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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想做点出格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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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法拉利跑车,无论什么光线条件下都鲜艳如火。这个事实,若非王紫亲眼所见肯定认为拜金论。
身后的鸣笛,连续且仓促,继而舒缓绵长。她加紧脚步,不相信这么倒霉出门连遇坏蛋。劫财,劫色,劫命……一串脑补吓得她只管飞奔,想象这就是传说中的“劫数”。
直至红色法拉利,轻盈掠过左侧斜插在前方20米处,王紫才停住脚步由前进改为倒退。刚要转身反向逃开,高一个头的人影拉开车门,探身出来并不靠近,只站车旁冲她喊了一嗓。
“嘿!跑那么快干嘛?喊了半天是王紫吗?”一个熟悉的声音。
喊了吗?可能他认为鸣笛就是喊。
隔着夜色,看不清对方面目。但王紫知道,他是恭祝。营救公主的王子,好错位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王紫不害怕了转为惊讶。
“发了位置瞎跑什么?怎么不在小卖部老实等着?”嗔怪中一丝笑意,引她顺声音向车子靠近。
肯定卖奶茶小姑娘说的。这么没有警惕性谁问都告诉吗?估计也是被这张酷似彭于晏的脸帅呆了!
“要不是店家指方向,差点错过了白跑一趟。你要去哪?”没等回答紧接着说:“先上车,上车再说。”说完,并不像绅士那样跑去副驾驶拉车门,而是戳在驾驶座门边等她,上不上车随便的样子。王紫没再扭捏拉开车门钻进去。
车里开足了暖气,立刻将冰封脸颊熏化,暖气裹上香气似是墨兰,不刺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清洁感。
王紫从车窗扫了眼,身上的鹅黄色羽绒服明亮清新,黑夜里反光材料般的存在,难怪远处就能看见,好像怕认不出来故意穿成这样似的。
两边关好车门不着急开车。恭祝扭过头笑问她:“说吧,想去哪里?”
王紫的本意回自己家,就字面意思“自己的家”。那是市中心一幢双层小复式,纯纯属于自己的秘密小窝。怕将来小日子有变故被婚内充公,房本写了老爸的名字,母家财产使用权归王紫。
要说结婚时留了心眼,唯独这个。老公至今不知,王紫竟有这样一处,秘而不宣的栖身之所。
知道这地方的还有一个人,闺蜜瞿冰。前阵子和男朋友闹分手,她不想家人担心借住在王紫的小复式里。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曾经开火生活的痕迹,随时拎包入住。
稳固的大后方,半个亲人一样的老公都没说,她能告诉几面之交初次约会的恭祝吗?王紫居然在心里,把今晚这一次见面定义为“约会”。
可不是嘛。此刻两个人坐在同辆车里,还是那种,乘班车时偶尔只能在大街上看见,一溜烟从身边飞驰而过,具体模样认不清的豪车。白日做梦一样……
“你从哪来?”王紫想了想问。
“酒吧。”
“不好意思打扰你尽兴了。”
“确实打扰了,不过我得谢谢你!”
“为什么呀?”
“今天是光棍节,刚被起哄说有把握明年不过可以逃单,你的电话就进来了。算不算神助攻?”
“需要回去证明吗?”王紫忽然很想配合他游戏,主要她想找个理由喝酒。
“算了吧,他们很疯的,我怕吓到你!”恭祝依旧笑颜否决了她的提议。
这一晚,受的刺激还小吗?
喝酒能怎样?无非醉态,无非酒话。
醉态有醉态的真实。酒话有酒话的憨直。
今晚的狗血,老妈听了只会跟着一起痛骂然后告诉她婚姻都一个样,瞿冰知道了难免又要联系她自己的伤心事,最后不知道谁劝谁。
只有彻底置身事外才能轻描淡写。王紫希望听到不同声音,有些话应该来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怕。你去哪儿,我跟着就是了。”这不是平时的王紫,似乎又是她希望成为的样子。
“真的?那你,坐好了啊……”恭祝略作迟疑不再拒绝并示意她系好安全带。
凌晨一点的三环路,疾驰如入无人之境。红色法拉利贴地跑出180迈。
“你超速了!”
“这是在高速路。”恭祝专注前方。
“高速也有限速。”她吓得抓紧门把手。
“说你像老师一点不假!”之前被她纠正过他依然这么认为。
王紫把这句理解成好为人师:“对不起,不是怀疑你的驾驶技术,只是不想因我犯规。”
“不是因为你……哦,也是因为你……紧张刺激可以忘记烦恼……”
“这么明显吗?”
“你是说,惊险带来的纾解效果?还是你看上去有些烦恼?”
“前者已经证实了!”她仍然紧张。
“所以,你的行为暴露了,你确实遇到一点麻烦。”
“又不是搞行为艺术……”王紫看向窗外掩饰被洞穿的窘迫。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印象里一个生物钟规律的女孩子,每天固定的时间出现在固定的地点。这个时间跑到大街上,如果精神状态正常的话,那么就是行为逻辑不正常。”
“你呢?也没人管吗?”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没有人管了。”
“没人管才好呢,谁也不要管谁。我们管不了别人,别人也别来管我们。自由是对等的。”
“听上去有点赌气噢。”
“……”她不再继续。
王紫承认自己作为乖乖女的失落。没想过毕业后辞职在家,没想过合伙生孩子的男人背叛。婚后三年循规蹈矩,换作今日灵台崩摧。
见王紫消沉下去,恭祝又挑起话头。
“说说我吧,你觉得我叛逆吗?”
“嗯,怎么说呢是反差吧,白天你是那样的,夜晚你是这样的。”具体是什么样王紫没有明说。
总之,白天的麦当劳小哥哥,是埋头苦干眼里有活的憨憨本憨。
现在的他则是,融入城市生活节奏,锦衣夜行的social animal。
“哈哈,你说我人格分裂?”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总有不为人知的东西,没必要太了解了。太了解也许只会害怕。”
“确定,了解会怕我?而不是……”他猛收住,转而委婉说,“对,至少现在不怕,不然不敢找我,还是半夜三更。”再次说中她的心思。
他们都不说话沉默好一会儿。不知不觉中车速慢下来,控制在100迈左右,感觉完全静止。呼吸可闻的静谧,扩散异样的暧昧。
街景明暗交错,她不动声色观察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纤长有力。还想看他侧脸可是不敢,不明白连他的车都敢上为什么不敢看他的脸。
“不了解敢打电话?”他换个问法。
“实在没办法了……”仿佛刻意等待发问,开口她便撤了防,“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想做点出格的事。”
“相信你自己吗?”恭祝敲了一下方向盘,不看也知道,他此时的脸是严肃的。
“什么意思?”
“如果相信自己,你选择的就是和你一样的人,换句话说你选择了你自己。”
“玄学吗?”
“心理上你把我看作同类,起码认为在我这是安全的。否则,所有人都可以属于这个夜晚,为什么靠近我让你觉得安心?”一句话粉碎了“出格”。
是啊,今晚见他的第一眼,确实有点后悔。随后几秒钟就安定下来。如果最开始认为他是一个浪子,号码不可能存下,电话更不会拨通。
直面内心,王紫无法躲闪。
爸妈总是教育她,女孩子一个人出去,饮料尽量喝瓶装的。买了杯装饮料,如果离开座位,回来要换一杯。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王紫扪心自问,如果这个时候他递给自己一杯水,无论里面有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喝下。因为,她不想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