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炮灰剧本当救世主》执火君

82、第八十二章 你好

　　皮肉腐烂的恶臭和腥咸的气味交织在一起，伴随着高亢的呻吟和痛呼，呈现出来的就是一片混乱而猩红的景象。

　　郑立轩几欲呕吐，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其他人的脸上也写满了惊慌和抗拒。

　　他第一次直面如此冲击的画面，从来没有想过目者给猎手做净化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又到底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他得离开这里，而且是现在马上。

　　在他的念头出来的一刻，他左边的一个瘦弱的年轻男人拔腿就跑，朝着楼梯方向狂奔。

　　年轻男人恐慌地喊着，\"不行、我做不到，我要回去……\"

　　但是没有跑出几步，就被李庆灵按倒在地，“所有人，都给我听清楚了，现在不是你们说走就能走的时候，但是在工作结束后，会为你们提供足够的报酬，你们要面包就有面包，要大米也有大米，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

　　“如果你们之中有谁誓死也不愿意，那么就告诉我，我也会成全，但是死了之后，你的尸体照样会用来发挥同样的作用，现在你们所拒绝的事情也好，犹豫挣扎的决定也好，在你死了之后一样分毫不改。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收到的就不会是人吃的瓜果蔬菜白面长米，而是鬼吃的金银元宝白蜡烛，喝的不是琼浆玉液香醪佳酿，而是坟头三杯清水酒。”

　　他锐利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有种生生的锐痛，他沉声道：“要吃香喝辣，还是长眠黄土之下，你们可以选择。我给你们三分钟。”

　　他说得热闹，但是郑立轩的心是越来越凉，呼吸的每一口气都似乎要将他的鼻息冻住。

　　他一直以来从秦钧那里得到的对待，都让他对会发生的多么恶劣的事情毫无预想。

　　年轻男人的手腕被掰得厉害，他嗬嗬地喘气，冷汗流了一额头。

　　“放、放手，我的手要断、了……”

　　李庆灵放开了男人。

　　他挡在一群目者的生路前，面容凶煞，有如牧羊人面对他的羊群一般，有着不可压倒的权威。

　　郑立轩咬紧了牙，舌头尝到一点淡淡的腥味。

　　几个猎手将所有的退路封锁得严严实实。

　　有人率先做出了选择，情绪崩溃地痛哭，这意味着他已经决定了出卖一切。

　　在哭声的感染下，其他人也纷纷地有了动摇。

　　只有郑立轩丝毫不为所动，他弯不下腰，如果活着就是为了遇到这些恶心事，那么他就算死也要用鲜血来呐喊出愤怒。

　　李庆灵伸手指向他，不容置喙地说：“你过来。”

　　郑立轩沉默地走过去，看上去一切平常，但是肌肉紧绷得厉害，他的心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盘算，从事实上来说，近身一个猎手，无论如何只会让自己的生存机会变得更加的渺茫。

　　但是李庆灵的身后就是离开的楼梯。

　　“你是不想进去？”李庆灵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猎手的威压，他问道，“哪怕不进去就是一条死路，你也不愿意对吗。”

　　郑立轩：“其他人愿意进去也不是因为自愿，而是因为恐惧。”

　　“那我换个说法，你是宁愿恐惧也不愿意救人？”

　　“这不是救人，这是你们在胡搞，明明有其他的方法，你们压根没把我们当人看。”

　　“兴奋状态下的猎手和目者，才能最高效地完成净化，这不叫做胡搞。”李庆灵手指里夹了一根烟，他犯瘾了，说：“但是我承诺了给你余地，所以我不打算杀了你，我们换个角度来折中一下。”

　　郑立轩冷冰冰地盯着这个疤脸男人，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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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立轩能感觉到背上的一阵大力，强硬又不容分说地将他推进了房间之内。

　　那股子黏稠的腥气一下子就粘在了他的皮肤上。

　　他感觉到毛骨悚然。

　　李庆灵领着他，他说：“就按商量好了的那样，你不需要亲吻，也不需要性，但是你得有抚摸和安慰，直到清除干净我们身上的污秽。让我们的状态恢复到安全水平里。”

　　郑立轩轻微地点了点头。

　　李庆灵：“很好，那么就先从我开始吧。握住我的手。”

　　郑立轩抿住唇，果决地握了上去。对方的手跟外表给人的印象一样，非常的燥热，甚至到了让人觉得不快的地步。

　　周围的靡靡之音有如魔音灌耳，郑立轩权当什么也没听见，他尽可能地将注意力放在李庆灵的身上。

　　李庆灵空出一只手抽着烟，说：“放松你的力气，你很紧张吗？”

