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的魔法之旅》人壬知阳

28、病情反复

　　出于愧疚——斯内普趁李简替他收拾床铺的时候，偷偷将自己的拳头与她右脸上的黑眼圈的大小做了对比——和魔杖被李简扣押的情况下，斯内普决定先暂时不要去反驳她的每一个决定。以他的经验，惹恼一位女士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即便他眼前这位女士还未成年。
　　“但她有时候的行为举止确实不像一个孩子。”斯内普想：“她真的只有十一岁吗？”
　　“我当然只有十一岁。”衣柜里传来李简瓮声瓮气的声音，斯内普惊觉他竟然不小心把内心的想法给说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们正式见面之前，您应该是先学校确认过了我的个人信息的。不是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苏格兰格子睡衣，这是已经是最后一套了。
　　“您一直在流汗。”她又爬上了床，对斯内普说：“该换一套衣服了。”
　　斯内普抗拒的抿紧嘴唇，往枕头里缩了缩，他说：“小姐，如果你还懂得矜持的话，就应该知道把衣服放在床边，然后转身，出去，关上门。”
　　“说真的，先生。”李简烦躁的捏着眉心，柔和且快速的说：“相信我，不论从哪种角度来说，我都不应该也不想对您大吼大叫。”她停下来，努着嘴，歪着头想了一下，又说：“我外公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医生，但他开了一间现代的私人诊所。从四岁起我就跟在他后面学习。在护理病人方面，我的经验比您想的要丰富。如果您担心的是这方面的话，我可以告诉您，您在我眼里只算是一块肉，与布彻密特曼家案板上买的那些没什么区别。”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斯内普迟疑了半分钟，他在考虑是否该对李简发火。这种时候，他应该教训她，然后让她滚出去。但是，在看到那么明显的黑眼圈以及几乎都要缠到脸上的绷带，他所有的嘲讽和训斥又都卡在嗓子里一句也吐不出来。他干巴巴的说：“清理咒，或者我教你干燥咒。”
　　“行不通的，先生，这样行不通。”李简不停的摇晃着脑袋，“您的所有衣服和您本人一样，都需要经过水洗后再去见见阳光。”她不赞同斯内普做出任何在她看来可能导致他再次发烧的过度行为。“顺便说一句，不论您意志力有多么顽强，但身体总归是诚实的。您现在可禁不住折腾。肌肉还是酸痛无力？对不对？”就在斯内普以为李简还要继续对他的身体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她突然换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我母亲是医学博士，”她说：“她念书的时候曾与体校篮球队的专业运动员们打过一次比赛。您要不要猜猜她们谁赢了？”
　　虽然斯内普不懂体校和篮球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什么叫做专业运动员，他不喜欢魁地奇，但不代表他不喜欢魁地奇学院杯。他挑了斯莱特林里块头最大的男生进入球队，而他们也连续七年没让他失望过。“运动员？看你的表情，我似乎是说错了。”
　　“获胜的是我母亲，她虽然主修的是神经外科，但选修是针灸推拿学。有的时候麻瓜的东西也不完全都像您之前说的那样一无是处。顺便说一句，我外公拿手的也是这个。”李简露出一抹狡黠的坏笑，她说：“所以，先生，您要不要再猜一下，它们……”她在斯内普的手臂上捏了一把，“是怎么疼的。”
　　李简蹲在地上背靠着二楼走廊的墙壁，低着头假装自己很悠闲的研究地毯上的花纹图样。她头一次知道原来有的巫师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不使用魔杖也能施展魔法。
　　她时不时的看一眼怀表，差不多十分钟了就跑去不停的敲门，一会儿换一个节奏，直到门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了过来。她不屑的轻渍了一声，停止手上的动作蹲回原来的位置接着给地毯祛毛。直到卧室门板传来第二声“咚”，她才一脸不情愿的拉开门走了进去。
　　两只猫玩具滚到了李简的脚边，她叹口长气，一一拾起来重新放回到床头。她对斯内普抱怨大声道：“我不明白您到底在生什么气？按照事实来说，我们顶多是扯平手。就算是因为我卸您胳膊了，可我不又给您按回去了吗？没错，是疼了点儿，但最疼的时候您早就晕过去了呀。我接得特别及时，不会留下一点儿后遗症。如果是因为换衣服的事……”她停的恰到好处，因为斯内普那要吃人的目光已经凶狠的射过来了。她瘪了瘪嘴，又小声说：“真的，您应该相信我，我们相互配合才能治好您的病。”
