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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番外 ...

  •   3)

      温暖的阳光撒进屋子,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白夭夭抻抻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睛,“恩…相公,什么时辰了?”

      “刚过卯时。”许宣不似前几日拉着她起床那般严肃,嘴角微抿,眼里是道不出的喜色。

      “什么,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叫我起床做早课啊?”这可比她平时晚起了整整一个时辰!白夭夭闻到了一股药味,下意识皱了皱眉。

      “我扶你起来,先把药喝了。”许宣动作极尽温柔,生怕弄疼她一丝一毫。

      他今天怎么了,怎么把她当成个孩子了?

      又怕她着凉,把被子往上掩了掩,“冷不冷?”

      “啊?都四月了,哪里会冷啊。”

      白夭夭看着移到嘴边的勺子,她一没得风寒二没受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撒个娇不喝也就罢了,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直望着许宣。

      “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还这么娇气,这是给你安胎用的。”许宣把勺子放回到碗里,松开一只手缓缓抚上她一侧脸颊,轻轻摩挲。

      做娘亲!白夭夭脑子里嗡的一下,她还没做好当娘亲的准备呢!一双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原先炯炯的双眼忽然有那么一刻的失神,“相公…”

      “我们有孩子了。”许宣眼里是她,浮现的也是难以掩盖的情意,缓缓倾身,吻上她的额头…

      孩子!她怀孕了!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情况,一时间白夭夭眼眶盈满了泪水,在他吻上自己额头的那一霎那,小嘴猛地抽动了一下,接着就开始哽咽抽泣起来,“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自己看了这许久的医书,简单的脉象你也是可以判断出来的,你自己试一试。”许宣拿起她右手搭在她左手腕上,白夭夭感受着这一下一下细微的脉搏,终是笑中带泪,不等许宣再哄她喝药,自己捧起碗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是喜悦,幸福,还是慌张?夫妻俩从没想过要个孩子,这孩子便迫不及待跑到她的肚子里了。

      其实当初看到小宝的时候,许宣想过,若是他和小白之间也有个这样可爱的孩子该多好啊。

      “相公,我该怎么办,我没准备好…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娘亲?”

      她自己肚子里几斤墨水,脑子里有多少知识她比谁都清楚,她自己学习尚且要相公哄着,没想到一转身,她要做娘亲了!

      许宣何尝不是呢,他也是第一次做了爹爹,一夜之间多了个身份,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那我们就一起学,学着如何做父母,如何?”

      “恩,好!”嘴里残存着药味,可是心里却只有甜蜜,没有苦涩。

      如何做一个母亲,就得从十月怀胎学起。不用旁人教,这些终究是要自己学的。

      纵使有仙草滋养,白夭夭身体不受补,补药喝多了反而不尽人意,过了一个月,她明显发现自己“胖”了一圈,胃口差了不少,嗅觉更是敏锐,胸闷头晕,这种感觉一来就会吐个不停。小半月折磨下来,脸都瘦了一圈。

      原本白皙圆润的小白蛇,现在圆脸都变成瓜子脸了。

      许宣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胎已过三月却依然不稳,她原先身体就弱,都怪他没事先想到这一层,忘了给她喝点避子的汤药,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这几日他都在书房翻看医书,变着法子为她这摇摆不定的胃口做饭食,白夭夭做了些小点心去看他,可是看见他一脸担忧,心里又是不安又是愧疚。

      “相公。”

      “娘子,”许宣起身走到她身旁,扶她坐下,“夭夭,若是困了,在这里睡一睡。”

      白夭夭扯扯他衣袖,嘴巴撅起而不自知,“你实话告诉我,孩子还好吗?我看你都不笑了。”

      “我担心的是你一直吃不下东西,身体孱弱,到时候临盆你会吃苦。孩子一直都好好的,你不用太过担心。”许宣握住她手的时候才发现她手心里都是汗,脸色苍白,心率也不太正常,像是受了惊吓。

      白夭夭闭上眼缓了缓,可是她冷静不下来,“我...那天镇上有一个夫人在生产,她的痛哭声一条街外都能听得到,我...我害怕,我害怕...呜呜...相公...”

