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亲是年代文女主对照组》烸沄

18、终于摆酒了

　　王一真觉得有点烫手，放在炕上：“这怎么行，文轩也就在这一年多，我们这里物价低。您按彩礼给我两百四就得了。”她已经知道了，卫君华过一年多就退休了，那时肯定会让赵文轩回上海接班，又不是要在这里住个十年八年的。
　　“给你你就收着吧。”卫君华又拿起钱来塞她口袋里，抬手阻止了一下要说话的王一真：“我在你们村领导面前那么说，只是怕以后，会有人为了这钱打你的主意，毕竟天长日久的，人心易变。本来其实只打算给你一千块钱，包含文轩这一年多的生活开支。但是今天晚上，没有你，我大概就交代在这儿了，我就算按那女人说的，把她送到了地方，她肯定也会杀我灭口的。那这钱就回不来了。即使能找回来，那跟我还有什么关系？文轩爸爸比我还小一岁，又位高权重的，有女人贴上来，难道会为我做鳏夫吗？这钱还不知道给那个狐狸精花呢。你不是文轩的救命恩人，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怎么也值一万块了。”
　　说完她踢了下坐在炕边椅子上的赵文轩，用一种莫名的口气问：“你说呢？”
　　赵文轩赶紧点头称是。
　　卫君华又道：“收着吧，我们家有这钱没这钱，都一样过日子。但你有没有钱可大不一样。”
　　这倒是。
　　特别是再过十年，政策放开时，她就可以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但她也需要原始资金，她虽有些古玩，但不想脱手，八十年代初期就卖古玩，太可惜了。
　　王一真没再推辞，说到底，她只是需要一个名目，总不能因为跟人家儿子结婚就收这么大一笔钱吧？
　　卫君华把它算成救命之恩的报答，那她就收着了。
　　卫君华见她不再推辞，满意的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五张大团结，递给赵文轩：“拿着吧，这是你往后在这里的零花钱。”
　　赵文轩看着这五十块钱：“……”
　　这才过了一个多小时，一百块零花钱又缩水成五十了？

　　赵文轩回知青点睡觉之前，王一真问他知青点有没有交好的朋友，明天中午可以请过来吃顿饭，也不耽误上工。其实就是客气询问一下，有好朋友也不至于搬出来了。没想到赵文轩还真说出来一个人。
　　“关和平？”王一真跟知青基本没有交集，但是知青点的负责人还是知道的，在村里口碑也还行。于是问道：“关知青是知青点负责人吧？你跟他交好，他怎么不管管别人偷你东西？”
　　赵文轩苦笑：“他管，但是那几个偷东西的就是些没脸没皮的滚刀肉，他也只能批评教育一下，抓到现行的，人家也道歉了，还能为了一口吃的一点用的，别人用你一下东西就报警吗？他能帮的也尽力帮了，知青点的人良莠不齐，也不是他的错。你要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王一真：“我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就是你也知道我家伙食在农村算是不错的了，就怕他吃了饭回去告诉别人，知青点的人再编排你为了口吃的娶个寡妇。”
　　赵文轩语气淡漠了些：“前几天我端了你家做的野鸡炖蘑菇和土豆丝回知青点，已经有人这样编排我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知道了正好馋死他们。我就是因为知道你家的伙食不错，才想着明天中午请他过来吃个饭，算是感谢一下他这一个月来对我的照顾，就不收他礼金了。”
　　王一真没什么意见：“那你今晚回去跟他说一下。”

　　吴娟一大早还真带着儿子湘湘来了，被熟人开着一辆吉普车顺路送到了清平大队。
　　从车上下来，提着大包小包，从大队头上问往地头搬棒槌的大筐一位村民：“阿姨，您知不知道王一真家怎么走。”想想补充道：“就是李鑫的妈妈，李鑫小名叫三金。”
　　大姨王小花：“……你谁？找王一真干嘛？她今天结婚。”
　　湘湘乖乖被妈妈牵着手，两人都一看就是城里人，衣服都没有补丁，吴娟手里还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送礼来了。
　　王一真娘家跟她一个村，婆家也跟她一个村，她怎么不知道王一真有什么城里亲戚？
　　赵知青那边的？
　　吴娟笑道：“我前几天才认识的一真，当时有拐子想拐我儿子，一真正好和她对象去县里买东西，路过时救了我儿子。听她说她今天结婚，来喝喜酒的。”
　　王小花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筐都差点扔了。
　　王一真有这么厉害吗？不但能抓间谍，还能打拐子……
　　自从李阳没了，王一真就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王一真了。
　　吴娟和儿子被王小花派大孙子小辉带到了王一真家里。
　　田荞还不知道王一真在县里遇到了拐子，正在院子里洗菜，见到小辉带着一个陌生女人带着孩子拎着大包小包进来，有点疑惑：“小辉，这是？”
　　小辉：“小奶奶，这个大姨说婶婶救了她家小孩，来找婶婶的！”
　　吴娟忙笑着走上前：“大姨，我叫吴娟，这是我儿子孙湘。前两天在县里被人拐了，王同志正好路过，救了我儿子。”
　　这件事田荞还不知道，听吴娟说了事情始末，也有点后怕。就差这么一点，这比她家三金还要小的娃娃就会被拐走了。
　　吴娟就是来送谢礼的，随礼就是十块钱，虽然远超这个时代的随礼数额，但是带来的东西才更是有钱也难买。光是两瓶茅台酒就远超随礼，还有一条大前门香烟，两罐麦乳精，一斤大白兔奶糖。
　　最贵重的当属一台熊猫牌收音机，不是半导体，而是电子管，售价高达一百五十六块钱。
　　田荞被惊到了。
　　她要准备酒菜，把吴娟母子领到王一真的房间客气了几句，就出去忙了。
　　王一真眼界在此，不管是什么都很难有面对“高级，稀有”物品的震惊感，她看到吴娟大方的感谢了吴娟的慷慨，并笑道：“这三转一响让你给我凑齐了。”
　　她给了小辉一把糖，问他要不要在这儿玩，小辉不舍得走，就跟三金一起带着小客人玩，三金很大方，拿出他的玩具给湘湘玩，还教他挑竹签，弹玻璃球，湘湘还记得这个小哥哥，是救了他的那个漂亮阿姨的宝宝，屁颠屁颠跟着他，妈妈都不找了。

