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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生病 ...

  •   正午的阳光偷偷溜进昏暗的房间,爬上斯内普的床照在他的脸上。
      “该死的阳光!”斯内普厌恶的想:“快拉上窗帘,赶走它!”他本能的想要去摸魔杖,但疲惫的身体让他无法移动哪怕一根手指。他感到自己可能快要死了,头痛的厉害,很久都没这样痛过了。好像被人在拿了锤子拼命的敲打。“一定是格兰芬多,如果让我抓到,我会让他们知道捉弄教授的后果!”斯内普用断了线的思绪胡乱的瞎想。他颤栗着,不停的冒冷汗,他觉得全身都在发冷,似乎任何东西都无法温暖他。
      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额头,像是落在燥热沙漠上的雪,短暂的缓解了难耐的折磨。窸窸窣窣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手的主人似乎是爬到他耳边问了什么问题。斯内普没听清,他只觉得对方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朵上有点痒。他努力的试图撑开眼皮,仅仅只张开了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里,一双盛满怜悯之意的翠绿色眼睛在逆光中深情的望着他,氤氲着变幻莫测的光,像是古董店被锁进玻璃展柜里熠熠生辉的绿宝石。
      是莉莉么?怎么可能,也许是梦,是的,莉莉已经不在了。她肯在梦境中来看自己,那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原谅了他过去所犯的所有过错。
      斯内普蠕动着嘴唇想要问清对方刚才说了什么,还想要告诉她对不起。
      那只扶在额头上的手被移开了,接下来是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急切的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可整个身体好像被裹尸布缠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他无力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束缚。
      “别走,请留下来。求你。”斯内普懊恼的闭上眼睛,小声哀求着。
      一分钟后,他欣喜的听到拖鞋摩擦地板发出的动静,是那个人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他:“不走”。
      左边的床垫微微塌陷了一块,对方坐上斯内普的床,微微抬起他的头,在下面又垫了一个枕头。斯内普闻到一股草木干燥后的清香,他只嗫嚅了两句,就被一只温热坚硬的东西抵在唇上,苦涩微烫的液体顺着它滑了进来。
      斯内普下意识的配合着喝了一口,便抗拒的偏开了头,用舌头挡住剩下的药汤。一部分未曾咽下去的从他的嘴角里流出来,滴在了雪白的枕巾上,留下一滴滴浅褐色的印渍。对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斯内普向那个方向侧过耳朵,他听不懂,但能感觉到那个语气似乎是在骂他。紧接着那人的手不算太温柔的强行掰开了他的嘴,所有的药汤被一股脑的灌进来。
      “粗鲁!恶魔!肯定不是莉莉。”斯内普被迫大口大口的吞咽苦涩的药汤,他失望极了。喝干最后一滴苦水后,斯内普放任自己再次陷入昏沉的黑暗中,在最后一丝理智消散之前,他还在想着:“拉窗帘……”
      李简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碗扔到了床头柜上。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先是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凶狠地按在斯内普下巴上,轻柔地擦掉流出来的药汤。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原地蹦了两下,使劲抻了一个懒腰,她感觉全身的骨头节都在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像被十辆战车轮番碾压了数十次。
      她一晚上没睡,简直就是和打仗一样。喝多了的斯内普力气大的惊人。似乎是为了报复李简在试图叫醒他时扇的那两个耳光,他又哭又笑,又叫又闹,李简根本就摁不住他,被甩的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这副作死的样子,让李简不得不新学并熟练掌握了好几个咒语。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提前点他的麻筋收缴走魔杖,而那个被酒精泡过脑干的人也压根没想起来他还有这么一个玩意儿,李简相信他俩能一直耗到今天早上。可能她被打死了,他都不会倒下。
      “这是我见过的病人里最难缠的一个,没有之一。”李简发出长长的叹息,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卧室抱来了枕头和被子,走到壁炉前,拍醒了团在沙发里睡觉的李华,将它从上面赶了下来。“起床,换班了!”她抖散被子,踢掉鞋,窝了进去,她说:“我需要先睡一觉。”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你去看着他,在我睡醒之前不要来打搅我。最好也别让他乱动,我准许你揍他,往死里揍。”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李华控诉的叫了一声。
      李简撩开一只眼皮瞅了它一眼,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她嘟嘟囔囔地说:“一个罐头。”

