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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陷空岛内。

      蒋平找到白玉堂时,他正窝在雪影居,没个正形赖在椅子里,咬着糖渍桃花,捧着一封信纸,笑的不亦乐乎。

      见人到来,忙将信塞进怀里,顿了顿,又将瓷白罐往身后藏了藏,蒋平没忍住,翻着白眼,毫不客气坐到对面。

      “要是被大嫂瞧见,指不定以为你在外有心上人,只可惜这敏姑娘呀”

      话未说完,蒋平缩着脖子,躲过砸来的白子,趁着对方注意力不在,一把夺过桌上的酒坛,一嘴扑到坛口,大口畅饮起来。

      “瞧着跟没喝过酒似的,出息呢?四哥”

      “好酒天天喝,可这虎骨泡的酒可就不多见,哎,你说那猎户怎么对你这么好?连虎骨都送来了。”

      “那是因为我是他师父,徒弟孝敬师父有什么不对”

      见人满脸不在乎,蒋平想了想,也觉的没什么问题,这些年他们陷空岛也没少送东西给那猎户,虽说虎骨有价无市但也不是卖不到,只不过多花点银两的事,想到这,连忙多饮几口,白玉堂正准找个借口打发人,耳朵却比嘴先动了动,“唰”的一声躲在房梁上。

      “白…咦,四爷你怎么在这?”

      来的是位姑娘,年纪轻轻却是个妇人打扮,眉间的忧愁都挡不住较好的容颜,一副我见犹怜,手里拎着食盒,见坐着是蒋平,下意识四周张望,寻着白影。

      “我来找五弟谈太子的事,只可惜他人不在,不知敏姑娘有何事?”

      蒋平摇着羽扇,品着酒,悠然自得的模样,叫阿敏心生不喜,只觉五鼠里白玉堂才是真正担心太子安危,但也知寄人檐下,说了几句话便将食盒放下离去,人刚从房梁跳下时,对上似笑非笑的眼,只觉面热。

      “五弟真是艳福不浅纳”

      “四哥!”

      “对了,你拜托的事,我给你找到了。”

      两封信出现在眼前,白玉堂大喜,接过信封,急匆匆拆开最为普通的那份,坐在椅子,一目三行看起。

      信里说,一切平安,种下的桃花树长高不少,屋外种下一排花,正是先前白玉堂提到过的野牡丹,又说等花开,并着桃花一并腌制送过来种种家常小事,末了附上新一则趣事,四鼠皆以为白玉堂喜爱趣事,就连展昭也是这么想的,却不知他偏偏喜爱这种家常,这些小事汇集在一起,好似过着另一种生活般。

      待看完信,蒋平早已不见踪影,连并着桌上的虎骨酒,气的白玉堂破口大骂,待到气消,来到书房提笔书写。

      不知从何起,他开始盼着信到来。

      水猎户病好后,选了个黄道吉日,拎着半截鹿腿亲自登上媒人家中,只盼求个好姻缘,水纪萍知道后,满脸娇羞,她拿着红布开始缝嫁衣,心里头想着未来丈夫的模样,脑子里都是那俊美的脸,连指头被针扎都没发现,可又心生忐忑,日日盼着媒人上门说亲。

      一个月后,张媒人上门拜访,水纪萍躲在门后,凭凭望向屋里,她日夜盼着昭哥上门,做他的新嫁娘,可当看到来人时,泪比笑来的快,将精心化着妆容糊成一团。

      水猎户看在眼里,心里头直叹气,他何尝不知女儿的心意,可想到那日,他找到展昭,拼着丢尽老脸,将话摊开说清,盯着鞋底不敢看人。

      他知当初展昭本可以有个更加好的前途,却因他那年丧妻,心中悲痛喝酒误事,顶撞了贵人,对方要拿他女儿还,年幼的展昭见状将家中钱财全部拿出,还将父亲遗留下的宝剑贱买,才凑齐银两,放他们爷女一条生活。

      水猎户知宝剑是信物,回头去找卖家去不见踪影,后来打听到才知,那是听雷门门主的配剑,早些年间赠给恩人,只要出现在听雷门,便可满足持剑者的愿望。

      他站在院中破口大骂一个时辰,从此戒酒,收展昭为徒,将一身打猎技巧全数交付,可水猎户觉的还不够,什么愿望都比当猎户来的高贵,有出息。

      如果展昭点头,他立马将水纪萍嫁过去,可展昭什么也没说,只是摩擦着挂在脖间的吊坠,水猎户人老眼神不差,瞧出个块玉雕,刻着白鼠抱酒,再瞧展昭的眼神,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一个月后,水家与郭家结为亲家。