      “不怕,有我在,到时候我陪在你身边,”她小小的一个,刚经历过雷峰塔的挫折,又要受分娩之苦,“早知道你会受这么多苦,我就应该开一碗药...”

      “不!不行,即便再苦我也要生下我们的宝宝,这是我的孩子...你要是不喜欢,你一个人回九奚山去...”白夭夭抱着肚子走来走去,“是哦,只要能见到我们活蹦乱跳的孩子,吃点苦都不算什么。”

      她呀,真就是哭一阵,乐一阵。

      “傻姑娘。”

      从前都是她替相公束发,如今倒是换了过来,许宣在她身后拿起篦子蘸了水一下一下帮她篦头发,这水是他拿了几味中药熬制的,既能养发又能让她晚间睡得沉一点。

      白夭夭看着镜中的心上人,许宣同样凝眸看着娘子,两个人的视线一对上,白夭夭脸颊滚烫,低下头去。

      原本慌乱的心看到他以后便只剩下温暖了,镜中的白夭夭笑了。

      许宣脸上终于扬起一抹许久不见的笑意,心中的悸动仿佛回到了千年前,她的笑,她的美好。

      坐在她身侧,刚刚梳好头,所以很容易就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许宣抬手自她身后拥她入怀,低头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映入眼帘,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然覆了上去,感受着那微小又神圣的生命。

      白夭夭盯着他侧脸,小心翼翼抬起下巴亲了他一下,“相公,抱抱我可以吗?”

      下一秒她就被横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哈哈哈哈......好玩!”

      依旧是一碗又一碗的安胎药喝着,今日她想出门逛逛,可是集市上卖小食的味道全都钻进了她鼻子里,白夭夭被这味道一刺激,几乎把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我明明有乖乖喝药的,我也不敢乱吃东西,更不敢四处乱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胎还是不稳,孩子欺负我…呜呜呜…”连日来的焦躁和不安,孩子会不会保不住,他这几日都很少笑了…

      情绪越是紧绷,越是恶性循环,白夭夭趴在许宣怀里,早知道当娘亲这么难受,就应该晚点要孩子。

      明明她自己就是个孩子。

      小白不服!

      眼泪一滴一滴渗进许宣前襟,见她这样辛苦许宣心里何尝不是一浪又一浪的苦水,他自问见过这世上无数怀孕的妇人,不过是恶心呕吐忍忍就好了,可到了自家娘子身上,才知道这是如此煎熬。

      “小白不哭,有我在,没事的,等孩子月份再大些,胃口就能好过来了。”孕中不能大喜大悲,情绪一定要稳定才行,影响了孩子事小,伤及她心脉就不好了。

      眼里是担忧还有心疼,她这样难受,他除了为她做饭煎药,不能为她分担半分苦痛,许宣紧紧抱着她,他现在不能乱,必须要稳住她情绪才好。

      “这一个月你被我连累一个囫囵觉都没睡,我半夜哭,早晨吐,还总是吵醒你,白天你不仅要照看病人还要照顾我,我真的心疼。要不明天我在书房给你安置张床,这半年你过去睡?”白夭夭忍住眼泪,不能再拖累相公了,她再这样哭下去,难过的只有相公。

      许久没罚她,她净想些馊主意,许宣弹了下她额头,“你以为怀孩子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要一起分担才是。我虽不能替你生育之苦,可是若在这些小事上你还要把为夫推开,我会难受的。”

      白夭夭点点头,“我不哭了,我终于知道相公让我好好修炼的重要性了,这几日精神好多了,我念念那些心法口诀,研究研究琴棋书画,说不定这难受的感觉还能好一些。”

      许宣唇边扬起笑意,这几日在家呆着她难免胡思乱想,不如让她转一下注意力,说不定还能好一些。“好,都依你。”