　　“渍，渍，看来李小姐比我更清楚我的身体。”斯内普放下勺子发出一声冷笑，他喝干了李简带上来的粥，恢复了一些体力，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在好转，甚至能起来坐一会儿了。他相信再过不久他就可以，不，他明天就能下床，这样他就可以去实验室熬一副提神剂。
　　但站在床尾的李简注意到他那张惨白的脸稍微带上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和指甲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发誓这绝对是又着凉了，肯定与她告诉斯内普昨天晚上她至少给他换了四次衣服的事无关
　　“小心眼儿的吸血鬼。”李简翻着白眼又用中文咕哝着。
　　如李简预料的那样，半夜斯内普又发起了高烧。
　　凌晨三点，李简被斯内普飘过来的猫玩具打醒。她楞了片刻，一下子弹坐起来，迅速爬出温暖的被窝。阴冷的屋子让她打了个哆嗦，她拿起旁边的外套披在身上，快步走到斯内普的床边。
　　“我想我可能发烧了。”斯内普小声说。
　　李简摸了摸斯内普的额头和手，果然都很烫。
　　“我的天呐！”李简惊呼了一声，立刻点上灯，找来了温度计，她粗暴地扯开斯内普的衣领，把温度计塞进他的腋下。
　　斯内普拧紧眉头，视线随着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李简来回移动。因为闷闷的头疼，他吐出些难受的哼声。斯内普虚弱的说：“别跑，李，小点声，很吵。”李简没有搭理他，兀自又跑下楼端来了热水。
　　刚刚李简还没察觉，直到给斯内普擦拭身体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竟然一直在打颤。她赶快又从沙发上抱来自己的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
　　“该死的，任性的，家伙。”李简恨得咬牙，在心里反复咒骂斯内普。她飞快的跑出去，又跑回来。没有酒精，李简只能去翻斯内普还存没存其他的酒，找了半天才在一个不起眼的橱柜中发现半瓶喝剩下的苦艾酒，她把酒拿回来都兑进冷水里，还泡了好几条毛巾进去。
　　斯内普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他感到头晕眼花，有气无力的将右手放在额头上。“这不符合逻辑。”他嘟囔着。
　　“滚尼玛的不符合逻辑！都一百零四度了！”李简破口大骂：“从我住进来开始，你就在熬夜，喝咖啡。还踏马的酗酒，在阴冷的地砖上躺了三天。”她拧干了毛巾，拽过斯内普的右手，擦完手心后塞进被子里，又去拽左手。“再敢拿出来，我就把你捆起来。”
　　“保持修养，李。你是个姑娘，不要说脏话。况且喝咖啡并不能让人得重感冒。”斯内普不满的嘀嘀咕咕：“而且你都未经我允许捆过我一次了，干嘛还要再来征求我的意见……”李简又困又累，她不想跟斯内普争辩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她粗鲁的把毛巾拍在斯内普的脸上，囫囵揉了两下。
　　“不要用擦过脚的毛巾，擦我的脸！”斯内普小声叫唤着。
　　“闭嘴吧！”李简眼里冒着火，她端来一直保温的药汤，捏住斯内普的鼻子强行给他灌了下去。“都烧糊涂话还这么密。”
　　又是兵荒马乱的一晚，萎靡不振的李简把最后一条毛巾扔进水盆里后，便一头栽在斯内普身边睡着了。
　　上午九点，猫头鹰从鞋盒里探出脑袋，大声果断的向外宣布：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好像每一个讲述发生在森林里的恐怖电影里都会出现的背景配乐。
　　斯内普被吵醒了，他慢慢的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高热已经退去，但他还是全身僵硬、酸痛。他吃力的坐了起来，用两条胳膊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向后挪，直到他的后背碰到了枕头。斯内普斜倚着身子靠在床头，看到李简可怜兮兮的蜷缩在他旁边，手里紧紧握着被子的一角。他叹了口气，扯来被子盖在李简身上。没想到李简睡得不深，发觉斯内普一动就醒了。她闭着眼睛，机械的翻下床，摇摇晃晃的摸到水盆边，从里面捞出毛巾，拧干，又摸索着回来，肉乎乎的小手在枕头的位置来回寻找斯内普的脸。
　　就在她即将摸到斯内普的那一刻，他突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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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到小天狼星那句说，死亡真的比睡着了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