      展昭想过,如果第二次和白玉堂见面会是什么模样,是一起煮茶谈论天地,又或是

      他替天行道,被仇敌追捕,自己持弓救他与水火之中,却没想过是这方场景。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他抬头望着八尺高的洞口,左脚怕是折了,动弹不得,偏偏天空不作美,下着细雪,他一没带细犬上山,二没生火工具,靠着袭棉衣抵抗山中一晚不太现实,只怕自己要交代在这。

      他下意识摩擦脖间挂坠,白鼠在指间翻滚,他还没见到白衣郎,还没给他看自己学会剑招,怎么能死在这里,展昭深吸口气,咬着弯弓,忍着疼痛往上爬。

      细雪带来的失温,双手用不上力起,一次又一次摔倒,叫人躺在坑底充满绝望,细雪覆盖在脸颊动着展昭打着哆嗦,偏偏用不上力,胸腔里的不甘化为一声怒吼。

      吼完之后体力见底,泪水浸湿衣领,他望着天空明月,繁星点点,只恨自己不够小心。

      “白兄,我怕是要与你失约了”

      他闭上眼,脑子都是白玉堂的声音,听到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喊,仿佛就在眼前般,叫他不舍人间。

      “猫儿!”

      展昭费力睁开眼,只见洁白的月光照着陌生又熟悉的脸旁,一阵风吹来,带起月白色的轻纱,伴随着落地声,鼻尖上淡淡的花香混杂着甜味,叫人心安,随后昏死过去。

      待睁开眼,就见熟悉的顶棚,身子被层层被褥压实,似嫌不够,还将几张兽皮压在上头,其中就有被展昭珍藏的熊皮,他费力转个头,见人确确实实就在跟前,抱着老猫窝在火炉前,上挑的眼尾都带着怒气,这才觉的感到一丝暖意。

      “你又救了我一次”

      今年冬日不像以往来的凶,衙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山的猎户多了,为能过个好年,下了不在少数的陷阱,上山砍柴的柴夫遭了殃,大雪一盖,谁知那处是陷阱,双方闹得不可开交,私下里碰到往往互不相让,脾气暴躁甚至打成一团。

      展昭知道后,回回和上山的猎户一起下山,待天黑,便偷摸上山,拿着竹竿破坏较为危险、密集的陷阱,陷阱被损坏较多的猎户气急败坏,也有人怀疑是展昭,但很快又否定,展昭自己陷阱被破坏最多,总不可能是自己打自己,做这种傻事,只道山神发怒,一时之间陷阱少了很多,可过了没几日,又多了起来,展昭知道后,只是叹气。

      “所以,这就是你掉进地洞的原因?”

      “…咳”

      展昭没好意思说,其实偶然瞧见先前追着白狐,见它皮毛越发柔顺,便想着给白玉堂做裘衣,一时没注意踩到自家陷阱。

      他小口喝着酒驱寒,眼角却不由自主往身旁人瞄去,两年过去,见他脱去稚气,五官长开,举手谈吐不似记忆中的模样,心中恍惚。白玉堂将姜茶端来时,就见展昭低眉垂目,病怏怏无精打采,快步走到面前,连唤几声,见人没反应,心中着急,弯腰将头贴上去。

      两眼相见,一个坦荡荡,一个因心中所想而乱神。

      “猫儿”

      不复清朗的嗓音,便得低沉带着磁性,展昭从白玉堂眼中看到自己,只觉的心都快了几下,僵着身子不敢动,而白玉堂眼里,这猫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这是入寒的征兆,心中更是懊恼不已,若是早来一步,这人就不会病。

      当下便撸起袖子,里里外外将展昭包着更加严严实实,见天色已晚,自告奋勇前去厨房准备晚饭,脑子反应半拍的展昭,眼睁睁瞧着白衣离去,没过一会,熟悉的咳嗽声响起,却叫心中那点隔阂消失一干二净。

      当晚吃得清汤面搭配烤红薯,起码面没糊,他想。

      得知白玉堂会留在这七日,展昭只恨自己病来的不是时候,躺在床上整整五天,病好后的第一见事,就是带着人下馆子,什么常州特色,齐齐上桌,似要将之前躺在床上的时间统统补上,只可惜伤到脚,不能带他去看美景。

      二人就着茶水,聊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明明两年未见,却如旧友般熟腻,直到小二上前,才意识到天黑。

      第二次的见面,在展昭的不舍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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