      只是研究棋谱实在是劳心劳力,许宣只让她看半个时辰,晚上夫妻两个下棋,白夭夭神思倦怠,眩晕不已,无奈之下只好转战女红,给孩子做研究着做衣服去了。

      “相公,你说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白夭夭扶着腰,走到桌边倒了口水喝。

      总不能两手准备吧,就她能被三脚猫给打败的手艺,肯定兼顾不了。

      “孩子没出生,我怎么会知道?”只是这几日看她肚子,这才三个月出头,按理说寻常应该是这个月才显怀的,她不仅显怀得早,肚子还比寻常人大,莫不是…

      不过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娘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情形果然如许宣所料,她怀的是双胎。

      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有的忙了。

      仙鹤采了许多仙花过来,花气袭人,白夭夭闻着花香,果然舒服了许多,“花香清新,闻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姐妹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算起来小白也算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一转眼的功夫,她都要做娘亲了。白夭夭看见她眼睛红了,还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仙鹤笑着捧起她双手,“小白,姐姐是高兴。”

      “姐姐不远千里来一趟,那就多待些时辰,我和相公做饭招待你呀!”

      “不…你还怀着孩子,不能太麻烦你们。”

      “姐姐,跟我们客气什么,你好好坐着。”说着就要往厨房赶去。

      许宣从外面进来,她这毛手毛脚喜欢乱动的毛病真是改不过来了,“你也好好坐着,仙鹤,娘子说的是,既然来了,留下来吃顿饭吧,你照顾娘子那么长时间,我还没有亲自谢谢你。”

      “好!”仙鹤扶过她,看见她正在给孩子做小衣服,自己女红不错,有心教她一教。

      “你这针脚不对,收的时候结要多补几针打在里面。”

      “像小袜子小手套这些做好以后一定要把里子翻出来,把这些多余的线头都给剪了,不然到时候缠在孩子小手上不好。”

      “冬衣做的太多了,云溪这边冬季短促,我回去以后帮你给孩子做几件春衣,你记得多给孩子做几个肚兜,小孩子口水多,要勤换洗。”

      白夭夭只觉头疼。以后又是要换尿布又是要喂奶,真是…可怜天下…“谢谢姐姐。”

      “总不能白吃你们家的饭不是。”仙鹤刮刮她鼻子,凑近发现她梳头用的不像是寻常她们用的桂花油,这香味好生特别。

      千年里你总是风里来雨里去,如今许宣回来,有他悉心照顾,果然把你养的如芙蓉出水一般。

      夭夭怀孕四个多月的一天,许宣正在院里挑拣着药材,只听小白哭着跑出来,一句话也不说扑到他怀里,“娘子,慢点儿。”

      怎么了,是又被虫子吓着了还是看棋谱看得烦了?

      “孩子…孩子动了!”

      “什么…”

      就在刚才,那轻轻的一瞬,只那么一下,触碰到了一个小小的母亲最脆弱的心灵,“真的,刚才,孩子动了一下。”

      似乎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抚摸,两个小淘气在娘亲肚子里时不时动一动,“是啊,他们长大了。”

      “他们?”

      “是啊,这里,有两个孩子。”

      “天呐,这是什么惊喜!怪不得把我整的这么难受,原来轮流欺负我啊!”

      “你呀!”

      自那以后,夭夭天天盼着孩子可以多动一动,孩子动也哭,不动也哭。

      动是因为孩子渐渐长大了,不动是害怕孩子出什么事。

      白夭夭揉着眼睛,身子因为哭过一下一下抽着,“前几天着了风寒,孩子就一直没动过,可是我已经好了,孩子还是没动…”

      “孩子像了你,太懒了。”

      “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太懒了,所以才只想在她娘亲肚子里睡大觉,才不动的啊。”她胎早就稳了,只要不磕磕碰碰的,哪里会出事?

