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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重写 ...


  •   宋箫白偷偷跟在后面,跟得很小心,跟着跟着,男人突然停下来说:“教你练剑的人呢?”

      她下了一跳,踩到雪水,差点滑倒。

      “先生带我去翩雪院之后,便说有事,走了。”小安澈小心翼翼抬眼看着背对自己的父亲,父亲虽然冷冷的,但只要将今天的成果展示给他看,或许他就会看看他,夸夸他了吧。

      “父亲,我在翩雪院练了一天,已经差不多能掌握了,我练给您!”说着就要解下剑。

      “不用了。”男人还是没有转身,似乎连给个眼神都不想,“你以后,不用练了!”说完,甩袖离去。

      小安澈抱着那剑,呆呆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直到望不见身影,才忍不住偷偷哽咽。他似乎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宋箫白也看不明白。

      不过,安澈为什么哭了,不会真入戏了吧。

      “安澈!”宋箫白担忧地喊了一声。

      陷入过去的安澈立马清醒,停下哭泣,眼角挂着泪看她。他那双眼睛,经由眼泪洗过,显得更加剔透了。

      “你……”宋箫白想说些什么,安澈却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宋小白,借一下你的手。”安澈抬手抹了眼泪,“这幻境太厉害了,你没跟我说话,我就陷了进去,所以我得握着你的手。 ”

      他解释完,宋箫白还是不明白握着她的手有什么用:“这……握着我的手有什么用吗?”

      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安澈的头顶,只见他微微撇开头,轻轻解释道:“你不是我记忆里的人,有你干预,我不会陷进去。”

      “哦。”宋箫白答应了,两人默默站了一会儿,她搓着手臂道:“咱们现在怎么办?干在这站着也不是事,要不——”

      “走,跟上他。”安澈拉着她离开了四季如春的江南小院。

      宋箫白本来是想说,要是没办法就进去暖一下的……唉,算了,出去要紧。

      他们跟在男人身后,她旁若无人惯了,安澈人清醒了,都没把这里的人当回事,到了男人院子附近,就被来来往往的侍女“请”走了。

      她们推搡着小萝卜头安澈,安澈心中揣着一口气,不愿退让,拉扯之间,他几乎要被推倒在地,宋箫白看不下去,伸手就想推那几个侍女,结果推了个空。

      安澈见她愣住,没有再反抗,站在那里被人推。见他一屁股倒在地上,没有再反抗的意思,侍女们才满意离去。

      他们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怪不得他们看到我这个陌生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还以为是自己藏得足够好。

      安澈抬头,恰好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走吧,我们绕开她们,我当年应该也是这么做的。”

      “行,走走走,外边冷死了!”宋箫白立即回神,抱臂抖啊抖。

      两人避开来来往往的仆人,终于到了男人所在的院子。宋箫白看着安澈的头顶,叹道:“你厉害啊,现在还记得四五岁时的东西。”

      安澈不作声,一改偷偷摸摸的模样,大摇大摆走进了院子。

      他们一走进去,灰白的天,敞亮的周遭一下子变黑了。

      宋箫白吓一跳:“这这这……怎么一下子天黑了!”

      “大概是我当年偷摸进来的时候,是晚上吧。”

      院子中央的房间亮着灯,安澈毫不犹豫地朝那边去。快要到门口,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拐角,歪了进去,脚步虚浮的站在门口,他双眼迷离,打了个酒嗝:“家主,您唤属下有何要事?”

      安澈脚下一转,带着宋箫白躲到了廊柱后,醉鬼被酒精麻痹,没发现人。

      他们这个角度看不到里面,宋萧白无法,挣开安澈的小手:“你在这,我过去看看。”

      她光明正大地跟着这醉酒的男人进去了。迎面就飞来一个杯子,哐当砸在醉鬼脑门上,落下的时候,咕噜咕噜滚在名贵的地毯上,发出一身闷响,想来这地毯比醉鬼的脑门软多了。

      “家主息怒,属下知错,属下不该撇下少爷,独自出去喝酒。”醉鬼就醒了大半,被酒精浸红的脸,白了又白,双腿软的像面条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宋箫白看着这场景,安澈他爹是典型的外冷内热?结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惊呆了。

      “为何那小子已经摸进了修炼的门槛!我不是让你把他养成废物的吗?”

      “家、家主,我压根没教啊!据我所知少爷、那小子他压根不识字,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会引气入体的。”醉鬼哆嗦得更厉害了。

      男人将手上的折子拍在桌上,咬牙切齿:“江绮!”

      “家主英明!”醉鬼身子伏得更低了。他不敢状告夫人,但要说这家里谁最关心少爷,那非夫人莫属,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却比亲生母亲都要关心他。

      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醉鬼的心跳也随之起伏。

      “你继续教,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家、家主,属下不敢!”醉鬼一听这话冷汗直冒,“少爷引气入体的事长老们都知道了,要是少爷有个好歹,长老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虽然冷家家权力基本都集中在家主手上,但那些长老们还是有能力处置他一个教书的啊!

