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七》金斯蒂文

2、重新投胎之拜师学艺

　　3月1日
　　龙响山，山脚下：
　　时间：12点19分：
　　温度：2°

　　协都统辰爷站在郁小姐面前，他一脸得意自满，随即举着枪竟然对准了轿车上的傻子韦二爷！

　　郁小姐终于开口了，还是极致温和、冷淡的声音：“你花那么多闲工夫，只是想掳走我？”

　　辰欣笑着点了点头：“爷儿我梦里都想着你。”

　　郁小姐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吃饱饭没事做的人。不过让你杀了韦默航，我就有很多事做不了。”

　　辰欣有些疑惑，他还是露出油油得笑容，调侃道：“郁归，你放心，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就是把这傻子干掉之后，我把你藏到我山东老家去。”

　　郁小姐听着竟然笑了起来，在我看来，有些丧病，是那种不屑一顾，蔑视的笑容。她优雅得用左手遮住了她的笑意。

　　武装卡车上下来了两个壮汉，应该是感应到了危险吗？可是这郁归不过是女流，况且也只有一个人……

　　郁小姐冉冉而又温和地说：“这么突然，我都没有准备。辰欣你可否能借我两把小匕首？”她说着右手将额前的碎卷发挂于耳后，流畅温柔的脸庞……她的眉毛又细又长直达耳际可我就是觉得她有种破碎感，仿佛得了不治之症。

　　辰爷看得呆呆的，这唾手可得的小娘子，于是想都不想便把腰后的两把小铜刀抛给了郁小姐。

　　此时辰爷身后的两名尉笔挺得站直了，身高181，五官粗矿，肩膀极宽。

　　郁小姐双手接住铜刀，对着辰欣身后的两名尉，轻蔑得说：“你们两个一起，用洋枪朝我开吧。”

　　龙响山一阵阴风袭来，悲凉。这山里每每深夜，都会夹杂渗人的叫声。我听梅襄说像是女人弹琴，可这会儿我觉着是小婴儿的低低哼唧声儿。

　　辰爷笑了，怜香惜玉中，劝：“我的郁归，你是有多想不开，想自寻死路啊，爷儿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了，我这两个死士，手里的可是花机关，洋货德国那的MP18，进口货。”

　　郁小姐还是那副蔑视又冷淡地表情，点头示意快点开吧。

　　辰爷摇了摇头，无限惋惜，他竟然示意后面的尉朝着我们这几个死尸开枪，给郁小姐看看枪的威力？

　　我当时紧张得不行，虽然有四摊死尸旁……

　　那几个大汉开始用花机关扫射了！

　　“碰碰碰……砰砰砰”

　　我转身一个侧翻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开了，可惜左臂被弹道划伤。

　　辰爷一脸问号，不慌不忙说：“哟，还是个孩子，没想到这藤煞连小孩都弄来送死。”随后看着身后一名死士，点头示意。

　　那大汉看我是个孩子，就拿出腰间的撸子，朝我开了一枪。

　　“砰”一声

　　子弹爆破，平行切开的弹壳散落在黄土上。

　　龙响山总是传出阵阵阴风，吹得集卡的车灯光闪摇曳，一旁诡异的树影延伸着无数细细的、光秃秃的树枝，伴随着小婴儿的啼哭。

　　辰爷愣了一下，看着地上的弹壳，惊讶道：“哟！小子，看来你有些东西啊。”说着双手从腰间拿出两把撸子，对准了我。

　　我头顶冒汗，此时我右手牛皮手套里，只剩最后一枚铜刀薄片。

　　郁小姐在辰爷身后等得不耐烦了，温声说：“等等！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辰爷仰着天，咆哮了着“为什么！”，猛然转身直直得朝着郁小姐跑去。

　　一阵阴风袭来……

　　郁小姐佯装要将小刀扔向辰欣，果然辰爷后面的两个死士的花机关直接朝着郁小姐扫射起来。

　　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之间：

　　我沉下呼吸尽量跟上郁小姐的节奏，勉强能看清她朝南的一纵越，在速度上已然碾压众人。她双手持着匕首，交叉得刺入了其中一个死士的喉结部，随后非常轻快得往前一推，那人的头颅便被斩落在地。我认为她的舟骨结节和大多角骨非同寻常，这两个关节是能让匕首如切豆腐般灵巧自如的关键。

　　第二个死士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郁小姐反手，直接将匕首从侧面刺入他的颈部，风驰电掣得收回匕首，果然大多角骨结节处瞬间发出巨大能量，可停止却在瞬息！那死士顷刻血如涌泉，大动脉的突然爆破使他直接倒地，面朝黄土……颈部的出血位还在持续迸溅，不是刀口细长，而且刀口将整个大动脉震得四分五裂。

　　辰欣看着那俩个死士，眼神凝重慌乱，没等郁小姐说话，竟朝着她的后背开暗枪！

　　我来不及思考，右手的牛皮手套飞出最后的铜刀薄片……

　　“衾”得一声，子弹被划成两瓣，一簇小星火。

　　可是辰欣这厮儿竟然不管不顾，连续朝着郁小姐连开数枪。

　　我继续调整呼吸，使自己在最佳状态下能看清这郁小姐的动作。她轻快、利落，如燕飞如彝族舞者，轻盈但能四两拨千斤，这匕首在她手中，好像西洋的手术刀、手起刀落，快利无比。她应该擅于双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那股支离破碎感。