      “我才不懒…”

      许宣低头,冰凉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又亲吻她眼角的泪珠,到她的薄唇上,小心印了上去。

      两个人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白夭夭感受到胎动,心里又惊又喜,推开他一个人看着肚子,“宝宝动了。”

      动的真不是时候。

      见她这几个月在意孩子胜过自己百倍千倍,他作为夫君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

      白夭夭转头看见他一脸不悦,方才…

      这是吃了谁的醋了,怎么这么酸啊?

      不好意思笑了笑,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才把他哄好了,许宣叹气,“迟早你得被两个孩子给拐跑了。”

      “好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好好补偿你。”

      “这可是你说的…”许宣眼里的情意让白夭夭心里痒痒的,下一瞬自己已跌进他的怀里,许宣侧过头在她耳垂那里,带着一丝揶揄,“其实...现在就可以。”

      咬了一下,不轻不重的,白夭夭身子一个激灵,即便夫妻多年,她脸皮依旧薄的不行,“咳咳…怎么这么不正经?”

      “在你面前,我何必一本正经的,你说是不是?”

      他要是太过古板,只怕到现在还没追上她。

      见他解开腰带脱衣服,白夭夭有些慌了,没想到他来真的,“相公...我...我现在可能不行...”

      许宣没说话,顺手帮她把衣服也解了,在她耳边沉沉低语,“什么时候可以,为夫心中有数,不会伤到孩子的,娘子放心就是。”

      “恩...”白夭夭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身上渐渐感觉到一丝凉意,刚打了个冷战,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床幔掩下,只听得床板轻声咯吱的声音和夫妻二人渐渐沉重起来的呼吸声,夭夭身子一酸,一股炙热的暖流涌入身躯,几个月不曾...多少还是有些难过,“恩...相公...”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本以为他能忍住的,只是在她面前,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几个月过去,终于等到她胎象稳固,许宣啊许宣...

      除了那里的酸胀感让她略微有些不适,白夭夭这次倒是没受什么累,但还是有些紧张,出了一身的汗,两个人换好干净的寝衣后,他的体温还高着,见他脸上不是舒适惬意的表情,反而是自责和疲惫...

      他怎能在她孕期做这些事,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

      白夭夭拉起他的胳膊,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没事,相公...”

      “对不起....对不起...娘子,是我冲动了...以后,再也不这样,再也不吓你了...”

      “你没有吓到我,相公...其实我有点累了,我先睡了好不好?”

      “好...我看着你睡,好好休息吧。”许宣心跳还是那么快,等到情绪平复以后,帮她检查完身体,才缓缓拥她入怀。

      夭夭呼吸均匀又绵长,今晚...累着她了。

      这日

      许宣和法海切磋,一人持剑一人执法杖,在西湖边对打,“你放心,这里被魔魇雄霸多年,百姓们都不敢靠近此处,我的法杖许久没有出来混,不如就先找你的天乩。”

      瞧许宣蛮不在乎的模样,法海故意说道,“成婚以后你就疏于修炼,青帝批评过你不少次,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好好修炼。”

      许宣召唤出天乩,“听闻白帝一直用昆仑镜帮你恢复修为,这一战,我们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刀光剑影,摩擦出激烈的火花,西湖上冒出数丈高的水柱,许宣额头上渐渐冒出细汗,招式虽然还是快如闪电,但是力度却比以往差了许多,法海占了上风心中渐渐起了胜负心,说不在乎,那是假的,出手也渐渐开始凌厉了起来...

      许宣在意着家中娘子,又看到两个人正往桃花林那边打,加上上次过后总是忧心,便耗费半身修为为娘子保胎,落了下乘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一次切磋,输了就输了,法海没意识到,法杖往湖心一挥,只是他也没恢复完全,用偏了力,西湖顿时激起巨大的波浪,往许宣斜后方桃花林那边涌去,许宣心中着急,一心想着护林,便动用全身功力去抵挡,前胸后背都给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最后被湖水淋了一身,重重摔在林前,许宣胸口一滞,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法海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连忙赶过去,“你傻啊,我明明都打偏了,你还上赶着...不对啊,我不过用了六成功力,以你的修为...断断不会受伤吐血的!”

