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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明·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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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姐!”刚端了洗脸水进来的小黎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差点倒翻水盆。孟晓敏极其不雅的正猫着腰蹲坐在床边,一头乱发加上两个略显乌黑的眼圈。
“啊——?”极度迷离状态的孟晓敏缓缓的转头看向小黎,“干——吗?”
“什么干吗,我还要问你在干吗啊?”小黎放下水盆,拿来洗脸布,卷了水拧干后来到孟晓敏身边蹲了下来,擦着她的倦脸,“小姐晚上又没睡好吗?眼睛都黑了。又是那个梦搞的?”
“还能是什么呢。”孟晓敏任由她擦拭完自己的脸,站了起来,不雅的伸了个懒腰,坐了下来,让小黎给她梳妆。
“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做同一个梦?”小黎纳闷了,“要不小姐让老爷夫人给想想办法吧?”
“不行,让他们两知道等于我更没得睡了。没准还会把大哥从军营里叫回来,你也知道大哥那脾气,我才不要他来管我。”孟晓敏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小姐,你这梦做的也太久了吧?”小黎猫下身子悄声说,“梦里的那男的看清脸了么?”
“没。”孟晓敏失望的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我昨天晚上就差一点能看到了,结果还是一阵烟雾给盖掉了。”
“唉,还没看到啊。小姐,你这梦也忒奇怪。从第一次梦见什么雕梁凤柱啊,云雾啊,还有什么无人宫殿啊,到前两天一会出现一会消失的男人,再到那男人带你进了一道道的门又出了一道道的门。怎么感觉你都在绕来绕去的啊?”
“我怎么知道。哦对了!”孟晓敏记起什么来,“我昨天的梦里出现了新的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
孟晓敏站了起来来到碧莲花前,指着碧莲花说:“一朵大到我能睡在上面的碧莲花!”
“啊?”小黎不敢相信,“哪有那么大的碧莲啊?”
“所以是梦啊,笨蛋。”孟晓敏敲了下小黎的头。
梦是奇怪,但是当孟晓敏梦到碧莲花的时候,意外的她很高兴,而且有种现实般躺在碧莲花上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很美妙的。比起碧莲花带给孟晓敏的开心,她更想知道梦里那个男人是谁,他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却也很陌生,很亲切却也很恐怖。
突然小黎一句提醒,让孟晓敏回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她要跟着爹娘去唐家拜访,同时也是她爹爹去谈生意的日子。
唐家果然是富商,才搬来的住户居然拥有将近半条大街的地皮做住房。孟晓敏诧异不已,他们家也只是占了唐家一半不到的地皮而已。不过唐家的人除了两位公子,其他的人在孟晓敏看来形同虚设,基本上表面看来对外持家的手脚不算便利的唐纺,可实际上掌管权基本都在长子唐世礼的手里,他隐藏的很好,这就更加验证了孟晓敏的不真实感觉。而唐夫人唯唯诺诺的,看着弱不禁风,从唐世礼口中得知唐夫人早已患病,一直是在用药物维持生命。
而唐世礼并不是眼前唐纺和唐夫人的亲生儿子,唐世常才是亲生儿子。唐世礼只是在唐夫人怀孕前从唐纺的哥哥那里过继过来的养子,而唐世礼的亲生爹娘早已死于瘟疫。而两人却意外的越长越像,这也让很多人误会唐世礼和唐世常是一对孪生子。
唐世礼的经商头脑绝不亚于唐纺,当唐纺一手撑起唐氏丝绸行之后,唐世礼的帮忙更让唐诗丝绸爬上又一顶峰,更甚者已经接到宫廷订单。
在知道这些讯息之后,孟晓敏的心里不由的出现了一股怀疑。怀疑什么?首先,唐纺的手脚不便并不是生病而来,在下人的口中得知,唐纺变成这样的原因只有唐世礼一个人知道,那么这其中是否有些诡异?
再者,是唐世常。在孟晓敏看来,唐世常绝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他只是在隐藏自己,做着什么事情。那么是什么事情让唐世常要隐藏真实的自己?
第三,就是唐夫人的异常言语。饭后偶然的在花园里遇上了独自一人的唐夫人,言语间,唐夫人并非疯人,她的话透露真实的情感,只是当她想要听到更多的时候,唐世礼和唐世常的出现让她没法继续知道。
就这三点,孟晓敏就已经感觉到唐家的不平常。似乎是一个隐藏危机的家,外人不足以插手,一旦插手只会身陷险境。这也跟她的梦很相似,一道道的门穿过去却又要穿进另一道门,永无止境,似乎你只能徘徊在这里,徘徊在怀疑、困惑的边缘,不能深入。
而唐世常就像那梦里的男人一般,引导着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走进唐家,去把这些谜团揭开。那么碧莲花,又代表着什么呢?是她自己吗?
碧莲花,青色的莲花花瓣加上一抹粉红的花蕊,带来的是清幽的香气,有着消除疲劳、放松身心的功效,更有文人雅士称呼其为‘一朵碧莲沁香省,引蜂觅蝶踪迹醒。’
“孟小姐?”唐世礼看到一直站在花间不动的孟晓敏,唤道。
“啊?”孟晓敏回了神,这才发现唐世礼微笑着站在她面前,“哦,唐大公子。”
“叫我世礼就好。”唐世礼笑了笑。
“啊。”孟晓敏可没试过叫别的男人名字,当然除了家里人的名字,“这个,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名字不都是用来给人叫的吗?”
