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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异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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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翻篇。两人又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路程风平浪静。
然而这只是池明珏的感觉。
路醒阳发现他被盯上了。
幕后的人,不停地骚扰他。
因为他的五感超越常人,总能在池明珏未察之前就发现那些试图找事的家伙。
有的策划在人群中突然持刀袭击他们。如果真成了,查来查去也只会被归结心理有病的人疯狂的报社,一如许多令人悚然的社会新闻。
路醒阳借故过去,三两下就能将人全收拾了。那些家伙得庆幸他们都是人,否则有无性命回去,都得看他下手轻重。
有时他们会搭帐篷在野外露营。
他们特别注意了不会有野兽出没。可是到了夜间一些东西的动静穿透层层密林落入他耳中。
他以去方便的理由,趁机追寻过去,就见藏在深深草丛里长相浑然不似野生的怪兽。
它们猩红的眼珠子见了他就兴奋,獠牙间涎水四溢,腥臭冲天,利爪如钩,草伏了一片。背脊上有尖锐的刺,体型有水牛大小。
这样东西足足有五头。速度奇快,冲击的力道一下能够拦腰撞断一棵成人单条大腿粗的树。
它们发出阵阵猪似的叫声。甩着细长如鞭的尾巴包围住他。
路醒阳冷眼瞧着这些畜生。
他出来的时间有限,否则长了容易惹起哥哥的疑虑。
所以他要速战速决。
帐篷里的池明珏恍若听到了什么,撩开帘子出去,就见月夜下密林里惊起一片飞鸟。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路醒阳离开有点时间。
“阳阳——”他唤了一声。
他的呼唤被四下里的昏暗吞没。
手机基本没信号,而且路醒阳出去也没带手机。
正当他打算去翻个手电找人,就见一个身影踩着月色归来。
路醒阳光着膀子,身上湿漉漉的,裤子湿哒哒地贴着肉——若不是还想着回来要见人,他可能连裤子都要脱了。
池明珏惊愕:“这是?”
“我看有条河,方便完就洗了个澡。”路醒阳语气很正常。
他披了一身月光,身材不见半点赘肉,肌肉结实,恰到好处的既不狰狞也不粗野,像是神造之物。
他不觉冷,玉白的肤色此刻显出清冷之意,不笑时眉眼冷漠疏离,遥远、高贵,没有人情味儿。
此时,绝不能说他是崽子。
不知是不是被气氛所慑,池明珏好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路醒阳从他身旁擦过,钻入帐篷里翻出干爽的衣物重新换上,把湿衣塞密封袋里暂且搁置,然后就卧下了,闭上了眼眸。
池明珏没看出来,可他自己清晰地能感受到伤口愈合后那些残留的痒意,有些磨人,不太舒服。
外头的人很快跟着钻了进来。坐在年轻人身边。
池明珏俯身几乎要贴到对方身上。他嗅了嗅,正要分辨,后者就忽然睁开眼,一把将他推到,翻身罩到了他的身上。
路醒阳两手撑在他头两侧,居高临下地审视他。
距离那次失败的尝试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若论武力,池明珏当然要比常人强。但跟路醒阳比,就不够看。
他时常会忘了身边的弟弟身体内潜藏的巨大力量。总下意识地将对方当成需要他轻拍安抚的孩子。
“你刚刚到底去干了什么?”池明珏在路醒阳身上察觉点微妙的危险,不是针对他的,却让他十分在意。
路醒阳当然不会告诉哥哥,他刚刚撕了几头敌人放过来可能是试探的实验造物。
“有点需要。”大概夜里血液里有些躁动的因子不肯驯服,他毫不羞耻地当着人大剌剌地道,“我总不能在哥哥的注视下自求解脱。”
池明珏:“……”
说起来这趟还未完的旅途,真是给了他不少意外。
“从我身上下来!”
“哥哥生气了?”路醒阳没有动,反而不断贴近他的脸,故作不解地问,“为什么呢?”
“我没生气。”池明珏拧着眉,抬手撑在年轻人的肩膀上推了推,“阳阳,我只是担心你,你的情绪有点不对。”
嗜血会激发骨子里的野性,这样的状态免不了会有些横冲直撞的野蛮粗鲁。
现在的路醒阳的确与往日有所不同。他自己能感知到一些悄悄萌发的恶劣,可他并不打算过多克制。
“那我需要哥哥的安抚。”说完,他就趴伏了下去,头埋在池明珏耳畔。
池明珏:“……”
连连吃瘪。
身上的重量宛若一座五指山,他活像一头倒霉的猴子。
“路醒阳!”他本可以像往常那样温声软语包容万方,但是这会儿他心底的躁意越来越浓重。控制不住他就语气严厉起来。
年轻人挪都不挪一下,恍若未闻。
池明珏嗅到一股令他头皮一紧的香味,立刻屏住呼吸,伸手去拍了拍年轻人的后背,没用,便又去捏对方的耳朵。
路醒阳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朵上轻咬了一口,然后就飞快地起身利索地钻出了帐篷。
池明珏眼皮乱跳,继续屏着呼吸,急忙也跟出去,这才放开呼吸。
他摸了摸被咬的耳朵,那上面残留的湿意沾在他指尖,还染着对方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受到了影响。
路醒阳跑到了车上坐着,不言不语的,看着有些深沉。
池明珏靠近的脚步一滞,心下漾开些许茫然。他第一次意识到,一种微妙的不被需要。
不知该称心头那种古怪的情绪为失落还是怅然。
他没去打扰,而是转身回到敞篷。刚刚他们出来门帘是开着的,里面的味道都散了。
他躺回去,仰望着帐篷顶,半晌又侧卧,他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他朦朦胧胧快睡着了,感到身后躺下了人。
对方从背后抱住他,热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后脖颈上。
“哥哥——”对方还小声地叫他,脸颊伸过来与他蹭贴。
“别闹我。”池明珏眼也不睁,只是没甚脾气地软声训斥了一句。
有指腹蹭过他的嘴唇,在他耳朵上作乱,他伸手抓住扯下来捂在心口,喃喃地哄道,“乖啊,听话……”
翌日到达下一个地点,他们找了一处农家乐暂时落脚。
他们没麻烦老板提供饮食,而是自己负责。路醒阳在杀鱼时,从鱼腹中掏出一枚中指长短的管状玻璃瓶。透过瓶身表面沾着的鱼血和内脏粘液,能清楚看见里面有卷纸。
他瞄了一眼背对他正在帮忙洗菜的池明珏,将东西在水笼头下稍稍冲洗,悄悄揣到裤兜里。
吃完饭,趁着池明珏午休时,他在洗手间里取出纸卷,展开阅读上面的文字。
【你是不是发现,你的力量有所增长?你使用力量时,身体的不适感比从前减少?我想你一定好奇,而且有你自己的猜想。】
他将玻璃瓶和纸卷都扔马桶冲掉了。
若无其事地来到池明珏身边坐下,静静望着对方闭眸小憩的样子
他的视线长久了停留在男人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