      “这桃花林是我为娘子种下的,被你毁了,拿什么赔我?”许宣话音刚落,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输了。”

      “你回答我,你的修为...”

      “没事,没事...你放心,死不了,大不了伤好以后,我再赢你一次。”

      白夭夭正在家里做着针线活,今天阳光正好,心情也不错呢。结果针刺破了手指,连带着心也刺痛了一下,肚子里的孩子顿时不安分起来,白夭夭小腹一阵抽痛,“啊...孩子...”

      “我的孩子...”这才七个月,怎么胎动如此厉害...

      相公...相公...“相公...”

      相公出门去探望法海了,一时半会来不了,不行...得赶快叫相公回家来,白夭夭手心发出一道传音符,可是肚子越来越疼,白夭夭越来越心慌,刚一起身肚子抽痛的更加厉害,白夭夭只好蜷缩在地上...

      也许是上天庇佑,王婶和路过的刘婶来给白夭夭送中午的蔬菜,刚一进门,就听见屋子里的叫喊声,“哎呀,许夫人这是要生了吗?我还有点接生的经验...”

      “不对啊,夭夭这才七个月,这是动了胎气吧,许大夫?”王婶见许宣不在家,两位老妇人推门进去,白夭夭瘫软在地上就好像看见了救星一般...

      “王婶...我肚子疼的厉害...”白夭夭吓哭了,她的孩子...孩子若是出事,她如何跟相公交代啊...!

      相公一定会怪她一辈子的!

      刘婶子见她眼神没有涣散,告罪以后撩起裙子看了看,“阿弥陀佛...神仙保佑...羊水没破...孩子啊,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啊,胎气动的这么严重,孩子没事,是你受惊自己给自己吓得。”

      两个人小心翼翼把她扶到床上去,白夭夭还是腹痛不止,惨叫连连,王婶赶紧去叫了自己儿子和其他人去寻许宣,刘婶没有那么慌张,让她躺平以后间歇捏住她鼻子让她恢复正常呼吸,“别怕...别怕,按照我说的做。”

      白夭夭只有点头,双手还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不敢动弹。

      “长吸一口气,然后呼出来,平复心情,别太紧张,你相公马上就回来了,你想吓着他吗?”

      不,不能让相公担心。

      白夭夭努力做着深呼吸,“啊...”

      尽管刘婶已经努力帮她顺气,可是白夭夭肚子还是平静不下来,“诶,这可怎么办,许夫人,你听话别自己吓自己,再这样下去,胎动不止,你可就得催产了,孩子不足月,生下来也难活啊...你这肚子这么大,怕是...两个孩子呢,你要做母亲了,你就忍心这最后一步...”

      “不...不...相公...刘婶...我相公...孩子...我不能...怎么办...呜呜...啊...”

      “这...这...这十里八乡就你家夫君一个郎中,要去镇子上请怕是也晚了,你...这可怎么办啊...”

      许宣受伤还来不及调息,就收到夭夭的传音符,“娘子,娘子动了胎气!”

      “什么!你们夫妻连心,你受伤白夭夭肯定有所感应,是我...我先带你回去!”

      本来白夭夭的情况就够吓人的了,谁知道许宣一进门,两位婶子吓得魂飞魄散,“许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啊...啊...嗯哼...”

      “娘子!”许宣一把拉开扶着自己的法海,踉踉跄跄进了房间,许宣一进去别的人纷纷退了出来,法海听到白夭夭的惨叫声,都是他闯了祸啊...

      “我们是...是来的路上...被几个小贼...”

      “许夫人还有些身手,你们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一个只会念经的和尚,难怪被那些个恶霸回来寻仇...”

      “大家赶快回家吧,免得他们来寻仇...”

      “啊对,有许大夫在,应该没事...”

      白夭夭看见他一身的伤,立刻就哭了出来,“你...你怎么受伤了,谁伤的你啊...”

      “...咳咳,为夫...为夫没事,娘子,来我看看...”