“啊?呵呵,也是。”
两人的对话正在此时被打断,也算是救了孟晓敏一次。
“哥,孟小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唐世常是时候的出现,说道,“哥爹找你商量布料的价钱问题,在书房等你。”唐世常在家里便是一副阿斗模样,不管到哪里都拿着一盘子花生米吃着。孟晓敏就这点看不惯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当然这小小的变化被唐世常看到了,他只是笑了笑。
当唐世礼的身影消失在他们俩视线之后,唐世常颠了颠近乎空缺的盘子,笑了笑:“唉,一直吃,我自己都厌了。”
“那你为何还要继续这样?”孟晓敏知道他在她的面前是不会那么纨绔的。
“没办法。”唐世常随意将盘子丢在石桌之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有原因的。”
“我有原因的。”
两个人同时说道。孟晓敏也不雅的坐了下来,不知为何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都不想去克制自己做个淑女或是翩翩公子,似乎就他们俩个时候才是真实的他们。接连几天的相处,两人间的误会都已经消除,彼此也像是兄妹一般,无话不说。
“你每次都这么说。”孟晓敏在短短的几天接触之后,已经可以说了解到眼前人的本性,虽然孟晓敏不喜欢胖子,不过这个胖子却还是很可爱的。
“我说世常哥,你这副样子还要辛苦多久才算结束?”孟晓敏轻声问道。
“这个嘛,就快了。”唐世常苦笑了几下,“妹子,你放心,等事情结束,哥哥我就能做回我自己,这样你也不用替我保守秘密,那么辛苦了。”
孟晓敏笑了下,继续道:“如果你的证据收集的完备了,就可以直接翻身了,你还在等什么?”
“晓敏,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唐世常看了看四周接着说道,“你该知道我在等什么的。”
孟晓敏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我等你好消息好了。”
“真乖。”唐世常逗趣的伸手摸摸孟晓敏的头,但是孟晓敏却不自觉的闪开了,这在唐世常的眼里颇有些酸味。孟晓敏意识到自己的不自觉,尴尬的笑了笑。
孟晓敏讨厌胖子,更讨厌纨绔子弟,这点唐世常心里清楚,当初的形象被孟晓敏看到之后,他就该明白自己在孟晓敏的心里奠定了一个什么样的基础,人都是这样,即使误会解开了,却还是会被第一印象所牵制。只不过,万事难奈,若非唐世常需要孟晓敏帮助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形象在她的眼里毁灭。
“对了,世常哥。”孟晓敏打破这番尴尬,“我从我爹有来往的那些叔叔那里,知道了当年赈灾的一些情况。”
“哦?”唐世常左右看了下,悄声说,“怎么个情况?”
“当年的赈灾银确有下发,只是不知为何在当时的巡抚手上断了线,下发到灾民手里的银两仅仅只有全部灾银的一小部分。当然灾民是全然不知的。”
“那后来呢?我记得灾民曾连连上诉过。”
“是有上诉,而且当时还把唐世礼给告上了官府,不过,那些叔叔说,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唐世礼根本就没有参与吞灾银的事件。好像很多商贾都保下了唐世礼。”
“什么?为什么那么多商贾要保他?”
“这个我不知道了,叔叔们没有说,好几次问到这里,他们就推搪不说。”
“呃。”
两人又开始沉默起来,不知道为何觉得此时四周异常的安静。
早几年前,当唐世常知道他们要举家迁至江南丰县之时,他就从亲信之人那里了解到了丰县的一些事情。孟家是丰县第一的染布商,而除却出面经商的孟德以及在外从军的长子孟晓华以外,孟德的女儿孟晓敏更是在其爹管辖打理商行事宜中起到了不可小觑的作用。孟晓敏的经商头脑也绝不亚于孟德,只不过孟晓敏乃是一介女流,不能直接出面经商,遂一直在家里为她爹爹出谋划策,而更有些时候,孟德会带着她一起出席一些重要的商会。
打听清楚这些事之后,唐世常知道自己所缺少的一颗棋子终于出现了。孟晓敏的人际关系不管从商贾上还是从姑娘的闺房都可以有所联系,要想打听事情,不算是难事。而有了孟晓敏这颗棋子,他的棋局将会反将一军,直至胜利。在庙会那天,唐世常按照自己定好的计划,以一个无赖的形象出现在了孟晓敏的面前,也就以此有了跟孟晓敏认识的机会。
只不过,他不能那么明显的找上孟晓敏,因为他知道在暗处始终有着一双鼠眼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能做的就是去暗示聪明的孟晓敏主动找他。果然,如他所料,孟晓敏在第二次见到他之后,发现了他的异常。找了机会,巧合的在街上遇上他,几次巧合之后,两人从当众的吵吵闹闹,到背后的眼神交流,更加确定了孟晓敏就是唐世常要找的那颗棋子,有了她,要想完成自己的计划,那就会变的很容易。
“世常哥?”孟晓敏看到唐世常望着她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唐世常回了神,“哦对了,我们别在这里久待,走,回前厅。”
假山的背后,一双鼠眼一直盯着两人的离去,泥地上陷着一双深深地脚印。
“什么都没听到?”浑厚低沉的男声怒气略显。
“没……当时距离远了,近的话小的会被他们发现。所以……”唯唯诺诺的颤抖声显示着说话人的胆小。
“没用的东西!养着你干什么!”怒喝之后,是一阵东西被撞翻在地的声响。
“去!继续给我监视!”男人听上去分外怒气,“死胖子,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咬牙切齿般的怒言尽显说话人的恶劣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