　　这年代宣传“破四旧”，一般的婚礼就是吃个饭，有个主婚人给他们主持一下仪式，像主席像鞠躬，就算完成了。
　　农村婚礼更简单。只是一般农村人还是喜欢搞得喜庆一点，能买块红布做件衣服是最好的，买不了红布做衣服，就借一件，最次也得弄块红头绳。
　　王一真不是不喜欢红色，但这年头的红布做的衣服实在不和她的审美，她就在头上扎了块根红头绳，和赵文轩都穿了一样的白衬衣黑裤子，在伟人像面前三鞠躬，礼成。
　　酒席就摆了一桌，满满一桌十道菜，荤菜多素菜少，海碗装的红烧肉，红烧鱼，清汤飞龙，萝卜炖獐子肉，风干羊肉白菜。就算是盘子装的干锅兔肉，韭菜煎鸡蛋，腊肉炖粉条，菠菜豆腐，酸辣土豆丝，分量都不少，用的是八寸盘，而不是这个时代人家里常用常见的六寸盘。可说是相当丰盛了。
　　用的就是堂屋那张长桌，今天搬到堂屋中间了。除了家里的六张椅子，还出去借了六张高凳子。

　　王一真家的一家三口，卫君华赵文轩母子，王一真娘家的一家四口，吴娟母子，加上关和平，勉强挤得下。
　　关和平中午下了工就来了，硬是给了王一真一块钱。
　　他来的时候菜已经都做好了，放在锅里保温。等菜摆上桌，把他都惊呆了。他是知道王一真家里是大队里很少的青砖房，但不知道她家伙食还能这么好！
　　他埋头苦吃，除非别人跟他搭话或者大家干杯，否则绝不放下筷子浪费时间，权当是来改善生活了。
　　王一真娘家四口也像是来改善生活的，每个人一身衣服最少打了四个补丁，后妈更是补丁落补丁。四个人都不怎么说话，低头猛吃。
　　王一真对外是称收了240块钱彩礼，他爹和后妈连提都不提。这第一次结婚都没要过来的彩礼，第二次还能要过来？
　　吴娟也对这桌酒菜有点惊讶。农村的条件人人都知道，又不是解放前还有地主有佃户，现在农村人贫富差距不大。看王一真和三金不像是条件差的，但她也见多了没饭吃都要先把自己收拾的光鲜体面的人。
　　三金被安排在小客人湘湘旁边，田荞给他用碗盛了半碗肉菜，让他自己吃。湘湘也要单独一个碗，田荞也给他拿了个碗，让吴娟给挑了些菜。受吃的香甜的三金影响，挑食的小朋友湘湘都吃了很多，让吴娟很是意外。
　　一桌子菜被扫荡一空，酒足饭饱后，关和平最先告辞离开。
　　王一真爹和后妈下午也要上工，马上也要带着俩弟弟离开了，王一真叫住爹和后妈，递给他们十块钱，二十五尺布票：“文轩的妈妈给我的，拿去扯布四个人每人做一身衣服。”她爹身材高大，做一身大约需要八尺出头，她后妈是个瘦小的女人，最多也就用六尺，两个弟弟一个十一顶多一米三，一个九岁还不足一米二，一家人二十五尺足够了。
　　她眼一眯：“我说了给‘每个人’做衣服，”她在“每个人”三个字上加重语气，“过年要是看不到，以后就别想再有了！”
　　要是不说，这俩老人肯定都会留着给两个孩子了。即使她这样说了，爹和后妈做了衣服，等过年穿给她看一看，以后还是会收起来留给孩子，自己继续穿一身补丁衣服。她也懒得再管了。

　　卫君华在王一真娘家人离开后也要告辞了。王一真给她带了些熏兔熏鱼风干羊肉和黑木耳榛蘑松子榛子山核桃，分量不算很多，她也没推辞。
　　吴娟是顺路搭别人车来的，也得走了，她说她明天就要回省城了，嘱咐王一真去县里的时候到她娘家去坐坐，就抱着依依不舍小哥哥的湘湘离开了。