      许宣抓住她手腕,还好...自己那半身修为不是摆设,又渡了真气帮她调整,两个孩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噗...”许宣方才赶过来已经是耗尽了全力,此时此刻再也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相公!”

      没想到以前你为我疗伤,现在咱俩也算是换过来了,法海帮他疗伤之后,白夭夭一直板着脸,“切磋就切磋,你把我相公伤成这副模样,即便你曾经救过他,我也不饶你!”

      “我...我是失手...”

      “法海,小青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白夭夭祭出挽留剑,一个剑花就舞了出来,法海不敢和她动手,却也不知如何阻止她。

      其实白夭夭也根本没有伤他的意思,不过是泄气罢了,忽然有人用两指夹住剑头,“娘子,怀孕的时候不能动刀剑。”

      “你不好好在屋里养伤,怎么还出来了!我让你出房门了吗!回去呆着去!”白夭夭自从动了胎气以后脾气急转直下,要多差有多差,两句话不和就开骂。

      “小白,许宣,对不起,我向你们夫妻道歉。”法海行礼之后便离去了,白夭夭气得把剑扔在地上。

      “我管你是谁!等小青转世回来,我让她剁了你!”

      “娘子,消消气,啊。”许宣手在她后背上一遍遍顺着毛,白夭夭看见他这般更是气上心头,“说好的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你闲着没事干,干嘛找他切磋去,兄弟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重...”

      “我肚子疼的要死,你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你想吓死我你就直说!我又不是九命猫!有几条命留着给你吓!”

      “我...我错了...娘子...别生气...别生气...咱们的孩儿还...”许宣没想到娘子的嘴皮子这么厉害,这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生怕再说错一句话惹娘子十句话。

      白夭夭低头看着肚子,“进屋!”

      法海走之后,第二天拿着一堆昆仑的好东西回来,流水一样的补品吃着,白夭夭火气更是个大,这不,兄弟俩就被撵到厨房里烧火去了。

      王婶过来看见锅里炖的炉子上吊的,“这是给夭夭吃的吗?”

      “恩,是...怎么了吗?”许宣一直用文火小心炖着,生怕差了火候。

      “还有给他的,他受了伤。”法海说罢,又丢了根柴火进去。

      “哎呀,许大夫,你有所不知,这补品夭夭吃太多,孩子长得太好,生起来是要吃大苦头的啊!你...我看你身体也不弱,这补药吃的太多,你娘子身子又不方便...伤身啊。”如今夭夭的胎月份这么大了,这小夫妻也真是傻,好东西补身是好,可是也不能乱吃啊。

      法海一下子笑了出来,又立马用咳嗽掩盖自己好笑的表情,伤身...忍了这么久,怕是要憋坏了。

      许宣回想起来觉得娘子的肚子的确又大了一圈,原本以为肚子大些是好事,说明两个孩子长得好,可是他从未考虑过娘子生的时候...

      合着他送了这么多东西...差点又闯祸了!法海摇摇头,“诶...好心办了坏事啊...”

      “许大夫,多带着你娘子四处走走,这些补品...她坐月子的时候,再给她用。”王婶就差拿着藤条抽他们俩了,不过看许大夫对他娘子这样好,王婶又是一阵感慨,“你们把这些撤下去,换些清淡的吃食。”

      放下手里的蔬菜,惦念着家里的小孙子,就先行回家了。

      夭夭在躺椅上午睡,睡得正香,许宣去里屋拉下床幔自己换着药,忽然感觉后背一凉,许宣转身一看,是娘子在为他上药,“谢谢娘子。”

      “是不是我欺负你欺负的过了头,现在跟我这么客套了。”白夭夭还是第一次这样好好地看着他结实的背脊,缠好纱布以后,侧着身子小心贴了上去,生怕弄疼了他。

      “娘子,午后我带着你出去逛一逛吧。”许宣低头握住她贴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享受着娘子难得的温柔。

      相处久了,才知道娘子的性格如此古怪精灵,时而温柔如水,时而...泼辣刁蛮,时而头上冒着傻气,时而又精明能干打理着家中事务,“娘子,是我吵醒你了吗?”

