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架佐鸣]琤》隐光

5、章四

　　不该放掉的不放掉，不该放松的也不能放松，鸣人在竹林里挑挑拣拣终於折了一枝看著顺眼的开始比划起来，他用来暗杀的是银丝，藏在袖口里十指牵引，可以将漫天的竹叶飞舞成青蝶，也可以将对方的颈项轻轻划裂用妖豔的红色染上日光下发亮的银丝。如果那天不是不小心让银丝反了光的话，宇智波佐助的性命或许早在自己手中断送，那麽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他的大脑思考不了那麽复杂的关系，残缺记忆的自己也理不清。他只记得他被人告知自己的家族全部被帝王的一道王令处死，只有在山上游玩的自己刚好逃过，然後那个有金色瞳孔的人问他要不要报仇。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恨的，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与家人的温馨过往，但是他懂得“失去”，失去的痛觉占据著他的全身，於是他轻易地相信只是自己受了太大的刺激忘记了家人，他确实该拥有过和睦的家庭，爱自己的父母。他茫然若失地望了望了阴沈男子的脸又望了望冰冷山洞外的一丝光线点了点头。

　　但是他最喜欢用的其实并不是那挥动起来与他的金色发丝纠缠在一起有著绝尘的清逸的银丝，而是剑。并且这剑法不是男人教给他的，於是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或许天意就是如此，他的父母是要让他用这剑法去替他们报仇。他从来没有让男人知道他会，他也没有剑，他几乎从未有实践的机会，每次都只是偷偷拣些树枝练，但是随著习武的越来越久，他很明白，这样的剑法。根本不能置人於死地。

　　竹枝的顶端轻轻划过地表，随即划弧转了一圈抬起，每次做这一步鸣人都觉得很辛苦，腰转地太辛苦，仿佛需要人支撑一般，这套剑法杀伤力不强，却很难，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做很难。腰肢被轻轻托起，右手被人握住，竹枝划出从来达不到的弧度，身子随著一转，竹枝再回首後刺，左脚後伸，随即被人轻轻托起一推，在空中将竹枝回转，原先的回刺只是幌子，此刻漂亮的飞射才是真正的目的，竹枝带著内力点到竹子上，竹子的韧性使得鸣人用不上力，而且竹枝毕竟不是剑，不能刺穿固定，就算固定，竹子也还是会因受力向後弯曲，身子无助的下滑，他伸脚一点向後飞起，随即落入一个怀抱里，转了一圈，落地，右手又被带起在竹林间挥动竹枝一步一步，一招一招。鸣人墓地惊醒，原来这剑法是要两人一起的，原来这剑法不是父母的而是自己与这个让他心神混乱的男人一起创造的。

　　“原来你还记得，那可是你缠著我很久才教给你的。全天下只有我能配合你，也只有你会使他。”

　　收势完毕，腰却还是被禁锢著，男人将他的右手弯曲叠放在自己的胸前，整个人就那样被他圈进怀里，黑色的绸缎般的发丝垂下来，男人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自语：鸣人，鸣人。

　　又来了，这种恼人的轻唤，与记忆里那些一声一声的都重叠在一起，引起自己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栗。

　　“鸣人，鸣人，真好，我又能这样拥有你了。真好，我等了你好久，久到快要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无的美梦。”

　　头被转过去，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嘴角，鸣人还是无法反应，他的思绪全都混乱了，自己以为的全是错的，他是被骗了无疑。可是究竟是被谁骗？他辛苦的修行，胸口难过的失去都是为了什麽？失败时在身上的鞭子和暗无天日的禁闭又是为了什麽？男人说要对他狠，这样他才能狠得下心来报仇，男人说鸣人你要学会恨，所以我对你什麽都做得出来，你要像恨我一样去恨宇智波佐助，这些鞭子都是因为他，这些毒药都是因为他，这些禁闭都是因为他，这些外人落在你身上冷漠侮辱的眼光也都是因为他，你的一切不幸都是他带给你的。鸣人，恨我吧，忘记原来的你，扯掉你无聊的面具，扯掉你什麽都没有经历过而善良天真的面具。我讨厌你一无所知的脸，我讨厌你没有欲望的眼神，你要毁掉你自己，这样你才能杀得了那个没有人性的魔鬼。恨吧，恨吧，漩涡鸣人，你的一切痛苦，都会在杀掉他之後解脱。

　　唇被温柔的亲吻著，鸣人还在恍惚中，他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他想顺著男人的意志，他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什麽样的关系，他们究竟都做过些什麽？他知道，跟这个人接触他就会想起以前的事，他要记起来，漩涡鸣人不是软弱的人，虽然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记起来，不要记起来，虽然男人的动作那样轻柔那样小心翼翼却只换来他心里莫名泛起的疼痛和冷意。真的很冷，像是落入到冬日结冰的湖水里，沈下後被迅速冰封，怎麽捶击都冲不破，然後在冰冷中慢慢窒息。他恍惚著抱住了体温微高的身体，主动地贴近，任由男人将亲吻变得粗暴，每一个动作都透著狂喜和急切。

　　不管是被谁骗了，至少这个男人是真的需要著自己吧？可是为什麽？为什麽心底还是那样抗拒？为什麽他所说过的诺言，全都只为了证明诺言的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