尝试开解这位豪迈的龙大小姐。她默默地倒了杯水，递到她的面前。
“她，她，她居然要给我说亲！”龙大小姐英气的脸上愤愤不平，喝了口水，干脆利落地说道。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秋白基本搞明白了来龙去脉。她再次肯定，龙缘不但被坑了，还是个纯纯的冤大头！
祖婆婆在去唐水镇的路上，途径洛水镇，恰巧地遇到了龙缘。一个是铜牙利齿且十分喜欢找事的婆婆，一个是豪迈且心思单纯地龙大小姐，二人互看对方不顺眼仅需一个眼神对视，是件十分顺理成章就便发生的事情。
但在舌战这件事情上，二人却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
因此，祖婆婆只需正常发挥，便把龙缘从打扮作风到单身状况都说了个遍，最后发现单身这个问题，更是痛点中的痛点。
她不但精准地戳中痛点，更热情地表示要去明玉山庄为她说亲。这一举动险些让这位在马背上长大的龙大小姐从马上跌下，但是打也下不了手，说又说不过，于是为了堵住她的嘴并制止她可能的举动，她只能被迫拿出龙行符将其打发。
这个事情基本上可以说是，这位单纯的龙大小姐被坑的彻彻底底，而祖婆婆则是白捡了这么个龙行符。
所以，当初这个龙大小姐宁愿跟自己上山蹲祖婆婆，也不愿独自去明玉山庄，实在是怕这位“热情”的老人家再来个“说亲”。
秋白突然有点同情龙缘了，好在这事倒是不复杂。
她好言相劝道：“龙姑娘，我也见过祖婆婆，她虽说话比较直白，但人心善良。可能那日你们俩是一时冲动，所以互相冲撞了，我代婆婆向你道歉。你看，你无心插柳送她的龙行符救了绿意一命，此事就当是你大发善心，既往不咎，可好？”
“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龙缘气道。
我懂！
但是，身为见识过祖婆婆火力全开的见证者，她真心觉得，相比之下，龙缘根本不堪一击。除非有某人的脸皮和实力，正常情况下，常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龙姑娘，祖婆婆年纪大，我们咽下的这口气就当是积德造福。”真的，能不见最好别见了，再见一次的话，别说咽不下这口气，甚至会有被气到断气的可能。
龙大小姐，珍爱生命，远离祖婆婆！
龙缘长长地叹了口气，在这位打小就顺风顺水长大的少女心中，祖婆婆是自己在江湖这片浑水中踢到第一块结结实实的硬石头，虽然硌脚，却也不至于绕不过去。
于是，这位爽朗的少女在思考了片刻后，多少也意识到了二者的实力悬殊，决定各自放过，绕过这块石头继续前行。
“你要去看比武招亲吗？”龙缘问道，热闹是真的好看，但是一想到会遇到那个老婆子，她的心里总还是有些怵的。
“我要等绿意醒来，根据她的状态再做决定。龙姑娘有认识的人要去参加比武招亲吗？”
“我哥哥！”提到自己家亲哥，龙缘完全忘了之前的不开心，一脸兴奋，眼里发光，“告诉你哦，我哥哥可厉害了！这个明玉山庄大小姐据说是貌美贤惠，娶回家当嫂子想来不错！”
“那龙公子喜欢张姑娘吗？”
“这个，我不清楚，他们之前好像并未见过。不过，这不重要，我哥哥长得好，人也好，张姑娘嫁过来不但不会亏，还赚大发了呢！”在十几岁情窦未开并不知情为何物的龙缘心中，任何能嫁给自家哥哥的人都是件赚大发的事情。
“龙公子既然未曾见过张姑娘，想必对张姑娘并未有意，为何要来比武招亲？”想到真正朗有意妾有情的柳无恒，秋白觉得自己如果能劝退一个，便也算是帮到他了。
对于这个问题，龙缘想都不用想，张嘴答道：“应该是我爹让大哥去试炼试炼吧。”
“只是想要试炼的话，有很多方法，未必一定要是比武招亲。而且，比武招亲关系终身大事，想必张家公子定会十分认真对待，刀剑无眼，万一受伤也是不好。”她继续努力劝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龙缘笑道：“不过，这个问题应该不大，我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武功不好，他应该会很快被打败的。我回头告诉他，一见情况不对，立刻投降，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他向来都十分擅长投降！”看着对方诧异的表情，龙缘笑着补充道。
“这样，也好，也好！”所以，这些参加比武招亲的人，都是些什么“神仙”啊！她突然觉得，柳无恒应该还是有些许希望的！
只要盼着，有时候，希望真的就在下一刻出现。
在秋白劝说下，龙缘大气地决定放祖婆婆一马，然后立刻启程下山，速速回车行去告诫哥哥，关于如何才能在第一时间投降这件要事。她目送着这位红衣的女子骑着她神气的黑耀离开后，便见到的云天小道士快跑到自己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秋姑娘，他们让我来告诉你，沈姑娘醒了。”
绿意醒了，虽然她依旧躺着，脸色和唇色一样白里带着丝丝微红，但精神尚可，床边站着两位闻讯而来的小道士。见到秋白时，她两眼发亮。两人目光对接上，那一刻似有千言万语。
“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
看出二人眼神的微妙，两位小道士们礼貌地离去，细心地为他们关上门。
“他们说，你要嫁给那个灵渊道长？”沈绿意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个灵魂拷问。
“嗯。”秋白低着头小声地应着，这些小道士的嘴到底是有多快！
“是因为我？”
“也不完全是。”为了不让绿意愧疚，她决定模糊地回答道。
“那你对他有意？”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难道是因为她对他有意？所以自己昏迷的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这个，也不完全是，总之，这个事情，它......它说来话长。”秋白支支吾吾地说着，“这么说吧，绿意，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你的身体养好，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对，从长计议！”
“二位，我们可以进来吗？我带着师叔看来沈姑娘。”屋外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熟悉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请进。”这些人不但嘴快，腿也快！这下，人到齐了，她觉得自己的头不但大还疼。
屋外的人推开门，上午的阳光柔和地跃进屋内，灵渊道长笑得一脸和气道：“秋姑娘，你们刚刚说要从长计议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从长计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