      她不是...一直都有起床气来着。

      “没有,是孩子踢了我一脚,”白夭夭松开他以后拿起一边的中衣一件一件给他穿,穿到一半,又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诶...相公?”

      经验告诉她...白夭夭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相公...先把我放开。”

      “我不放。”许宣抬起她下巴,唇缓缓印了上去。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白夭夭心里一慌,下意识推搡着,“相公...不要...不可以...”

      “你拒绝我?”许宣力气本就比她大,知道她为了孩子不敢使用太大的力气,扶着她腰小心扶她躺好,“你相公我又不是饿狼,干嘛这么怕我?”

      ......也和饿狼差不多了。

      回想着最近他傻乎乎的吃了不少补药,都说女子一孕傻三年,他怎么也跟着自己傻了,白夭夭不敢点火,乖乖躺好休息,许宣慌慌张张从屋里出去,外面冰天雪地的,估计是去透风了。

      法海去了趟九奚山,帮他取了东海冰心芝回来,“对你的伤有帮助,我即将入轮回...我干儿子的满月酒,怕是喝不上了,那等我回来,送他一份大礼。”

      “干儿子?你现在好歹还是个出家人,这么占我的便宜?”许宣嘴上嫌弃,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等法海找到小青生下孩子以后,他自然也是要拐跑一个,做干爹。

      “哼,早些回去吧,你娘子现在的脾气,恐怕你以后有的受了。”

      “我乐意。”

      十月怀胎,一朝瓜熟蒂落。

      午后许宣陪着白夭夭小憩,白夭夭刚睡下感觉肚子不大舒服,谁知肚子忽然开始抽痛起来,忙唤道:“相公…相公…”

      “夭夭,时间尚早,再睡会吧。”

      “我羊水好像破了…”

      啥!许宣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许宣把过脉,脉象急促而虚弱,确是临产之兆!

      “我害怕…”

      “不怕,不怕,有我在,我去请稳婆来!”

      白夭夭痛的发抖,“不行了...疼...啊...”

      “我不生了...我不要生孩子了...相公...你...你跟孩子说一声,让他们先别出来...”白夭夭疼得没办法了,王婶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生孩子哪里是你说了算的。”

      “我要相公...相公...王婶...我相公...”

      “他去请稳婆了,你忍着点痛啊。”

      刘婶加上请好的稳婆,还有一个王婶,这屋子里就满了,许宣被撵了出来,“你在外面等着啊,你这样慌慌张张的,会影响到你娘子的,这妇人生孩子你不方便进去。”

      “我要陪着她,没有我在身侧,她会害怕的。”

      “不行,你进去搅不开,好孩子听话啊,哦对,快去烧热水,越多越好!”说完门啪地一声就关上了。

      “啊!”白夭夭的胎动越来越频繁。

      许宣吓得差点跳起来,来不及多说赶紧咚咚敲着门,“王婶!你让我进去!”

      “好疼啊,孩子...娘亲不行了...”

      “娘子,小白!小白你挺住!”

      果然如王婶所说的,白夭夭的孩子长得大了些,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生孩子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好像比寻常人还要痛上一些。

      “我再也不生了...许宣...你个大坏蛋!等我生完孩子,啊!”

      “呜啊...呜啊...”

      “生了生了!”

      终于,第二日清晨时分,孩子总算是生下来了,一男一女,是龙凤胎。

      “让我看看…孩子…”

      “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恭喜夫人,这龙凤胎可是龙凤呈祥的好意头呢!”

      白夭夭身上被汗水包裹着,几缕发丝贴在脸上,唇已失了血色,“好...抱过去...让相公看看...”

      相公本要陪着她生产,只是后来遇上了急诊,半夜若不是紧急情况不会来请大夫的,许宣左右为难,白夭夭执意要他去,此刻听见远处的脚步声,想必是回来了。

      “恭喜许大夫,夫人诞下...哎...?”

