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补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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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吴攀根据定位送叶千寻到青山公馆，入目是欧式的小洋楼，有些许的年代感，铁门两侧攀附着藤蔓枝干，其花艳丽欲滴。
“好美，这是什么花？”吴攀问。
“我有画过。”如此鲜红的品种叶千寻没见过，比玫瑰的红要令人吸睛得多，她迟疑道：“应该是蔷薇？”
陈默在院子里花圃里除草，听到门口的动静，放下小铲子走到大门口迎客，朗声笑道：“正是，这个品种叫海棠蔷薇。”
吴攀惯爱风雅，“陈默姐姐，有种子吗？我想讨点回家也种上这花。”
“有，不过这个不好种哦，不如折些枝干回去扦插。”
“好！”
“也别站着了，一起进去喝杯茶先。”陈默其实是第一次独自应对这种社交，以前没带熟人回家的。
“谢谢陈默姐姐，我把千寻姐姐送到就完成任务了，至于我就不多叨扰了。”
“别客气，进来。”
“抱歉我上午还有其他事情。”吴攀把摩托车后面绑着的一个泡沫箱子解开，“这是今早海宴那边送过来的一些海鲜，平时家里就我和千寻姐姐我俩，今天都不在家，就拜托你们帮忙解决啦。”
叶千寻连忙上前抱住箱子，心里暗叹吴攀凡事考虑如此周到，反而更像年长的那个。
陈默愣住了，不知道这个该不该收，本来只是同学间互相帮助互相学习的，现在搞得这么正式。
但是听着又没有那种做交易的感觉。
“怎么都站着？”顾枝早早就听到门外的动静了，心知陈默拿不了主意，这才出来，“陈默快搭把手，和千寻一起抬进去。”
“哦，好。”俩人吭哧吭哧穿过小花园把海鲜抬进了屋。
“老师好。”
“你好小朋友，进去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吴攀语气诚恳，“老师，我姐姐就拜托给您家学神了。”
顾枝笑了笑，“那你路上慢点。”
“会的。”吴攀拧动油门，缓缓驶离。
顾枝目送，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令这么小的孩子言行举止便如此大方稳重。
陈默领着人上楼，“到我房间学吧，书房我爸经常在用，我房间桌子也很宽敞。”
“嗯，随你。”叶千寻说得云淡风轻，但其实心里因为即将见到陈默的闺房而莫名激动。
也许是私密性会高一些吧，毕竟顾老师就是教数学的，万一她溜达进书房不肯走了，发现她授课那么辛苦而叶千寻却一点没听进去，会不会暴起也未可知。
学生对老师的敬畏简直浑然天成，真不知道陈默每天面对一个职业为老师的妈妈是怎样生存的。
哦……陈默是学神，她是所有老师钟爱的对象。
忽然感觉脸上的肉被拉扯，叶千寻抬眼一看正是学神同学在揉捏自己。
“想什么呢千寻？一学数学就这个表情。”
“呜，抱歉。”
“呜什么呜，这是最简单的集合，和以前初中的内容完全没有关系，独立的知识，你要相信自己可以学会的。”
叶千寻深吸一口气，瞟一眼陈默又立刻垂眸。
陈默叹叹气，“看来第一节课得上思想教育啊。”
“什么？”
“千寻同学。”陈默扳过她的身子很郑重地叫她。
“嗯哼？”
“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
“当然是数学，我有信心让你高考数学提到九十分，前提是你要配合。”陈默提笔在草稿上写字。
“你看，我们省的高考数学卷，基础知识占70%，中等难度的占20%，最难的仅占了10%，我们现在来规划一下，只争基础的那70%，别怕，试一试好不好？”
叶千寻盯着草稿，而后向陈默郑重点头，“当然了陈默，你这么一规划我清晰了很多。”
陈默莞尔，“那我们再规划一下学习时间和学习内容，平时周天到周四你有空来晚自习吗？”
叶千寻苦笑，“我有别的事情。”
“兼职？”
“对的。”
“你有时候有黑眼圈诶，看来要到很晚的样子。”陈默试探道。
“不算太晚，晚上八点到十二点。”
“那行，那就周末两天每天十点到我这里来学习，有特殊事情另说。学习内容我想想……”
陈默已经学完了高中三年的数学，每天数学课都没听课在准备数学竞赛的事情，她思考着要不要干脆以后每次数学课搬到后面和千寻一起坐。
“十一月中旬的半期考比较重要，考试内容主要是咱们这半学期的，就从这里先开始吧！”
“好。”
“嗯还是集合，老师一堂课要讲45分钟，但其实这个知识点三分钟你就能掌握。”陈默在纸上写写画画。
叶千寻表情很懵，带着一种“不可能这么简单吧”的心态回答道：“懂了。”
陈默点点头，“刚刚举例的是最简单的，那我问你，对一元二次方程有多少了解？”
叶千寻：“听说过这几个字。”
陈默扶额，“亲，你从来不交数学作业吗？”
叶千寻有苦说不出，以前还学点的，后来家里遭遇变动，又逢班上那个数学课代表喜欢她，每次作业都帮她写好交上去，到最后她完全丧失了数学思维。
“其实也不难……有了，你可以一边做题一边学习，这样我可以迅速发现你的问题然后解决。”说着立刻出了一道方程题给叶千寻。
叶千寻捏着笔尖，望穿草稿纸。
“来，给你一个公式。”陈默写在纸上，“熟悉吗？可以直接套用。”
叶千寻看着公式十分眼熟，但是迟迟不能下笔。