　　郑立轩忍着触碰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反感，说道：“与你无关。”

　　这种清理，是非常耗时的。由于接触面积的大小，和烈度不同，就是会耗上更多的时间来让一个猎手回落变异水平。

　　但是他还是放松了一些力气，动作轻柔了不少。

　　李庆灵感觉差不多了，就让郑立轩停下，他掀开衣服，露出缠得厚厚的一圈圈纱布，看样子不是小伤。

　　“可以了，现在来摸摸我的伤口。动作再轻一点……”

　　这时旁边的人撞到了郑立轩的身上，就抵在他的背上继续。

　　郑立轩压着愠怒道：“你们可以去其他地方吗？”

　　但是已经沉迷的人，全然不管他的愤怒和厌恶，居于下位的瘦弱男性口舌滚烫，眼睛翻白，显然神智已经不清。

　　郑立轩一时不知道该推开还是怎么处理，他气得哆嗦，“你们、是真的疯了吧……”

　　李庆灵只觉得好笑，他也就悠悠地看戏。这种场景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新鲜的是郑立轩的反应。

　　直到浑浊的液体溅在了他的鞋子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换个位置。”

　　郑立轩一只手握着李庆灵的手，另一只手开始在腹部的伤口上摩挲。

　　那缠绕着厚厚纱布的身躯却一刻不停地微微颤动着，每划过一处位置就会收紧几分。

　　郑立轩皱起眉头，对方握手的力气有些过大了，捏得他的虎口都开始感觉到发麻。

　　他抬头瞪了李庆灵一眼，“放松你的力气，你很紧张吗？”

　　李庆灵笑得呛了一口烟，他咳嗽几声，“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适应这种情况呢，给男的干这种事情应该很不爽吧？”

　　郑立轩不回答。

　　李庆灵：“哎，你以前做到过什么程度？”

　　郑立轩烦了，他再次狠狠地瞪了李庆灵一眼。

　　有人急匆匆地进了门，神色焦急地找上李庆灵，说道：“李猎，出事了，三水交死了很多人，而且有点奇怪。”

　　李庆灵：“一句句话来说，到底什么事？”

　　那人焦急道：“我们在路上边走边说吧，这雪还得挡着我们的路。”

　　李庆灵瞥了一眼郑立轩，说：“你留在这里，要是逃跑的话，我们之间达成的约定就一笔勾销。”

　　郑立轩没说话，他就安静地看着李庆灵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撇过视线，开始在房间里自由行走，避开每一个麻烦。

　　有一张床上的人，眼睛上盖着一层布，很是虚弱的样子。

　　这样的人很合适。

　　他在床边坐下，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准备。

　　尽管不清楚床上的人是死是活，但是郑立轩低声地说：“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只是单纯的清洁而已，我会摸遍你的全身，你觉得哪个地方没问题了就捏一下我的手。”

　　对方没有什么反应。

　　他自顾地握了上去，他握住对方的手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对方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但是郑立轩没有停下来，他既然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就得更加卖力一点，在这里的人的身上花费心思就是浪费时间。

　　“放轻松，我会尽量弄快一点的。”

　　对方除了一开始的颤动，现在反而安静得像个假人。

　　郑立轩几乎能感觉到对方隔着薄薄的布，在注视着他的视线。

　　他莫名地有了几分紧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郑立轩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在真正意识到自己听见谁的声音之前，他就已经脱口而出。

　　“秦钧？”

　　床上的这个人摘掉了盖在眼睛上的布料，正是失踪了好几日的秦钧。

　　郑立轩：“你、你为什么……！”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房间不是适合引人注目的地方，他住了嘴，愠怒道：“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你到底去了哪里，连一句话都不留！”

　　“对不起。”

　　一句简单的道歉反而让郑立轩给噎住了，他是想要对方的道歉没错，但是没想过对方真的会这么直白又利落地承认。

　　他咬着牙说：“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解决问题吗，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吭，不对，是为什么要扔下我，你知道我都遭遇了什么吗。草，你他妈的真混蛋。”

　　他被自己的无能给气到了。

　　郑立轩越想越是看秦钧不顺眼，怒道：“你这腿上新添的伤也是骗人的吧，混进这里来是想给自己找个腿脚利索的新目者吗。”

　　“我是被人带走……”秦钧刚想解释，就被郑立轩一拳揍上他的伤口，他发出一声痛哼。

　　血从伤口里渗出来，染红了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