　　她竟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郁家二小姐，就那身手，筌禹洲又有几人能敌。

　　顷刻，辰欣浑身开始冒着血柱子，他惶恐得朝着天乱开枪，最后因大腿的筋被刺断之后倒在了黄土之上。

　　郁小姐站在辰欣身后，面无表情，将小匕首直接扔到了辰欣身旁，随后她竟然看了我一眼。

　　我倒是不怕这女人，就直说：“要杀要剐随便你！老子不会求饶。”我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一了百了。

　　“小小年纪，怎么戾气那么重，我何时说要你的命。”郁小姐缓缓得走到她的小轿车前，一看，司机果然被打中心口，现在凉透了都，她一把把司机拉出了小轿车。

　　“啊？！”我想着我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看过，这倒是有些邪门。

　　“你是双生岛的人？”郁小姐边问，边用小抹布擦拭主驾方向盘上血渍。

　　“是。”我一脸问号，我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臂，露出了那块“七”字样的黑紫色胎记。

　　她拿起主驾旁的小手枪，竟对着我开了一枪。

　　“碰”

　　老子往右面一扑！趴在了黄土上，幸亏我反应快，六感始终处于高度集中状态，要不然老子的眉心就是一窟窿！

　　我气急败坏中，站起来喊：“你他吗要杀就杀！！耍着老子玩儿做什么！！……”

　　没成想郁小姐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左手臂受伤处的黑紫色的胎记……她竟然蹲下了，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条绣着兰的藕紫色绢帕，帮我摁住了那道口子，伴随极致温和的声音：“你刚刚那个绝活，我以为你还有铜刀薄片的。”

　　我安静地看着她的眉宇，双凤眼、长睫毛、高挺的鼻梁，讲实话确实好看，有些邪乎的美丽。

　　郁小姐看着我呆呆的样子，徐徐一笑，说：“你一共就带了两片，却还敢用在别人身上。为什么？”

　　我憋了下嘴，一把推开了郁小姐，用她的手帕暂时摁住出血口，说：“老子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郁小姐皱了皱眉，稍许点了点头，问：“也许这都是命数……我只问你一遍，做我徒弟，你可愿意。”

　　“啊？？！！”我真是语顿了，这种好事情？？我不容细想马上说：“好！”我很想问为什么，但咽了口唾沫。

　　郁小姐轻轻点了下头，收起前头的笑意，严肃道：“师承左慈道。”她估计在回忆些什么，继续道：“你的六感异常，还有几分像年轻时候的我。我不想师尊他老人家后继无人。”她接着浮现出幽怨哀伤的表情，说：“师尊临夏已故。我道门有一叛徒，你若是遇到了千万别插手，她只能我亲手结果。”

　　我似懂非懂，但知道郁小姐恨毒了那个叛徒，我坚定得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傅。”

　　郁小姐暄和道：“好，我名郁归，忧郁的郁，归西的归，年22。”

　　师傅的这番自我介绍有点丧。我清了清嗓子说：“我叫令七，外号麻老七，十三岁。原跟随师傅发扬那个……左慈道，发扬光大！”

　　郁小姐真笑时右边有个小酒窝，说：“不用你发扬光大，我道只有两个规矩，徒弟必须比师傅后死。还有一条，时辰到了我自会告知于你。”

　　“啊？！”我发自灵魂的疑问？？

　　“就是万一你死了，我会自行了断。要么就是你快死了，我就死在你前头。”郁小姐漫不经心道，随即开始把辰欣那的集卡的汽油放出来，浇在那群尸体上，她几乎面无表情，似笑非笑的大家闺秀模样，但她做起杀人放火的事儿，可比我还熟练，不拖泥带水，过程细致流畅。

　　我站在原地，都忘记去帮忙毁尸灭迹了，我缓缓吞了口唾沫星子：我的命从出生到此刻都没那么有重量过。

　　“小七，去把司机的衣服换上。开车，随我和默航回韦府。”郁小姐边说，已经开始点火了，将辰欣、大鲨哥、四个死尸以及那辆集卡，统统燃烧焚毁。

　　我赶紧跑去司机那换上衬衫、西裤，有些大不打紧。我自己拍了几下面颊，让自己重新保持精神高度紧绷状态。

　　换好衣裳，我看见师傅已经坐在车里，在赏那熊熊烈火。说来这龙响山真的古怪，那么大的火，可照不亮这山的一角。远处看也是萤火虫的星光而已。

　　我麻利得坐上了韦利商行的小轿车，这领带实在打不好。我把手刹拉起，话说这小轿车里头都是真皮车饰，我是第一次开那么秀的车。

　　“等等。”郁小姐轻声。

　　我赶紧转过身，“是，二少奶奶！”

　　郁小姐伸出双手给我重新系领带，我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不敢看她的眼儿。

　　郁小姐轻声说：“委屈你了。可以了，开车吧。在万源路18号的东阁门前停下，会有家丁帮忙停车的。”

　　“是的，二少奶奶。”我的表情虽然极度克制，但说实话，师傅那一句委屈你了，是我听过最动听的一句话。看来这徒弟老子当定了！先做好意气风发的司机哥！

　　师傅明显被我傻缺开车的模样逗笑了，韦家二少爷有些醒了，对着师傅就是熊抱，撒娇问：“姐姐，姐姐，我们要到了吗？”

　　师傅回到了一脸冷漠的二少奶奶，强行挤出柔和笑容说：“快点睡，到了我叫你。”

　　傻子二少明显就是惧怕师傅，就继续闭着眼。看来他是知道的，这郁家四小姐身份不简单，不过他是傻子，所以又有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