      “啧,多管闲事的老家伙!”男人忽然盛怒,甩袖一扫,将桌上的东西扫得到处都是。

      “你要记住,冷家我说了算。”发泄一通之后,他又异常平静,那双和安澈如出一撤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宛如看蝼蚁一般。仔细看去,却还是有些不同,他的左眼有些异样,有什么灰蒙蒙的东西附着在上面,右眼颜色也深些。

      “是是!”醉鬼不住磕头,“少爷那边的事,我会办好的!”比起长老们的事后问罪,现在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宋箫白看着醉鬼爬也似的离开,她在屋内待了一会儿,男人阴沉着脸看窗外,一片狼藉也没人敢进来收拾。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安澈带她来这里到底想干啥,这里有什么破局的东西吗?

      哎,对了,人给她忘在外面了!

      “安澈,接下来怎么办啊!”宋箫白冲门外喊。反正这里的人看不见她,她嚎得特别用力。

      门口出现了个小小的身影,背着剑,直直往男人所在的窗边走去。在路过宋箫白身边的时候,他拔了剑,而她被那反射的剑光晃了一下眼睛。

      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捅入男人的身体。

      幻境刹那间静止,男人一动不动,追着风摇曳的烛火停在了伸出火舌的瞬间。

      “安、安澈!”宋箫白喉咙里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她迈出脚步的下一瞬,场景换了。他们身处一个昏暗的阁楼,黑暗中,宋箫白看不清安澈的神情,只知道,他手中的剑不见了。

      “哈哈哈!”他笑了出来,纯净的孩童声中竟然有一丝苦涩与疯狂,“我不恨他吗?我竟然不恨他?不,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可为什么我还是出不去!”

      宋箫白还沉浸在他“弑父”震惊中:“这就是你想的方法吗?就、就算你恨他,你也不能杀他啊?”她有些语无伦次。

      宋箫白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只知道不能这么做,弑亲是突破了做人最后的底线,他因为这样的糟糕亲人人生陷入阴影,他也不能因为这样的人再次毁了自己。

      “他是你爹啊!”

      “他不是我爹!那种人不配做爹!”安澈情绪失控,童声变音,开始尖利起来,“他们明明恨对方恨得要死,却跟动物配种一样生下了我呜呜呜!”

      “对、对不起!”宋箫白觉得自己不该说最后那句话,那样的人不配做爹。她蹲了下来,揽住矮她许多的小孩,无声地安慰。

      月亮爬上窗台的时候,安澈轻轻推开了她,哑着嗓音道:“走,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这样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他不想死在这令他憎恨的地方。

      他们又出门了。又是昨天那个绿意盎然的小院,妇人坐在小院里晒太阳,院里每隔一处都站着一名侍女,见到他到来,那些侍女不约而同挪动了一下脚步。

      他们每去到一个地方就会触发一段回忆,白天与黑夜都没有规律。

      妇人喜出望外,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安澈麻木地看着她说台词。妇人拉着他的手,他另一只手抓着宋箫白的手指,一边清醒,一边沉沦。

      “你吃早饭没,和阿娘一起吃吧。”说着妇人就要拉他进屋里。

      “夫人!”她身旁的侍女出声道,什么都没说,却道尽了只有两人知道的一切。

      “吃个早餐而已,要是闲着没事做就滚去修炼,莫站在这里耗费时光!”妇人冷了脸,拉着安澈转身就走。

      侍女们在原地面面相觑,她们都是冷家的弟子,奉家主之命抛了日常修炼来此,此时她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个小孩,真能对一介修士有什么不利吗?

      宋箫白被拉着进了房间,看着妇人关门,在房门上悄悄施术,她以为安澈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见了,他的心一如他那浅棕色眸子那般剔透,什么都一清二楚,了然于心。

      在妇人落座后,安澈呆愣地看着那满桌的早点,全都是他喜欢的,此刻他是清醒的,那这戏怎么进行?

      他望着女人温柔中带着苦涩的眼神,拿了个水晶饺递到她嘴边,说着记忆中说过的话:“阿娘,这个你也吃,这个好吃!”

      安澈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自己给记忆中的她镀上了一层柔光,不然怎么会有人那么温柔。

      “安澈,你又被幻境迷惑了吗?”宋箫白看他这样,握紧了手心里的小手。小手回握,示意她不要担心,她才松一口气,如果连安澈都沉沦在这里了,她就真出不去了。

      妇人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与他共享了这一早饭。

      安澈吃完之后,颠三倒四地说着小时候的事,长大之后的事。这些事宋箫白听不明白,却莫名觉得安澈在向长辈诉说离家的种种。妇人安静地听他说着,时不时露出微笑,可她心里装着东西,听到后面频频走神。

      安澈看在眼里,这个时期的江绮在担心什么他都知道,最终妇人还是开口了:“阿晔,你想不想有个朋友和你玩。”

      安澈藏起那些情绪,嘴角勾起,故作期待道:“阿娘是有小宝宝了吗?”

      妇人有那么一瞬间惊讶于他的敏锐,随后又被更复杂的情绪淹没,她直戳了当的问了出来:“你就不怕弟弟妹妹出来之后娘亲不爱你了吗?你就不怕万一是个弟弟,他将来与你争夺家业吗?”问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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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文章重修中。 捉虫:改错别字。 小修:不改动内容,只修一些词句。 大修:文段有较大的变动,剧情会有所改动。 重写:重写剧情。 下篇写《我夫君是闭关狂魔》,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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