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沾花捻情》坐化中的古人

1、【01】梦·碧莲

　　吹花风花浮流水，绕年头尾向初生。
　　青丝意年甚有缘，人间天堂只因你。

　　是梦？否也。
　　这么清晰的画面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梦？
　　雕梁凤柱，云雾缭绕，蓬莱般的宫殿，难道真的只是梦境吗？却又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孟晓敏摸摸自己的脸颊，还在回想刚才做的梦。四周是她熟悉的自己的房间，一盘清幽的碧莲花优雅的绽放在窗沿之上，这株碧莲三天前才终于开了花，一直没有凋谢的倾向。轻轻披上自己的外衣，孟晓敏踱步到窗沿上，看着那株碧莲花。
　　“小姐！小姐！”丫环小黎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冲进房间，“不好啦！上次说来提亲的那个肥猪今天真来了！”
　　“什么肥猪？”孟晓敏回头问道。
　　“小姐你忘了吗？就是三天前我们跟秦魅儿小姐一起去烧香时候遇上的那个胖子咯。”小黎瞪大了眼睛说道。
　　“啊？那个肥……猪头？”孟晓敏想起来了。难得去一次庙里，却遇上个无赖胖子搭讪，离去时愣是说要来提亲。
　　“对啊对啊，就是那个什么唐公子的。”小黎摇晃着脑袋说。
　　“已经在外面了？”孟晓敏朝房门外探了探，问道。
　　“嗯。我亲眼看着他们进来的，大包小包的提亲的东西全都已经在大堂了，老爷夫人正在前面挡着呢。”小黎直嚷嚷，“小姐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小黎你别急啊，我想想。”孟晓敏说道。
　　要说着孟晓敏也并非是一代绝色佳人，只是她有头脑，早些日子遇到那无赖也只是为另一位美人解难，耍了些小脑筋把那些人给耍了，当众出了丑，也就这样孟晓敏被那无赖肥猪公子给看上了。要说那无赖肥猪除掉肥胖的话，细看也还算是一位翩翩公子，无奈只是此人太肥了，再者脾性有够无赖的。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从后面溜出去吧？”小黎急急地说道。
　　“溜出去？”孟晓敏还没这么想过，“我们溜出去了，那爹娘怎么应付？”
　　“老爷夫人本就不知道你不在嘛，没关系啦，夫人那么聪明，一定能应付过去的。”小黎说话间，已经在收拾起孟晓敏的衣衫。
　　“那……”孟晓敏思量少许，似乎也就这样一个办法了吗？应该有别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自己脱身也能让爹娘全身而退。
　　正当小黎掩护着孟晓敏走出房门朝后门飞奔而去的时候，前厅里正‘热闹’非凡。
　　这堂上坐的便是孟晓敏的爹娘，当地员外孟德和他的夫人孟李氏。而堂下所坐二人，胖者便是小黎所说的无赖肥猪唐世常，另外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容貌竟和唐世常有八分之相像，更为削瘦，乃是唐世常的胞兄唐世礼。
　　“两位唐贤侄此番前来是向小女提亲？不知是哪位贤侄想娶小女？”孟德来回看着两个人。对他来说，这两人根本就不认识，今日也只是第一次见到。这大公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确是女子的好归宿，只是这二公子肥油满面，一副财大气粗、霸道无赖模样，手上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摆着，似乎是想要装出一副雍容文雅的模样，但从他双眼迸射出的狡光让人觉得不适，若是此人提亲绝不是件好事。两人乃是不久之前才从京城来到此地落户的丝绸大商贾唐纺之子，论家世地位跟他孟家也算门当户对，不管嫁给哪一个那都是不愁吃穿。
　　“孟伯父想必是误会了。”大公子唐世礼恭敬的说道，“晚辈们只是前来送礼，并非提亲。”
　　“不是提亲？”孟德愣了一下，又问，“这，这下人禀报两位是来提亲。”
　　“那想必是有所误解。”唐世礼笑了笑继续说道，“晚辈是带弟弟前来向孟伯父和孟大小姐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
　　“正是。”唐世礼阻止正欲插话的唐世常，继续说，“前几日，在下的弟弟曾在城北寺庙遇上孟大小姐之时，对孟大小姐的无礼之举还请孟伯父和孟大小姐原谅。今日特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孟伯父收下。”