      斯内普看到年轻的自己被倒掉在半空中,他绝望的看着同样年轻的莉莉从他身边走过去,对波特他们大吼,让他们放了那个自己。
      他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想要跑上前阻止,但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立在原地°他奋力的挣扎想要去拉莉莉,求她别听停下来,不要相信接下来的话,但他的手无助的从她的身体里一次次穿过。他拼命的朝那个自己大声嘶吼着,想让他闭上嘴。
      “我用不着她这种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帮忙!”但这句话还是被说出来了。
      看着这一幕,斯内普的心像是被人生生的撕扯开来。血肉模糊。他绝望的退了一步。突然,他右脚一下踩空,坠落进无底的深渊,一瞬间的失重感,让他顿时醒了过来,睁开了混沌的双眼,呆呆的盯着天花板。过好一会儿,斯内普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他似乎是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斯内普才真正从噩梦中清醒过来。胸口很闷,似乎有一个重物压在上面,他的眼睛缓慢的移过去。一直杂毛狸花猫趴在他胸口上,渗人的姜黄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吃力的将右手抽出来,这才发现自己被一条被罩裹得像个木乃伊。斯内普虚弱的伸手推了两下那只猫,可是刚刚的动作已经消耗掉了他所有的体力,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猫咪不仅没打算离开,反而还就着他的手蹭了蹭痒。
      被罩是潮湿的,被罩下的身体也是大汗淋漓,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黏在头皮上,枕头上。斯内普蹙起眉不舒服的动了动,毫无防备的被猫扇了几巴掌。
      黑色眼睛对上黄色眼睛,一人一猫对视了良久,都认为对方死定了。
      “晚上好,先生。真高兴能看到您是完全清醒的。”这时李简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进来,她在“完全清醒”上加了重音。斯内普眯起眼睛看着李简,他认为她的语调看起来可不像她说的那么回事。
      “但是,为什么呢?”斯内普盯着她的右眼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真遗憾,我差点儿以为我给霍格沃茨寄去的第二封信将会是您的讣告。甚至连草稿我都打好了。”看她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很遗憾没这么做。
      李简支起一张小方桌放在斯内普身上,将一碗汤端到了他的面前。她说:“您是打算自己喝还是需要我喂您?我的建议是最好由我动手。”
      斯内普轻轻抽动了两下大鼻子,闻到了恶心的姜味。他离开皱紧眉头,撇开脸,露出讨厌的表情。
      “我希望我的心血不会被某些人无端浪费掉,您说对吗,先生?”李简说。
      “我看不出来。”斯内普沙哑的声音中夹杂了几下咳嗽。他说:“我恐怕很难理解李小姐会把你的心血留在这碗恶心东西的哪里?”
      李简发出一声无奈的咋舌声,她警告斯内普,“我现在很累,先生。脾气也不好。如果我听到否定的言论,或者看到抗拒的动作,可能会更不好。”
      斯内普撇了她一眼又扭过头,绷紧着脸,轻声说:“看得出来。”
      “所以我希望您能把它喝完,这样我们就能愉快的开饭了。”
      “这是什么?”斯内普嫌弃地拿起勺子,不知为什么,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竟然不由自主的打颤。他感觉他的手臂像是脱臼后又被重新安回去了一样酸痛。
      “一个能帮您回复些许体力的东西。”李简从床单上捡起不小心掉落的勺子,用手帕擦了擦。
      “麻瓜的东西?我不认为它会起到什么作用。靠窗的那个柜子第三层,我相信你已经参观过我的实验室了,里面有一瓶橙黄色的药水。把它拿给我。”
      “真可惜,您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李简的话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恶意。她说:“如果您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说着,她舀了一勺汤,吹凉,送到斯内普的嘴边,示意他赶紧喝掉。“当然,不记得也没关系。”
      斯内普嘴张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的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念头,他问:“都毁了?”
      “显而易见。”李简抬了抬手臂,袖口滑落下来,露出小臂上的淤青和绷带。
      “真的一个不剩?唔!”李简趁斯内普说话的功夫立刻塞进去一勺汤,他被带有浓重姜味的鸡汤给烫了一下。
      她说:“您在做什么美梦?一个因为中度酒精中毒在经语言和心理疏导都不能缓解他的躁狂和攻击行为的患者我还能指望他保持什么理智呢?还是您认为您能成为病理上的例外?我该夸赞您不愧是一位巫师吗?生命力真顽强?一个人不吃不喝,哦,对不起,是我表述有误,应该是酗酒三天,粒米未进,还能蹦起来打人!”
      李简越说越愤怒,尖锐的声音填满了整间屋子,她整张脸扭曲着,青紫右眼在此刻显得非常滑稽。

  •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灵感来自我在ICU里□□醒了灵魂还在沉睡的日子,反正都是听护士小姐姐们说的,理智回来前的那段时间,我什么都没记住。当然了,我肯定不是像教授那样酒精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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