      许宣扔下药箱一路跑到产房,白夭夭撑住不让自己睡过去就是为了看他一眼,“相公...病人没事吧...”

      “已无大碍了,娘子,我对不住你...还疼不疼...我看看...”答应她的陪在她身边,他还是食言了。

      “夭夭很勇敢,很厉害...”白夭夭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去看看......”孩子们...

      “娘子,娘子!”

      夭夭用光了力气,睡死了。

      王婶一大早就给他们送东西来了,“这是百家被,百家衣,自从你们来了镇上,那些个恶霸再也没敢生事,谁家有个三灾六病的都是你给治好的,大家无以为报,这点子心意还请你们收下。”

      “许大夫,实在抱歉,不曾想昨晚夫人临盆,我们还请您过去给家母医治,这些银两请您收下!”

      “多谢王婶,等娘子出了月子,我们一定登门拜谢!快请起,医者行医治病是天职,是我应该做的。”他若去的慢些,那老夫人怕是真的保不住命。

      这是人世间最质朴,最诚挚的祝福。

      两个孩子忽然就开始哭闹起来,还好白夭夭睡得沉没有被吵醒,许宣初为人父,哪里会哄孩子,抱都抱不进怀里,亏了王婶手把手教他,“小孩子总是会哭闹,两个孩子尤其难,一个哭另一个也会跟着哭,你在他背上轻轻拍几下就好。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

      “哎呦...你瞧瞧你的儿子女儿,孩子这么健壮,你娘子昨晚吃了不少苦头呢。以后,一定要对你娘子好一点,她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青帝一向深居简出无事从不下凡,今日难得拉着白帝和百草仙君一起来凡间看望他们夫妻。

      “娘子身子弱不能见风,请师父宽恕礼数不周之罪。”

      “无妨无妨,许宣,孩子在哪啊,快让我们去瞧瞧。”百草仙君最喜欢小孩子,又是送长命锁又是送手镯。

      青帝拿了许多仙草过来,看着两个孙子一会抱一抱这个,一会抱一抱那个。

      “哎呀,这孩子尿了…”白夭夭忙接过孩子给这孩子换尿布去。

      白帝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三界之内,敢欺负到青帝头上的,也就只有这两个小娃娃了!”

      “我乐意,你想抱孙子估计到猴年马月了!”

      “怎么的,我昆仑家大业大,徒孙数不清!”

      “你们俩消停会,把孩子吓哭了!真是…为老不尊。”

      “彼此彼此。”

      “哈哈哈哈哈哈…”

      无论有多么艰辛和痛苦,等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一切都值得。

      “又到了冬天,我还记得以前在九奚山上的时候,一下大雪我就会堆一个雪人,只是我笨手笨脚的老是堆不好,多亏有相公帮我。”窗外又飘起了雪花,只是雪太少了,雪人堆不起来。

      “等下次去九奚山,我给你堆一个。”许宣泡了梅花茶来,她许久没喝茶了,这几日喝茶喝上瘾了。

      “好啊!那我可记下了,不许忘记。”

      “我不会忘记,娘子也别忘了答应我的。”

      “什么?”

      “好好补偿我。”

      白夭夭笑了笑,环上他脖子,献上一吻,“我没忘。”

      如今,她有相公,有孩子,人生圆满。

      春宵帐暖,一场尽致的欢愉,夭夭生完孩子以后身体各处都变化了好多,许宣更是舍不得离开她,“相公...我累了...”

      “说好了好好补偿我的,娘子难道想食言?”

      “不...不敢...”

      只是后来看到他的白发,不免还是会黯然神伤,暗自垂泪。

      “娘子,你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爱哭啊?”

      “答应我,以后不许轻易落泪了,有什么话,都跟我说。”

      我答应你,为了你,为了孩子,做一个坚强的人。白夭夭凝视着他双眸,郑重点了点头。

      下一次夭夭是什么时候哭的呢?

      是孩子们学会叫爹娘的时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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