　　“这。”孟德听得云里雾里，倒是一旁的孟夫人说话了：“贤侄太客气，一些小小的误会，岂能劳烦两位贤侄亲自送那么大的厚礼前来呢。赔个不是，也就罢了。这些厚礼就不用拿来了。”
　　“夫人有所不知，”唐世礼又说道，“这一来是晚辈一家不久前才搬来此地，对这也不算熟悉，因小弟的鲁莽给孟大小姐带来的不是，还请两位原谅。二来是你我都是商家，快过年了，我爹特别命我兄弟二人一同前来一是为赔礼二是送点年货，还请两位笑纳，以便日后你我两家在行商上能有所帮助。”
　　“啊哈，对，说的是。”孟德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贤侄家做的是丝绸行，我做的是染布行，的确两家各有相助。”
　　这唐世礼果真是个做生意的料，没用多少时间就已经用巧嘴将两家的生意拉了起来，而孟德和孟夫人更是看好这大公子。一旁的二公子唐世常觉得似乎自己此刻并没有多大作用，于是找了借口自己跑了出来，留下那圆滑的哥哥在里面谈生意，自己却来到了孟家后院。
　　是巧还是缘，正好被他看到正在悄悄逃离的两个女子。唐世常觉得其中一个女子好生面熟，适才想起那是几日前在庙里让他出丑的女子，也就是孟德的独生女孟晓敏。唐世常没有出声，悄悄的跟了上去，他想看看这两人在干什么。
　　“小黎小黎，我觉得这样不好，我们还是回去吧？”孟晓敏拉住正准备开门的小黎。
　　“小姐，难道你要回去嫁给那头肥猪？”
　　肥猪？孟世常低头看看自己，的确自己胖的像猪。看来误会的是那小丫环。
　　“我才不要，那么肥，啧。想想都想吐。”
　　“那不就是了吗。快走啦。”小黎打开了门，可孟晓敏还在想办法。
　　“啊有了！”孟晓敏想到一个法子，“小黎我有办法了。”
　　孟晓敏在小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小黎瞪大了双眼，惊讶万分：“小姐不是吧你？确定要这么做？可是你又不像是已经嫁人了的啊。”
　　“我想过，就这个办法可以拒绝掉那人的提亲。”孟晓敏一脸开心。
　　唐世常耐不住了，他在笑，笑得把用来挡住他肥胖身形的大盆栽给摇晃起来。
　　“什么人！”
　　“谁！”
　　两位女子同时朝出声的地方看去，唐世常走了出来，吓到了两人。
　　唐世常一改之前粗鲁无赖的举止，道：“二位小姐莫怕，小生无心吓着两位。”
　　两人相看一眼，意外的很。竟然是那个被她们喊做肥猪的人。
　　“在下唐世常，见过孟大小姐。”唐世常客气的拱手道，“之前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小生鲁莽了。还望小姐原谅。”
　　这一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两位姑娘着实没有反应过来，而唐世常也不想去弄醒两人的反应，继续说道：“关于提亲的事，还请小姐放心，我并不是来向小姐提亲，大堂上的礼物乃是家父送给伯父的年货，只是为了两家明年的生意来往。”
　　听到唐世常的话，两人松了一口气，孟晓敏埋怨的嘟了下小黎：‘乱打听事吧你。’
　　孟晓敏淑女的上前几步作揖：“唐公子见笑了，小黎只是没弄清楚事情，还请唐公子见谅。”
　　“哪里的话，是小生不是在前，有所误会也在所难免。”唐世常客气的回道。
　　“只是……公子你……”孟晓敏愣了一下，这蛮横无赖之人竟会说道歉？唐世常笑了笑，看出孟晓敏的奇怪：“小姐是否觉得小生此刻是变了个人？”两女子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唐世常笑了笑继续道：“两位小姐毋须过虑，小生并非坏人，只是人在世间走动往往是要隐藏自己的一面，用另一面去应付其他的事情。”
　　唐世常的话带着玄机，这一晚让孟晓敏没有能好好的入睡。白天当唐世常说了那句什么世间隐藏的话之后，就被叫到前厅去认识下唐家另一位大公子。而她见到两个人的时候，却有两种不同的感觉。那位公子给她的感觉却是一种不真实，而唐世常却给了她一种真实。孟晓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她披了件外衣又踱步到窗前，她的碧莲花在月辉下被映照的分外神秘。神秘？对，孟晓敏想到，唐世常给她的那种真实的感觉是神秘，而唐世礼给她的不真实是狡猾。孟晓敏伸出手指轻轻地沾了下碧莲花的花蕊，凉丝的感觉顺着她的指尖轻缓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