大概安静了两分钟，陈默沉不住气了，询问道：“就完全想不出来吗？”
叶千寻低着头不敢讲话。
不是想不出，是自己迈不出那个坎，好怕写错，好怕出洋相。
陈默看她面红过耳，打开了空调，起身去把窗户合上，初秋的中午还是蛮热的，陈默自己也有些出汗了。
“好啦，我又没有训你，你不懂就和我说呀。”陈默拉了一下椅子离叶千寻更近，语气循循善诱，“你看，你只要把公式的ABC和题对上就OK了，我给你算一遍。”
叶千寻看着陈默笔走如飞，内容和自己想的那个解题思路一样。
其实学习就应该不耻下问吧？学神大人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这样详尽妥帖地传道受业，你叶千寻怎么敢碍着个面子因为怕出错而更像个傻子似的？
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扯了扯她的袖子，“陈默，我有些会了。”
“好，那我再出一道。”陈默改动了几个数字。
叶千寻略显笨拙地解了题。
“很好，现在我变幻一下题型，你试试看，写不出也没关系，别空着就好。”
“好。”叶千寻埋头开始做题。
陈默估摸着这道题她得做一会儿，于是把自己的习题也摆上了桌面。
复杂的竞赛题在她笔下规整成艺术，对她而言这些太过于简单，以至于失去了挑战性。
她放下笔，倚着桌角单手撑头，看着一旁苦大仇深的叶千寻，觉得好有趣。
“千寻同学，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哦，陈默同学，说起这个，你的校卡还在我这边。”
“不是啊。”陈默坐直了些，语气颇为认真，“高一的时候，明德楼二楼到三楼的楼梯拐角你忘了吗？”
叶千寻呼出一口气，“……我没忘，可是你记得好清楚。”
陈默打趣道：“某人的气焰太嚣张了，不敢忘不能忘。”
叶千寻很不想提起那个尴尬场面，嘴角挂着笑，“别这样，那时候你戴个斯文败类的眼镜，我真的认错了，当时觉得好诧异她怎么会出现在学校。”
“你校外的朋友吗？”
“不算朋友，那个人是做兼职那家店的常客。”
“好吧。”陈默指了指草稿，“继续哦。”
陈默觉得自己和吴迟景待久了，就很想和人唠嗑，身边坐了个人，就有无尽的探索欲，好像钻研这个人比钻研竞赛题要有趣多了。
但是她暂时止住了。
人家不是来陪自己聊天的。
斯文败类……就是那个金框眼镜吗？
“做好了，陈默老师过目。”
陈默扫一眼，“过程错了，但是答案是对的。”
“啊？”
“如果明天高考的话，我今天一定告诉你填空题基本上是-1、0、1、2这几个数字。”
“我又懂了，以后不会的题就照这几个数字蒙。”
“别空着就是了，这也是态度的一种体现。”陈默不多废话，列出详细解题思路，引导着叶千寻又做了一遍。
十二点左右顾枝喊两人吃饭。
叶千寻坐在饭桌上眼神有些放空。
顾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千寻怎么了这是？”
“没事啊老师。”叶千寻揉揉眉心。
陈默指指脑瓜，“就是那个，CPU过载，需要缓冲。”
顾枝嗔了陈默一眼。
“吃完饭休息会儿。”又给叶千寻夹了一块龙虾肉，“多吃点，你那小朋友送过来太多了。”
“好的，顾老师你的厨艺真好。”
“吃得惯就好。”
饭后陈默把碗筷丢进洗碗机，叶千寻收拾了一下餐桌。
顾枝坐在客厅沙发看着，觉得她们干活的样子格外和谐，平时这小祖宗说什么也不碰这些的。
小祖宗可以接受扫地、拖地这些家务，但是洗衣服洗碗她就不干，一双手一天洗八十遍，养得细嫩修长，平时没事坐在钢琴前就起范儿。
收拾完后陈默把人领到园子里散步。
越过花园，在看到菜圃后，叶千寻不由感叹陈默家里虽然小，但是很温馨，一应俱全。
陈默要是能听到她的自白该瞪大眼睛了，自己家怎么就小了呢？
没办法，现在和吴攀住的那个别墅是真宽敞，虽然设计感十足很大气，但是过于规整的一草一木和纤尘不染的大厅，走进去有酒店大堂既视感。
“这个小番茄可甜了，我们采点儿沾白糖吃，解腻。”
叶千寻手指头戳了戳小番茄，“好可爱，陈默，这是你种的吗？”
“我和顾老师一起种的。”陈默已经采了一捧，递过去给叶千寻。
叶千寻双手接住，“你怎么在家里也喊顾老师？”
陈默呲个大牙，“这不是你在嘛，千寻同学。”然后勾着叶千寻的肩往回走，“有没有见过火山飘雪？”
“你在说什么？”叶千寻莫名其妙。
“把小番茄洗干净，陈大厨给你露一手。”
陈默把小番茄对半切开，悉心摆盘了一番，然后撒上白砂糖，端到叶千寻眼前。
叶千寻看了看盘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盘子。
陈默笑容逐渐消失。
静默几秒后，笑容转移到了叶千寻脸上，“哈哈哈还挺形象的，火山飘雪是不是……唔……陈默……”
“好吃吗？”陈默顺手用拇指擦掉叶千寻嘴角粘的几粒白糖，然后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手。
嗯，嘴唇很软。陈默一边洗手一边想。
叶千寻点头，“好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气氛让人想要后退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补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