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非得已》十七郞

25、第 25 章

　　这日除夕晚间，海棠鸢尾两个人兴奋得睡不着，只摩挲着榻上的两套衣裳，满眼往外掉银子。

　　原那瑞蚨祥的衣裳都是量身订制的，价格实在不菲。姜府上平素里并不怎穿得起。

　　只今岁姜夫人非说姜沚钦定了进东宫，大年下少不得又要入宫又要赴宴，左右还是应该预备一身体面的，一狠心给她定了两身。

　　姜沚虽原不讲究这些，然少女心性，岂有不喜之理？

　　梦里，姜沚正捧着那两套瑞蚨祥的衣裳傻笑，盘算着明儿大年初一，先穿哪一套呢，苏芳色那套颇喜气，又多刺绣最是华丽，然篷绿色那套也是好生鲜亮，又显贵气。

　　她正满心雀跃踌躇不定，忽见旁边一只大手伸过来，“全拿来。”说着，便把她两套瑞蚨祥的衣裳卷吧卷吧全抢走了，一件没剩。

　　姜沚急得要捶胸，喊道“你这强盗，那是我的！”这时那一对肃冷的丹凤眼回眸一扫，“要衣裳还是要命？”

　　姜沚一身冷汗从榻上惊醒。

　　第二日正是大年初一，殷承璟依言来到崇宁寺，接盛嫔回宫。到得山门，便有一小僧人接住，领到一禅房。

　　偏厅内因着窗蒙暗淡，光线实在有些昏暗，屋内一张榻上轻纱垂落，里面似躺着一个妙曼身形。

　　殷承璟一手撩开纱缦，但见一个全身赤.裸的美人，只覆盖着一层轻纱，躺在榻上，她媚眼如丝，两靥娇粉，双唇艳色.欲滴，吭吭唧唧扭动着蛇腰丰臀，却不正是昙嫔？

　　殷承璟纵是早心知异样，万事防备，此时也不由暗暗心惊。只听得禅房门‘呯’的一声自外关上，跟着便是落锁的声响。

　　不一时，一众宫中侍卫打开了禅房前门，喧喧嚷嚷进得房中，却见榻上躺了皇上的昙嫔，赤身裸体昏迷不醒，不由大惊失色，众侍卫忙退出房外，只听得一人厉声道，“必有贼人，搜！”那一众侍卫领命，兵分几路，火速搜查起来。

　　殷承璟矮身从禅房后侧奔开，身后杂乱脚步声渐近，忽见右手边一偏殿掩着门，一纵身闪了进去。

　　殿内幽暗，一尊地藏王菩萨供于殿内，佛像前蒲团上跪了一个人。

　　那人闻见门口的声响便要回头，殷承璟几乎瞬间跃至那人身前，一下死死扼住了那人的喉咙。

　　眼下形势危急，他下手狠厉，这一下便没想留活口，可怜姜沚连人都没看清，便觉脖颈上一滞，连一口气也喘不上来，眼见着脖子便要断了。

　　原来孟乔燃昨日同姜沚约好，初一这日要入庙进香。

　　只是进了庙后，方知宫中贵人正在主殿上香。孟乔燃钦定太子正妃，平日里又常在皇宫中走动，与各位娘娘多熟悉，进去自不打紧。姜沚却碍着身份，不得入内。

　　于是来在偏殿，还关了殿门，往那蒲团上跪了下来。

　　殷承璟一扼上那娇软脖颈，不知如何心下一颤，这方才就着殿内丝丝暗光，看清那人的脸。巴掌大的小脸，美目已闭，小小娇唇已然泛了青，竟然是她！殷承璟手上力道骤松，再不敢动弹分毫。

　　前一秒的狠戾登时变成不知所措。他拢住那几欲瘫倒的人儿，只觉手下不盈一握的细腰在他手间，震得他心下发酸。

　　他想为她顺下胸口，理理气，只是手下鼓囊囊的两团，他浑不知该如何下手。勉强胡乱揉了两下，好不容易那人儿缓缓睁开了眼。

　　此时殿外脚步声响起，殷承璟再顾不得其它，一手挽起姜沚的腰，飞身将她带到佛像身后，他怕她出声，于是只得捂住她檀口，手掌下是她软软两片唇瓣，他本不忍用力，却又不得不捂个严。

　　他贴在她身后，佛像后的逼仄空间，硬生生挤进两个人，就连半分间隙也无，紧紧贴合在一处。

　　姜沚又一次闻到了那似松柏似沉香的气息，那大夜叉的气息。

　　眼下这是什么情形？她正在祈求佛祖保佑再不与这大夜叉有所瓜葛才好，怎的就把他送来了？难不成佛祖听岔了？能不能对苍生负点责任？

　　她此时才恍然觉察出自己脖颈上火辣辣地疼，便又忆起方才那一瞬被他扼住脖颈晕死过去的事情，他是因着前次捂口鼻捂不死她，又要来掐死她么？

　　姜沚心下滔天的委屈，挣着双手要挣扎，眼见殿门就要被打开，殷承璟无法，一手捂着她小嘴，一手将她双手扭了，禁锢在她胸前，让她动弹不得。她是动弹不得了；他却也不好受。娇娇软软的人儿就在他身前，实实让人抵拦不住。

　　殿门打开，几个侍卫进到殿内，左右察看了一番，显见这殿中毫无异样，又瞧了两眼便就走了出去。

　　殿门复又关起，殷承璟只觉怀人儿还在微微扭动着，真是要他的命，于是只得轻轻在姜沚耳边商量道，“我放开手，你别叫。好么？”他俯着头就在她耳边，语气轻，似带着一股子央求，弄得她全身都温热起来。

　　殷承璟果真缓缓放开覆在她唇上的手，见她并不言语，这方才渐放下心来。

　　姜沚的手好痛，嘴也痛，脖颈更痛，被他碰过的每个地方都痛，这五次三番要她的命，却是做何？

　　“你要杀便痛快杀了我罢。”

　　“实不知是你。”他见她侧回了头，只幽怨望着他，心下好生后悔，又见她脖上那青紫色一圈，当真心疼不已，怎的就那一下就这样了？暗愧着小声问道，“痛不痛？”

　　他不问还好，一问便更是委屈，眼泪似开了闸，噼里啪啦往下掉。姜沚自暴自弃一般，也不去管性命了，左右一遍两遍他只想教自己死，“我在马场看见了，在宫宴上也看见了，你使的坏，我都看见了，但你要杀，只动手便是。”

　　殷承璟被她一哭，心下好不苦楚，最受不住她这副模样，一时间抱也不是、搂也不是，两只手浑不知该放哪里，似是央求一般，“不杀，是我不好，你莫恼。”

　　“那你还不把你的匕首拿开么？”那匕首一直顶着她后腰，都说不杀了，还硬硬戳着她。他究竟是要怎样？

　　殷承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